大宣武圣 第640章

　　陈牧探究岁月大道时，也曾思考能否将力量渗透到过去，救回落于过去的故人。答案是理论可行，但难度极高。对过去干涉越大，对现在影响越巨，所受岁月阻力也越强。将过去陨落之人重现于现在，属于极大的干涉，七重天的岁月一脉神君远远无法做到，哪怕陨落之人只是凡俗。至少需岁月一脉九重天的绝世神君，才有可能从过去捞起神境之下的陨落者，一旦涉及神境之上，唯有岁月一脉的尊者方能施展此等手段。

　　陈牧也曾担忧岁月一脉神君能否在他弱小之时，从过去干涉他的一切。但实际上，这极为困难。因为他如今已成神君，若干涉他的过去，对现在影响极大，岁月阻力也会剧增，同层次情况下很难实现。若针对尚未成神的凡俗生灵，一位融合 “过去” 与 “隙” 两种玄奥的神君，的确可轻松降维打击、肆意操控。但实际上，神君若想戏弄凡俗生灵，根本无需如此繁琐。

第627章 积累

　　陈牧思绪飘飞一阵后，迅速收拢念头。于他而言，过度思索与体悟岁月大道意义不大，因其既非主修方向，又极难领悟，能参悟出五种根本玄奥暂且足矣。当下，他仍以虚空大道为主修。

　　【融合玄奥：聚合 —— 延展】

　　【经验：61792 点】

　　他所尝试的虚空一脉玄奥融合方向为聚合与延展，此乃修炼万界神法第五层之根基。诸如万界神法、不朽神法等众多霸主级神君秘法，他皆有涉猎修炼。以他如今神君之境，修炼这些秘法前几层可谓驾轻就熟，事半功倍，又有系统面板助力，不费吹灰之力便修炼成功。

　　不过，霸主级秘法前几层修炼完成，带来的仅是神力根基强化，稳固其七重天巅峰实力境界，若要实力再上层楼，玄奥融合方为关键。

　　“距离悟透聚合与延展玄奥融合已然不远。” 陈牧瞥一眼系统面板数据，复将目光投向虚流河远处。

　　他如今境界颇高，屹立于七重天神君之境，且参悟虚空大道时，因系统面板辅助，对虚空一脉有了独特的感悟与灵光，此刻参悟虚空一脉玄奥融合，仿若如鱼得水，顺遂自然。

　　神君境界为根基，直达根源的灵光是指引，系统面板是有力辅佐，梵古殿的虚空玄奥是知识源泉，此等优势汇聚，远超其他神君，亦是他能在短短两千余界年收获六万多经验的根本缘由。如今，他参透虚空一脉双玄奥融合，至多不过四千界年！

　　可以说，踏入神君层次后，他的实力非但未入平缓期，反而如入激流，朝着八重天飞速迈进。

　　陈牧负手静立虚流河沿岸，凝视河水，感受其中虚空大道的变幻莫测，默默体悟。

　　不知过了多久，红璘去而复返。

　　“情况怎样？” 陈牧看向红璘问道。红璘安然归来，可见魔族制造的麻烦不大。

　　“魔族几个六重天真魔越境抢夺资源，已被我驱逐。” 红璘简洁回应。

　　驱逐几个寻常六重天真魔，对她而言轻而易举。在虚流河这秘境中，即便同为六重天巅峰神境，亦不敢与她正面抗衡。有陈牧坐镇，除非神君亲临，否则她无所畏惧。

　　陈牧的境界，连她都难以看透。虽自暗天之潮至今不过数千界年，她却怀疑陈牧修行更进一层，或许已达六重天极限，比她更强，无限接近七重天门槛。但她未主动探问，她与陈牧并非同门，交情尚浅，探寻其境界实乃冒昧之举。何况陈牧实力强大，于她与梵古空域皆有益无害，无需深究。

　　红璘心中念头闪过，走近几步，来到虚流河沿岸，望向河水问道：“陈兄可有收获？”

　　“嗯，略有心得。” 陈牧微微点头，“这虚流河，的确蕴含虚空一脉无尽玄妙，令人沉醉。”

