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绘梨衣的举动让上杉越更加情绪失控,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感情,他伸出双臂,将绘梨衣拥在怀里,抱着多年未曾相认的孩子,即便是当着老友、蛇歧八家诸位家主和一众小辈的面,上杉越依旧失声痛哭,这个老人自从知道母亲死去之后就再没有这样失态过,但最近每到深夜他的眼睛总是通红,原本以为这个没意思的世界已经与自己毫无瓜葛,但最近上杉越才体会到幸福和希望……一如少年时,自己和法国的母亲相依为命,生活贫穷却始终对这个世界怀抱巨大的憧憬。
跌跌撞撞一辈子都已经过去了,真是漫长的岁月啊,如今他已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身怀罪恶的血统,父亲因血统而死,他也间接害死了母亲,杀死了家族很多无辜的人,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那些罪过,他就算再摆摊卖拉面十辈子都还不清。
真的可以么,这种幸福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六十多年那么久远的梦……朦胧的泪眼中,上杉越仿佛穿越到了童年的时候,看着身穿布衣的母亲朝他招手,把唯一温热的食物留给饿肚子的男孩。
他这种罪孽深重该下地狱的老家伙,真的有资格拥抱这种天使般的女孩……有资格拥有这种幸福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上杉越声音嘶哑,不停的重复“对不起”三个字,他向怀里的女孩说,仿佛在向全世界道歉。
没有人知道,过去的六十多年里,黑天神社深夜无人的教堂里,总有一个穿着拉面师傅棉衣老人落寞的身影,面朝十字架的方向,一复一日向上帝虔诚的忏悔。
“我年轻的时候做过很多错事,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我的一切都是罪恶的,所以我不敢奢求拥有孩子……”上杉越用力的抱紧绘梨衣纤细的身体,泪水爬满了他沟壑纵横的脸,老人已经语无伦次,“错过了你长大的这些年,真的很对不起……错过了你和稚生还有稚女的人生,我真的很惭愧……”
上杉越怀里的绘梨衣轻轻摇头,有可能是她动作的幅度太小了,也大概是上杉越的情绪太激动,他根本没感受到绘梨衣的举动,只是沉浸在自己歉疚的情绪里,自顾自地说。
“我不奢求你们原谅我,因为我原本就是个罪人,没资格成为父亲……”上杉越像个改过自新虔诚忏悔的信徒,老人早就泪流满面,“但我会用我的一切弥补你们,我发誓……不论你们认不认可我,不承认我这个父亲我也绝对没有怨言,但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已经决定用我的余生补偿你们三个……”
“不怪你。”绘梨衣轻声说,她轻轻拍着上杉越的后背,“不要哭,我很开心,哥哥和Sakura都对我很好。”
对于这个女孩来说,这也绝对是从没有过的新奇体验,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抱在怀里,上杉越身上的气息温暖又醇厚,就像一瓶上了年份的酒……和路明非名为“爱情”的拥抱不同,被这个老人抱着的绘梨衣不再觉得自己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小怪兽,尽管她没办法描述这种感受,但她好像有了依靠也有了归宿,即便天塌下来这个老人的肩膀也能为她扛着。
这种依靠和归宿名为“父亲”,父亲的肩膀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
上杉越的情绪更难以自控,因为绘梨衣的话和动作,他早就听路明非、源稚生还有风间琉璃说过这个女孩过去的生活,被封闭着被禁锢着还被利用,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样的苦日子,这个女孩居然还说很开心。
上杉越知道这是绘梨衣在安慰他,明明是他对不起自己的孩子,却反过来被自己的女儿安慰……多么懂事的女孩,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孩,他只不过是一块罪孽深重的朽木,他何德何能!
