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指尖灵
孔祥明见状,连忙劝阻,可孩子她妈也犟,完全听不进去,他抬头看到门口杵着的陈安,连忙说道:“安娃子,你力气大,帮个忙撒,这娃儿本来就病着,要是再挨上一顿,哭时间长了,病会更严重!”
陈安点点头,将女人拦了下来:“我试哈!”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陈安拉着孩子的手到了门外,蹲下身:“莫哭了,没听到医生所说哭了会病得更重蛮,你听话,打针只是痛一哈,你可是男娃儿,你看看诊所里边还有女娃儿的嘛,人家都没哭,你哭啥子,不会害羞嗦。”
这孩子转头看了看诊所里面,哭声还真小了一些。
陈安见有效,在背篼里翻了翻,拿出三个空壳子麻饼:“莫哭了,叔叔给你一个麻饼,你先尝尝好不好吃!”
那孩子愣了一下,哭声随即止住,变成了抽泣,只是呆呆地看着陈安塞到他手中的东西。
“尝尝撒,正好我也没吃过,你吃一口,告诉我味道好不好!”
陈安说着,拉起他抓着麻饼的手往他嘴边送。
这孩子小小的咬了一口,慢慢地嚼着。
“好不好吃?”陈安再问。
孩子点了点头。
“这样,你如果乖乖地把针打了,我再给你两个,咋样?”
孩子不说话,陈安试着去扯他的裤子,他没有动。
拿着针管跟出来的孔祥明知道他这是同意了,赶忙靠近蹲下身,动作极快地给他打了一针。
孩子她妈赶忙上前,帮忙用卫生棉按着针眼,连声冲着陈安说:“谢谢!”
“小事!带娃儿还是要有点耐性,脾气莫恁个火爆了!”
陈安随口说了一句,将另外两个麻饼给了孩子。
“啷个还好意思要你的东西…我给钱!”
女人站起身,掏出些毛票,要数给陈安。
“就只是三个麻饼而已,给啥子钱哦,赶紧收起来!”
陈安错身让到一旁,只是差不多一毛钱的东西而已。
女人也不好意思跟陈安拉扯,在孔祥明将开好的药送出来,付了钱后,拉着孩子急匆匆地走了。
孔祥明看着这娘俩走远,微微摇了摇头,看向陈安:“那么难招呼的娃儿,真不多见…还是你有办法,你是有啥子事蛮?”
陈安附耳凑到孔祥明耳朵边说道:“我是想问问,你这里有没有套子。”
孔祥明愣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啥子套子?”
“就是…就是男女之间用的那个…”
陈安自己都想不明白,上辈子一个用套常客,居然在现在也会有觉得别扭的时候。
关键是,他自己都不确定这年头有没有这玩意,即使有,他也不确定会不会出现在这偏僻小镇。
他纯粹是跟冯丽荣吹过,想让她见识见识而已,关键是他自己憋不少时间了,挺想释放一下。
当然,现在是孕中期,不用防护,轻柔点就行。
他主要是抱着如果有,以后行事方便的想法来的。
“你说那种东西嗦…等起!”
孔祥明转身回诊所。
“还真有!”
陈安觉得挺意外,也挺好奇。
孔祥明在药柜里翻找,好一会儿给陈安送出个小纸包:“只能给你一个,里面有两只,这是我去县城拿药,找人弄回来的,别的有人要咯。
用过后,用温开水洗干净,擦干,撒上滑石粉,卷起来包好,放阴凉处,下次再用。”
听着孔祥明的介绍,陈安咧了咧嘴。
但他一想,这什么年头,这是甚至一条裤子都能传三代的年头,要不是这玩意儿不能打补丁,缝缝补补都能再用上三年。
可不是用完一扔那么奢侈。
算了,就这小玩意还那么艰难,看来,以后还得靠自我控制加时机把握啊!
陈安微微叹了口气:“好多钱!”
“送你了…”
孔祥明说完,转身就走,却有忽然停下,满脸古怪地问:“这个是大号的哦,合不合适哦?”
陈安翻了个白眼:“必须是大号的撒,难不成还会是特小号啊?”
