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伤
【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当然不能原谅。但你对我的栽培,我也并不会忘记。】
【而且,至今我也依然认为......在内心深处,你还以某种形式相信着,你教导我们相信的那些东西。】
幽兰黛尔并未理性的将奥托看做一个彻头彻尾的仇敌。
恰恰相反，她很感性很客观的给予了对方一个中肯的评价。
这番话，是她发自内心的，是她真真切切所认为的。
而对于这样的观点，奥托的看法则是...
【呵......固执的孩子。】
【老实说，今天从一开始，我就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站到我的对立面,去把我当作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虽然前者的确成功了,但后者也果然失败了呢。】
直到这最终的时刻，奥托才开始将他原本的想法说了出来。
老实说，这和他最开始所表现出的态度完全是俩个极端。
【唉呀，我应当感到懊恼,还是欣慰呢?】
【......不管怎么说,你们的确战胜了我，也在那一瞬间胜过了我身后的「祂」。】
【这是了不起的成就——活用那些经验,你们终将战胜崩坏,为你们珍视的这个世界带来持久的光明。】
这是奥托作为天命大主教，最后能对这些后人们所说的话了。
毕竟，这些都只是顺便的。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可以去完成那坚持了数百年的执念了...
【而我也终有机会......对我所珍视的世界,去做类似的事了。准确地说，是将一把失落的火炬交回到「她」的手里。】
在听到「她」这个词时，卡斯兰娜姐妹忽然反应了过来。
奥托所念叨的这个所谓的「她」，其实就是圣女卡莲...
【哈哈,看来你们都猜到答案了,不是么?】
【没错......在被你们粉碎之前,我尽管无限接近于「神」,却终究不过是虚数之树的奴隶。】
【我被牢牢束缚在本征世界上,尽管确实掌握了重塑它的力量，却毫无自由可言。】
在终于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后，奥托才将自己真实的打算和盘托出。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下了这样的一个赌注——我赌人类的意志可以创造瞬间的奇迹，能让虚数之树的「法则」在那短短的一瞬,为之紊乱,为之折服。】
“短短的一瞬...所以他需要的是，空之律者的力量？”
“难怪从一开始，奥托就说空之律者的力量是特殊的。原来...”
“真是意想不到，他从最开始到现在的确都在说真话没错，只是这些真话里...掺杂了一点谎言。而仅仅是这些谎言，就达成了欺骗所有人的目的？”
随着奥托将自己周密的计划逐步解释出来，直播间内的众人纷纷震惊了。
原来，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在说真话，只不过在最为关键的地方选择了隐瞒和误导。
也就是因为这些关键讯息的缺失，最终也就导致了...他成功欺骗了所有人...
【琪亚娜·卡斯兰娜。曾被我叫做K423的孩子。过去，爱的力量曾让你做到过这一点——现在,我证明了愤怒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
在最后，奥托肯定了‘爱’的力量。
即便这爱是出于愤怒...
【我把复活卡莲的最后希望下注于此......而事实也证明我的确赌赢了。】
【唯有空之律者所能创造的奇迹、让原本「无限」的一切在瞬间停滞的「虚数空间重整化」——它让那世界的楔子、那个我精心选择的原点,得已以此为契机，在新的土壤中生根、发芽。】
话说到这，奥托的意思其实也很明确了。
现在的他，的确能够做到复活卡莲这件事。
但代价，却并非是将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或物抹除。
而是在那个他铭记了一生的节点，创造出新的可能...
【这可是我手握权柄却身为奴隶之时,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
【就是说......为了重塑五百年前的世界,你必须超脱现实，成为虚数空间的一部分，成为虚数之树的「奴隶」......】
在听到了奥托的讲述后，幽兰黛尔缓缓的分析着。
虽然这些深奥的词汇对她而言还是比较难以理解。
但基本意思，她还是能够听懂的。
【而为了改变那个世界、改变那个人的命运，你又必须将自己从中流放?即便这么做的结果是......你会死。甚至你的「存在」都会彻底划下终点。】
【当然。你不觉得现在这样是皆大欢喜吗?就像普罗米修斯盗取了天火——在那奇迹的一瞬,我得以将「虚数之树」上超越现实的力量带往「世界的楔子」。】
这对于双方而言，都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奥托完成了自己的夙愿，世界也不会因此而倒退，被摧毁......
