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碉堡大大
“请不要胡闹了，指挥官。”
面无表情地打断了艾尔的话，春田用力地挣开了艾尔的怀抱，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我还有工作没有完成，请恕我不奉陪了。”
“等等！春田！”
“？！”
春田不知道刚才那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三次，她被那个男人蛮不讲理地拥入了怀中。
“......”
这一次，春田没有再挣扎，只是静静地听着自己和他的心跳，把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胸口。
他的呼吸很乱，呼出的气息里带着不好闻的酒精味，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才会弄成现在这副样子；他的身体像个在半夜被噩梦惊醒的孩子般微微地颤着，温度似乎有些偏高，或许是紧张，又或许是被风吹得着了凉；他的制服皱巴巴的，衣领没有翻好，就连领带也打得乱七八糟，这些天来没有了自己的照顾，他似乎又一次变回了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G36小姐虽然尽职尽责，但果然还是没办法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他吧......
..........
“唔..欸？！我...怎么......”
直到眼角的晶莹不受控制地滑落，春田才惊异地回过神来。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服自己放弃，做了多少努力才为自己添上那副自欺欺人的伪装。但这一切在瞬间就土崩瓦解，只是因为仅仅是看着他，自己又会不由自主地牵挂起和他相关的一切。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无可救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悄然成为了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离开了他的生活，自己真的无法想象。
“为什么...为什么啊......指挥官......”
把额头抵在了艾尔的胸口，春田终于还是轻声地哭了出来。
“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啊......”
“对不起，春田，对不起......”
在春田耳边喃喃地低语，艾尔抱着春田的手臂紧了又紧，像是怕怀中的少女再次离自己远去一般。
“那天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但是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是——”
艾尔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这一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春田。”
“不想...失去我？”
春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艾尔，下一秒，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接二连三地滴落。
“请别说了...指挥官...请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听艾尔继续说下去的春田痛苦地摇着头。
“当初明明什么都不说，现在却又来对我说这种话...这样...实在是太狡猾了啊......我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
“不,我要说！我一定要说！”
艾尔抓着春田的双手，硬是把它们放了下来。或许是借着酒意，在自己的感情方面一向胆小怯懦的他，总算把这么久以来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倾泻而出。
“我...不能再给自己找逃避的借口了。见不到你的那些日子里，但我却每天都在想着你的事情......那种折磨的感觉真的快要把我逼疯了！”
傻傻地盯着春田近在咫尺的脸，艾尔像是自言自语般，一桩桩一件件，把自己这段时间内心的想法对她全部坦白。
“我真的是个蠢货！一开始竟然还很天真地妄想着你会像以前那样原谅我。但你开始躲着我，我也变得越来越焦虑，越来越不安。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但我太软弱了，不敢自己去找你把一切都说明白......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办法解释清楚那天发生的事情。”
听着艾尔的话，春田渐渐平静了下来。她静静地抽泣着，默默地看着艾尔的脸，像雨点般滑落的泪水却依然没有止住的迹象。
“每天到了该向我递交任务报告的时候，我都一直期盼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会是你；每次有什么工作需要助手帮忙的时候，我总是会下意识地想起你来；就连闭上眼睛，我的脑海里......也总是会浮现出你的样子。”
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艾尔略显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夜晚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我终于意识到了...我真正的心意......我......”
就在艾尔要把那句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话说出口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不安，忧虑，胆怯，畏缩......多到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像强力胶水一般封住了艾尔的嘴，硬生生地把艾尔的话堵在了嘴边。
“可恶...又来了吗......”
暗自懊恼着自己在这种关键时刻总是那么没用，艾尔狠狠地咬着牙，狠狠地撞向了拦在自己面前的那道坚壁。
“但是这次...我不会再退缩了！”
这一次，阻挡在前方的障碍轰然倒塌。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艾尔带着炽热的目光，对上了春田那如同祖母绿般璀璨动人的双眼。
“我喜欢你，春田小姐。”
“......”
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春田停止了挣扎，原本有些无神的绿色双瞳一下子放大。
她呆呆地看着艾尔的脸，像是失了神。
“你...是在对我说吗...指挥官？”
“我，喜欢你，春田。”
一字一句的，艾尔再一次重复着那句有些羞人的话，眼里的真诚甚至清晰可见。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指挥官......”
