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心里叫苦不迭。
原本她们只是好心带路明非和绘梨衣来上杉越这里吃碗拉面啊,仅此而已,谁也没料到事情居然朝着这么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要是绘梨衣和上杉越真的大打出手,后果不堪设想!这条街,不……整个东京都会被毁掉吧!
第356章 上杉越的孩子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都很清楚自己是绝对劝不住绘梨衣的,于是她们朝路明非疯狂使眼色。
而此时路明非压根无暇顾及苏恩曦和酒德麻衣提醒,但他也没有蠢到放任绘梨衣和上杉越这两个超规格的战力在城市的街道上动手。
路明非拍了拍绘梨衣的手背,把女孩又微微往身后的侧边拉来……他不可能让绘梨衣和上杉越这对互相不知道对方身份的父女因为他刀戈相向,也不可能在危机关头躲在绘梨衣的身后让女孩为他出头。
路明非轻轻扯了扯绘梨衣的手臂,却发现绘梨衣一动未动,固执地拦在他和上杉越的中间,不愿往后退。
路明非心里一动,他瞬间就明白了绘梨衣的意思,不由得微微感动。
因为之前在源氏重工大厦的时候,他们不论是遭遇扎堆聚集的死侍还是看到死侍在袭击执行局的干部,绘梨衣对那些杀人的怪物一直都没有要主动出手的意思,这倒不是绘梨衣多么冷血或是无情,而是女孩天生的性格使然,加上她近乎与世隔绝的成长环境,绘梨衣自身的感情就如同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淡薄。
但就在刚才上杉越对自己释放威压时,绘梨衣感受危险的气息却第一时间主动把自己护在身后,直到现在还固执地不肯让步……对于这个只拥有着很少很淡感情的女孩,唯有她认为亲近之人才会想去主动守护。
“绘梨衣,没事的,越师傅不会真的对我们怎么样的。”路明非轻声对绘梨衣说,然后从绘梨衣的身侧来到食台前。
“越师傅,我们的初衷真的只是来吃拉面,听闻您的手艺很棒,当然如果您愿意的话,其实我也蛮想和您聊一聊,如果您不愿意的话,我也没办法强求就是了。”路明非笑望着上杉越,顿了顿,“但是如果您觉得我们这些小辈狂妄无知,触犯到您了,非要教训我们一顿什么的……我们当然是不会还手,就是怕校长他老人家来找您理论。”
“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在校长面前讲您坏话,但是您也知道,校长这人是出了名的护短,我又是校长比较重视的学生,到时候他老人家一生气把您的拉面摊掀了还要和你比划两招的话……我可拦不住。”路明非的笑容里透着一丝坏意和狡黠。
“你也是东京大学的学生?酒德麻衣的师弟?”上杉越斜眼瞥着路明非,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伱难道不知道你们东京大学的校长和我是故交么?哪怕是他本人站在我面前也不敢说把我的拉面摊掀翻还要和我比划两招这种话!你们学校去年举办游街活动还租用了我的地盘,你们校长还欠我人情你知道么!”
这条街的后面就是东京大学,路明非又是和酒德麻衣这个东京大学毕业生一起来的,上杉越先入为主就把他当成了东京大学的在校生,那么路明非口中的校长自然就是东京大学现任校长。
虽然东京大学是全日本第一所国立大学,东京大学的校长在日本教育界和政界都享有很高的声誉和地位,但作为曾经黑道至尊的上杉越当然不会怵一个区区国立大学的校长……别说是东京大学的校长了,哪怕是现任东京警视厅的警长和东京都的知事来了,知道上杉越的身份都不敢造次,这小子还扬言掀翻他的拉面摊?
哼,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掀翻他的拉面摊!
