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至少我觉得去法国挺好的,我一直觉得有生之年应该回去看看,那里是我童年的家,也是我的根。”上杉越笑笑,“我想稚女也会很乐意和你一起离开,如果你们分开了他会难过,可如果你邀请他,我想他会很开心……除了稚女,我想其他人也愿意和你离开。”
说到这里,上杉越有意无意地瞥了瞥源稚生身旁的樱。
“夜叉和乌鸦其实没看上去那么喜欢混黑道。”樱忽然开口了,“他们只是喜欢跟在你的身后嚣张跋扈,你不在了他们会不习惯,没人罩着他们很容易闯祸。”
源稚生深感意外,没想到樱居然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在遇到他之前,夜叉和乌鸦很早就认识了,他们两个都是道上的混混,因为夜叉的骁勇和乌鸦的谋略,他们破格进入了家族,乌鸦的老爹也是道上的混混,比起老爹,乌鸦混到今天的地位可以说是出人头地了,源稚生知道夜叉和乌鸦喜欢在东京生活,就像兔子习惯待在自己的窝,他们在这里崛起,这座城市有他们拼搏的证据,他们爱着这座城市,因为城市里有他们爱着的女孩。
源稚生知道夜叉和乌鸦喜欢谁,那两个家伙以为他们是暗恋,但言行举止透露出来的迹象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甚至当事人心里都清楚,不过黑道混混的喜欢就该是这样,喜欢哪个女孩就冲她吹口哨、私下里议论她、有时候还会当着本人的面讲一些荤段子……其实他们最初和樱的认识并不和谐。
两个年轻的黑道社员在家族神社的走廊里经过,他们用某种介乎于猥亵和意淫间的语气窃窃私语,他们在议论负责武器库里的那个女孩,她像是没吃过饭一样,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但长的其实蛮漂亮,听说你给她一点吃的,她愿意帮你做任何事。
源稚生很厌恶这种语气,更厌恶这两个混账,把一个女孩当做一件玩具那样讨论,他掐灭了烟,恶狠狠的撞开这两个混蛋,径直走向武器库……后来两个混蛋、负责武器库的女孩都成了他的下属,他们就是夜叉、乌鸦和樱。
樱大概比他要更了解那两个家伙吧,源稚生心想,虽然他的内心把乌鸦和夜叉当兄弟,那两个家伙也把他当兄弟,但彼此之间毕竟也隔着“少主”和“下属”的身份,夜叉和乌鸦倒是和源稚生说过离开日本去法国开始新生活也蛮好的,但源稚生都没有当真,可如果他们私下里和樱也这样说了,那性质可能就大不一样了。
“不只是夜叉和乌鸦吧,那两货肯定是想一直跟在源君屁股后面。”路明非瞥了眼樱,“但是樱小姐呢,你也和源君一起待了这么久,离开了少主,你应该会更不习惯吧?”