孔祥明笑着伸手点了点陈安,回诊所忙去了。
陈安也背上背篼往家里赶。
回到盘龙湾竹林的时候,陈安将背篼放在路上,钻进竹林里去看了一下,没有见到圆圆、滚滚,也不知道今天这两只熊猫晃到哪里去了。
他心想着回去问下冯丽荣就知道了,从竹林里钻出来回到路上,刚把背篼背上,就见几条身影一路欢快地奔来,正是家里养着的八条猎狗。
如意是最先跑到的,紧跟着其它猎狗也跟着跑到近前,只有瘸了后腿的招财,落在了最后。
估计是院子大门没关,几条猎狗察觉到陈安的气息,迎了出来。
一到陈安面前,立刻将他围得迈不开步,不断地哼叫着,往他身上扑腾。
陈安揉了揉它们的脑袋,然后发出指令让它们定坐在路上。
时隔两月,它们依然很听话。
就连在外围挤不进来的招财都定坐下来。
陈安走到它面前,挠了挠它的脖子,招财趁机在他脸上舔了一下。
而他的注意力则是落到招财的瘸腿上,两个月的时间,那腿上的伤已经愈合,萎缩成了干巴巴的一截。
不过,看招财的精神状态,家里人应该将它照顾得很好。
可是,陈安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痛惜。
勉强一笑后,他冲着几条猎狗说道:“好长时间没吃过新鲜的野味了撒,改天得空,我领你们去山上吃好的。”
第471章 量力而行
陈安领着猎狗往家里走,到了河上的石桥,冯丽荣牵着陈澈缓步迎面而来。
一看到陈安,冯丽荣立刻蹲下,冲着陈澈说道:“澈澈,你老汉回来了!快叫爸爸、”
陈安也笑着蹲下身,张开双手:“澈澈,过来,爸爸抱!”
小家伙愣愣地看着陈安,好一会儿后,终于认出了陈安,咯咯笑着,张开双手,小步朝陈安走来。
两个月不见,小家伙已经能走得很稳。
越是靠近陈安,走得越急,最后那几步甚至都开始打踉跄了,但还是成功地一下子扑进陈安怀里,并清晰地叫了一声:“爸爸!”
这稚嫩的声音,让陈安的心都一下子软化了。
“哎…”
他双手捧着孩子的小脸,在他额头、鼻尖、左右脸庞和下巴上都亲了一下,然后从背篼里拿出两块麻饼给孩子拿着,将他抱了起来。
冯丽荣也到了面前,陈安顺手将她搂过来,依偎了一会儿,也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没在这两个月,家里还好撒?”
“家里转来转去,就那些事情,有啥子好担心的嘛,就是我帮不上忙,妈老汉太累了。”
冯丽荣甜甜地笑了笑:“你车学得咋样?”
“学得还不错…我看县城那边不少人家都在收苞谷了,想着家里边也快了,回来帮忙。”
陈安从怀里摸出自己的学员证递给冯丽荣看:“我下个月还要去考机械维修知识,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老丈人和阿公,都念你好几次了,说你是不是不想他们。”
事实上,陈安回来的时候,一路看过,他发现自己回来得还是稍微早了一些。
县城那边在大力收苞谷,但山里温度要低几度,只有半数苞谷花壳能收,其余的估计还得等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收。
冯丽荣笑了笑:“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她看过学员证后,还给陈安,然后伸手去抱孩子。
陈安错身让了让:“我抱就行了,走,回家。对了圆圆和滚滚嘞?”
“它们今天逛到青沟那边的竹林去了,我中午的时候去看过,两个都在青杠树上,滚滚不晓得从哪里又弄到了一只竹溜子,在树上吃,圆圆爬上去抢,它还撕了一半给圆圆。”
冯丽荣伸手指了个大概方向:“在那个位置!”
她知道陈安回来,必然事事过问,接着又说道:“妈老汉都好,稻草已经搬回来堆起了,老妈一有时间就到山上刮肥土去了,老汉这段时间在瘦地那里搭了个号棚,每天晚上提着火枪去守。
都不晓得这些野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段时间好几个地方的苞谷被野猪啃,村里边好多家都搭了号棚,每天晚上去守。
甄叔和蛋子哥约了几个人,去找过好几次,撵了几回,打了两只三百来斤的回来,苏同远放铁夹,夹到了一只黄毛,但是还是止不住,那些野猪,隔三差五地来。
在村子西边林子里还有人遇到了黑娃子,脊背上被挠了一爪子,人跑脱了。
蛋子哥他们也去撵过,没有找到,地里也发现几处被黑娃子啃过青苞谷。
甄叔和蛋子哥还来借过狗,他们觉得是他们的狗不行,老是出状况,找到野物,按照你的法子靠近去打,但人还没看到,野物先被惊跑了,找到了,有了开枪机会,也不容易打准。
放狗去撵,也定不住,甄叔的狗还被野猪挑死了一只。
另外还围猎过几次,现在那些野猪被追撵的次数多了,弄得鬼精鬼精嘞,苞谷照吃,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跑没影,还老是后半夜才出来,夜里不好打,能啷个办,只能守号棚,半夜听到响动,放鞭炮,开两枪黑一哈。
要是知道你回来了,甄叔和蛋子哥肯定立马就找过来。
借狗的事情,我没有答应,不放心这些狗交到他们手里面,你不要怪我哈!”
“我怪你做啥子,换作是我,我也不借。”
猎狗不是牛马那样的牲口,招财它们对陈安的意义不一样,跟是否小气无关,跟冯丽荣一样,他也不放心。
入秋了,苞谷灌浆饱满,也是山里野物大力堆膘准备过冬的时节。
这荒野山村的田地里,有野猪、黑娃子等野物光顾,陈安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这两年,山里的野猪被打掉不少,但以它们下一窝崽七八只的繁殖速度,哪是那么容易打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