“哦,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了,越师傅。”路明非略带歉疚地说,“我不是东京大学的学生,我就读的学校叫卡塞尔学院,在美国,不怎么出名的,知名度上和东京大学差远了……所以说,我的校长并不是东京大学的校长,我的校长是刚刚开黑色的玛莎拉蒂从您的拉面摊离开的那位老人。”
“哼哼哼,不是东京大学还敢这么嚣张?”上杉越鼻孔里出气,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路明非话里的涵义,“在美国读一所野鸡大学瞧把你给狂妄的,家境很殷实吧?我告诉你,我也是在国外念的书,你们这种家里有点小钱就飞扬跋扈尾巴像是翘上了天的纨绔子弟我见多了也揍多了,你觉得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你来我的拉面摊我就必须要给你做拉面是么?别说什么开玛莎拉蒂的家伙,就算是开兰博基尼的家伙来掀我的拉面摊我也要把他……要把他……”
上杉越顿了顿。
“……玛莎拉蒂……玛莎拉蒂?!”
上杉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怔住了。
“等会儿等会儿……你说刚才那个开玛莎拉蒂的老人是你的校长?”上杉越望着路明非,逐渐瞪大瞳孔,“你是哪个学校的来着?”
“卡塞尔学院啊,我刚才说过了。”路明非微微叹气,“我知道我们卡塞尔学院不怎么出名,但是您形容我们学校是野鸡大学也太过分了吧!这一点我会和我们昂热校长反馈的……哦对了,您刚才说您要把那个开玛莎拉蒂的家伙怎么样来着?”
上杉越彻底愣住了,表情就像是被雷劈了。
又是昂热那个老混蛋……又是昂热那个老混蛋!
短短时间里,他已经在心里把昂热这个老不死的咒骂了一百遍。
这个老王八蛋,不仅亲自跑来霍霍自己,还要派他的学生来消遣自己……如果是昂热那个老混蛋的话,以对方护短的个性,上杉越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欺负了对方的学生,那老混蛋一定会掀翻自己的拉面摊还要拉着自己到大街上比划几招。
说不定在自己死后的葬礼上,那家伙还要偷偷掘自己的坟然后把自己的骨灰盒盖子也给一起掀了!
那老混蛋就是这么记仇!他绝对做得出来!
“是昂热那老混蛋告诉你我藏在这里对吧?”上杉越愤怒地大声嚷嚷,胡子都要竖起来了,“一定是那个老混蛋告诉你我藏在这里!”
“可恶,我明明什么都告诉那家伙了,他居然跟我搞出尔反尔这一套!我今后要是再信那个老混蛋一句话,我就不姓上杉!”上杉越把食台拍的“砰砰”响,他简直怒不可遏。
“越师傅,这您就错怪我们校长了,确实不是校长告诉我有关于您的消息。”路明非如实解释道,“校长根本就不知道我来找您了,不然他不会走得那么仓促,起码会和我碰个面。”
“嗯?你说不是昂热?那怎么可能?”上杉越深皱眉头,喃喃自语,“不是那老混蛋能是谁?犬山家那个小子?还是风魔家的忍者?也不对啊,犬山贺那家伙没道理告诉你关于我的消息,风魔小太郎那家伙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这里摆摊卖拉面才对……”
“不是犬山家主,也不是风魔家主,更不是校长……越师傅您就别猜了,我也有我的立场,我们保证不会向任何人泄露您的消息,总之您待在这继续里卖拉面很安全。”路明非一屁股坐在食台前的座位上,拉着绘梨衣也坐下。
“先给我们下四碗拉面好么?要超大份的可以么?游乐场的小蛋糕和马卡龙一点都不管饱,我们快要饿坏了!”路明非拿起桌上的筷子筒,给绘梨衣、苏恩曦还有酒德麻衣分发竹筷。
上杉越深深地看着这个十分不懂见外的年轻人,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想把这个家伙扔出去的冲动,他从食篓里抓起一把抻好的面条,扔进沸腾的滚锅中,居然真的开始煮起了面。
上杉越丝毫不怀疑这个年轻人真的是昂热的学生,因为在其他国家的混血种面前搬出希尔伯特·让·昂热的名头来也许很管用,但在日本谎称是昂热的学生却很容易被套麻袋……昂热那个老混蛋在蛇歧八家实在太招嫉恨了,想教训昂热却又打不赢那位老剑圣只能转而拿他学生出气的家伙如果列队排成一条的话,大概能从新宿排到川崎去。
“小子,名字。”上杉越用竹筷在汤锅里夹出烫好的长面条,对路明非说,“想吃我做的面,至少要把你的名字报上来才对。”
“是,越师傅。”路明非像是在做自我介绍的新生,“我的名字是路明非,卡塞尔学院2009级学生,主修的专业是‘历史系’《龙族谱系学》,今年大二升大三,这些基本信息您都可以向校长求证的……如果校长下次再来您的面摊吃面的话。”
“路明非是吧?”