　　红璘闻言笑道：“诚然，此虚流河虽不及真正的虚空大道本源长河，却也有几分神似。我踏入神境后，大半岁月皆在此河畔度过。其间收获资源尚在其次，这奔腾河水给予的感悟，才助我抵达如今境界。”

　　言罢，她又叹道：“然而融合玄奥，难如登天。我于七劫之前便达此境，历经七劫，却始终未能突破融合玄奥关卡，不知何时方能迈入七重天。”

　　太辰参透玄奥融合成就神君，她既喜且羡。凡至六重天巅峰神境者，谁不想迈出那关键一步？但成功者寥寥。如繁荣的祖魔空域，历经万劫岁月，六重天巅峰神境更迭无数，成就神君者仅十余位，余者皆被岁月掩埋。

　　陈牧听着，目光仍望着虚流河，见河中的漩涡起起落落，绵延不绝，河流贯通虚空，通往无尽未知，说道：

　　“我在凡俗时听闻，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凡俗修行如此，神境修行亦同。心无旁骛，持续积累，终会瓜熟蒂落。”

　　如今陈牧已入神君层次，自可指点神境之下修行者。不急不躁，心无杂念，积累蜕变，此乃光明正道。

　　或许并非所有人仅凭积累就能突破融合玄奥瓶颈，但多数神境者被困数十上百劫，难免心焦、动摇乃至自我怀疑。一旦自我怀疑，便背离初心，欲破玄奥融合更是难上加难。

　　无尽寰宇间，万物遵循三种本源大道汇聚的至高规则，生灵皆具智慧与登临巅峰之可能。此 “智慧” 非仅聪慧，涵盖诸多层面，信念亦属其一。

　　陈牧掌握生命与万灵玄奥融合，对万灵感悟颇深。在他看来，若信念坚定，初心不改，经漫长岁月积累，纵融合玄奥艰难无比，亦终将水到渠成。

　　只是说来容易做时难，神境者意志虽远超凡俗生灵，然岁月无情，仍会侵蚀腐化。一劫即万纪，一纪为十二万九千六百界年。数十上百纪过去，修行停滞不前，意志再坚韧者亦会动摇、质疑自我，如此则突破无望。

　　许多人探寻秘境，冀望借机遇突破，如太辰那般，然更多人淹没于岁月尘埃，终至泯灭。寄望机遇，不过侥幸。

　　“凡俗生灵亦有大智慧，与我等无异。” 红璘轻声开口，摇头叹道，“师尊亦曾有此言论，我虽有信念，然岁月终会侵蚀万物。我等虽踏上不朽之路，信念意志亦难永恒。或许数劫、数十劫后我仍能坚守，然若至百劫，乃至临近神境大限，实难保证信念不失。”

　　语毕，她看向陈牧，眼中满是羡慕。陈牧自踏入神境不过万余界年便达六重天巅峰，天赋资质令人艳羡。如此短时间抵达此境，其信念意志必坚如磐石。

　　信念愈坚，愈有突破神君瓶颈之可能。在她眼中，陈牧成就神君几成定局。如陈牧所言，只需积累足够，凭此信念意志，不偏不倚，不急不躁，自可水到渠成，无需如太辰般探寻秘境、历经风险以求机遇。

　　陈牧听后未作回应，因他难以体会红璘心境。相较而言，他诞生至今不过万余界年，于神境悠长寿命而言，仿若新生婴儿，信念意志正值巅峰，岁月未在其心灵留下丝毫痕迹。

　　他心中淡定从容，不骄不躁，不偏不倚，因他深知，以自身天赋能力，假以时日，必能参透本源大道，问鼎无尽寰宇至高之境。故而红璘的心态，他无法感同身受，亦难以给予更多指引。

第628章 碎片

　　时光如白驹过隙，数十个界年转瞬即逝。

　　这数十界年的光阴，于凡俗生灵而言，已然足够历经十代的兴衰荣辱，可放在神境存在的眼中，却不过是短暂的弹指一挥间罢了。

　　在这漫长又仿若一瞬的数十界年里，虚流河始终未曾真正平静过，时不时便会掀起一场纷争。而这些纷争，大多是外域势力与梵古空域的神境存在们，为了争夺虚流河中的资源而引发的。

