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界没开挂,我确定! 第29章

作者:莫名一遇秋月

“老头子这里没问题,随时可以开始。”

“很好,薇薇安,准备。”

“哦!!”

远处兽人军阵全面铺开,密密麻麻的,在平原上如同一望无际的金属海洋,散发着让人呼吸困难的压抑涙气。

兽人近乎八万左右的兵力,正兵对着尤恩科尔城南面城门列阵,可以说是主攻目标非常明确。

除此之外,还有三支数量都在三千人左右的狼骑兵,游荡在尤恩科尔城的另外三个城门外,随时准备截杀从城中出逃的人类。

南面城墙上,城防官将大部分城防军都集结在这里,并不断地激励士兵们的斗志,可惜,收效甚微。

大部分城防军都被眼前兽人的阵势给吓住了,恐惧已经彻底蔓延开来,意志力不够坚定的士兵甚至开始浑身发抖。

大军逼近,后路断绝,外援未知,守备兵力不足等等负面信息不断地围绕着每一名城防军的脑海,并渐渐地压迫着每一个人的每一根神经,或许,现在只需要一丝丝外力,就能让他们彻底崩溃。

而就在此时,突然的,一把很多人都熟悉的声音,在座城池的上空响起。

“你们城防军这些废物听着!

你们在恐惧?你们在害怕?甚至想着放弃?!

蠢货们,你们想一想身后,在城墙后面,那里不止有贵族,有平民,那里还有你们的亲朋好友!!

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妻妾,你们的儿女!!都在这面城墙后面,都在那里瑟瑟发抖!!

待城池被攻破时,你们的父母将会被残忍的杀害,你们的妻女将会被兽人奴役,被万般凌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的儿子将会成为兽人畜牧的牲口,一文不值,任人宰割!!

难道你们愿意看到这一切马上发生?你们就不想着做些什么?!

蠢货们!拿起你们的武器,击响你们的盾牌!

兽人并不可怕!他们也是只有一个脑袋,一条命,你们的武器能将他们撕成碎片!!

为了亲人朋友的安康!

为了联盟的正义!

为了人族的光辉!

为冉冉东升的旭日!!

杀!!!!”

薇薇安那几乎破音的长嘶,一瞬间卷席了整片天空。

随即而来,就是薇薇安身边的壮汉小弟们,也一同竭嘶底里地高喊,“杀!!!!”

四周的城防军也渐渐被激昂的嘶吼感染了,也随着高呼,“杀!!”

薇薇安又一次厉声嘶吼,借着扩音魔法,让那充满感染性的声音传递开开,“杀!!!!!”

“杀!!!!”

这次跟随着薇薇安的嘶吼的声音更多了,更竭嘶底里了。

薇薇安又按南宫晓的吩咐,再次吼出来,“杀!!!!!”

“杀!!!!!!”

这次,城墙上城防军,城墙下各个组织的职业者,搬运物资的劳工,就连那些被临时强征来前线帮忙的青壮们,都不约而同地,竭嘶底里地吼了出来。

似乎,这是要将一切恐惧和无助都喊出来一样!

这一刻,他们似乎将恐惧和无助彻底抛弃,他们此刻的脑子里只有与城外敌人决一死战的念头!

城墙上的变化,当然也引起了兽人方面的注意。

兽人军阵中,骑着白色战狼,披着重甲,背着战斧的萨特·托·阿巴斯,在战狼背上眯着眼睛眺望着尤恩科尔城,沉稳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身边还站在黑袍人和车夫老者,似乎有些疑惑,也就看向黑袍人,“那个声音是谁的?罗曼德行省什么时候有这种类型的将军了?你不是说,罗曼德将所有能战善战的将领都带走了?”

黑袍人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只是善于激励士气,并不会改变眼前的局势。”

萨特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然后对身旁的副官说道,“传令,第十七军团缓步前进,直到一箭之地为止,击金喝阵,战鼓齐鸣!”

“遵命!”