【虽然后者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不过......谢谢你们，让我能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去见证只属于我和她的奇迹。】
【我终究会带着自己的一切罪孽死去;而对于依然选择前进的你们来说......征服崩坏的天梯,此刻已向你们露出了最初的石阶;那道路蜿蜒曲折、几不能行——】
【但在它的尽头,的确存在着光明。】
最后的最后，奥托给予了卡斯兰娜姐妹征服崩坏的‘启示’。
这也是阿波卡利斯姓氏所隐藏的含义...
作为持有启示之键的家族，他们或许不是最强的战士。
但他却拥有着对崩坏超出常人的理解以及卓越的远见...
【别了，英雄们。哦，告诉德丽莎......很遗憾,她的爷爷,不能出席她的加冕典礼了。】
男人的气息,从少女们的面前彻底消失了。
在她们的注视下,他的灵魂飘向了远方,飘向了虚无,飘向了最终的命途。
在那虚数之树所存在的维度...
一位愚者正步履蹒跚的前进着...他长叹了一口气，诉说着对生命的不舍与留念。
【呵...生命......还真是一种脆弱的东西啊。】
【小时候。我的姐姐战死沙场......他们告诉我,她的灵魂不灭，她的精神将升业天堂。】
【一代一代。人类总是傳乐于用这样的谎言欺骗自己，相信所谓的来世,相信意识的永恒。他们将人世伪装成不存在死亡的样子......直到死亡突然侵入他们的生活，降临在他们所爱之人的身上。】
“忽然感觉这番话很有道理呢...接下来，他准备怎么做呢？”
“不知道，按照刚才的说法，接下来他将要在虚数之树上创造出新的分支？”
“简直是疯了，他真的愿意支付这样做的代价吗？仅仅是为了一个，已经死去了的女人？”
随着奥托出现在虚数空间，并向着那终将抵达的位置进发...
直播间内的众人不禁百感交集。
虽然，此时此刻众人都已经相当讨厌奥托。
但当这个愚者即将抵达生命的尽头时，她们又都会觉得有些不舍...
【甚至,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欺骗自己——相信爱可以超脱万物,坚信情可以永恒不灭。】
【的确......爱,乃至更广泛的情感,它们都可以引发奇迹......但奇迹的创道者,只能是那时那刻还『活着』的人而已。】
第328章 观众们，这是唯一一次《阿波卡利斯如是说》
【作为曾被他们蒙骗的普通人...我也曾幻想，人的灵魂存在于更高的维度；幻想着有朝一日，我的所爱之人，她可以信助新的身体重归人间，在更好的未来生活下去。】
随着虚数之树越来越近，奥托的身体似乎越来越虚弱了...
他踉踉跄跄的走着，是不是还会跌伏在地上。
然而，即便他连行动都已经很艰难了，却没有任何退缩的打算...
【可惜世界的规则并不如此......死亡的确是意识的消散，是一切的终结——我们无法接触，那些业已消散的星光。】
【除非......我们逆转时间，将沉默的坟墓之岛唤醒；将生命的长青之水，重新注入了埋葬一切的过去。】
【二分的道路将在那里再度展开，生与死的选择将自此形成两个世界。】
“哇...好优美的独白，如果他写情诗的话一定很能打动人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就是情诗吗？一首献给已死之人的情诗...”
“哼~绕了这么一大圈，到头来却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吗？这个男人...这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或许在此时此刻，我们只能祝愿他得偿所愿了吧......”
随着奥托念出那即将远行前的内心独白，直播间内当即飘过了一条条观众们的弹幕。
作为见证过这个男人诸多恶行的观众之一。
她们此时此刻都不得不感叹，眼前这个男人从各方面而言都是一位文学素养科学素养极高的人才。
只可惜现在的他，早已经被他所需要的力量，憎恨的彻头彻尾了......
【而代价......不过是一个人的死亡，一个人的毁灭......及那原本就想致我们于死地的『崩坏』。】
【只可惜领悟这个道理的时候，奥托·阿波卡利斯，他早已是一个举世闻名的恶人。】
【他早已被自己最需要的力量，憎恨的彻头彻尾。】
不过这对于奥托而言，也无妨了...【她】确实证明了...
出于爱的愤怒，会拥有与爱同等的力量。
而在这样的英雄背后——
【德丽莎，我亲爱的孙女，你正在成长为一个伟大的领袖...】
在最后的内心独白中，奥托提到了德丽莎。
作为圣芙蕾雅学院的学院长，以及未来的天命大主教...
并不遥远的未来，她将作为新时代的代表，领导的新时代的力量...
去挑战那难以战胜的崩坏以及...上时代的先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