　　不过，此类纷争的发生频率并不算高，基本上每次出现状况，皆是红璘亲自前去处理。反观陈牧，自来到虚流河后，便甚少露面出手，一直蛰居于虚空深处，默默观摩虚流河蕴含的大道本质。

　　此刻，陈牧负手静立于虚流河岸。

　　他的目光缓缓巡视着眼前波涛汹涌、旋涡遍布的虚流河，那眼眸之中，神色沉静如水，波澜不惊，满是安宁祥和之意。

　　他本就是红璘请来坐镇虚流河的，只要没碰上难以应付的棘手麻烦，红璘自是不会轻易劳烦陈牧出手。所以，遇到的诸多事宜皆是红璘亲力亲为，而陈牧对虚流河产出的那些资源，兴趣着实不大。相较于那些资源，他更为关注的，恰恰是虚流河本身，是那隐匿于其中的大道本质。

　　也正因如此，这段时日里，他从未沿着河岸去巡视，寻觅什么资源之类的东西。

　　况且，他所处的乃是第六层虚空的深处，唯有六重天真神才有能力抵达此处，所以，梵古空域沿岸的众多神境存在，甚至都不清楚陈牧已然来到虚流河坐镇了。

　　不知过了多久，虚流河中忽然泛起了一片不同寻常的涟漪，打破了这份静谧。

　　只见其中一个虚空旋涡，在一阵剧烈翻转之下，竟猛地喷吐出了一截金色的尖角。那尖角的三个侧面皆是无比规整，唯独最后一面崎岖不平，有着明显断裂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陈牧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见这奇异的金色棱角物体漂浮在虚流河中的位置不算深，便稍稍等待了片刻，而后猛然出手，三条金线自他手中甩出，快如闪电般落入虚流河中。

　　唰！

　　三条金线精准地将那块物体牢牢纠缠住。

　　这节金色的棱角物体，陈牧一时之间竟也分辨不出其来历。原本他还以为此物会难以捞取，没成想，捞取的过程竟是毫无阻碍，就好似捞起一块普通的石头一般，轻而易举地便被他捞了上来。

　　然而，待这件金色棱角奇物入手之后，陈牧细细端详，眉头却不禁微微抖动起来。

　　“这是……”

　　只见在这金色棱角奇物的内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奇异纹理，而这些纹理，陈牧竟都颇为熟悉，全都是属于造化一脉的大道玄奥！

　　只是，这些玄奥之力相互之间的勾连极为复杂晦涩，深奥得超乎想象，哪怕如今陈牧已然是造化一脉的神君，面对这些纹理，却仍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难以透彻领悟其本质所在。

　　几乎是在瞬间，陈牧便做出了判断，这件东西应当是一件神兵碎片！

　　它隶属于造化一脉，而且从其本质层次来看，无疑是一件上位神兵，其内部蕴含的玄奥之力，恐怕已然达到了四种玄奥融合的程度，甚至还要超过梵古殿所蕴含的玄奥之力呢！

　　毫无疑问，它必然归属于一位九重天绝世神君！

　　“九重天……”

　　陈牧捏着手中的金色碎块，心中亦是泛起了层层波澜。

　　屹立于神君之巅的九重天存在，距离尊者仅仅只有一步之遥，这般强大的存在，在囊括数千空域的整个南华空座，也仅仅只有南华老祖一人而已啊。

　　可如今，这样一件属于九重天神君的神兵，竟然破碎了，而且还有一块碎片不知怎地，被虚流河中的虚空旋涡吞没，辗转来到了这虚流河中。

　　究竟是怎样的凶险，才能令九重天神君的神兵都遭此破碎之劫呢？

　　陈牧望向虚流河中旋涡的目光，愈发变得凝重起来，其实他早就知晓这些旋涡背后通往的未知之地极为可怕，只是此刻，这种感受又深刻了几分。

　　他着实不清楚这块破碎的神兵之主，那位九重天神君究竟是生是死。不过，能令其神兵破碎，可想而知当时所遇凶险必定是极其巨大的，若是换做稍弱一筹的神兵，比如梵古殿，恐怕在那等危险之下，刹那间便会化作尘埃消散了。

