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道然
然而，正如林霸天所言。
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是他自己也跟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
冷寻双身上出现了变化……同样很正常。
时间会改变很多。
“不要自我安慰了，始终站在你们这一边？你何来的自信？她若是信任你们，就不可能对你们隐瞒她身上的那些秘密！”死兆之主沉声道，“她之所以隐瞒，就是不想让你们知道……或者，是不能让你们知道真相！”
“她另有图谋！”
“够了！”林霸天冷声打断了死兆之主的话，“我说了，我相信她。”
“相比起我，老方更加了解她。我感觉到的异常，老方也会感觉到，他们之间肯定已经谈过这些事情了，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另外，你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那我同样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劝你这次最好安分一点，从你选择跟随老方离开神启之地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彻底失去了当墙头草的机会……你还想着挑拨离间的话，最终一定死得很惨。”
这番话，让死兆之主沉默了。
“挑拨离间？我只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死兆之主怒道，“人族阵营中，除了方羽以外，还有谁？”
“而方羽信任的这个女修明显存在问题……你却在骗自己，不去处理……最终，要是被她所害死……我无法接受！”
“你身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他们，但他们呢！？他们有没有把身上的秘密告诉你！？”
死兆之主极度愤怒，接连质问。
林霸天眼神闪烁，脸色阴沉。
他不想再与死兆之主争论这方面的事情。
“你也能看出来，冷寻双有问题吧？”
可就在这时，站在院子门前另外一侧的黑袍修士突然开口了。
林霸天眼神微变，看向黑袍修士。
“相比起她，我倒是更在意你。”林霸天缓声道，“你是突然冒出来的，而老冷……我们已经认识多年了。”
黑袍修士摇了摇头，答道：“若要说我第一次跟方羽打交道的时间……一定比你想象的还要早。”
“再者，我并不认为相识的时间长，就代表着你有多么了解对方。当然，我知道你的内心早就充满了疑惑，只是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询问这位昔日的好朋友。”
“但你要知道，在这种关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所处的历史节点，很有可能是整个位面历史的终点和新的起点的关键节点……在这种时期，你真的认为……一切都会如你所预想的那般顺理成章么？”
说到这里，黑袍修士停顿了一下，转头眺望远方蔚蓝的天际线。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你的内心实际上排斥在排斥那种本能的怀疑……你能看出冷寻双的问题，但你又不愿意承认，你对于曾经的情感联系十分看重，你相信冷寻双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冷寻双。”
“这般经历，我也有过，心中认定值得信任的那些存在……最终却背叛了，那是很大的打击。”
“记忆是情感维系的关键，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记忆有可能是假的？或者……已经被篡改过了。”
黑袍修士的这番话，让林霸天内心猛然震动！
在冷寻双通过缘灭花飞升离开地球之后……她存在过的痕迹，便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抹除了。
方羽和林霸天都是后来才慢慢找回记忆的片段！
那么，若这段‘找回’的记忆是假的呢？
他们当初与冷寻双的真实经历，真的如‘找回’的记忆是一样的么？
若是仔细地回忆……其实还有更多值得疑惑的地方。
当初天道门遭到紫炎宫灭门的时候，冷寻双为了帮助方羽守护天道门而死。
在那之后的多年里，方羽都认定了冷寻双已然身死这个事实。
直到在多年后……遇到了那个与冷寻双长相高度相似的姬如眉！
而按方羽当时的说法，第一次见到姬如眉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七八分相似。
可随着不断地接触，姬如眉与记忆中的冷寻双的容貌上愈发相似。
而到最后……在容貌上，就与记忆中的冷寻双完全重叠了！
在那之后，姬如眉开始做梦，梦境内出现的场景……与方羽记忆中的那些场景相符。
也是从那时起，姬如眉和冷寻双才真正形成了联系！
林霸天眉头紧锁，回忆着当初从方羽口中所得知的关于冷寻双回来的具体经过。
