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月
两辆牛车在府门前缓缓停下,他们打发了牛车,两名武士翻墙进去,打开大门,其他人抱着工具鱼贯而入,他们一直来到了后院,石都一脚踢开书房大门冲了进去。
当年,还是留学生的石昆在这座宅子里足足居住了五年,他很清楚这里有座密室,只不过那时密室内还是空的,直到天宝元年,石昆在桥陵发难,导致最后一批财富物资没有来得及送进桥陵。
飞龙便把最后一批财物藏进了密室,就是李邺看到的那批黄金,还有兵甲之类。
石都刚冲进书房,李邺便在屋顶冷冷道:“既然不请而入,我这个主人也不欢迎了。”
他一跃跳下,只见寒光一闪,快得无以伦比,粟特武士躲闪不及,“噗!噗!”两颗人头被劈飞出去。
李邺单手执槊,右手两道寒光闪过,两名武士一声闷哼,仰面倒地。
一眨眼便干掉了对方四名武士,其他武士这才如梦方醒,纷纷丢下手中工具,拔出腰间弯刀,五名士兵大喝一声,一起杀了上来。
这些武士虽然都是从石国王宫侍卫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但在猛将李邺面前,五人都不堪一击。
李邺一个后滚翻,从两名武士之间的缝隙中翻出去,两道寒光闪过,只听两声凄厉惨叫,两名武士倒地,地上多了两双脚,两人双脚都被齐腕斩断。
剩下三名武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便逃,李邺甩出一把飞刀,又一个前滚翻,向书房扑去
一名士兵在奔跑中一头栽倒,飞刀射穿了他的后颈,另外两人李邺不管了,交给黑矛处理。
他刚扑到门口,只见一颗寒星向他面门射来,是一支弩箭,他一侧头,弩箭射空,李邺一个前滚翻进屋,随即一把飞刀射入,屋里惨叫一声,飞刀正中石都大腿,石都单膝跪下,他刚要举弩再射,手腕却一阵剧痛,他发现手和弩都没有了,恐惧大叫起来。
李邺狠狠一拳把他打晕了过去。
这时,外面传来两声惨叫,黑矛把外逃的两名武士干掉了。
杀戮和凄厉的惨叫声,必然惊动了左邻右舍,一定会有人赶去县衙报警,甚至有可能会遇到金吾卫士兵。
黑矛有经验,他先替石都止住血,然后将尸体收集起来放在前院,尸体不能拿走,县衙过来查看,若没有看到尸体,必然会搜查,就会发现密室。
石都慢慢苏醒过来,他脸色苍白,无论李邺怎么逼问,他都一言不发。
这时,黑矛上前低声道:“金吾卫来了!”
果然是金吾卫士兵先来了。
李邺手抽出匕首,一刀捅死了石都,石都猛地瞪大眼睛,盯着李邺,死不瞑目。
绝不能让石都落在金吾卫手中,他若招供出桥陵和密室之事,麻烦就大了。
甚至会连累到汉中郡王李瑀和高仙芝。
“把他也拖出去!”
李邺吩咐一声,快步向外院走去。
外面的一堆尸体旁站满了金吾卫士兵,很多人捂住鼻子,他们很多年都没有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了。
这时,一名中郎将快步走进来,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邺迎上去道:“我是这座府宅的主人,这些粟特人来刺杀我,被我反杀了!”
说完,他取出高力士的宝寿牌,递给中郎将。
中郎将一眼认出了宝寿牌,愣了一下,语气立刻客气了很多。
“卑职是当值中郎将邱俭,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生活在太平坊,又手持高力士宝寿牌的人,绝不是普通人,中郎君轻易不敢胡乱得罪。
“在下李邺,金山县公。”
“啊!原来是李相国贵孙,久闻大名了!”
中郎将确实听说过李邺的名声,传说他在草原上杀人如麻,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中郎将又问道:“这些粟特人是什么来历?”
“都是粟特赏金猎人,来长安杀人谋财,玄都观的明松观主就是他们所杀。”
“原来如此!”
这时,有人喊道:“县衙来人了!”
中郎将不想多管闲事,正好把事情甩给县衙,他向李邺抱拳道:“卑职只负责安全,具体案子我不能过问,李县公,我先告辞!”
他上前低声对左县尉交代几句,便带着士兵走了。
前院只剩下二十几名衙役,望着满院尸体,衙役们一个个头皮发炸。
左县尉已经得到了中郎将的交代,他上前抱拳道:“刚才丘将军说,他们就是杀害玄都观明松观主的凶手?”
李邺把石都的尸体拖过来道:“他是首领,同时也是杀害明松的凶手,左县尉可以让玄都观的道长们辨认,他们应该都见过。”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是他的手下。”
左县尉点点头道:“李县公能否告诉我,他们杀人的动机,十人命案,卑职必须要写报告。”
李邺早有准备,朱雀上次告诉他,薛部落悬赏取自己的首级,那这些人正好可以冒充赏金武士。
李邺当即对左县尉道:“我在朔方时,杀了薛部酋长薛陀,新酋长薛丰以十万张羊皮悬赏我的人头,他们便是赏金猎人,特来长安杀我,企图去薛部领赏。”
左县尉点点又问道:“那为什么他们又要杀明松真人?”
李邺暗暗有些懊悔,早知道刚才就不提明松了,现在还得找借口。
他信口开河道:“刚才他们首领重伤未死,我审问了他,据他交代,他们在长安就住在玄都观旁边,前几天亲眼目睹明松真人的观礼大典,认为明松真人有大量钱财,今天上午他们想绑架明松真人,但没有成功,却失手把明松真人杀死。”
“原来如此,卑职明白了?需要卑职派人留下保护李县公吗?”