上杉越已经泣不成声,这个老人这一生从没有过这样的失态,哪怕得知自己的母亲被家族的部下间接害死,他也是愤怒大过于悲伤,但此刻在自己女儿的面前,他全线崩溃了,哭泣的模样像个孩子。
上杉越的泪水已经把绘梨衣肩膀的衣衫给打湿,绘梨衣一直轻轻抚拍着上杉越的后背,用她自己的方式安慰着这位崩溃的老人,尽管无声,但很治愈。
萦绕了老人六十多年的悲伤和郁结正被他年轻的女儿用这种方式慰藉着,对于上杉越来说,这是他最深的救赎。
源稚生和风间琉璃也在一旁看着,风间琉璃的眼眶已经泛起了细细的泪光,坚强如源稚生也眼角微红,眼神不由自主地闪烁,眼前这副画面对于这位苦命的兄弟来说何尝不是一次巨大的冲击呢,上杉越的话他们听见了,他承诺的不仅仅是补偿绘梨衣,源稚生和风间琉璃也都是他的孩子,父亲的爱是没有极限的,绘梨衣的举动兄两人也都看在眼里,这两个都是他们至亲的家人,绘梨衣救赎了上杉越,这对父女的相认对这对从小相依为命的兄弟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救赎呢?
“哥哥。”风间琉璃轻声呼唤,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仿佛又变成小时候跟在兄长身后那个性格怯懦却无忧无虑的男孩。
“我看到了,稚女,这是最好的结局。”源稚生看着父亲和妹妹,对弟弟轻声说,“今天大概是父亲这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路明非看着父女相认的画面,也不免唏嘘,一个是他心爱的女孩,一个是他未来的老丈人,两个大舅哥还在一边看着都感动到快哭了,路明非成功挽回了一切,这就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画面,而不是红井里的一堆尸体,五年来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路明非再一次庆幸自己做了那段梦,读到了梦境里的故事,不论什么人用何种方式让他梦到未来,那人又出于何种目的,路明非此刻都十分感激他。
“你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楚子航来到路明非的身边。
“真是个圆满的告别之夜。”恺撒来到路明非另一边,他压低声音对路明非问,“在你梦境的那个故事里,我最后和诺诺结婚了么?”
“啊,那个故事在我们离开高天原就结束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梦到了。”路明非挠了挠后脑勺,他有些心虚地说,“不过故事里老大你准备向师姐求婚了,你们应该会有一个很棒的结局。”
第785章 汗流浃背路明非
当然心虚,毕竟路明非说他曾经喜欢过师姐,以恺撒对自己女朋友的了解他怎么可能猜不到那是诺诺?
尽管是在梦境的故事里,但那的的确确是有可能发生的未来啊,更何况路明非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来了……要知道,不论在哪个国家哪个帮派,企图睡大嫂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一旦抓到可是要剁手指甚至是浸猪笼的!
但恺撒果然深明大义,也许因为他是意大利人,意大利人的胸襟额外宽阔一些,对于对自己女朋友图谋不轨的兄弟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也许是因为恺撒够自信……恺撒·加图索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从他的身边抢走诺诺,如果诺诺忽然有一天看不上他了,也一定不会看上其他男人。
“那你梦境的故事里有说诺诺去哪了么?”恺撒的眉头微微皱起,“或者说她最近有没有和你们联系,我从来RB之前的一周开始都不太能联系上她,我问过苏西,她和诺诺也一直是断联的状态,最近几天我拜托eva帮我查过诺诺的邮箱,我发给她的邮件券都是未读状态。”
“没有啊,算起来我已经两个多月没和师姐联系了,上一次联系还是在执行部交接任务。”路明非摇摇头,但他还是宽慰恺撒,“不用太担心,师姐大概是执行任务或者出去玩了了,她不就这种性格么,想到一出是一出,从来不拖泥带水的,她的本事那么大不会出什么事的,我想等师姐回来,她会欣然接受老大你的求婚,到时候可要邀请我当伴郎啊。”
路明非知道诺诺有写邮件的习惯,如果不在学院,她几乎隔三差五也要给闺蜜苏茜发一封邮件,偶尔也会和自己聊聊侧写的技巧和一些天马行空的是,还会吐槽芬格尔的小说写的太腻歪意淫痕迹太严重,不过有时候也会催稿说不够看……这么说诺诺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不然她不可能无故断联,路明非知道自己这位师姐的性格有些野,但她不是这么不负责的人,要离开这么久一定至少会留下点信息不让身边的人担心,尽管没有言灵,但诺诺还有侧写的能力和“A”级的血统,究竟发生什么事能让这位卡塞尔学院的女魔头一个多月都抽不出身来?