“冷寻双真正意义上的回来，是在那一次姬如眉睡着再次醒来后……”
“那么，姬如眉到底是怎么变成冷寻双的？”
“转世重生，还是……”
林霸天眼神闪烁，心境有些颤动。
黑袍修士的一番话，让他不由自主地往更深层次，更多的可能性去思考。
而这般思考过后，得出来的却是更大，更为可怕的方向。
如果……不只是后来‘找回’的那段记忆经过了篡改，而是从一开始……与冷寻双高度相似的那个姬如眉的出现，就已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事件，那么后续所发生的一切……
“不，不……”
林霸天连连摇头，脸色变幻，不敢再从这个方向继续深入思考。
这个可能性的导向……太过可怕！
他无法接受，方羽……更加无法接受！
“对，你这么想是对的，真正的冷寻双在当年就已经随着天道门被灭而死去了……后来出现的所谓姬如眉，全都是安排好的，这是一场针对人族的巨大阴谋！你这么想是对的！”
这时，对林霸天内心所想了然的死兆之主又一次开口道。
“给我闭嘴，你懂个屁！”林霸天咬牙骂道，“你就是一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别在我耳边聒噪！”
“我了解你所知道的一切……相比起你，我的判断才是最准确的，你已在局中，而我不在！明白么！？”死兆之主冷声道，“若不是与你一体，我根本懒得了解你们之间的事情！但现在，我想要保命！我不想被你那幼稚的信任所连累！”
“面对太始神帝这种存在，任何一个地方出现问题……那都是灭顶之灾，你这都不明白么！？”
“若你真的站在方羽这一边，你就该去搞清楚这一切！至少要确认这个冷寻双的真实身份！弄清楚她是怎么起死回生的！先前在黑暗秘地内，你应该已经知道原始神族是如何掌握所谓的起死回生的手段了……那你认为，这个冷寻双是如何做到的？难道她也掌握了原始神族的手段？还是……”
“够了。”
林霸天再一次沉声打断了死兆之主的话。
但这一次，他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而是变得冷酷且镇定。
“为了老方，我会搞清楚一切。”
林霸天沉声道。
“但我不会假设任何情况，在还没证据之前……冷寻双就是冷寻双。”
“看来你已经有了答案。”黑袍修士见到林霸天的神色变化，说道。
第6660章 同辈始祖
“不，我还没有答案，但我会去找到答案。”林霸天说道。
“这么做是对的。”黑袍修士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但我同样不信任你。”林霸天冷声道，“你的身份也很神秘。”
“即便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你也不知道我是谁。”黑袍修士答道，“不过，你若是感兴趣的话，等方羽完成最后一步，我便可以把你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分身吧，在这里留下一道暗灵体，随时可以回来。”死兆之主给林霸天传音道。
林霸天正是想要这么做。
“嗖！”
一阵黑气从他的身躯表层散发出来。
随后，另外一个‘林霸天’凝聚成型，站在了林霸天的身边。
林霸天看向黑袍修士，说道，“老方这边出现任何情况，我随时都会回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林霸天的脚下出现一道黑洞。
“咻！”
林霸天本体离开了此地，留下一道暗灵体在原地。
“嗡嗡嗡……”
院子内，悬浮在半空当中的剑影的轮廓持续变得清晰，剑意愈发强烈。
天道剑的重铸，处于非常平稳的进程当中。
……
仙界东部，东狱。
“嗡！”
议事大殿内，一道传送门显现而出。
随后，一道身影从中走出。
无祭仙已经在这里等候。
“哟，没想到原始神族的出现反而是让我们四大狱的关系被拉近了不少啊。”无祭仙看着出现在殿内的轮天尊，笑道，“放在以前，我们大狱之间可不允许这样串门。”
轮天尊站在殿内，看向无祭仙所在的殿上，说道：“我来是为了搞清楚一件事情。”
“什么事？”无祭仙问道。
“我想知道……冷寻双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轮天尊说道。
此言一出，无祭仙脸色变了一变。
随即，他皱起眉头，说道：“关于这个问题，之前我已经回答过你们了吧？我说了，冷姐的身份你们可以猜，但如果要确切的回答，那就只能让冷姐自己给你们回答……我可不敢擅自代替她来回答你们。”
轮天尊眼神闪烁，说道：“你先前的那些言语和行为，很明显是在引导我们往冷寻双就是位面法则化身这个方向去思考……”
“诶诶诶，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无祭仙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也没有刻意引导过你们……更不会随意就把位面法……老大给扯进来。”
轮天尊神色凝重，说道：“我不认为到了这种时候，隐瞒身份是一个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