春田总算是回过了神，但却像是收到了惊吓一般，想要装作没有听到艾尔的话。故作镇定地移开了视线。
“我说，我喜欢......”
“我...我听到了！听到了！所...所以......”
见面前这个木头脑袋很又要很耿直地重复一遍那句让自己羞涩欲死的话，春田赶紧出声阻止了艾尔，嗔怪地看了艾尔一眼后低下了头，声音随之变得轻如蚊呐。
“请...不要再重复了，指挥官......会...会让人害羞的啊......”
“啊啊啊啊非常对不起！”
慌慌张张地松开春田，艾尔连空下来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虽然已经跨过了看似最难的关卡，但艾尔很快就意识到接下来并不会轻松到哪里去。看着羞涩的少女在他面前很不好意思地微微摇晃着身子，没有经验的指挥官又一次完全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境地。
“虽然是把那句话好好地说出来了...可之后要做些什么完全不知道啊！”
六神无主的艾尔突然就很想向上帝祈祷暂时把莱尔的脑子借给他，哪怕一分钟也好，毕竟那个家伙再怎么看在这方面都是很有一手的。
“......”
春田在艾尔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但她拨弄着手指的动作却已然出卖了她内心里快要溢出的激动和喜悦，从收到告白的那一刻开始，这种心情就再也没有平息下来过。
这句话，她等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刚才她情不自禁地就再一次向艾尔确认这是他亲口对自己说的话。这种有些贪婪而又幼稚的想法让一向知性稳重的她羞得抬不起头，但心里那种像蜜一样甜美的幸福感却让她一点都不后悔做了这样这种可笑的事情。
其实，她并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即使是亲眼看到了那令人无法接受的一幕，但她还是愿意相信艾尔会好好向她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她只是在等待着艾尔，等待他在那天没能给自己的答案。
“...那...那个...春田小姐？”
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艾尔小心翼翼地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我...你......觉得...嗯......”
“呐，指挥官。”
注意到艾尔的窘态，春田在心里偷偷地笑着，主动走上前，轻轻地握住了艾尔的手。像是有电流通过春田的手传了过来一般，艾尔的身体一下子绷得笔直，像是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一般惴惴不安地看着春田的脸。
“我......再问你一遍。”
微微地仰起脑袋，春田的眼里仿佛有漫天的璀璨。
“那天晚上...你对我说过的话，是真心的吗？”
艾尔愣了愣，然后露出了微笑。如今，不再迷惘的他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是。”
这一次，艾尔回答得毫不犹豫。
“那就好。”
春田笑了起来，温柔而熟悉的笑容让艾尔总算是再一次找回了那种温暖依旧的安心感。
“那么，优依姆小姐的事情......”
“我会去找她好好谈的。”
没有让春田过多地等待，艾尔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一切的责任在我，等回去之后，我就和她说明一切......”
“不用等到回去之后了，现在就说吧，指挥官。”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训练场的入口处突兀地响了起来，让艾尔和春田不由自主地楞在了原地。
银白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散发着神圣中透着些妖冶的气息，优依姆阴沉着脸向两人走了过来。春田沉默地看着渐渐靠近的优依姆，只是把与艾尔牵在一起的那只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一些。
“......”
察觉到春田的不安，艾尔像是为了安慰她一般也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抬起头来看向了已然走到自己面前的优依姆。
“你在干什么，指挥官？”
优依姆的眼神冷得像冰，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看着优依姆紧盯着自己的绿色双瞳，艾尔轻轻地叹了口气。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对不起，优依姆小姐。”
艾尔微微弯下腰，诚恳地向优依姆道了歉。
“我想...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指挥官？”
冷若冰霜的脸上有一丝不甘和恼怒一闪而过，优依姆看着艾尔，从口中说出的话带上了质问的味道。
“你难道...忘记你做过的事了吗？”
“我没有忘，也不会忘。”艾尔摇了摇头，“但是，我没办法像这样继续欺骗自己了，我真正喜欢的人，是春田。”
“......”
再一次听艾尔亲口说出自己的心意，春田扭头看向艾尔的侧脸，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
听到艾尔的话之后，优依姆的脸色，终于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无数的乌云布满了她的脸，阴沉得像是暴雨来临前的天空，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惊雷和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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