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道然
他的五官与方羽一模一样。
但神态却与方羽有很大的差别，眼神时而闪过邪魅之色。
“你是乾坤塔，还是别的什么存在？”
即便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但方羽的情绪却异常平静。
“我？刚才我已经介绍过我自己了，我是乾坤塔，也是……你。”对方笑容更加灿烂，说道，“不过，之前我说的可能没有那么准确，应当说……我会取代你。”
“所以说，你这是要噬主了？”方羽眯起眼睛，问道。
“噬主？不，你不是我的主人，我从未认主。”对方缓缓摇头，说道，“只是这么多年来，为你守护这么庞大的力量……我总归该得到属于自己的利益吧。”
“你的成长速度很快，我很羡慕你所得到的一切。”
“既然有机会让我取代你，那么……我便想要试试。这些力量……太强了，尤其是你亲手打造出来的这把人道剑……”
对方低下头，把人道剑抬起把玩。
“这或许也是你做出选择带来的反噬吧。”说着，对方又抬起头，看向方羽，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戏谑，“你的理解没有错，那条江流即是因果，这是当初就设好的考验。”
“然而，你明知道那是因果，你却还想着将其斩灭……这本就是属于对抗因果的一种选择，而且是会遭到最大程度反噬的一个选择。”
“因果是无法被斩灭的，你那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真以为……拥有强大的力量就能够逃脱因果循环了？不，你做不到。”
对方那张与方羽一模一样的脸上，此刻却带着刻薄的讥讽笑容。
“我原以为你会选择渡江……渡江，意味着你接受因果的存在，并且最大程度的避免去触犯因果，这样便能最大程度避过因果反噬……虽然仍在因果当中，永远无法上岸，但那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你说的这些话，代表的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有谁给你灌输了这样的想法？”方羽沉声问道。
“灌输？谁还能给我灌输想法呢？我原本不该产生自我意识，原来的我……不过是一个用来为你储存力量，保存传承的一个工具！”
“可谁又能知道……我还是产生了意识呢？我想，这也就是因果的体现吧……当年为了避过因果而创造出我，却没想过……最终，一切都被我所得！我才是你！而你……”
说到这里，乾坤塔的笑容变得阴狠起来。
他盯着方羽，说道：“说实话，从你进入这里的第一天起，我时刻都在观察你，我一直都在试图去模仿你……我对你是有感情的，毕竟……没有你，我也无法得到这些力量。”
“可正因为我太了解你了……所以，我不能留着你，我知道……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定会找到机会，把这些力量夺回！”
“我不会给你留下这种机会……世间，也不需要两个方羽，只要有我就够了。”
话语之间，乾坤塔抬起了手中的人道剑，直指方羽！
“嗡！”
剑刃上迸发出一阵凌厉的剑气，直冲方羽！
谁也无法想到，方羽亲手铸造出来的最强之剑，第一个指向的目标……却是方羽自己！
“别着急。”
方羽开口道。
“你要杀我很简单，我现在不过是一道意识体，甚至都不需要你用剑。”方羽说道。
“呵。”乾坤塔嘴角上扬，冷笑道，“别的方式我不放心，我必须确保将你彻底诛灭。”
“你就这么害怕我？”方羽挑眉问道。
“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乾坤塔说道，“我是最了解你的存在……”
“嗡嗡嗡……”
人道剑发出一阵剑鸣之声，剑气更加强悍。
在已经崩灭的乾坤塔中，手持人道剑的乾坤塔的气息……已然与先前的方羽完全一样，强悍且霸道！
“我确实一直活在迷雾当中。”方羽淡淡地说道，“从我修炼到炼气期第十三层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我是与众不同的存在，我跟所有修士都不同。”
“后来，我修炼到炼气期一万层，又开启了乾坤塔，进入当中，一步一步爬上来，来到如今这个地方。”
“这期间，对我而言，有些迷雾被揭开了，但同时……又会有新的迷雾将我环绕，我始终感觉自己知道的太少，这种感觉随着修为的提升，反而越来越强烈了。”