“不用了,你们把尸体带走,明天送去玄都观结案。”
左县尉一挥手,“把尸体都带走!”
衙役们把尸体抬上一辆牛车,左县尉又对李邺道:“烦请李县公明天来县衙笔录一下事件经过,然后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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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出线一战
衙役们走了,李邺沉思片刻,这件事还有点麻烦,天子李隆基知道明松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是飞龙传人。
一旦这个案子传到天子耳中,他肯定会猜到此案和飞龙有关,这个案子必须压下来,绝不能传到李隆基那里去。
想到这,李邺对黑矛道:“你把这里清理一下,今晚就住在这里,我要立刻去见祖父,事情有点麻烦!”
“卑职明白!”
李邺离开太平坊,向宣阳坊奔去。
………
李林甫已经睡下了,又被侍妾叫醒,得到孙子有紧急事情找自己,他连忙让侍妾带李邺来他寝房见面。
灯光下,李林甫见孙子身穿盔甲,浑身是血,吓了一跳,“你怎么回事?”
“孙儿遇到一件麻烦事,刚才遇到了十名刺客!”
李邺便把前因后果详细地告诉了祖父,但他没有提及桥陵,而是提到了自己的密室。
李林甫眉头一皱问道:“密室里有什么?”
“都是飞龙的遗物,有几件兵器,还有一些宫里的珍宝首饰,还有三万两黄金。”
李林甫吓了一跳,三万两黄金!
“都是飞龙留给你的?”
李邺点点头,李林甫想了想又问道:“有没有涉及皇权隐秘的文书信件?”
“以前有,但都被孙儿烧掉了,现在里面片纸皆无!”
李邺暗暗庆幸,幸亏当时自己多了一个心眼,没有把桥陵地图放在密室内,现在密室也打不开,那就有点麻烦了。
李林甫满意孙儿的谨慎,“做得好,天子对这些财物不会放在心上,但书信文书他很在意,只要没有文书信件,那就没有问题。”
“但孙儿还是不希望这件事惊动天子,最好祖父能替我压下来。”
李林甫沉思片刻道:“明天在县衙做笔录很重要,没有活口和证词,整个案子就是伱的笔录了,你就按照今晚的所说,他们是粟特赏金猎人,眼红明松观主大典收的贺礼,去绑架明松,结果失手杀了人,然后他们又来杀你取赏,结果被你反杀了。”
李邺又问道:“祖父,薛部落悬赏要我首级是真的吗?”
李林甫尽量轻描淡写道:“事情是真的,朝廷刚刚接到朔方节度府的快报,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我会把薛部赏金这件事压下去。”
李邺默默点头,李林甫又笑道:“明天我会给县衙打个招呼,今晚的事情就当普通刑事案处理,人死结案!”
“多谢祖父!”
李林甫又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安西?”
“替高翁打完球就出发!”
“好吧!我会写信告诉你父亲,在安西自己保重!”
“孙儿一定会平安归来!”
李邺走了,李林甫负手忧心忡忡来回踱步,薛部赏金之事哪有那么简单,关系重大,而且来势汹汹,虽然他给孙子承诺把事情压下去,但有杨国忠在,他很担心这件事压不下去啊!
有了相国李林甫的干预,长安县衙便将昨天发生在玄都观和太平坊的杀人事件定性为谋财害命,十名粟特赏金猎人被受害者反杀,由于凶手已死,此案没有继续追查的必要,按照流程,此案上报京兆府和刑部进行备案后便就此结案,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五天,五强赛出现了戏剧性的效果,天鹏马球队在第二轮以九比六战胜了陇右马球队,净胜球增加到八个。
而范阳军马球队在第二轮却以十一比二大胜河西军马球队,这场比赛河西军球队全是候补球员上场,实际上就是一种变相放水,范阳军累计净胜球为十一个,一举超过了天鹏马球队。
第三轮比赛开始,由天鹏马球队对范阳军马球队,这是一场两支球队都输不起的比赛,目前两队都是两胜,不管谁输了这场比赛,除非最后一场能够战胜强大的骁骑卫马球队,否则这场输者铁定被淘汰。
这实际上就是去年的翻版,去年他们是第一场相遇,双方都没有意识到那场比赛的重要性,但就是那场比赛奠定了五强赛的最后名次。
两支队都心知肚明,所以上半场一开始,双方尽遣主力上阵,射球手依然是铁马,传球手为白狼和黑矛,截球手为银刀和雄鹿。
为了这场比赛获胜,高力士也是煞费苦心,从飞龙苑搞来一匹极为强壮的战马给黑矛乘骑,使他能够速度加快,并许诺,如果胜了这场比赛,每人奖赏两千贯钱,就算没上场的飞弩和青衫客也能拿到五百贯奖金,这可是马球比赛史上能排进前五的奖赏。
万贯财富对于中产人家都是不敢想象的,可对于大唐权贵,就是一场比赛而已。
比赛在太极宫大马球场上举行,这里没有座位,都是站着观战,可以容纳更多的观众,近五万球迷从长安四面八方赶来,为这场龙争虎斗助威,双方都组织了阵容强大的助威团,敲锣打鼓,战旗招展。
‘当!'一声锣响,比赛开始,范阳队截球手章鱼抢到了马球,挥杆打出,这一杆把马球打到前场,落在范阳军球队主射手狼牙身边,狼牙正是幽州名将史思明,他纵马疾奔,挥杆抽射。
截球手雄鹿也及时赶到,挥杆拦截,双方马球杆在空中相撞,‘咔嚓!’两支马球杆同时折断,狼牙大怒,趁雄鹿不备,狠狠一脚踢在他后腰上,雄鹿翻身落马。
一开始便出现了如此暴烈的局面,比赛不得不暂时中断,双方换了马球杆,雄鹿在后腰贴了一张膏药,继续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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