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道然
“姬大人……”
放在过往，这些统领遇到任何强大的对手都是一往无前，从未胆怯或是退缩。
可此时此刻，这群统领却难以抑制心中的悲伤与不舍，涕泪横流。
方羽站在姬天明的身旁，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
姬天明看着这群统领，沉默片刻后，露出笑容，说道：“诸位，我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要求你们全部留在大天辰界，好好活着。未来某一日……我们终究会再见的。”
话语之间，他的脚下泛起一阵光芒。
“嗖嗖嗖……”
空间法则运转。
姬天明与方羽一同在光芒之中传送离开。
……
空间通道当中。
方羽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姬天明一同带走。
不过，他回想起上一次与沧辰见面时，沧辰几乎也是同样的表现。
不管方羽在这段历史中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存在，到最终……似乎都能够直接参与到这段历史的关键事件当中。
这应该是人族古域本身的设置。
在这个过程中，方羽或许已经化作一道意识体，并没有实质意义上的身份。
“三界会的修士，以屠戮人族为修炼源泉。”姬天明眼神冰冷，开口道，“加入三界会者，必定抱着灭亡人族的决心。”
“到底是什么存在创立了三界会？创立了三界之印？”方羽眼神闪烁，问道。
姬天明看向方羽，说道：“三界之印的法则构造，与大道法则完全相逆，形成绝对的对立。”
听闻此言，方羽内心一震。
先前，他与天佑大族的修士交战时，也曾发现了杀人令所运转的法则，对于大道法则而言有着明显的克制。
那是相比起神道法则都要更加明显且具备针对性的克制！
神道法则与大道法则从很大程度而言，只是相似，而不是克制关系。
如今听姬天明所言，更加验证了这一点！
“与大道法则相逆，意味着创造这道法则的存在……必定得先掌握大道法则？”方羽看向姬天明，说道。
“必须极度了解大道法则。”姬天明答道，“否则，不可能创造出针对性这般高的法则。”
“那会是谁……”
方羽内心震动，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道身影。
那就是夏元昊。
要说动机，以及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他只能想到夏元昊了。
可问题是，按照他先前的推测，夏元昊当初创立的新人族，很可能就是现在的神族！
那么，创造神道法则的人……也就很大可能是夏元昊。
既然已经创造神道法则，为何又要创造三界之印？
而且相比起来，神道法则与三界之印对于大道法则的克制程度是有差距的。
从针对性而言，神道法则不如三界之印！
“难道三界之印是夏元昊后来在神道法则的基础上改进的产物？”方羽眉头紧锁，心想道，“可那不应该就是所谓的至高神道法则了么？跟三界之印有什么关系？”
“而且，三界之印需要通过屠杀人族来获得加成与提升……从这一点来看，夏元昊也不具备这样的动机。”
“在他那个时代，他已经做到了让人族内斗开始自然衰败，何必创造这样一道法则来加速灭亡人族？这么做，反而可能让他自己牵连因果……但问题是，除了夏元昊之外，还有谁能对大道法则有极高的了解，同时又想要灭亡人族呢？”
方羽大脑飞速运转，想要从自己过去的认知中，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人物。
可是，除了夏元昊之外，始终没有出现第二道身影。
“不管这道法则由谁创造，他的目的都是明确的。”这时，姬天明继续说道，“就是想要让人族彻底灭亡。”
“因此，要让人族延续，必须灭掉三界会，不能放过当中任何一名成员。”
“只要三界之印存在，那么，就如同一点火星，终究会燃烧成一片火海。”
听闻此言，方羽想到了当下的仙界……三界会死灰复燃！
看来，姬天明还是没有做到将三界会斩草除根。
