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关
双脚在靴子里抠呀抠的,快把三楼地板抠出洞来了。
她不明白,杨沅明明说去方便一下,为什么刚出门就回来了。
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忽然就抓起筷子,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只是,还没等她发力,就被杨沅一把夺了过去,接着“忽悠”一下,她就被杨沅打横儿抱了起来。
杨沅的眼睛灼热的像太阳,盯着她问:“你不后悔!”
冷羽婵咬着唇,用力摇摇头,又怕他看不清楚,紧跟着又说了一句:“不后悔!”
杨沅横抱着冷羽婵,就拐过了四扇屏。
屏风后面就是一间卧室,杨沅曾经潜伏在“春风楼”好久,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的布局。
冷羽婵把他约在这里,他就猜到大概会发生什么了。
所以,所谓要出去方便一下,只是他想看看冷羽婵究竟要做什么罢了。
冷羽婵一直在偷偷看他的酒杯,捏自己的衣角,她以为自己做的非常隐蔽,殊不知杨沅早就完全看在了眼里。
杨沅既觉好笑,又觉感动。
如果这种事他还要顺水推舟,那也未免太不是东西了。
所以,他觉得,这个主动还是该自己来把握。
当冷羽婵被放到榻上的时候,她紧紧闭着眼睛,脑袋扭向一边,根本不敢面对杨沅。
只是,当她的腰带被轻轻抽开的时候,她忽然记起一件要紧事。
“啊!不行,我的药……”
冷羽婵一咕噜爬起来,跪爬到榻边,拉开床头的梳妆台柜子。
她早就煎好了去孕汤子,满满一碗,就藏在抽屉里。
“哗啦!”劲儿使大了,这一拽,整个抽屉都被拽出来了,于是一碗药全撒在了地上。
“啊这……”
冷羽婵发起了呆。
可她趴跪的姿势,却让身后的杨沅按捺不住了。
冷羽婵只觉纤腰被人一箍,就被人拖了回去。
“诶?”
冷羽婵一声惊呼,帷幔就被杨沅放了下来。
“咒,对对,念咒。二郎,等……你等等,唵齿唵呀那……呼卢兜比摩罗,不对,呼卢兜匝,不对,唔……”
念咒声停下了,不过,也可能是冷羽婵终于想起了咒语的正确念法,不久之后,咒语声又响起来了。
只是这回的咒语只有嗯啊的极简单的几个音节……
许久,从那帷幔中伸出了一只玉足。
光洁的脚背绷的笔直,脚趾紧紧的扣着,足弓变成了诱人的弧线。
忽尔,那只雪足缩回了帷幔,又从帷幔中探出一只螓首。
她颦着眉儿,既像痛苦,又像难过,苦楚的表情中带着一丝难耐的意味。
但她显然是耐力极强的姑娘,嘴巴紧紧地咬着几缕乌黑的秀发,杏仁般的眸子里涌出朦朦的水雾。
她的咒语在这时就只剩下了“嗯”这一个音节,只是长短高低不同,便成了一首歌。
第277章 我要考功名
杨沅一早赶到机速房,还是用一句“需要处理机要事务”,便关了签押房的门。
不过,坐在书案前半晌,他还没有拿出试卷来背诵。
一早才和冷羽婵离开“春风楼”,先在巾子巷一起吃了顿早餐,才分开返回枢密院,很多事情,现在还没有一个头绪。
昨夜云收雨住,和冷羽婵相拥叙话的时候,他才知道冷羽婵的身份有着诸多的禁忌。
在此前,他是根本不清楚这些事的。
他知道冷羽婵是宫里派到机速房的官员,却没有意识到,本质上她就是宫女。哪怕她是个女官,那也是个高级宫女,是有着诸多不自由的。
对此,冷羽婵其实是已经认命了的。
她入宫时,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如今想出宫,一样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可人的青春岁月能有几何?
白白耗到三十岁?她不甘心!
