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子
“请问诸位是否思考过,假如没有了神,我们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
这样的问题看似有些大不敬,但实际并不然,正因为会去思考神明对生活的改变,才能直观的明白神的同行究竟意味着什么。
刻晴率先的走出来,面色凝重。
“这个问题就由我来回答,凝光与我不同,她太过敬神,因此她的答案必然会是揣摩你的心意而说出的,但我不会那样做。”
“我会就事论事的解答这个问题,也因此或许会说出令仙人们感到不满的话语,请问各位真君介意吗?”
仙众们并无意见,对于这位玉衡星仙众们或多或少也有从各自的渠道那打听到,毕竟是那个敢在请仙典仪上说出“帝君已经守护了璃月千年,但下一个千年,十个千年,一百个千年,也会是如此吗?”的人类。
“玉衡星可尽管说出来,只要言之有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是胡搅蛮缠之辈。”
萍姥姥主动的接过话头,削月筑阳真君看了一眼不出声的魈,理水叠山真君也默然点头,至于留云借风真君已经跑到祈身后给人家捧场了。
“很好,那么我就直白说了。”
刻晴深吸了口气,随后眸中带着坚毅之色。
“璃月港如今的生活,不、应该说,支撑璃月港走过千年,其最重要的东西绝非是帝君,而是人。那些凭借自身努力、智慧、勇气,将属于「人」的骄傲贯彻始终,走出一条辉煌大道的「人」!”
“我们与神明是同行者,而非被圈养的绵羊。我知晓这番话十分的大逆不道,但是同样作为证据的也是如今的璃月港!”
明紫色皮质手套下的手紧紧攥紧,刻晴的眼中有着光芒,那是仙众们嘴中卑劣的篡权者所没有的东西。
“帝君的逝去打乱了我们很多计划,原本的行政体系也差点濒临瓦解边缘,为此我们不得不尽快收敛权利,将倾斜的水盆挪正,仙人们只知我们趁机把握了璃月港的所有权利,殊不知在请仙典仪变故当天与次天,璃月港内外物价飞涨,百姓们囤积粮食,往常几百摩拉可以买到的东西飞涨几倍、十倍。”
“那时若非我们雷厉风行,率先将市场稳定,如今恐怕就不只是谣言传巷,而是大批人开始逃亡他国。”
对于刻晴而言,她并不在意权利,玉衡星的位置只是提供给她大展拳脚的机会,实施自身强国的抱负,否则倘若真以为独断政权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吗?
从刻晴眼角妆容难掩的黑眼圈就可以看出,即使体质远超常人的「原神」在高强度的工作下,身体也开始发出了警告。
更遑论自从帝君离去以来,许多过往她不用考虑的棘手问题都堆叠过来,也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过往对帝君小孩子气的对抗意识多么不成熟。
“我所想要说的并非对自身的辩解,身在其位我们就有义务完成作为七星的责任与工作,但我还是由衷的希望,并恳求诸位真君能够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与人类命运相关的事,应当由人类去做。而且,人类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或许是那份熊熊燃烧的信念使得仙众们认可,那股无时无刻不存在于玉京台的仙家威压终于消散了。
毫无疑问,对方说的是真话,并且也切实的有在做实事,但这不代表他们就会就此退散,仙人们心语几句后,决议让魈来回答这一问题。
魈双手抱胸,面容冷淡,闭目答道:“我等皆无法想象失去帝君的璃月究竟会是怎样的。不,更准确来说倘若没有帝君,就不会有如今的璃月。”
在刻晴紧紧抿着唇瓣,紧盯着他时,魈依旧毫无反应,只是淡然的睁开眼眸再次说道。
“这并非是你又或者谁可以否认的,璃月的现今一切都归功于帝君的仁厚,若非是他荡涤四方,护得一隅净土,人类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
“这很残酷,也很现实。但对于我们而言,璃月港就只是襁褓里的婴儿,太过脆弱,也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守护它。”
他双手抱胸,随后看向璃月港码头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入梦似的呢喃感。
“三千七百年前,海中有「八虬」侵扰。那是璃月草创的年代,海洋还是巨怪与魔神的园地,你口中贯彻人类骄傲的先民只能用着微薄的力量与海争斗,却不过顷刻间就会被浪涛淹没。”
“若非有帝君,如今又有多少人能在两千年前的魔神战争中生存下来呢,在那个四分五裂的璃月版图上,大魔盘踞各地,人类对其而言不比家畜高贵。”
一字一句宛若针锥般刺入刻晴的自尊心。
“你或许想说自己并非无视帝君的功劳,而是想证明人类值得这份溺爱,这并非错误的。但你太过天真了,没有守护的力量,空有守护的意志什么都无法做到。”
“我们之前修好了一座归终机,并且也在竭力的复原解析,只要能够制成就能够成为不菲的力量...”
