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预报 第1951章

作者:风月

彤姬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还记得在你成为升华者的时候,告诉过你什么吗?一切力量的尽头,所通往的,都是为所欲为。

不论是白帝子还是你,只要能明白自己选择了什么,就不会后悔。

只是,你们还在犹豫。

就像是这样——”

她抬起双手,仿佛握紧了一样,在槐诗的面前。

“这里有两颗糖,蓝色和红色,两颗或许看上去都没什么分别,味道却天差地别。”

彤姬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蓝色的可以让你得到完美的幸福人生,红色的却可以让你领悟一切。

同样的是——它们都可以让你拯救世界。

不过,重点在于,你会选择哪个呢?”

“还用问么?”

槐诗瞥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我全都要!”

于是,彤姬展开了双手。

并没有红色和蓝色的糖。

她的手中,空空荡荡。

“真遗憾,没有糖哦,槐诗。”她得意一笑,“因为姐姐我已经帮你选好啦——”

就这样,欣赏着槐诗不快的神情,笑得前合后仰。

对此,槐诗只能翻个白眼送给她了。

可当眼瞳翻起来的时候,便看到了,那一张忽然之间近在咫尺的面孔,就好像不容许他移开视线那样,牢牢的占据了正中央的位置,笑容愉快。

“不过,我可以给你其他的奖励。”

温热的吐息吹拂在他的耳边,令他瞪大了眼睛,为之呆滞失神。

然后,他的嘴唇被撬开了。

嗯,被她的手指……

一颗瓜子仁就这样,塞进了嘴里。

就这样,槐诗从梦中醒来,看着眼前的天花板,许久。

眨了眨眼睛,吧嗒了一下嘴。

感觉到幻觉一般的甜味萦绕在舌尖。

不由得啧了一声。

好敷衍的奖励!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狗屁

东夏,应天府。

“我知道了,详细的报告我已经看过了。”

玄鸟平静的写着手中的表文,动作不停,只是说:“不必大惊小怪,保持观察,顺其自然就好。”

“你确定?”

电话里,叶雪涯的声音有些怀疑。

这种有可能涉及东夏威权的事情上,玄鸟竟然还是如此云淡风轻……这老头子该不会又搞了什么操作吧?

就在她眼珠子微微一转的时候,就听见玄鸟的声音。

“顺其自然的意思就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小叶。”

老人提醒:“有的时候,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如果你试图想要干涉的话,就有可能弄巧成拙。”

“又是所谓的天意?”

叶雪涯无奈一叹:“学得越多,总感觉这东西越是乱七八糟啊。”

“那就说明你已经入门了,比我当年强。”玄鸟微微一笑,“别太过执迷所谓的天意,【顺天】和【应人】,重要的应该是后面才对。”

他停下笔,取出谱系之主的印鉴,盖章。

“就这样吧,你且去忙。”

就这样,向后辈下达了不容忤逆的禁令,他挂断了电话。

“这一封表,送内阁,右边这一封送社保局。”

将两封文件交给下属之后,玄鸟转身离去。

穿过层层障碍,顺着无尽的台阶,一路向下,老人背着手,脚步缓慢,可速度却快得不可思议。

只是短短的半分钟不到,就已经来到了那一道浩荡的光流前方。

抬头仰望着那变幻不定的光芒。

只是,再看不见那一道纤细的身姿。

在凤凰之影的双翼笼罩之下,昔日沉睡的少女已经快要消失不见,只剩下渐渐暗淡、几乎快要难以分辨的轮廓。

在漫长的沉睡之中,一切都在变化。

进阶依旧在继续,可白帝子已经不在此处,在过于漫长的梦里,她已经穿过了错乱的时轴,迷失在无限的可能性之中。

玄鸟无声轻叹。

或许,对她而言,这一切只又是一场迷路的梦而已。

终究会从其中醒来。

可是,如果醒不过来呢?

究竟是庄周化蝶,还是蝶化庄周?

不论看多少次,都难以从那样的变化中看得分明。

那些混乱编织的时间形成了一层层帷幕,遮蔽了玄鸟的凝视。

一片模糊。

或许,她已经成功了,出现在了未来的某个时间点。

或许,她已经失败了,忘记了自己的归处,溶解在龙脉之中,世间再无名为褚清羽的踪迹可循……

留下来的,便只剩下永恒徘徊在时间中的幻影。

许久,玄鸟收回视线,背身离去。

“怎么了?又是这副忧心忡忡的鬼样子?”

符残光问:“又看到什么了吗?”

玄鸟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微微摇头:“我没再看了。”

“嗯?”

少年一般的符残光愕然,忍不住挠了挠下巴上几根刚刚长出来的胡子,打量着玄鸟的样子,难以置信:“这可真不像你啊。”

玄鸟不解:“我应该像什么样子?”

“像个老妈子,孩子出门恨不得让人把尿布都带上那种。”符残光毫不客气,令玄鸟的嘴角一阵抽搐。

“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

他想了一下,无奈的说道:“穷究星阙宿命之道,到最后,其实便只有这一句是精髓,其他的都只是空话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顺天和应人嘛。”符残光了然,“你不是总是这么说么?”

玄鸟点头,再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只教小叶后半截么?”

难道不是因为你个老东西自己耗阳寿耗惯了,觉得这东西交给别人太缺德,所以故意留一手?

当然,这话符残光不至于说出来,只能咳嗽两声,想了半天,认真的为这个老朋友找了个借口:

“难道是前半截太难了她学不会?”

玄鸟捏着胡子,轻声笑了起来,似是得意:

“我十岁立志学算,三十岁小有成就,五十岁自以为大成,一直研究到现在,一大把年纪了,自认命数之道登峰造极。”

老人微微停顿了一下,笑容消失不见:

“——然后才发现,所谓天意,都是他妈的狗屁。”

如是,轻描淡写的将自己研究了一辈子的东西踩在了脚下,还顺带碾了两圈,令旁边的符残光陷入智障状态。

天意高远?

玄鸟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不站在我这边的天意,算得上什么狗屁天意?!”

……

……

“错误,应该到此为止了,各位。”

深渊的阴暗中,无穷雷霆和血日的照耀之下,庞大庄严的殿堂之内,一个个庞大的轮廓浮现在黑暗里。

宛如整个深渊降临在此处,重重统治者的轮廓汇聚成绵延到黑暗之中的恐怖景象。

而就在来自无数地狱的统治者面前,那个略显苍老的佝偻身影回首,向着眼前的存在们呼喝:“先是晦暗之眼、然后至福乐土、黄金黎明……一次次的挫败,一次次的满地狼藉。

难道,没有人如我一样,觉得不对么?”

“难道大家看不出吗?”

吹笛人环视着四周,嘲弄咧嘴,“我们,已经快要输了!”

那一瞬间,数之不尽的恶意自黑暗中升起,降下,笼罩在吹笛人的周围,漠然的俯瞰着眼前这个故弄玄虚的家伙。

可是在最高处,枯王却兴致勃勃的端着酒杯,仿佛好奇一般,戏谑发问道:“何以见得呢,弄臣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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