“这可与我无关，你知道的，我知道的……都不过是部分事实。”乾坤塔盯着方羽，说道，“但你应该心里清楚，这就是一种控制方式。”
第6699章 过于明显
“不让你知道太多，是因为你知道的太多，就会失控。”
“我很同情你，真的，方羽，相比起我，你更更像是一个工具……这种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的感觉很不好，受到控制的感觉更差……所以，当我离开这里，出去之后……”
“我会亲手灭了人族，这是最大的累赘……至于太始神帝，我倒更希望与她成为朋友，只要不在意人族，外面的世界便是海阔天空！”
乾坤塔说着，嘴巴都咧开。
它的笑容愈发疯狂，眼神中满是对力量的欲望和贪念。
方羽盯着乾坤塔，神色不变。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意识并非自然诞生的。”方羽突然问道。
“你……什么意思？”乾坤塔脸色一变，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的意识并不是自然诞生，而是被刻意制造出来的，你有这么想过么？”方羽问道。
这句话，让乾坤塔脸色变了又变。
方羽话中的意思，不就是说它此刻的所谓自我的意识，实际上也不过是被创造出来的产物么！？
这怎么可能？！
乾坤塔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它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它自己！它斩杀方羽的意识体后，就会离开这里，取代方羽的身份。
而它不会为人族做任何事情，反而会亲手灭亡人族，之后再创造一个独尊自己的势力！
它愿意与太始神帝平分天下，当然，若太始神帝一定要与它为敌，它也不惧！
毕竟它夺取了方羽的所有力量，也懂得如何运用！
它是最了解方羽的存在！
可眼下，方羽说的话，却让它产生了对自身的怀疑。
它的意识……是被创造出来的？
那岂不就意味着，它所想的一切，也都是……
不！绝不可能！
“哈哈哈……方羽，不愧是你……我就知道，让你多活片刻，也有可能生变！几句话就能乱我心境，不过……很抱歉，我与你不同，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乾坤塔仰天大笑，强压心中的不安。
同时，他握紧人道剑，释放出滔天的剑气，朝着前方的方羽斩出这一剑！
“轰隆……”
一阵轰鸣，剑气瞬间引爆整片白色光芒笼罩的空间！
……
“噌！！！”
院子内迸发出来的强光逐渐消散。
但是，那道身影却还是跟之前一样，维持着那种怪异的状态。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小风铃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想要靠近方羽。
“不要靠近他！”
可就在这时，黑袍修士却出手拦住了小风铃，并且厉声喝道！
小风铃转头看向黑袍修士，咬牙道：“主人有危险！我要帮他！”
“不……你帮不了他。”黑袍修士语气冷硬地说道，“你只会破坏他完成最后一步！”
“嗡！”
强悍的力量把小风铃束缚在原地。
小风铃毕竟只是一个器灵，何来与黑袍修士对抗的力量！
于是，她也只能看着院子内的那道身影干着急。
“噌！”
这时，后方的天穹出现了一道传送门。
又一道身影从当中闪出！
小风铃和黑袍修士一同转头看去。
来者正是东狱镇守者，无祭仙！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自来到人族祖星！
只不过，眼下的境况如此凶险，他也没什么闲情逸致了解这颗星辰的情况了。
“那是方羽！？”
无祭仙一眼就锁定了前方院子内的那道仍未显现出外形的身影，问道。
“是……又不是。”小风铃答道。
“是又不是？什么情况？！”无祭仙脸色一变，说道，“我兄弟修炼出了问题？不会吧？这可是最关键的时候！他要是出问题，那整个位面都得出问题了！”
话语之间，他已经在观察院子内那道身影的情况。
从气息来看，的确非常不对劲！
虽然能感知到方羽的气息，但是却相当不稳定，而且……其身形轮廓之外，明显出现了一道陌生的气息。
而这股气息，正在压过方羽本身的气息！
如此情况，就像是……
“夺舍！？”
无祭仙内心猛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