诺诺大概遇到了什么麻烦,但路明非没有把自己猜测告诉恺撒,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恺撒已经很疲倦了,路明非不想让恺撒因为诺诺的事太过担心,但他在心里承诺,回到学院后,他一定尽全力帮老大去找师姐。
“习俗规定,结过婚的男人是不能当伴郎的。”楚子航忽然对路明非说,“不出意外的话,你和绘梨衣的婚礼会在恺撒和诺诺之前,所以恺撒的婚礼你大概没办法担任伴郎了。”
路明非叹了口气,略显遗憾,但旋即他又对恺撒和楚子航说:“不过我可以邀请师兄和老大你们当我的伴郎,你们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恺撒和楚子航双双摇头,他们当然没理由拒绝。
“如果你结婚邀请我,我也可以作为伴郎出席。”楚子航看了眼恺撒,还不忘补充一句,“如果你没有合适的人选。”
恺撒·加图索,整个卡塞尔学院交际圈最广的贵公子,只要他振臂一呼,千千万万不知多少好男儿肯出席他的婚礼当伴郎,当加图索家继承人的伴郎绝对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事啊,哪怕恺撒高价出售伴郎的位置,也绝对有一堆富家公子花大价钱挤破头争抢这个名额。
楚子航这么说只是内心的八婆又觉醒了,楚八婆对婚礼伴郎这种前排八卦的活动当然感兴趣,更何况在RB的一个多月里他和恺撒的关系修复了许多,如今早就结下渡生死共患难的交情,只是他不想在恺撒面前表现的自己像是对当他婚礼伴郎有多么热衷似的,于是只能这么傲娇而委婉的表态。
“我会为你留一个位置,定制伴郎服的时候记得把你的尺寸发给我。”恺撒也不计较楚子航别扭的语气。
“明非。”昂热的声音忽然传来,“跟我来一下。”
路明非扭头,正看到昂热校长站在不远处,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一下,只喊了路明非一个人的名字,显然是想让他去后面和他私聊什么事。
路明非缩了缩脑袋,他的心里止不住的打鼓,他现在面对昂热有点心虚,因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梦境里的故事,就等于他把自己五年前预知未来的事公布于众,可是连路明非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个能力是怎么来的,会不会昂热知道些什么?
这还不是路明非最怕的,因为比起梦境的故事,他更大的秘密是路鸣泽……路明非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能识破赫尔佐格的阴谋,也能解释他为什么能提前救出绘梨衣,甚至能解释他为什么能找到上杉越还能心甘情愿被赫尔佐格抓去。
但路明非无法对昂热解释的是,他是怎么击杀已经进化成白王的赫尔佐格。
赫尔佐格死在他的手里,只有恺撒、楚子航、酒德麻衣和老唐他们几个最亲近的人知道路明非是用蛮横的手段捉对厮杀把赫尔佐格给宰了,他们应该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昂热,但昂热不可能不在意这件事,歼灭所有的龙类就是这个老人此生最大的夙求,杀死白王这种天大的事,他不可能不在意。
路明非早早就想过,但他直到现在都没有想到,如果昂热问他是用什么方法杀死白王,他能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因为赫尔佐格死去的时候,当时明确显示路明非就在红井,他必然和新生白王的死存在某种联系。
是告诉昂热赫尔佐格变身的白王太弱了?但再怎么弱也是龙族的两位至尊之一,不该是他一个“S”级学员单枪匹马能解决的。
加图索家的天基动能武器也没派上用场,副校长和卡塞尔学院还有蛇歧八家的人忙着解决东京的水患和人祸,源稚生和风间琉璃两个战斗力也以重伤濒死的状态被送回了东京气象局大厅。
而绘梨衣和上杉越这些超级战斗力那时候也都和昂热待在一起,路明非总不可能把老唐和夏弥给供出去,算来算去,在卡塞尔学院的认知里,当时整个RB似乎都没人拥有能解决已经进化成白王的赫尔佐格的能力。