所以,她还是做了反抗。
她的反抗,就是在这“春风楼”上,与杨沅缱绻一度。
在她的打算里,只要没有暗结珠胎,三年一次的验查,她是能够唬弄过去的。
毕竟,宫女验查时发现已非黄花的并不在少数,可这并不意味着她们有了男人。
这样,在三十岁之前,她就能和杨沅保持一种秘密的关系。
但杨沅并没有心安理得地接受冷羽婵自己都认了命的安排。
既然成了他的人,他就要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来。
然而,冷羽婵属于内廷宫娥,这本身就是一个禁忌,一旦触犯,唯有死路一条。
不要说他现在仅仅只是一个七品的承旨官,就算他是一二品的大员,岂敢跟皇帝开这个口?
杨沅想了很多办法,包括设一个局,让冷羽婵假死脱身。
瞒天过海的方法其实还是有的,只是无论用哪种方法,都难免要委屈了冷羽婵,让她与过去的自己、过去的一切,做一个割舍。
而且,以后也不能公开站在他身边,总是遮遮掩掩的,这样不行。
杨沅搓了搓脸,先把纷乱的想法收了起来。
一时想不出,不代表一直想不出,总会有个妥当的办法的。
现在,还是先背题吧,明天就要去考那该死的举人了。
杨沅现在诸事缠身,真有点想弃考了。
可是师师偏偏对验证自己实力这件事十分的热心,他倒是不好放弃了。
杨沅沏好茶,静了静心,便拿出文章默诵起来。
默着默着,脑海中却又突然掠过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他是真没看出来,冷鸭鸭容颜清丽、性情清冷,可是……她居然是涡沦增压的体质啊!
要不是杨沅修有蛰龙功,尽管对方是第一回,只会被动挨打,毫无反抗之力。
这种天赋异禀,杨沅也一样hold不住。
也不晓得她的小酒窝是不是也有涡轮增压的作用。
呸!
杨沅搓了搓脸,再次收摄了收神。
……
冷羽婵一早坐衙时,状态似乎比昨天更差了。
昨天只是神思恍惚,这回是一直走神,脸蛋还总是红红的。
肥玉叶想赶她回家好好休息几天,冷羽婵却又坚决不答应。
她觉得,在这儿与杨沅一墙之隔,更近一些。
坐在那儿,冷羽婵总是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当时慌乱羞窘中,被她忽略了的一些事情。
那种令她头晕目眩的快美,还有回荡在脑海中的“嗯之吟咏”。
想着想着,她刚刚捂住发烫的脸颊,门被人扣响了。
冷羽婵立即收摄了心神,稳定了一下情绪,才把手放下。
她的门本来就开着,薛冰欣正板着脸站在门口。
昨夜,冷羽婵一夜未归,可把她急坏了。
她晚上下值回家,就没看见冷羽婵。
当时还以为她提前下值,去看郎中了,可是……一直都没回来。
薛冰欣漫无目的出去寻找了好久,附近几家药铺全都问过了,却都没有冷雨婵的消息。
这里是大宋的“京城”,冷羽婵又有一身武功,薛冰欣倒不担心她会遇到宵小。
她担心的是冷羽婵会不会病情加重,晕倒在了哪儿。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风寒若不能及时治疗,也是会要人命的。
直到天亮,冷羽婵也没回去。
薛冰欣一宿没睡,天一亮就奔了机速房,打听到冷羽婵已经到衙,薛冰欣这才放心。
不过,不能亲眼看看她的状态,薛冰欣终究不踏实。
而且,冷羽婵为何一夜未归呢?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啊。
所以安排了一下手头的工作进度之后,薛冰欣终于还是拉下脸儿,主动赶来探望了。
见冷羽婵抬起头来,薛冰欣便板着脸,拿着一份公函走过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这儿有份资料,需要你们这边协助处理一下,你看看。”
冷羽婵瞟了她一眼,接过了公函。
薛冰欣诧异地挑了挑眉,她跟我一副示威似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薛冰欣揉了揉鼻子,轻咳一声道:“昨夜……你没回去住?”
冷羽婵埋头审阅公函,没吭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