樱没有看路明非,只是低着头安静的看着碗里的面,既不承认也没否认……倒是上杉越瞥了路明非一眼,丢给后者一个赞赏的眼神,老父亲心说这家伙还挺上道,作为源稚生父亲的他不太好明示樱,但这小子直接把樱的真实想法戳了出来,上杉越连带着看这小子都顺眼了好几分。
源稚生也下意识地瞥了眼樱,樱平常的时候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这让源稚生回忆起刚刚认识樱的时候,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樱虽然是日本人,但从小在阿富汗长大,那是个常年兵荒马乱的国家,樱的父母在战争中惨死的记忆久远到她已经快记不清了,可她一个孤儿活了下来,因为她具备了在战争中最重要的本事……杀人。
樱九岁就会熟练的使用冲锋枪和步枪了,但她更擅长的还是刀,各种各样的飞刀,有时候一片碎玻璃都能被她当作杀人的利器,她觉醒了言灵,战斗天赋与生俱来,她并不惊讶自己这种非凡的能力,并且隐藏得很好。
阿富汗的游击队很喜欢和这个小姑娘打交道,因为只要给她吃的她就愿意帮忙杀人,成本很小,但是她杀人的效率出人意料的高,并且这么一个瘦小的姑娘在战场上很容易被当成弱者,人们不会相信她是一个极富经验的杀手,也不会对她产生戒备心。
但随着樱杀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名声也在中东地区越来越大,直到远在日本的忍者世家风魔家都听说了这个擅长杀人的女孩。
风魔家的精英千里迢迢闻声而来,经验丰富的老忍者第一眼看到樱的时候就被震惊了,他从没见过这么不像杀手的……杀手,当时樱拎着一个麻袋在油饼摊前换吃的,她湛蓝色的眼睛就像是水洗后的天空,下一刻,樱就做出一件令风魔家家资深忍者都瞠目结舌的是。
女孩从麻袋里拿出一只断手,断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湛蓝的宝石,女孩把断手连同戒指一起扔给摊主,她从摊子上拿走一张最大的油饼,坐在远离人群的角落里一口口啃。
风魔家的老忍者看到,女孩腰间的麻袋里,类似的断手至少还有四五只。
风魔家的老忍者惊诧于这个女孩的冷静和狠戾,他当即判断,这绝对是个天纵奇才,在杀手领域,老忍者小心翼翼地靠近这个警惕的女孩,他尽可能地收敛杀意说自己没有恶意,并试探性的问女孩怎么才愿意跟他走……女孩吃完了手里的油饼,思考了片刻,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拉面摊。
风魔家的老忍者买下了一整个摊子的油饼,于是女孩跟着他远赴日本,没有提问也没有疑惑,似乎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谁给她吃的她就跟谁走,也不知道是一根筋还是缺心眼。
但女孩只会普什图语,她很快就学会了日语,但很少和人正常交流,除了吃饭的时候,她谁都不信任,包括风魔家为她安排的忍者师父,所以虽然她的杀人天赋在杀手辈出的风魔家都首屈一指,但仍然被打上了“毫无资质”的标签,因为无法服从命令的人也无法成为忍者。
樱被分配到了武器库,就像是被打入冷宫,她每天的任务就是给枪械、炮弹和刀剑上保养油,所以她的衣服一直都是脏兮兮的,全身上下都是油污味。
最先察觉到这个女孩的美丽的是夜叉和乌鸦,他们刚刚进入本家,去武器库挑选趁手的武器,偶然间发现了这个藏在武器库深处的女孩,就像是在垃圾堆里找到了一块漂亮的宝石。
混混对于好看的女孩都是这样,用调戏的语气说着下流的话,碰巧被在走廊上抽烟的源稚生听到了,源稚生的正义让他很不爽这两个混蛋的话,于是他要让混蛋们看看,家族里的女孩是不容任何人非议的,即便只是负责武器库的仆役般的女孩,也能得到少主的关注和庇护。
源稚生在武器库看到了混蛋嘴里的“只要给吃的就什么都愿意做”的女孩,当时她正在把油抹在一个巨大的炮筒上,源稚生静静地看着女孩擦拭炮筒、上油、然后又擦拭一遍,整个过程持续了足足十分钟,她的动作那么认真又那么一丝不苟,仿佛是要把炮筒擦得像镜子一样亮,就好像她可以一辈子重复做这项繁琐又无聊的工作。