最关键的是,和赫尔佐格的战斗从芬格尔和零开始,其中经历了老唐和夏弥,最后直到路明非和赫尔佐格生死决战,战场从红井一路到东京最后到RB海的天空之上,其中太多异样的画面被东京的民众给目睹到了,什么从城市上空掠过的龙影,什么在海面卷起的巨大龙卷,什么云层被搅碎就像是天空都裂开了……这些新闻一度占据了东京和整个RB媒体的头版头条,直到几天后才被蛇歧八家全力把风声给镇压下来。
可消息灵通的eva不可能放过这些对卡塞尔学院至关重要的消息,经过eva整合的消息一定早就被昂热给浏览过了,拥有丰富对抗龙族经验的老人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些异像和元素乱流绝对是有赫尔佐格旗鼓相当的战力与他开战……而能够和白王开战甚至能击杀白王的神秘战斗力,在昂热的观念里,这对卡塞尔学院乃至整个混血种界都是巨大的隐患。
路明非忍不住忐忑,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跟在了昂热身后,校长的召唤他没理由拒绝,路明非在心里暗示自己,如果校长真要逼问起来,他就说自己在红井被赫尔佐格暗算晕了过去,醒来就不知怎么的出现在医院了,也许是奇迹,也许有异次元神秘客出现,也许是奥特曼救了他……总之鬼扯和讲烂话是路明非的强项,到时候校长真要和他较真,他就主打一个一问三不知。
昂热把路明非带到了二楼没人的卡座,卡座的桌面上放着两杯淡蓝色的马丁尼,昂热落座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他端起其中一杯马丁尼递到路明非的手里,伸伸手,示意路明非坐在他的对面。
路明非坐了下来,屁股下面却像是有针扎,穿着白色西装刚刚在舞台上还英姿飒爽风靡万千东京女人的他,此刻昂热面前就像是一个犯了错即将被校长责问的孩子,一言不发的等待校长的训话,路明非握着马丁尼的手就像是握着一把将要刺向自己的刀,这酒他压根不敢想着喝。
“抛开你梦境的那个故事,现实世界里,你和上杉家主什么时候认识的?”昂热开头问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但这个问题就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扎在路明非的咽喉,他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一拍。
因为存在绘梨衣身上的疑点他也无法解释,如果按照以往秘党的判定标准,以绘梨衣的血统早就该被送去太平洋无人的孤独海盗监禁一生,更有可能的情况是绘梨衣会被当场处死,她的尸体会被送入卡塞尔学院的各个部门轮流解剖……因为血统不稳定的绘梨衣实在太危险了,血统最强的“鬼”,搭配无解的言灵“审判”,这远远不是普通的混血种组织能控制的,哪怕昂热这位“当世最强屠龙者”在绘梨衣面前都只有极小的胜算。
但绘梨衣的血统隐患已经解决了,整个蛇歧八家都知道这件事,昂热兴许也听说了,但除了路明非这一伙人,没有人知道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是怎么做到的,“龙血洗礼”也是个巨大的秘密,一旦被人得知了这个真相,无异于让所有人知道白王的残骸就在路明非的手里……怀璧其罪,届时不仅拥有珍贵龙骨的路明非会成为众矢之的,能够得到赫尔佐格遗骸的他本人也会被所有人视为危险的另类。
此刻校长忽然提起绘梨衣,很可能就是想从绘梨衣的血统方面把整件事给循循引出。
“是‘极渊计划’的时候。”路明非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们乘坐的迪里雅斯特号被尸守给攻破了,蛇歧八家出动了绘梨衣杀死了那些尸守,绘梨衣救下我的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
路明非撒了谎,但他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在梦境的故事里,这的确就是他和绘梨衣第一次相遇的场景,他没有骗昂热,但现实世界里,在“极渊计划”之前,他在源氏重工贵宾层的洗浴区第一次和绘梨衣见面……但那一次绘梨衣是全裸的状态,路明非总不可能告诉校长他第一次见女孩子就看到了人家洗澡。
“哦?英雄救美么?还是这么老套的剧情。”昂热沉吟片刻,又对路明非问,“那么你亲眼见过上杉绘梨衣的力量?”