刻晴脸色苍白的辩解着,哪怕是凝光也低眉沉思着破局之法。
“你说的那个归终机还是本仙制造的呢。”
留云借风真君坏心眼的歪了歪脑袋,青玉色的眸子带着一抹嘲弄。
“看来诸位对于这个问题也各有看法,那么在这里也就暂时休息一会,听一听我的说法吧。”
祈的表情温柔,似乎并未被刚才的辩驳所影响,而是讲述道。
“当我们从神与教会的藩篱中跳脱而出,率先望向提瓦特南陆,我们能清晰地发现,作为远离大陆的孤绝海岛,因为其天然的环境因素导致稻妻不论是鸣神岛还是其他主岛的居民,其生活的文化作风对比百年前其实并无太大变化。”
“可当我们自上而下地观察着稻妻城的居民时,我们很快就能发现,稻妻的人们比起随行洒脱的蒙德人,平稳中庸的璃月人,他们显得更加极端或是排外,原因其实源自五百年前那场灾厄,稻妻城从原本被眷顾的土地,变得极为贫瘠,吃不饱穿不暖,冬日降临后哪怕生活在主城的人也不得不面对严苛的生存挑战。”
刻晴也翻阅过那个仿佛坐在浮空石上腾飞而起的国家史料,心中略有所感。
“他们更没有多余的粮食酿造酒水,这也是其酒文化发展至今除开进口外,很少有自产上突破的原因之一。雷神不会教他们酿造美酒,而是传授刀兵冶炼的技艺,因为需要争斗,需要厮杀,在那段晦暗的时期,想在贫瘠的大地上生存唯有战斗才是出路。”
祈的表情有些落寞,也引来了魈的注目。
“但是我所说的这些并非推崇任何一方的观点,人不需要神明或是只能成为金丝雀般的存在。恰恰相反,同样是以稻妻城的例子,那位任期最短的雷神...以神力灌溉土地,分予人们希望解决那场扎根于过往罪孽中的灾祸,这一举动无疑让稻妻的国土免受污染,也不会在七国之中被冠上罪人之名。”
“这是人力无法解决的事情。同样,这也正是稻妻所能够焕发新生的原因,在知晓自身的无力后,人们才会竭尽全力的前进,用自身的努力与智慧改变当今的社会状况,以改革的方式消除过往的弊端,众志成城的投入对稻妻的建设中。”
凝光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能够贯彻上层的命令,并且高效执行的行政体系与民众所能爆发出的力量是难以预估的。
“如今的稻妻即使在七国中也名列前茅,这并非神明一人的功劳。若翻开史书,便可以知道,那位雷之神并不擅长争斗,比之前任的雷神在力量之上更是拍马不及。”
“为何她能够做到前任无法完成的事情呢?也仍能从各种地方找到过往落后贫困的记载,甚至最早的时候人类生活的区域只在鸣神岛、九条阵屋、踏鞴砂,在海祇岛未连通主岛的商路前,更是时常陷入灾荒,寸步难出海祇岛。”
“人们需要来自神明的力量,有时是引导,有时是庇护,若失去这些恐怕连日常的生活也难以维持,源于雷神的力量改善了大地,子民则继承其遗愿与信念。”
刻晴忍不住的询问道:“我知晓你所说的那段史事,也敬佩那位雷神的所作所为。可若万事靠神明,那人类族群生存的意义又是什么?若没有意义,又凭什么为神明所爱!”
“请听我说完,刻晴姐姐。我知道自己的观点尚还粗浅,但也希望诸位在心中谨记。”
祈用着决然的目光迎上众人的视线。
“神明的力量创造了我们切身的环境,但在这基础之上,我们也应当清晰地认知到,真正影响着我们的思维,逻辑,文化、哲学和审美的并不是神本身,而是我们身边客观存在的环境。”
“不论是神明的力量也好,还是生而为人应有的骄傲与不退缩,这些都是如今七国能够繁盛至今,度过千载岁月,宛若奇迹降临于每个无数普通而又平凡生活中的原因。”
毕竟谁也不知道,或许就在下一刻,过往的幸福平稳的生活就此崩毁也说不定。
轰隆隆——!
在大家惊异的表情中,玉京台可以感受到微弱的震感,而璃月港的码头海浪已经淹过往常最高的水位,原本蔚蓝的天空好似被无形的大手撕扯破碎,露出漆黑压抑的本质。
空气中的水分无比浓重,细微的雨水开始落下,仙众们尽皆看向海的那一端。
“那个是...”刻晴瞪大了眼睛,语气不免感到急躁。
“远古的魔神复苏了么...”凝光紧紧颦起眉宇,随后立即转过头开口道:“不可再耽误了,若对方靠近到璃月港的话——”
那就意味着以七星为首的秩序崩塌。
无数人流离失所,损失之物足以重创璃月之根基。
第242节 第六十九章 荧妹高光时刻!!!
时间回到奥赛尔解封前——
极速穿梭于战场雷光转瞬突破至眼前,裹挟万钧雷霆的戟刃狠狠砸落,在这一阶段的达达利亚由于魔王武装所带来的身体负担,不再能以极致的技巧为主输出手段。
但有失有得,这份负担所带来的乃是将自身的出力最大化,换取到比之柔水更具破坏性的紫雷,面甲覆盖下的身躯已经开始升温,每次喘息都带着白雾。
他要贯彻自身的战斗理念,用这一场试炼告别过去的失败!