“为什么这么认真呢?”源稚生轻声问,打破了持续已久的寂静,“你明天也会擦,少擦一天或者偷懒一天不那么仔细也没人会发现,更没人会埋怨你,人不可能对一件事认真一辈子,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懒。”
这就是十七岁源稚生的世界观,人们不可能永远专注热衷于一件事,热爱漫画的人总有一天会对画画感到厌倦,再恩爱的夫妻时间久了也会产生矛盾隔阂相看两厌,人们再喜爱一件事,但是如果它变成了工作或是琐碎,需要你日复一日的重复,热爱就会被渐渐冲淡,变成疲倦、懒散甚至厌恶。
源稚生本人就是最纯粹的例子,几年前他渴望变成大人物,可如今他厌倦杀戮和管理家族,做大人物是很累的事……可下一刻,女孩的话深深触动了源稚生的内心。
“因为今天有吃的。”女孩回答源稚生的问题,但是头也不抬,她擦完炮筒又去擦拭一把生锈的古刀,“如果明天也有吃的,明天也会做,如果以后都有吃的,以后会一直做。”
言简意赅的话,却直刺源稚生的内心,一阵莫名的酸楚涌上源稚生的心头……多么卑微却倔强的话,让源稚生想起了从前的自己,那个深山里的少年。
那时的他和女孩一样,都是一无所有,他要发奋图强,他要出人头地,他发誓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可女孩想要的仅仅是吃的,为什么他们明明那么像,又偏偏这么不一样呢?因为女孩拥有的比源稚生更少,源稚生至少有同学、有寄宿的家、有一直跟着他的弟弟,可女孩一无所有。
原来对于这个世界上的有些人来说,有吃的就已经能让他们满足了,女孩把这些繁琐的工作做的这么认真,并不是因为她多么爱工作,而是因为她要吃饭……她要生存,只是擦东西就能保证她能活下去,比起刀尖舔血的人生来说,已经称得上安稳和幸福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不是为了尊严而活,因为没资格,仅仅活着对他们来说就是很奢侈的事……源稚生的鼻头一酸,某种异样的情感驱使他朝女孩问。
“要跟我走么?”源稚生低声问。
“你给我吃的?”女孩终于抬起头,她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是这个家族里最有权力的人物之一,但权力对这个女孩来说本就是空洞的东西。
“给你吃的你就什么事都能做么?”源稚生看女孩的眼睛,湛蓝色的眼睛像水洗后的天空,“我能给你一切,你能给我什么?”
“我只会杀人。”女孩沉默了片刻后,又缓缓说,“那我也给你,我的一切。”
同样的一个词,却是完全截然不同的意思,源稚生是黑道宗家的少主,高高在上,他拥有的很多,可以随意给予某个人想要的一切。
第797章 有情人
但女孩不一样,她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她拥有的、仅有的就是她的美貌、她高超的杀人技巧和她的生命……她承诺的“一切”,就真正是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
这就是源稚生和樱的初次相遇,不是多么浪漫的艳遇,就是高高在上的少主大人机缘巧合下在家族尘封的武器库里捡到了一个灰姑娘般的女孩,他冲她伸出手,很久以后她才轻轻地握住,这是她第一次和别人握手,对于这个野兔般谨慎的女孩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信任。
源稚生握住的是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掌,但触感并不怎么好,没有年轻女孩皮肤触感的光滑细腻,反而如砂纸般粗糙,关节处遍布着大大小小的茧壳,因为她的手没有哪一天是空闲的,在战场时握紧手里的刀随时准备杀人,来到家族后又每天搬动沉重的武器,为它们上油保养。
源稚生言出必践,他真的让樱拥有了一切,他用自己宝贵的时间,亲自教导樱日语和家族的规矩,不仅如此,源稚生还动用自己的关系让樱在风魔小太郎和犬山贺两大家主门下学习忍术和刀法,顺带还磨砺了言灵的能力和伪装技术,樱的战斗天赋委实很高,如果当初风魔家肯好好培养这个女孩而不是让她日复一日地窝在武器库里给设备上油,几年的时间里这个女孩应该有好几次机会能改变家族重要的战局结果。