上杉越把下好的四碗拉面分别捧到路明非四人的身前,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路明非。
“和我聊天就没必要了,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就像我和昂热那个老家伙也没什么可聊的一样,不管是关于蛇歧八家的消息还是关于‘神’的消息。”上杉越认真地说,“吃完了面就赶紧滚蛋,以后不要再靠近我的面摊,也转告昂热那个老家伙没必要不要再来打扰我……有必要也别来打扰我,我不是你们卡塞尔学院御用的拉面师傅,我和蛇歧八家都已经没有瓜葛了,更不想和你们卡塞尔学院的人扯上关系!”
上杉越说的确实是肺腑之言,哪怕“神”苏醒在即,毁灭掉蛇歧八家,或是毁灭掉整个日本也和他没有关系。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特别在意的人了,如今的蛇歧八家里,那些和他同一时代留下的老人已经没剩几个了,为数不多的老人和他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去,充其量只能算认识,曾经是家主和家臣的关系,仅此而已。
偌大的日本,上杉越除了昂热这个亦敌亦友的家伙,连一个能称之为“老友”的家伙都找不到,这个于他没有留念也没有归属感的国度就算被摧毁了大概也激不起上杉越半点悲怆。
路明非没有立马回应上杉越的话,因为他在上杉越捧上拉面的第一时间就接过汤碗,开始大快朵颐起来,滋溜面条和汤汁的声音那叫一个香……这是日本的传统礼节,当你觉得食物的味道符合你的心意时,你咀嚼食物发出的声音越大,就表示你对厨师的认可度越高,对方的满足感也就越大。
路明非对上杉越制作的拉面表达完崇高的敬意,迅速把面食和面汤都消灭干净后,把汤碗和竹筷搁在桌上,满意地对上杉越说:“味道很棒,高汤很浓,越师傅的手艺真不是盖的,谢谢招待,我吃好了,吃的很满足。”
“今天这顿算我请你们的,吃饱了就早点离开吧。”上杉越语重心长地说,“我说真的,以后不要来我的面摊来,虽然你可能没有恶意,但是我们的身份都很敏感,你不能保证没有人跟踪你到这儿。”
“我都已经这个岁数了,没几年好活头了,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安度晚年,然后作为一个勤勤恳恳的拉面师傅和教堂牧师被安葬在黑天神社那颗老槐树下的泥土里。”上杉越轻声说。
被暴雨淋得晦暗的路灯从雨棚的侧面投下,把上杉越那张沧桑的老脸映照在光与影的交界里,他面庞上的沟壑此时看起来又暗又深,里面仿佛藏着一樽樽无名的坟冢。
“那实在太可惜了,原来不被打扰、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死去就是越师傅您余生的愿景么?”路明非也随之叹了口气,“本来我还想和越师傅聊聊有关于您的孩子的事情,我想要是您知道自己有孩子的话,也许生命里余下的时光会想和他们一起度过呢……”
路明非说着说着,已经收拾好了碗筷,准备起身离开。
“等会儿!”上杉越猛地一拍案板,喊住路明非,声音至少拉高了八度,“你说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你的孩子……蛇歧八家上一任影皇,上杉越的孩子。”路明非扭头,看着上杉越睁圆的双眼,一字一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是说……我有孩子?”