“先前无祭仙也说过，姬天明当初已经把三界会灭得很彻底，让这个势力彻底消失，以至于当下的仙界都没多少修士知道三界会的存在……可问题是，三界会的确又出现了……”方羽眉头紧锁，“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苟活到当下的？”
“前辈，要如何才能找到三界会的所有成员？”方羽想了想，问道。
到此刻，他已经不在乎自己对姬天明的称呼了。
“三界会的成员，以三界之印作为联系纽带，而他们还有一个据点，我已经锁定。”姬天明答道。
“那我们现在是要直接到三界会的据点么？”方羽眼神微动，问道。
果然，这个时候的姬天明已经掌握了关于三界会的很多情报。
“不，在前往三界会的据点之前，还得先去见我的一位……朋友。”姬天明答道，“我需要确定一些事情，才能开始行动。”
“朋友？”
方羽微微皱眉，眼神有些疑惑。
随即，他想到了一位存在。
东狱的前任镇守者！
那位因为姬天明的事情而被替换的镇守者！
“嗖嗖嗖……”
在方羽这么想的时候，前方便是空间通道的出口。
方羽跟随着姬天明，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面前是一座座悬浮于空中，被仙雾所遮挡的山峦。
方羽和姬天明在其中一座仙山之巅落脚。
并未等待太久，又有一道身影出现在这里。
是一位一身蓝衣的青年男修。
从面容来看，看不出什么异样。
至于气息，方羽感应不到。
这位男修出现后，神色却相当凝重，没有一丝的笑容。
“真要这么做么？”男修看着姬天明，问道。
“别无选择。”姬天明答道。
“我已经告诉过你，这么做的后果……”男修眯起眼睛，说道。
“我就是为了得到这个后果才要这么做的。”姬天明微笑道。
第5937章 真正目的
“我说的无关其他，而是你自身！”男修眼神凛然，盯着姬天明，沉声道，“你怎么办？如何承担后果？我告诉过你，一旦被押入那个地方，就再也没有机会脱身！你将彻底失去一切……”
“我知道。”姬天明打断了男修的话，轻轻颔首。
他的神色很平静，眼神清澈。
“我所说的……还是最好的结果。”男修还是没有放弃劝阻，说道，“最大的可能，是要将你处决……”
二者交谈的时候，方羽就站在一旁。
但他就像是透明的一般，蓝衣修士并未在意他的存在。
听着二者的谈话，方羽基本上可以确定，眼前这名男修就是东狱的前任镇守者！
“姬天明想要做的事情只是灭掉三界会这个势力，可为何需要承担那么大的后果？要被押入仙界大狱，甚至还要被处决？”方羽眉头紧锁，心中疑惑。
在仙界当中，大族之间或是势力之间的交战是寻常之事，甚至可以说无时无刻都在发生。
一个大族被灭了，又会有新的大族诞生和崛起，势力也是同理。
三界会这么一个针对人族的势力……他们可以随意屠杀人族，为何人族就不能反抗？
姬天明想要灭掉三界会，为何就得承担那么严重的后果？
方羽感到无法理解。
“天明，我明白你的心情，我知道你背负的责任。”男修继续说道，“可是，一切都还可以从长计议，只要你能活着，人族就还有希望。”
“你错了，为了让彻底灭亡人族，最终，他们也会找到我。”姬天明摇了摇头，答道，“我说的不只是三界会，还有更多的存在。”
听闻此言，男修脸色变幻。
“不需要再劝我，我已经决定了。”姬天明说道，“从我继承大道开始，我便有了自己的责任，我不会退缩。”
“可你……只差半步就能证道，你甚至已经开创仙帝之术……”男修说道。
“人族不能成帝，至少在当下。”姬天明笑了笑，说道，“无妨，我会把帝术留给后来者，只要人族尚在，总会有人能继承我的一切。”
蓝衣男修不再说话，看向姬天明的眼神中，既有悲伤，又有不忍。
“我来见你，只是想要确保……若我做到将三界会尽数杀灭，是否……一定能够保证，可以把责任追溯到整个人族？”姬天明看向男修，说道，“必须由整个人族来承担罪责。”
男修深吸一口气，答道：“既然答应了你，我会做到。”
“那就好。”姬天明微笑道。
“唉。”男修往前走了一步，拍了拍姬天明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一旦被流放到下位面，就会失去所有在仙界中的记忆，也就意味着……他们会彻底忘记你。”
“除非有后来者降临下去，告诉他们一切……否则，你做了这么多，却谁也不知……”
“我就是希望他们能忘记一切。”姬天明答道，“他们的记忆中只有被奴役的屈辱，被折磨的痛苦……忘记了，才能重新开始，才能真正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