樱也完美践行了自己的承诺,她将自己的一切都是奉献给了源稚生,她看各种各样的电视、收集各种各样的资料,怎么担任一名合格的助理、部下以及家臣,源稚生需要资料时她是迅捷的情报搜集官,源稚生需要援助时她是强悍冷酷的杀手兼盾牌,源稚生需要照顾时她是最周到的家政服务人员……总之源稚生的任何需求樱都会想方设法满足并完成,她彻彻底底成为了源稚生的人,她把自己的人生完全奉献给了武器库里遇到的那个男人,她的生活里全都是他的影子,直到最后她彻底活成了他的影子。
源稚生看着樱出神,回想起来,似乎这个女孩从始至终都是这样死脑筋的笨蛋,他们的相遇其实只是源稚生和两个年轻的混蛋部下赌气的一句话,但樱就认认真真履行了,这么多年,她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源稚生,因为源稚生喜欢穿黑色的风衣,所以她的作战服也全是黑色。
樱把全部的时间和生活都花在了源稚生身上,源稚生当然也为樱花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但除了樱他还拥有很多东西,可樱却只有他。
如果他离开了日本而没有带上樱,樱接下来要怎样生活呢?和一直暗恋她的乌鸦在一起?源稚生知道不论对樱还是对乌鸦那都不可能,还是孤独一生?这倒是很可能,樱这种性子倒是不会觉得孤独一生有什么不好,毕竟在源稚生遇到她之前,这跟女孩一直一个人生活。
但是这样真的好么?那是你的女孩啊,一个女孩在一个男人身上花费了她所有的青春,你就是她的人生,你怎么能抛下她独自离开呢?你留下她,她的人生就只剩一片空白。
“稚生,稚生。”上杉越轻轻呼唤,但源稚生还在走神。
源稚生还沉浸在记忆中,因为这些年来他似乎从来没好好梳理这些记忆,有关于他和樱的相识和相遇、渐渐熟悉直到形影不离,自己为什么很少去想这些呢?因为樱一直跟在身边从未离开以后也不会离开么?也许不是,源稚生这一次认真询问自己的内心,他发现自己似乎不是忽略了这些……而是刻意回避了这些。
因为害怕给予回应,虽然樱从未表述过,也从未要求源稚生回应她什么,她可以一辈子只做源稚生的影子,但源稚生听夜叉和乌鸦说过,有一次夜叉喝多了酒,说樱是个好女孩,和少主也蛮般配,就是少主这方面性格太娘炮了,不过娘炮的男人和英武的女人天生就是一对,夜叉酒醒了知道说错了话给源稚生道歉,源稚生也没怪他,乌鸦也不止一次告诉源稚生说樱其实一直喜欢他,还说是男人就该有点表示,可源稚生一直没有理会……是啊,他一直都在刻意回避。
堂堂的天照命,执法人的领袖,黑道宗家的少主,以杀伐果断著称,但在男女之情上却异常娘炮,听起来似乎有些可笑……因为那个女孩永远不会离开,自己也默认了,所以一直维持现状也蛮好的。
这样真的好么……少主和属下,樱可以一辈子和源稚生维持这种关系,绝不会有半句怨言,但是这样真的好么?对于一个喜欢你、深爱你的女孩,你明明知道,你给予了她尊严和地位,你给了她崭新的人生,可最后的东西你却敝帚自珍,这对她公平么?这是一个女孩最看重的东西,你不给她,她就永远只会把自己看作你的工具、你的附属品。
“稚生,关于刚才我说的那些,你有答案了么?”上杉越看着源稚生说。
这一次源稚生回过神来,他冲父亲点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望向身旁的樱。
“要去法国么?我们一起。”源稚生对樱轻声问,同时伸出一只手。
源稚生的表情和语气都尽量维持平静,但心里却好似擂鼓一样,心跳声在不大的拉面摊听的很清楚,他伸出的手难以察觉的微颤。
这个问题一如当年两人在神社的武器库相遇,男孩向女孩伸出一只手,问愿不愿意跟自己走……但只有源稚生知道,这两次的意义截然不同,这个问题,近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樱抬起头,转向源稚生这一边,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隐隐透着不可思议和某种异样的情感……十岁以前,这个女孩就已经能很完美的隐藏自己全部的情绪,后来经过忍者的训练,哪怕一把尖刀贴在她的眼球上,她也能做到绝对波澜不惊。