双手转动雷极之戟,粗大炽烈的雷芒开始急速凝聚,随后化作雷蛇形成密不透风的大网准备罩住旅行者。
不过金发的少女早在刚才那一瞬间抱住派蒙,猛地跺地后跳,在那份耀眼的雷光中,单薄的纤细身姿却带给怀中的小家伙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莹白色的长靴踩在黄金屋崩塌的废墟砖石上,丝质长靴包裹纤柔的小腿,在裙摆下隐约可见膝盖,长度适中裙摆在中间交叠分开,两侧的裙身有着宛若群星的装饰。
伴随雷蛇的咬杀逼近,荧抽出的无锋剑上早已凝聚出致密厚重的层岩,骤然增加的重量并未成为战斗的败笔,反而在她娴熟的技巧下在击碎雷蛇的瞬间,雷与岩元素相触。
瞬间生成大量的雷结晶碎块,被荧拾取,甚至塞了一颗给派蒙随后将她抛飞。
在派蒙发出“呜哇~!”的声音中,达达利亚跃上半空,深紫色的长枪在黄金屋金碧辉煌的照耀下,化作悠长而又刺目的雷极之光,再度突进向前,空气间甚至带着烧灼的焦味。
也在同一时刻,荧娇喝出声,细致的足腕抬起,随后以后脚跟踩地,伴随着熟悉的轰鸣声,重岩叠嶂!
金玉色的岩嶂迅速升起,宛若交错的犬牙般拦在达达利亚前行的道路上,伴随着岩嶂一路被粉碎噼啪声响,散落一地的同时,还留下了被贯穿的椭圆雷痕。
而原本位于冲刺终点的荧与他交错而开,在邪眼骤然明亮的那一刻,无锋剑再次包裹层岩,悍然砸落。
将无法中途变向的公子砸飞出去,即使是大脑处于极度兴奋状态下可以无视疼痛的他也忍不住的倒吸了口气,心中震惊。
他被攻击到的那一块臂铠已然粉碎,这是被十分致密的钝器猛砸过后才会造成的伤势。
这就是天才吗?
明明在第一次交战的时候,她仍然将元素攻击以外放的形式使用,如今却熟练将其融入自身的兵器中,并且在刚才那短短几息的交战里,再度分析出了自己的弱点。
没错,魔王武装的增幅相当大,足以掩盖技巧之间的瑕疵,以最快最强的力量与速度战胜比自己弱或是同等的敌人确实无往不利。
但面对这位旅行者时,那份弊端好似被无限的放大,在自身这份速度与力量无法在初见时将其拿下,便代表着后续的战斗中,她对自己的速度与力量预估会越来越准,届时战斗的主动方向不再是由他把握。
荧全神贯注,那包裹无锋剑的裂岩掉落,指尖再度缭绕岩元素,并且以特定的震动幅度使其共鸣再度包裹剑身。
“下一次,我会砸到你的头上。”
刚才本可以瞬间解决战斗,但是那家伙速度太快了,几乎可以与奔狼领那只狼王冲刺的速度相比,不,甚至还要更加快一点。
对付安德留斯她尚可在擦身而过时用全力留下不浅的伤痕,但刚才那一击却只废掉对方一只胳膊,接下来对方显然不会再傻傻的用那种突刺技。
不过获得优势就应该趁势追击,同时扩大战果,以言语扰乱对方!
达达利亚的战意盎然,自然也不会被区区一点挑衅迷惑心智,那股豪放的战法更是毫无退避,即使对方能够拿出策略来对抗,但并不代表他就要放弃这个状态最擅长之物,转而使用常态那种精巧战艺。
那并不现实,邪眼的力量终究并非自身的力量,无法随心而欲的操控,至少目前的他还无法做到将这份力量用到分毫不差的地步,那既然如此不妨利用这份过于增幅的力量,一举创下足够的战果!
他扬起脸,双持雷极之戟,按捺住内心的躁动,就如同冰钓的人般,他们看不见冰层底下游荡的群鱼,却可以将感知借由鱼竿蔓延出去。
因此,需要极度的耐心,邪眼装铠的各处按照特定轨道运转,将强悍的力量源源不断注入身躯。
真正决胜的一刻仍然存在。
在荧率先行动那一刹那,原本被她认为不会再次使用突刺技的达达利亚居然完全没有吃一坠长一智的样子,反倒是再度冲刺而来,而且气势宛若长虹般。
有诈!
不用想也知道对方肯定——
在思考运转至中途的那一刻,戟刃已经临近眼前,荧只来得及伴随本能的挥剑格挡,恐怖的力道瞬间爆发而出,将她高高甩起,借由震动的剑刃将那份力道散去大半的荧手中仍能感觉到强烈的痛感,麻木的神经也在倾述刚才那一击究竟有多恐怖。
但达达利亚的攻势尚未停歇,而是势如狂澜般舞动雷枪转身,屈腿,也是在那一刻荧看见他破碎的足腕部装甲,心中才闪过了然。
不过战场之上时机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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