上杉越彻底呆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手上的笊篱落在了汤锅里,溅起滚烫的水花。
第357章 源稚生与橘政宗的对质
源氏重工,大厦底部的暗室。
十五分钟过去了,这间屋子里依旧是狼藉满地,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浓郁到挥散不去,巨大的玻璃幕墙在地板上碎裂成大小不一的块状,漆黑扭曲的残躯断骸在角落里堆积着,未排净的积水里透着一抹狰狞的猩红。
屋子的尽头站着一个男人,他的脊背挺得笔直,从十五分钟之前这个男人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矗立在这里,一动不动。
“老大,政宗先生到了,但是……”乌鸦疾步来到暗室的门口,敲了敲金属墙壁,抬高声音对屋子最深处的那个男人汇报。
但乌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男人打断。
“够了,有什么事等我和政宗先生的谈话结束后再说吧。”站在暗室里的源稚生平静地说,“把政宗先生请进来,让我和他单独谈谈,这里很安全,不需要贴身保护我,你们离这间屋子远一点。”
乌鸦犹豫了片刻,他的脑子很好用,他知道源稚生的意思是不想让他们几个听到前任与现任两位大家长的谈话。
家族刚刚发生了被死侍袭击的祸端,而豢养死侍的人很有可能是蛇歧八家万众敬仰的政宗先生,源稚生和橘政宗的这场谈话的内容必定至关重要,有可能会直接决定家族未来的命运走向,这是身为大家长的源稚生必须要面对的……但源稚生此刻的状况不太好,在十五分钟之前连站立都要靠樱拖着他的肩膀,这让乌鸦有些不放心。
原本乌鸦是想告诉源稚生政宗先生也出了点状况,但听着源稚生没有温度又不容置疑的语气,乌鸦也收起了轻慢之心,对着源稚生的背影鞠躬,只毕恭毕敬地回复道:“是,我和夜叉还有樱会在更远的地方警戒,有需要的地方请第一时间呼叫我们。”
夜叉离开后,手拄拐杖、身上和脸缠着绷带的老人来到暗室的门口,老人用露在绷带外的右眼望去,绯红的烛火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地跳动着,斑驳的光影在破败的四壁上交错闪烁,漆黑的暗室里摆放着两条长明的烛盏,汇成一条通道,就像是久远的神话中被森严的佛灯照彻的古奥神道。
烛盏通道的尽头是一个身穿黑色羽织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是直垂黑纹付羽织,上面绘有竹与雀、十六瓣菊、龙胆、赤鬼、蜘蛛、马头、凤凰和夜叉整整八种图案……其实整个日本黑道没有哪一个帮派会在自己的衣服上设计如此复杂的图案作为帮派的图徽,能代表一个势力的图徽往往只有一种,标志着某种信仰,只有国中辍学的不良少年才会把所有能想到的炫酷帅气的图案纹在自己身上,真要有黑帮帮会这么做了,多半会被其他帮会的成员笑话不入流。
可整个日本黑道唯有一个人能把绘有这八种要素的家徽的羽织披在身上,不仅没人敢笑话,还要受到万众敬仰……那就是蛇歧八家的大家长。
“老……”
源稚生知道老人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后的门口,他下意识就想像以前两人独处时那样称呼他,但当视线扫过遍地死侍的尸骸后,源稚生又把下一个将要脱口而出字从嘴边吞进了肚子里。
“政宗先生,我想你是否该解释一下……今天在源氏重工里发生的灾难。”源稚生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和温度。
“稚生……”门口的老人开口声音嘶哑。
“政宗先生,抱歉,我不是在为我自己找你要一个解释,而是为家族死去的那些同胞们。”源稚生背对着老人,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这里没有父子,只有家主与家臣。”
“是么……我懂了。”门口的橘政宗略显沉默地点点头,“大家长,我会把伱想要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但是让我想想从哪开始讲述这一切?”