“是的。”路明非汗流浃背,他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他生怕昂热下一句就问路明非用什么办法降伏绘梨衣这么危险的存在又用什么办法解决绘梨衣棘手的血统。
“那你有信心让她和你一起回卡塞尔学院么?”昂热低声问,“我的意思是,让上杉绘梨衣加入我们,成为卡塞尔学院的学生。”
“我没有……啊!啊咧?”路明非愣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昂热,似乎完全没想到昂热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不用脱离蛇歧八家,但她留在蛇歧八家会对秘党监察蛇歧八家起到阻碍,人们没有权利去监视一个比自己更强大的存在,这是常识。”昂热说,“我不需要她真正加入秘党,只需要保持相对中立的立场,但假设未来的某一天,卡塞尔学院和蛇歧八家又起冲突,上杉绘梨衣的存在就太危险了,我们暂时很难找到制衡她的手段。”
“所以校长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某一天和蛇歧八家打起来了,你想让绘梨衣谁都不要帮?”路明非这回听懂了。
“我们的‘S’级永远那么聪明。”昂热欣慰的笑,他指了指路明非攥得死死的酒杯,“五分钟前我特意为你点的。”
第786章 都七百六十六章 昂热的祝福
路明非看着手中酒杯里淡蓝色的酒液,清澈的就像海水,他还有些发懵,一时间竟然摸不透校长到底安的什么心思,这杯酒是鸿门宴,还是……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懂,你不用那那么拘谨。”昂热冲路明非和蔼的笑,“不要以为我们这个年龄的老人就都是老古董老顽固,我对年轻学生的恋爱还是蛮放纵的,卡塞尔学院一直推崇自由开放的风气,甚至毕业之前就可以向学院提出结婚申请,一般情况下诺玛都会批准。”
路明非抬起头,看到昂热的脸的瞬间他忽然愣住了,因为他读懂了昂热的表情。
昂热正在冲他笑,笑容意味深长,仿佛是告诉他男孩大胆示爱求婚是值得鼓励的行为……路明非这才意识到,昂热根本就不是想问有关于赫尔佐格和绘梨衣血统隐患的事,老家伙也八卦的厉害,这是在暗示他可以尽早向诺玛提出结婚申请,赶紧把绘梨衣这一大战力骗到卡塞尔学院这一边来。
“你和上杉绘梨衣的结合并不算一件坏事,学院没有理由反对,你不需要为此担心。”昂热淡淡地说,“如今的秘党和蛇歧八家之间并不存在根本性的矛盾,在有龙族这个共同敌人的年代,彼此之间可以结成坚固的盟友,如果有伱和上杉绘梨衣作为桥梁,学院和蛇歧八家的联盟只会更加牢固;而相反的,如果在和平时代,一旦秘党和蛇歧八家之间出现裂痕,你和上杉绘梨衣也能为我们双方修补,哪怕最后秘党和蛇歧八家之间演变成最坏的敌对关系,上杉绘梨衣也不会变成一根扎向秘党的锋利的矛。”
“绘梨衣只是和她的哥哥关系好,其实她对蛇歧八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路明非替绘梨衣解释,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昂热真的不是逼问他赫尔佐格和“龙血洗礼”的事,比起绘梨衣的血统隐患为什么解决了,昂热更在乎的是绘梨衣这个超规格战力的立场问题。
毕竟在龙王避世不出的年代,绘梨衣就像是一枚核武器,哪个势力掌握了她,他们就能制霸整个混血种界……即便卡塞尔学院没办法彻底掌控绘梨衣,但昂热也不希望这枚恐怖的核弹落在他们的头顶。
“所以校长你不用担心这个,至少绘梨衣不会成为卡塞尔学院的敌人。”路明非的声音陡然变低,用嘀咕的语气说,“而且我不是担心学院不允许我和绘梨衣的事。”
“嗯?”昂热微微挑眉,思索了片刻后用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路明非,“我明白了,你们是担心在RB当牛郎的事传回学院,传进曼施坦因教授的耳朵里,你们三个受处分是么?”