那双水洗般蓝天的眼瞳直直地看着源稚生,一如他们第一次相遇时澄澈,但此刻樱眼神里的情绪完全无法藏起来,那是一个女孩发自内心的惊喜……樱的长相和身材都是绝佳,这么多年以来,她见到过无数或爱慕或下流的眼神,但二十多年以来,这是她内心深处属于“女孩”的柔软部分,第一次被真正触动。
“好。”樱把手轻轻地放在源稚生的手里。
和一名杀手于给予主人信任的握手不同,这个动作代表一个女孩完完全全把自己托付出去,她的心、她的爱和她的一切。
去法国哪里、要去多久、怎样生活……樱一概不知,也没有问,可她的回复片刻都没有犹豫,她就是这样性格毫不拖泥带水的女孩,所以和她相处过的人都喜欢她,夜叉和乌鸦发自内心觉得樱是最棒的女孩,高傲如恺撒也夸源稚生有个令人羡慕的女助理。
路明非看着这一幕,恨不得蹦起来鼓掌,他发自内心觉得樱真是棒极了,路明非知道梦境的故事里樱的结局,这个女孩为了源稚生的一线生机,把源稚生的鲜血涂满全身,冲掩护她的路明非按着膝盖鞠躬道谢,然后带着上百只死侍从东京塔的塔尖一跃而下……那是路明非第一次看到樱真诚的笑,作为忍者樱一直收敛自己的表情,可她笑起来真的很美。
那是令路明非无比印象深刻的场景,几百米的高空上,女孩的长发和风衣都在风中狂舞,有妖花怒放的感觉,她的一生都是一朵含苞的花,盛开时就是死亡,却前所未有的张扬狂放,在半空中坠落绽开,就好像一朵艳压群芳的黑郁金香。
现如今黑郁金香活了下来,她再次绽开笑意,美得不像话,却不是因为死亡,而是因为她深爱的男人……有人说过,女人的一生就是一朵花,她们的花期取决于她们遇到的人,有的女人辗转过很多男人,却一生都没有绽放过,直到凋零进入坟墓,而有的女人一生只爱一个人,盛开时却好比太阳般耀眼灿烂。
真好,大家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自己真是做了大好事啊,这五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路明非的眼眶都渐渐湿润了,不过他在心里疯狂吐槽源稚生这家伙还是太磨叽太娘炮。
自己为他创造这么好的机会,这拉面摊里又都是自己人,亲爹、亲妹、和亲妹夫,你源稚生还怂个球啊,你又不是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衰仔,这明明喜欢这个女孩,这个女孩也这么爱你,你后面加一句“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怎么了?人家答应之后你赶紧冲上去拥抱她,去吻她啊!她又不会拒绝你,说不定还更开心,这十几年执行局局长的魄力都扔在战场上了么?只会拎着刀砍人头,真是个死不开窍的烂木疙瘩,楚子航那种迟钝的榆木脑袋都比你强!
“很好,很好,稚生你这样做就很对嘛,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就如实告诉人家,说不定人家也一直等你说出口。”上杉越倒是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拉面师傅眉飞色舞喜出望外恨不得手舞足蹈,“什么时候去法国?我提前收拾我的行李,几十年都没有回去,不知道以前的商店工厂和老教堂现在变成什么样。”
上杉越的兴奋劲儿肉眼可见,只怕源稚生要是说半个小时后就飞法国,老师傅能连行李都不带衣服都不换,马不停蹄赶去机场愉快的登机。
“还早呢,父亲。”源稚生无奈地摇摇头,“至少要等家族和卡塞尔学院的合作走上正轨,我才放心把家族交到风魔家主或者樱井家主手里吧。”
“也对也对,稚生你一直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上杉越点点头,“不过去法国的机票是不是已经可以开始看了,过一两个月就是夏天了,旅游旺季,机票很难抢,天体海滩会很多人,我们要先去占据有利地理位置啊!”
