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伤
不止一个......
“琪亚娜......”
而随着齐格飞看清楚俩人的面容，才发现原来是琪亚娜与另一位金发的女武神正笑看着自己。
“嗯，我来救你了。老爸！”
意识到自己得救后，齐格飞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
而在站起来后，他首先做出的——是卡斯兰娜家祖传动作，挠头。
而在发现自己可以自由的活动后，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你不是说过——卡斯兰娜家的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守护住自己最爱的人吗?”
“所以，我们就来到这里了呀。”
齐格飞听着琪亚娜对自己说出了这番话，更加确信自己的确是获救了。
而与此同时，她也已经肯定经历了很多很多的故事吧......
“哈哈......看来德丽莎确实没说错，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齐格飞笑着夸奖道。
“嘿，那还用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成语我都已经学会了很多哦!”
琪亚娜相当开心的叉着腰回复道，当然她还不忘跟齐格飞解释与自己来的另一位...同伴。
“不过,能做到现在的事,我也离不开大家的帮助。德丽莎学园长，圣芙蕾雅的伙伴们,还有......幽兰黛尔。”
被琪亚娜谈及，本来还在犹豫如何开口的幽兰黛尔随后习惯性的挠了挠头。
“......是的。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我觉醒了不止一种圣痕。”
“......奥托吗。”
齐格飞此时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反正复杂的，不方便直接透露的原因——基本上都和那家伙有关。
而会觉醒卡斯兰娜圣痕，那也就意味着......
“算是吧。不说这个了——刚才我已经在这里设置好了信标，大家先回到更安全的地方去吧。”
幽兰黛尔终究还是没勇气在这里相认，她决定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在仔细说清楚——当然也有很大概率就这样隐瞒下去。
“......”
不过，齐格飞并不会无动于衷。
或者说，幽兰黛尔——让他想起了自己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梦。
“幽兰黛尔。我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
面对生父的询问，幽兰黛尔沉默了。
少女陷入了思考。
曾经，她感受到了一份伟大的信念，也因此许下了一个郑重的承诺。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和琪亚娜一起，把我们共同的父亲，从那个和地狱一样的地方救出来。」
如今，她已然兑现了这份承诺——接下来，她只要让面前的这个英雄知道，他的亲生女儿仍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且生活得很好。
但......她发现,要真正地跨出这一步，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容易。
她发现......在这件事上，自己很容易倒退回12岁时的思维习惯。
忽然，幽兰黛尔回想起了曾经看到过的记忆碎片......
出现在其上的，是薛定谔博士的踪影。
「你要知道:不灭者遍及一切;永恒长存者,谁也不能把它毁灭。」
「它学育了世间万有,这一点你应当了解:我既是全世界的起源，又是全世界的毁灭。
“它们都是《薄伽梵歌》里的章节——是很久以前，一个喜欢印度神话的同学读给我听的。”
薛定谔博士如老师般开导起了幽兰黛尔。
“......我觉得，你现在的心情，也许和书里那个「大战之前的阿周那」有几分相似之处。”
“......阿周那是谁?”
小时候的比安卡疑惑着问道。
“是印度神话里的一位王子。也是一位大英雄。”
薛定谔则开始讲述起了神话中，阿周那所书写的故事。
他在俱卢之野的大战开始前看到自己的许多亲朋好友站在了敌人那一边，因此心灰意冷不愿上阵。
而《薄伽梵歌》,就是被称为「薄伽梵」的奎师那神,劝说阿周那打起精神参战的演讲内容。
“......可是我并没有要在战场上面对什么亲朋好友啊?”
“是的。你应该不可能在这里遇见什么亲朋好友。”
薛定谔回复道。
“比安卡，你的遇到问题和阿周那正相反——正因为如此,你和他的心情却反而有了几分相似之处。”
“......我不是很懂你在说些什么。”
小时候的比安卡被薛定谔说蒙了。
“我是说——你和你即将面对的敌人,在本质上并没有任何交集或冲突。而你,正因此畏首畏尾。你的心中仍然存在着犹豫、迷茫、甚至恐惧。”
“......”
“比安卡,到目前为止，你只是在顺着船长或者议长的计划行动——你并没有认真思考过,你本人在整个事件中有着怎样的意义。”
“无处安放的责任感—这才是你当下紧张情绪的本源所在。”
“因为你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外来者，生怕辜负了这些异世界人殷切的期待。”
面对薛定谔博士的讲述，比安卡陷入了沉默......
