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巴山猎耕记 第109章

作者:指尖灵

  临进城的时候,城里人多,陈安不得不取了绳子,将四条猎狗拴住,省得误伤他人又惹麻烦。

  在收购站,以七百三十六块的价格,出售了那颗熊胆,而熊皮则是一百一十块钱卖掉。

  陈安出了收购站,当即将该属于宏山的三百六十八分给他,他自己兜里多了四百七十八块钱。

  随后,陈安径直赶往文体店,将心心念念了很久的双管猎枪买了下来。

  店里卖的双管猎枪有两种,一种是齐齐哈尔的鹰牌双管猎枪,还有一种是重庆产的虎头牌猎枪。

  两种猎枪的份量差不多,都有七斤多,陈安最终选择是虎头牌的是十六号的立式双管猎枪。

  国产猎枪中最著名的品牌非“鹰牌”和“虎牌”莫属,两个品牌一南一北,生产的时间长,产量大,型号众多,占据了国内民用猎枪的大部分市场。

  他把两种枪都端起来试过,鹰牌的双管猎枪,重心靠前,手感上不如重心靠后的虎牌双管猎枪。

  通常情况,水平的双管猎枪是打猎用的,而立式双管则是竞技用的,相对而言,立式的双管猎枪,重量也要大一些,但精度更好。

  打猎,机会往往稍纵即逝,若是精准度再差些,那就更难打中了。

  当然,这也跟猎人的水平有关。

  陈安清楚自己也只是个新手,枪法那是必须得练的,他还是选择了十六号的立式中折式虎牌双管。

  新枪到手,看着枣红的枪身,是那么的气派、抢眼,入手沉甸甸的,那种感觉,比摸妹儿还爽。

  至于那些单管,在他眼里,除了装弹方便点,跟火枪的区别不大,和立式双管完全没法比,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而且,枪太单薄,四斤多的重量,轻是轻了,但枪管壁也薄,打独弹要勒口,感觉有点承受不住。

  还是立式双管好。

  得了双管,另外还匹配有两发原装弹。

  但那原装弹其实更准确地说是示范弹,告诉用枪的人怎么装填子弹——先用压炮器把底火装上,然后装上同样药量的无烟火药,再装上用圆冲子砸好的毛毡垫,装上铅砂,口上用药用厚纸盒封上,再用蜡封口,一颗子弹就装好了。

  这也是复装的过程。

  原装弹的射程50米,弹着点分布约洗衣盆大小,主要原因应该是那铅弹太圆了,圆的程度跟轴承粒差不多。

  一颗原装弹就是五毛钱,这可舍不得用。

  他知道怎么用玉米糊糊制作铅砂,可按照他听别人用过双管猎枪的经验,漏勺的一个小眼儿,在玉米面糊糊里倒铅砂,糊糊稠了,铅它就漂在上面成饼子了,一会儿稀了,铅落的太快,到了桶底就都带了小尾巴了?真是不好掌握。

  这不是稳妥的办法。

  所以,陈安还是忍痛,买了厂家生产的各种材料:棉垫、独弹头、火药、底火、压炮器等,自己回去复装就行。

  复装,通俗的说法就是回收弹壳,然后重新将弹壳清洗,整形,安装底火,装填弹药,装填弹头。

  弹壳有几种,纸的,塑料的还有铜的。

  纸的就是一次性用品,塑料的能反复装填两三次,使用次数过多,外壳就会随着子弹发射,随着发射药的爆炸,碎掉前面的部分没法再用。

  而铜弹壳,就是为猎手复装使用的,比塑料的寿命要长得多,能重复使用几十次。

  陈安买的是大象牌的猎枪铜蛋壳,一纸盒子二十五发,他直接买了四盒,一百发。

  要练枪,要打猎,所需要用的子弹可不少,复装无疑是最适合的方法,老是用原装子弹,那可承受不了,太贵了。

  这就是为值钱的猛兽准备的。

  他没有买霰弹,全是独弹头,应对的就是黑娃子、豹子、野猪之类。

  打其它小兽,完全能用火枪搞定,没必要。

  零零总总的东西,买了不少,全放在宏山背篼里装着。

  一下子花了陈安三百二十三块钱。

  看着陈安手里的双管,宏山也是非常眼热,在枣红的枪身上摸了又摸,考虑到要盖房子娶媳妇的事情,他还是准备再等等,先用着火枪。

  随后,两人忙着往回赶。

  在城里的招待所入住,需要证明之类的东西,两人又带着枪和猎狗,非常不方便,打算回山上的幺店子住宿。

  一路上,两人也是小心提防着,进了山里更是谨慎。

  好在,既没有遇到那被捡了粮票和布票的家伙,也没有遇到牵细犬的壮汉。

  临近天黑的时候,赶到山里山垭口处的一个幺店子,两人吃了顿顿儿饭,也在店里的大通铺住下。

  宏山沉沉地睡去,陈安在负责守夜。

  虽然是在幺店子,但该有的谨慎,陈安可不敢松懈。

  直到半夜的时候,在幺店子里睡着的四只猎狗,纷纷起身,发出呜呜的凶声。

  和衣而睡的陈安,立马一把抓过放在旁边的双管猎枪,打开保险,然后摇晃了几下熟睡的宏山。

  宏山也是警觉,翻身坐起来,立刻将火枪抓在手里。

  不一会儿,幺店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第140章 收“熊”皮!