在部下去传达命令后,萨特嘴角微微一咧,嘀咕着,“这样子,你会怎么应对呢...有意思的将军...”

尤恩科尔城南面城墙上,看着精气神完全不一样,如同脱胎换骨了的城防军,声音有些沙哑的薇薇安,还有麦迪修斯和琉南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知道,只要保持这种士气,或许真的能坚持一个晚上,甚至更久。

可就在此时,兽人军阵却行动起来了。

只见兽人军阵的一个军团,约三万多人,正缓步前进,整齐的步伐,加上沉闷而压抑的兽皮战鼓,慢慢地向着城墙靠近。

只是,就在薇薇安他们以为兽人要直接攻城的时候,对方却在接近弓箭射程范围时,停了下来。

数万装备精良的兽人战士,目视着城墙上的守军,所带来的压力,正在快速消磨着城防军好不容易鼓起的士气。

而就在此时,兽人官军命令一下,三万余兽人开始长剑击打盾牌,矛柄击地,战鼓齐鸣,又加上长啸嘶吼,一时间地动天摇,让城墙上的守军们感受到了泰山压顶之势。

“哬!哈!哬!哈......”

兽人军阵那有节奏而低沉压抑的长嘶,配合着击打金属装备的鸣响,以及跟上节奏的战鼓,整齐划一的动静响切了整个黄昏的天空,如同死亡雾霾一般,彻底笼罩了整座城池,死亡的阴影瞬间蒙在所有人的心脏之上!

薇薇安等人此时也脸色难看至极,先前好不容易激起的士气,在这种威压西,用不了多久就将会彻底消散,到了那个时候,那就根本就不用打了。

“懂得用‘势’,是个难缠的家伙。”薇薇安身旁,南宫晓眯着眼睛说道。“薇薇安,会唱歌吗?”

“哈?”

第052章 尤恩科尔—人性篇

薇薇安懵了,不说薇薇安,亚丝娜、麦迪修斯、琉南等等,都被南宫晓突然而来的问话弄懵圈了。

“不想未战先溃,就照做。”

“诶,做,做什么?唱歌?没开玩笑吧?”

“唱歌也好,音乐也好,要本地人都能听懂,最好是母亲唱给子女听的摇篮曲,然后利用扩音魔法,让所有战士都听到。”

南宫晓的话又一次让大家愣然,不过很快,麦迪修斯就有些恍然了。

毕竟是正统魔法师职业者,本质上来说,正统魔法师都属于心思细腻的人。

麦迪修斯出言道,“薇薇安,‘风之精灵’这首摇篮曲会唱吗?”

麦迪修斯的话倒是让薇薇安眉头一挑,“当然会唱了,在我还小的时候,我母亲基本上每个晚上都会唱给我听,这首摇篮曲,几乎只要是罗曼德行省的本土人都会。”

薇薇安回答后,麦迪修斯却看向了南宫晓。

南宫晓心中一动,也算是局部确定了龙人族对人族的影响力了。

心中思绪飞逝,南宫晓说道,“如此更好,薇薇安,就唱这首摇篮曲,现在开始酝酿情绪。

回想起你的母亲,回想起你孩提时候调皮捣蛋之下,母亲无私的包容和爱护,回想起你长大后,曾经对母亲的无理和任性所产生的愧疚,放空脑子,慢慢去回想这一切,然后,唱出来,为母亲唱出这首她最熟悉的歌曲。”

听着南宫晓的话,也不知道是薇薇安脑子一根筋,还是感情特别之丰富,她的神情渐渐变得安逸,落寞,甚至是悲伤与愧疚。

这个时候南宫晓看向麦迪修斯,麦迪修斯微微颔首,然后嘴巴微动,随着咒文的吟唱,一阵风铃和竖琴的脆响,在城池上空响起,似乎担心被城下兽人们的喝阵掩盖了,麦迪修斯还小心翼翼地,尽可能将声音传递到城墙上下,每一个人的耳边。

轻盈而舒适的音乐,在环绕在每一名士兵的耳朵时,让绝大部分人都为之一愣。

然而,本该绷紧的情绪,本该被那死亡阴影笼罩下不断挣扎的无奈,那兽人喝阵的吵杂与压抑,这一刻,似乎都听不到了。

这时,南宫晓给了薇薇安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薇薇安唱出来。

薇薇安大概情绪酝酿好了,用那有些沙哑,有些低沉,还带着一点点回忆的声调,唱了起来。

“风...倾听着风的呼唤...