“我向丽塔打听过一些你以前的事。你是一个非常上进的女武神——但是给你带来喜悦的，永远是任务和事件的结果,而不是它们的过程本身……我觉得,这样很辛苦,而且也没有必要。”
“可是——”
小时候的比安卡想要反驳。
不过薛定谔却在此时给出了颠覆性的结论。
“比安卡,从结果上看,这世界上有不计其数的事情都没有意义。出生有什么意义?死亡有什么意义?人类、世界、宇宙又分别有什么意义?”
“举例来说,你,比安卡·阿塔吉娜，你的存在意义就是你自己本身。对于其他女武神来说，你是一种「后生可畏」的激励;对于那个主教来说,你是难得的锻炼样本;对于这个世界泡里的人们来说，你是行侠仗义的超人;”
“对于你自己来说,你从零开始,重新书写了自己的人生。所有的这一切都不是什么「结果」,它们只会起始与「无」,又消失于「无]。”
薛定谔博士的长篇大论，不仅给小时候的比安卡造成了一些小小的震撼。
甚至于直播间内的众人，也被这样的理论所小小震撼到了。
“它们只会起始与「无」,又消失于「无]...听起来有种莫名的沮丧？”
老实说，这样的虚无主义说法，着实是让爱莉希雅有些难以接受。
但她也不能说这就是错误的，毕竟这番言论倒是很符合‘琪亚娜’的人生轨迹。
所以她的评价是——莫名的沮丧。
“的确有些让人沮丧，一切只会始于无然后终于无......”
“呵呵，有啥沮丧的？难道，这些话说的不够对吗？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一群原始人，所能看到的意义也不过是眼前的火炬。至于更高深的意义，只有那个走出了山洞的人才能清楚吧。”
而随着直播间内飘过一条条观众们的弹幕。
薛定谔博士也在此时，说出了对幽兰黛尔最后的忠告。
“比安卡。这个世界泡所期待的「拯救」，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段过程、一篇乐章。——就像瓦格纳或者理查·施特劳斯的乐章一样。”
“女武神,你有能力在「舞台」上完成属于自己的表演——这和你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一员,根本没有哪怕一个基本粒子的关系。”
......当少女回想到薛定谔博士在「喀里多尼亚号」上对她说的这番话时，她才猛然发现——那些因为「失忆」而产生的犹豫不决，事实上不过在制造新的「失忆」而已。
然后，她做出了决定。
“......齐格飞先生。”
“如果你能回忆起「在哪里见过我」,那么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对你来说就会好懂很多。大约两个月前,我中了奥托的暗算,被流放到了虚数空间的某处。那里是一片鲜红的沙漠,虚数空间中的一个独特维度。”
最终，在回忆了自己的过去后，幽兰黛尔鼓起勇气开始讲述起了一名‘琪亚娜’的故事......
“无尽的历史......它们在那里，会以潜意识的形式不断呈现出来。”
“但，正是在这种漫无目的的漂流中，我遇到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是一位能勇敢面对一切的英雄——尽管他的人生，乍看上去,早就被所谓的「命运」像纸一样撕得粉碎。
他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女儿，但他从未失去斗志,也始终乐观向前。
在神话中，西西弗斯费劲力气把巨石推上高山，然后无助地看着巨石从高山上滚落——如此周而复始。
“从某种角度上说......这是人生的常态，我也并不是仅仅因此就与他的人生产生了共鸣。”
幽兰黛尔没有直接表示自己的身份，而是将那段过去复述了出来。
这贯穿卡斯兰娜家族始终的西西弗斯式牺牲，似乎是一种独属于卡斯兰娜的表达。
“在此之上——他选择了做一个命运的斗士，选择了我希望自己也能如此生活下去的一种态度。”
“不向命运低头，不向世界屈服,始终贯彻自己内心最纯粹的信念......这是西西弗斯为我们留下的真正印记,是英雄的证明,更是「人类」的证明。”
“因此，尽管对他来说,这场遭遇,或许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迷梦......但比起我的血缘、我失忆之前的过往……他对人生的态度，他的人格碎片对我的激励——这些事物,才是我最为珍视的宝物。”
幽兰黛尔的讲述，虽然称不上振聋发聩，但却是掷地有声。
直播间内的众人虽然没有发表看法，但可以说都被她的意志所蛰伏。
因为在前文明的英桀们看来，这或许就是后世代子孙给予凯文最直接的回答了吧......
“也正是因为这些事物,我今天和琪亚娜一起，决意将他从最悲惨的命运中解放......自私一点来说，这并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琪亚娜——这份决意的起点，它在于这位英雄的人生，为我带来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