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道然
听着他的话，矿区内的不少人都有意动，眼神中藏着激动之色。
“我愿意加入天明军，为人族奉献一份力量！”
“只要天明军不嫌弃我实力低微，我一定加入天明军，帮助更多的同族！”
“我也一样！我愿誓死追随姬大人！”
一阵阵雀跃的响应传来。
这群人大多年轻，心中仍有热血。
尤其刚被天明军解救，他们对于天明军有无尽的感激，希望报答恩情。
当然，也有部分人低下了头，并未跟随响应。
被奴役多时的他们身心俱疲，如今好不容易被解救，只想找个地方休养生息，再也不要遭受痛苦与折磨。
加入天明军，意味着未来还得不断地征战四方。
不仅劳累，而且连性命都无法保障。
他们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诸位无需急于作出决定，先随我部返回大天辰界后，可再考虑。”陈贤缓声道，“姬大人吩咐，他尊重诸位做出的任何决定，绝不强迫任何人。”
……
随后，整个矿区的人便跟随着陈贤这支队伍，乘上空间巨大的载具，返回大天辰界。
在回程之中，绝大部分的人都是一脸喜悦与激动，讨论着未来的生活。
“有天明军在，我们人族很快就能脱离苦海了……姬大人这般强大，谁还敢欺辱我们人族！？未来，即便是神族也得给我们人族尊重！”
“是啊，之前我听说天明军的时候，还觉得他们难以成事，毕竟当下仙界万族对我们人族的针对……是我眼界太低啊，小看了姬大人，小看了天明军……”
“希望有朝一日我们都能正常修炼，跟别的族群一样，可以光明正大地吸收天地仙气……”
谈到这些未来的话题，这些皮肤被灼烧得发红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他们从不求人族能够高人一等，只是希望能够与别的族群一样平等的生存，享有正常的修炼资源。
可即便如此，也只是奢望。
生为人族，在这个时代就是罪孽。
谁也没有犯错，却都需要接受惩罚。
“老弟，你怎么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们得到解救了，该高兴一点！”隆哥转头看向方羽，笑道。
因为方羽一直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我挺高兴的。”方羽微笑道，“只是有点累。”
“也是啊，太累了。”隆哥长出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差点撑不下去了，幸好天明军找到了我们……等我们到了大天辰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了，老弟，你准备加入天明军么？还是留在大天辰界……”
“我会加入天明军。”方羽立即答道。
想要接触到姬天明，自然要加入天明军。
方羽知道自己回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要知道……姬天明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明军如今看起来气势正盛，并且不断壮大……
那么后来，天明军是如何被击溃的？
是神族出手，还是三界会的针对？
而最终，姬天明与这时的东狱镇守者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东狱镇守者被替换，而姬天明则被押入了东狱？
搞清楚这些问题，是重中之重。
“好啊，太好了，你还年轻，修炼天赋一定也不错，只要能够得到正常的修炼资源，未来一定能有成就！”隆哥拍了拍方羽的肩膀，一脸欣慰地说道。
“那隆哥你呢？”方羽问道。
“我……我不行了。”隆哥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很想加入天明军，报答姬大人的恩情，可我的经脉在数年前就已经被出现崩裂，到今日，经脉几乎完全断裂……按俗话来说，我已是废人，再也无法修炼。”
“天明军的目标是仙界万族，我这样的废人加入其中……只会是累赘。”
听到这话，方羽内心震动，看向隆哥。
隆哥面容沧桑，仔细一看，脖子和胸前也能看到不少疤痕，但比较细小，像是鞭子留下的痕迹。
很显然，这些年被奴役当中，他承受了非人的折磨，乃至于经脉寸断。
“我会留在大天辰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隆哥说道，“即便让我继续去开采晶矿也不错，只要能为我们人族，为天明军做一点事情……就很好。”
方羽看着隆哥脸上的笑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知道这段历史结局的他，在当下这种洋溢着幸福与希望的环境中，心情很是复杂。
他不愿去想象在场这群人之后的经历。
方羽深吸一口气，看到坐在人群最前方的副统领陈贤。
此时陈贤似乎在休息。
方羽眯起眼睛，对旁边的隆哥说了一句，边走上前去。
……
“陈统领。”
方羽走到陈贤的身旁。
陈贤正在打坐。