她...在风中起舞...

鸟儿...为她吟唱......”

(可参考《罗德岛战记》的《Another Story's Song~命撙温萌恕罚艽榈囊皇浊印#�

随着薇薇安那带着一些压抑,又包含无穷思念的声音传递到每一名守城之人耳朵里,随着那沙哑又笨拙的传唱响遍了整个城池的天空,这一刻,如同是时间静止了一样,士兵们的耳朵里再也听不到兽人的长啸,面对着城下那兽人的金属海洋,士兵们眼中不再是紧张,压抑与坠落深渊的僵硬。

士兵们不自觉地握紧了自己的武器,或是摆动一下握剑的手腕,又或是抚顺箭矢的箭羽,跟着那不太标准,又充满了真情实意的歌声,唱起了这首他们都熟悉的摇篮曲...

兽人军阵中,老将萨特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地看着城头上的变化,“从激昂转换成悲壮,整座城池都弥漫着死亡的情绪。

那些软弱的守军,现在看不到畏惧,也看不到生机,他们在做最后的告别,然后,带走眼前一切生命,就算是用牙齿,用拳头,他们将会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带走那些威胁到心灵支柱的任何敌人。

这名人类女性将领,是个难缠的对手...”

在萨特言罢之际,他身旁站立的黑袍人,低着头,如同是咬牙切齿一般,“为什么,明明是战场上,为什么要唱这种打击士气的歌...”

黑袍人身边的车夫老者,嘴巴张了张,脸上带着一丝怜悯和无奈,最后还是没开口。

倒是萨特,轻叹一声,“你,不懂人心。”

没有再理会黑袍人,萨特冷峻地对副官说道,“传令,攻城号角。”

“是!”

......

城楼的指挥台上,亚丝娜等人看着士兵们的变化,此时士兵们都彻底被歌声所感染,此刻,无论是谁,似乎都不在乎死亡了。

士兵们的眼中有的,也仅仅是——杀了他们,就算是一人也好,竭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带着对方一同下地狱!

没有激昂的高呼,没有振奋人心的说辞,有的只有低沉地传唱着那首摇篮曲,以及彻底死寂的目光。

“敌方的将军精通攻心战术,这个时候一旦任由城防军被这种近乎实质性的压力禁锢,接战之后会出现什么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

先前薇薇安的喊话已经激发了士兵们对亲人守护的决死斗志,也将亲情转为这些士兵崩溃前仅剩的精神支柱。

现在兽人军团利用威势与死亡威胁来压制并击垮士兵们仅剩的精神支柱,那我们就将士兵们守护这一丝对亲情的念想,甚至是妄想的情绪,从激昂转为悲壮。

要做到这一点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利用人类对亲情连接的媒介,那种超脱了语言的媒介,勾起人们心底最深处的柔弱,而这一丝柔弱,却是绝大部分人愿意用性命去守护的柔弱。

绝望的人,很多时候不需要怒吼,已知必死的寥寂,反而是最致命的宣泄。”

这个时候,南宫晓用他那几乎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说着,只是说到后面,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用常人难以听到的声音说道。

“利用人性的缺陷来蛊惑他人去送死,从而增加自己的存活几率...我还真做出来了...真他X的恶心...”

只是,在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都听到了南宫晓的自嘲,可除了亚丝娜之外,大家对南宫晓的自嘲都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不懂,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现代人的道德观念,更谈不上被这些道德观念给捆绑。

亚丝娜懂,她理解这种,明知道不是好事,却必须去做的痛苦,她更清楚在现代社会的道德束缚下,僭越是一件多么让人难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