　　陈牧又轻轻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神兵碎块。

　　他实在想象不出这件神兵完整之时是何种模样，是宫殿类型，亦或是盔甲类型等等。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手中这一块，仅仅只是极小的一部分罢了。

　　虽说其层次颇高，可毕竟不够完整，只是极小的碎块，所以除了尝试去参悟其中蕴含的玄奥之外，几乎再无其他用途，价值着实算不上太高。

　　不过，对于陈牧而言，这也称得上是一份意外之喜了。他所需要的，恰恰就是可供自己参悟的玄奥，哪怕这一小块神兵碎片中蕴含的秘纹并不完整，但有总比没有要强呀。

　　只可惜，这块神兵碎片中蕴含的是造化一脉的玄奥，而非虚空一脉的玄奥，否则的话，他正好可以拿过来参悟，与虚流河、梵古殿所蕴含的玄奥彼此印证，如此一来，参悟虚空的效率便能再提升些许了。

　　陈牧微微抬手，将这块神兵碎片小心收起。

　　紧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了虚流河。

　　如此又过了片刻，虚流河中依旧是旋涡翻覆不停，却再也没有出现任何奇物，也不见更多的神兵碎片通过旋涡流落到此处，这让陈牧心中的那点念想落了空，他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

　　也是，虚流河的旋涡本就是此起彼伏，毫无规律可言，能够意外得到一块层次如此之高的神兵碎片，已然是运气极佳了，还奢望能连续收获几块，那显然是有些异想天开了，毕竟他又不是虚流河之主，可没办法掌控整条虚流河的力量呀。

　　不知又过了多久，虚流河始终平静如初，再未出现什么奇物。

　　嗤。

　　就在陈牧继续观察虚流河之时，他忽然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动静，目光微微闪烁，转头朝着远处的某个方向望去，他感受到了虚空层面传来的些许波澜。

　　又有争斗爆发了，凭借他敏锐的感知来判断，这次爆发的争斗竟是六重天层次，而且还不止于寻常的六重天，已然达到了六重天巅峰的水准。

　　“祖魔空域么。”

　　陈牧微微眯起眼睛，他所感知到的动静传来的方向，正是祖魔空域的方向。

　　倘若判断无误的话，应当是祖魔空域的魔族，又一次强行越界，与梵古空域的神境争夺资源了。

　　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陈牧的身影迅速淡化，继而消失在了原处。

　　他受红璘之邀来坐镇虚流河，一方面要参悟虚流河的玄奥，另一方面自然也要在必要之时出手相助一二。如今红璘去了另外一边，至今尚未归来，显然是被麻烦给牵绊住了，那这祖魔空域这边的侵袭，便只能由他先来稍微应对一下了。

　　虚流河沿岸。

　　轰！

　　只见恢弘的黑雾漫天席卷而来，一尊身影屹立于虚空之中，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狂暴至极的气息，其手中紧握着一柄魔刀，此刻爆发出的威能已然达到了六重天巅峰的程度。

　　哪怕是在祖魔界，达到六重天巅峰的神境真魔数量也不算多，一旦达到这个层次，在诸多空域之间那可都是威名赫赫的存在了。

　　只见这尊六重天巅峰的魔将，猛地挥起手中长刀，刹那间带起一片漫天刀影。

　　哗。

　　那刀影仿若拥有毁天灭地之力，径直炸开虚空，将虚空震碎了六层，同时还把三道身影一并震退了出去。

　　“蛮晖，你过了！”

　　被震退的其中一道人影，面露怒色，冲着那尊魔影沉声喝道：“这是我梵古空域占据的河域，一切虚流河中资源皆为我梵古空域所有，你竟敢越界！”

　　“哈哈哈哈。”

　　蛮晖魔将手持魔刀，屹立于虚空之中，咧嘴大笑道：“秘境资源，有实力者得之，这虚流河又不是你们开辟的，你们凭什么占据？”

　　黑琉、真樊、莫离等三尊梵古空域的六重天神境，此刻看着蛮晖魔将如此猖狂，心中皆是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