“就从这间屋子和豢养在这间屋子里的东西讲起。”源稚生在屋子的尽头转过身来。
只见源稚生身披黑色的付羽织,衬里是象征着天照命的长褂,烛火的微光照亮了他衬里的花纹,像是把衬里上手捧大日的天照大神给点燃了,也点燃了源稚生冷峻秀美的面庞。
这个继任蛇歧八家大家长的年轻人的确有着无与伦比的气势,他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无人能出其右的感觉,只叫人觉得高天在上……但这番高天般的气势没持续几秒就崩塌了。
“怎么回事?”源稚生看着老人此刻的模样,愣了愣。
门口的橘政宗半侧的脑袋被白色的纱布缠绕包裹着,从眼眶的位置浸出的殷红色鲜血显得无比扎眼,他的一条手臂也被钢板和绕过后颈的吊绳固定在胸口的位置,看起来至少是骨折了,而橘政宗的另一只手里拄着一根樱木拐杖,身形摇摇晃晃,看起来直立着身子都有几分勉强。
在源稚生的印象里,橘政宗的背影永远都像是古刀一样刚直挺立,他从没见过这个男人露出这么狼狈且老态龙钟的一面……看起来离风烛残年也不远了。
源稚生不自觉地朝门口老人的方向迈进了几步,紧皱着眉头问:“你的眼睛受伤了?”
“是。”橘政宗轻声说,“不出意外的话,我的左眼今后应该永远都看不见了。”
“你的左眼失明了?”源稚生脸色微变,“是被死侍袭击负伤的?”
“不,不是死侍,是路明非,我的这只眼睛是被路明非斩伤的。”橘政宗缓缓叹了口气,“我们这几天在全日本全力搜索卡塞尔学院那三个人的行踪,但今晚他们伪装成岩流研究所的研究员,就潜伏在我们身边,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混入源氏重工大厦的,也不知道其他两个人又在哪,但我的左眼的的确是被路明非一刀斩瞎的。”
“路明非?”源稚生忽然回想起楚子航对他转交的路明非留给他的三句话,他心里一动,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具体是怎么回事?”
“三小时前,我们从醒神寺下楼,在我们还没分离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过一个穿着岩流研究所的制服、名字叫做山本丸一郎的家伙,你还记得么?”橘政宗说。
源稚生点点头。
“那人其实是就路明非。”橘政宗沉声说,“在我们分开后,我和樱井家主还有犬山家主和伪装成山本丸一郎的路明非到达了拷问间的楼层,我识破了路明非的假身份,就在犬山家主与路明非对峙的时候,一只死侍忽然乱入我们所在的楼层,打断了路明非和犬山君的交锋。”
“在犬山家主和樱井家主合力解决那只死侍后,路明非借着死侍的尸体隐藏自己的行踪,趁我们防备松懈时忽然暴起。”橘政宗回想起在视线里无限放大的那一线刀光,他的左眼开始隐隐作痛,“他偷袭的那一记斩击相当凌厉,简直防不胜防,难以想象那样一个年轻的孩子居然拥有那种雄狮般的气势,也或许是我老了,我在仓皇之间只来得及保住性命,没办法完全阻挡住他的杀招。”
“最后我被路明非斩瞎了左眼,还被他踹下电梯井,井底是成群的死侍,危急时刻樱井家主救下了我。”橘政宗叹了口气,“而路明非沿着电梯井往更高的楼层逃走了,犬山家主追了上去,却也没能留住他。”
“你是说,路明非居然有和犬山家主过招的实力?”源稚生微微惊诧,“他甚至还在犬山家主的追击下逃走了?你看出他的言灵了么?难不成他的言灵也是速度型的?”
“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橘政宗幽幽地说,“路明非并没有使用任何言灵的力量,他和犬山君交手的时候,只用了纯剑道的招式和犬山君比拼。”
“什么!”源稚生更加惊讶了,“纯剑道?他居然能和犬山家主比拼剑道?!”
由不得源稚生不惊讶,因为犬山贺作为蛇歧八家的最强剑圣,那位老人在剑道上的造诣有目共睹,蛇歧八家人人皆知犬山家主是出了名的剑痴,他一生浸淫剑道,每日万次出鞘、万次挥剑,如此持续几十年,目标剑指当世最强混血种——那个名为昂热的男人。
当年昂热凭借神鬼莫测的“言灵·时间零”和一手“二天一流”的剑招镇压整个蛇歧八家,连当时实力高绝的大家长也败于昂热之手,之后被昂热扶持的犬山家主在蛇歧八家中强势崛起,虽然家族里很多人私下里议论犬山贺已经倒戈昂热,成了外国人的走狗,但也有一部分人认为执着于剑道的犬山家主会是推翻昂热暴君般统治、重振蛇歧八家声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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