路明非怔了怔,他看着昂热,不知道校长是从哪个层面得出这样的猜想。
但路明非这样的表情落在昂热的眼里,就像是被大人戳穿了心思的孩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用担心,曼施坦因教授不会追究你们这一段风尘经历,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昂热冲路明非眨眨眼,“eva会对学院宣称你们这一次在RB执行的是秘密任务,你们的任务汇报会高度加密直接进入学院资料库的最底层。”
“如果你们还是不放心,怕有风言风语传进曼施坦因教授的耳朵里,我可以用我的名义替你们担保,说你们在高天原做牛郎是一次特殊的卧底行动,经过我的授意。”昂热看着路明非打趣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三个做牛郎的确蛮有天赋,我想你们如果继续留在RB几个月,你们也许会红遍整个亚洲。”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他在心里暗自庆幸,校长的样子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要向他质问点什么,似乎真的只是聊家常般的调侃和揶揄,路明非思索了一瞬间,决定将计就计,顺着校长的话说。
“那就多谢校长了。”路明非长松一口气,“我是没关系,但校长你也知道老大和师兄两个家伙心比天高,还是学校两大社团的领袖,如果在RB当牛郎的消息传回学院被学生会和狮心会的手下知道了,他们的面子哪里挂的住啊,幸好校长你能替我们保密,真是可靠,相信老大和师兄知道了也就放下心了,特别是老大当牛郎的事,师姐她还被蒙在鼓里。”
提到诺诺,昂热的眼神里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但他很快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指了指路明非还攥在手里的酒杯:“现在不用那么焦虑了吧,杯子都快被你捏碎了。”
“哦哦哦对。”路明非这才回过神来,准备喝一口酒缓缓神,但他对面的昂热却已经冲他举起酒杯。
“祝贺你们在牛郎学院毕业,正式成人。”昂热和路明非轻轻碰杯,老人冲路明非露出长者般慈蔼的笑,“也祝你找到心爱的女孩,看得出来小姑娘很喜欢你,她会是一位不错的人生伴侣。”
“多谢校长,绘梨衣听到这样的称赞一定会很开心。”路明非由衷地说,他是发自内心的,像绘梨衣这种孤单的小孩,听到长辈的肯定与赞誉,她一定会发自内心感到开心。
路明非和昂热碰杯,他昂起头,将酒杯中的马丁尼一饮而尽。
高度数的烈酒顺着喉管一路淌进胃里,有种火灼般的感觉,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在婚宴上要被亲朋好友灌醉的新郎,但浓烈的酒精也让路明非的大脑清醒了一瞬,他忽然收敛起轻松的态度,谨慎地看了看昂热。
“校长……所以你把我单独喊过来,就是为了聊这些的么?”路明非小心翼翼地试探,“我的意思是,你单独把我来,就是为了确定绘梨衣的立场,然后恭喜我一番么?”
倒不是路明非多疑,但如果只是像他说的这样,那昂热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把他叫到一边,不论是绘梨衣的事,还是他们当牛郎的事,这些当着恺撒和楚子航的面也可以讲,现在昂热把路明非单独喊过来又是悄悄话又是碰杯啥的,让路明非感觉昂热像是在偷偷给他开小灶似的,生怕没有坐实“路明非确实是昂热私生子”的这个流言。
“没有,绘梨衣的事比较重要,至于你们当牛郎还是追求爱情,那都是你们年轻人的自由,我不会去干涉你们。”昂热忽然收敛起轻松和蔼的态度,“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要告诉你,有关于你和上杉绘梨衣。”
路明非的身体猛然紧绷一下……果然没这么简单,他就知道,校长绝不会放过能探究龙族秘密的机会,这个老人和蔼时就像是所有人地慈父,但同时他也是活了一百多岁的最强屠龙者,他是个杀伐果断的复仇者,任何和龙族有关的事他都不会轻易错过。
是要问赫尔佐格的死因么?还是问绘梨衣的血统隐患是怎样解决的?看昂热逐渐严肃的表情,路明非认为情况也许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糟糕……莫不是昂热已经知道最后和赫尔佐格战斗并且杀死赫尔佐格的就是他了?不能吧?可要是昂热真这么质疑了他要怎么回答?总不可能把路鸣泽给供出来吧!
正当路明非想入非非的时候,昂热开口了:“eva修改了东京成田机场的某趟航班。”
“啊哈?”路明非愣住了,他一时间没搞懂昂热的这句话想表达什么意思。
eva修改了成田机场的航班?所以呢?这和绘梨衣还有赫尔佐格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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