  “老板…老板…”

  隔壁传来了那人敲打店主人房门的声音和略显沙哑的喊话声。

  “来咯…等一哈!”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披着衣服的幺店子主人打着手电筒迎了出去:“你这是住店还是干啥子?”

  “废话,这个时候来幺店子,我不住店能干啥子…不要告诉我说没得床铺!”

  “有嘞有嘞…还要不要吃点东西?”

  “也饿了,给我弄个顿儿饭!”

  “要得,你先到隔壁的屋头等起!”

  两人简单交谈,很快,陈安和宏山住着的大通铺房门被打开,陈安也赶紧下床,招呼已经狂吠起来的四条猎狗,稍作安抚后,四条猎狗也在床边重新趴下。

  店主人这才进屋,在桌上点起煤油灯:“不好意思哈,惊扰两位客人了!”

  “没得事!”

  陈安淡淡笑了笑。

  这种山间野店,本就是给过往行人打尖的地方。

  在山里行走,经常会因为一些事情没能及时赶到下一个能提供住宿的地方,半夜来人也属正常,当然,这也根本讲究不了。

  “老板,可以哦,居然还有别的客人。”

  那新来的住客有些意外地说。

  “几天见不到一個人过来了,今天能有你们三个客人,真的算是碰到运气了!”店主打着哈哈:“你先坐下休息,我去给你泡茶水,做饭菜!”

  店主说完就转身去了隔壁,开始添加柴火烧水做饭。

  新来的住客在桌子旁坐下,将身上挎着的鼓鼓囊囊的麻布包放好,打量着陈安和宏山:“两个小兄弟,你们是来撵山哩?”

  陈安点点头,他也在打量着来人。

  来人看上去精瘦,并没有带什么枪械,只是提着把药锄和一把厚背柴刀,一副采药人的装扮。

  陈安见状,将手里提着的双管放在旁边,重新坐到床上:“伱嘞,采药?”

  “我是上山采七药的,今天路上耽搁了,本来想赶回家,回不去了,就来这幺店子住上一晚。”

  作为跟着李豆花学过采药的人,陈安知道什么是七药。

  七药的“七”字与“漆”、“奇”谐音,谓“七药”。

  治伤损如漆一般有粘合性,可快速痊愈,或谓药效奇特、奇妙。或说在治疗常见病、多发病方面有七种功能的药物叫“七药”,如止血、止痛、消肿、解毒、蠲痹、补益、导滞等速效。

  换句话说,就是能治疗五劳七伤的主药大都是七药,名字也多以“七”字结尾,如飞天蜈蚣七、孩儿七、水葫芦七、盘龙七和青蛙七等。

  自古就有“秦地无闲草,满山都是宝,认得做药用,不识任枯凋”的说法。

  大巴山属秦巴山脉,而米仓山属秦岭大巴山之间,更是多“仙草”的地方,山里碰到采药人,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精瘦男人看着陈安放在旁边的双管猎枪和四条猎狗:“枪是好枪,狗也是好狗,你们撵山倒是没少赚钱哦!”

  “赚啥子钱,山上哪有那么多猎物可打,找多长时间,未必能找到个值钱点的猎物,要是撵山赚钱,那山里有钱人就多了。”

  陈安信口瞎编:“我就是喜欢猎枪,觉得比火枪靠谱,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了一把。就连猎狗都还是刚养了没多久的,纯粹就是想上山碰碰运气的新手。

  还是你们打山赚钱,找到些好药材,尤其是会些草医方子,这个来钱快。人都有生老病死,要用药的人不少。”

  毕竟是个陌生人,陈安哪会跟他实话实说。

  “温饱没得问题,钱是真赚不了…”

  精瘦男人还在打量陈安和猎狗,正如陈安自己所说,枪是新枪,狗也只有两条刚成年,还有两条都还得再长长才能派上用场,他不无试探地问:“你们真的是新手?”

  “这还有假蛮,不会就是不会,枪买到手了,又开始担心,进了山里面能不能找到猎物,找到了能不能打得中,能不能活着回来。”

  陈安笑道:“这种事情,可不敢乱说,都不晓得能不能把买枪的钱赚回来。”

  精瘦男子点点头:“撵山是有些凶险,赚钱也难…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们只要干上一单,买枪的钱一下子就能赚回来,还绰绰有余。”

  “有这种好事?”

  在一旁靠墙斜躺着的宏山一下子来了兴趣。

  “事情很简单,就怕你们不敢干…算了,还是不说咯!”男子摇摇头,不再往下说。

  这种不上不下的说法,实属有些吊胃口。

  事情简单,又担心不敢干,别说宏山了,就连陈安都充满了兴趣:“是打猎蛮?”

  男子点点头:“是打猎。”

  “能把买枪的钱都一次赚回来还绰绰有余,你说的是打豹子还是黑娃子?”

  宏山又问:“总不会是老虎撒,山上都好些年没见过老虎了。”

  精瘦男子瞟了两人一眼:“不是老虎,也不是豹子和黑娃子,比这些都简单,也比打这些赚钱,可以说都没有啥子危险性,主要是难找。”

  “你说的是啥子哦?”

  陈安想了想,是真想不出现如今这山上比豹子、黑娃子容易对付,而且比它们还赚钱的究竟是什么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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