听到声音，他看向方羽，问道：“可是遇到什么问题？距离大天辰界并不远，只需要……”
“没有，我就是想跟陈统领聊一聊，问一些问题。”方羽说道。
听到这话，陈贤缓缓点头，说道：“坐下吧。”
方羽在陈贤的身前坐下。
“陈统领，我想知道，目前天明军的处境如何？”方羽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个问题，显然让陈贤有些意想不到。
他深深地看了方羽一眼，似乎也在酝酿着语言。
过了一会儿，才答道：“天明军……目前在各地势如破竹，已经击溃诸多针对人族的族群势力，解救了大量被奴役，被迫害的同族，同时天明军也在不断地壮大……”
然而，听到这个回答的方羽却在摇头。
陈贤的话没说完，就沉默了。
“陈统领，虽然我知道的不多，可我很清楚，在当下的仙界……我们人族被这般针对的情况下，天明军的处境不可能那么顺利……不断与外族以及势力交战，必定也会伴随着大量的牺牲吧。”方羽说道。
陈贤直直地看着方羽，再次沉默了。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群。
刚被解救出来的这群人都太过疲惫，很多都已经躺倒在地，睡着了。
“小兄弟，你确定要了解真实的情况么？”陈贤再度看向方羽，神色凝重地问道。
“无论如何，我都会加入天明军，陈统领……所以我才想了解真实的情况。”方羽答道。
“……好，那么，你随我来。”陈贤点了点头，说道。
第5922章 寸步难行
随后，方羽便跟随着陈贤来到了这座如同塔楼一般的载具的顶层。
这是一个很狭小的空间，没有其他人。
“如你所言，天明军每一次征战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昏暗的光线中，陈贤的目光并未向着方羽，而是向着另外一边的墙壁。
墙壁上挂着一幅山水画。
“天明军不会有支援……只能从被解救的同族当中吸收一部分新兵。”陈贤语气沉重地说道，“可即使如此，由于每一次征战的损失都太过巨大，即便能够吸收一部分新兵，还是远远无法弥补损失……因为新兵数量很少，而且大多都被奴役或迫害多年，修为和实力几乎无法恢复，更难以成为即战力。”
“在姬大人的率领下，天明军近些年来的确有过很多的胜绩，击败了不少的族群势力，可相应的……对天明军的针对越来越多。”
“联盟，正面交战，或是偷袭，暗中围剿等等方式……我们天明军遭受着非常多的威胁，并且威胁来自于各个方面，来自于各个角度……一个不留心，或许就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就在近期……第九团，第十二团，第十九团都在征战的路途中遭到袭击……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因此，事实上……天明军的实力正在不断削弱。胜绩越多……实力反而越弱。”
陈贤的语气很低沉，嗓音显得嘶哑。
黑暗之中，也无法看清楚他的神情。
但即便只是通过言语，也能感受到那股绝望。
方羽知道，天明军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根源还是在于人族的衰败。
为了解救更多的人族，天明军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可由于人族已无法培养出更多强者，损失就怎么也填补不上！
“我们人族这么多年来，遭受太多的针对，连正常修炼的资格都没有……无论从修为实力，掌握的资源，以及天赋上，都与其他族群势力的差距越来越大。”陈贤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一个中小型的族群要全力与我们交战的话，我们都很难应对，更何况……我们的对手是仙界的万族？”
“天明军刚成立的时候，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们，即便知道我们的存在也不会重视，所以那个时期，我们有很不错的战绩……但如今，越来越多的族群势力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我们变得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我们也设想过暂时隐蔽起来，可这般，又与天明军的初衷相悖……我们天明军本就因无法容忍大量同族被奴役迫害而死而建立，如今若是为了避免损失而隐蔽，那么，那些未被解救的同族可能会遭受更大的折磨，死伤更加惨重。同时，我们天明军就连先前的付出都白费了。所以，我们不能退，只能继续前进，直到让仙界万族都忌惮，畏惧我们！”
“姬大人告诉我们，一旦选择走这条路，就能走到尽头为止……不死，不休。只要一息尚存，就有希望。”
说到这里，陈贤语气更加沉重了。
方羽也没有说话。
即便陈贤不说，他也能够推测出天明军乃至于人族这时的现状。
只是，这话从真正活在这个时期的人的口中说出……更有说服力。
天明军的处境不仅不乐观，甚至可以说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