“我会叫乌鸦留意。”源稚生点点头,他知道自己拗不过上杉越,父亲性子急,说到回法国更是归心似箭。
“你那两个小弟要是想一起去就叫他们也跟上就好了。”上杉越着重强调,“不过别忘了稚女和他的女朋友啊,前些天稚女还和我说,一直很向往法国优秀的歌剧艺术,想去那里找找舞台的灵感。”
上杉越当然满意坏了,不论是樱还是樱井小暮他都见过都很满意,又温柔又漂亮还那么爱稚生和稚女,上杉越庆幸自己活了这么久,不仅熬到了两个很棒的儿子和一个顶级棒的女儿,两个很棒的儿子又交了两个顶级棒的女朋友,这岂不中三送二还都是优良品。
至于顶级棒的女儿交的那个男朋友……上杉越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瞥了眼路明非,只能说勉勉强强差强人意吧。
“以后会去日本找哥哥玩。”绘梨衣对源稚生说。
“随时欢迎你来玩,绘梨衣,PS4我会买好,游戏卡碟我也会买齐。”源稚生冲绘梨衣笑笑。
谁能想到这位黑道权势最盛的男人从不对这个妹妹吝啬他的温柔,尽管源稚生在男女之情上堪比楚子航般轴笨,但他绝不失为一个合格体贴的哥哥。
“等你们到法国后给我发个定位,我会带绘梨衣常去看你们的。”路明非跳出来保证,“反正现在网络也发达,太忙的时候咱们就视频联系。”
“一个星期至少要来一次。”上杉越斜眼瞥路明非,“见不到绘梨衣我睡觉都不安心。”
“我说大哥,您知道美国到法国多远么,首都直飞都至少要十个半小时,往返几乎就是一整天,还一星期一次,还至少!”路明非耷拉个苦瓜脸,“而且我下学期课业很忙的,施耐德教授让我提前一年进入执行部实习,这样古德里安教授也能提前一年转为正职教授。”
上杉越没表示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眼路明非。
第798章 大舅哥的认可
被上杉越用眼神威胁,路明非只能缩了缩脖子。
“好好好,如果功课不忙不用出任务的话,我尽量保证一个月带绘梨衣去一趟法国。”路明非认怂道,“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实在有事的话我就没办法保证了,我也不放心绘梨衣一个人去,要么你们就找时间来美国看我们。”
上杉越依旧用凶狠的眼神威逼,但路明非这次没有妥协,反而在这个老人面前难得硬气了一回。
“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逼我也没用,大不了我死在你的拉面摊!”路明非伸长脖子,一副引颈就戮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有欺负绘梨衣的情况。”上杉越恶狠狠地警告路明非,“要是哪天我知道绘梨衣受委屈了,杀到卡塞尔学院我也不会放过你小子!”
“不用你杀来学院!”路明非也不甘示弱,和老丈人拍板,“要是让绘梨衣受委屈了,我自己去法国,伸脑袋给你砍!”
看到针锋相对的两人,源稚生和樱对视一样,然后无奈地摇摇头,这种感觉其实也不赖,虽然源稚生和上杉越相认时间不算长,但他了解自己的父亲,上杉越对路明非本身没什么意见,只是每个父亲都看不顺眼拐跑自己宝贝女儿的家伙,更何况绘梨衣对上杉越来说尤其宝贝。
源稚生知道上杉越心里其实感谢路明非,因为他和源稚女也一样,只是老人别扭的性格不允许他坦率的表达出来罢了,这一点源稚生和父亲很像,倒是源稚女和绘梨衣的性格更率真一些。
等到路明非和上杉越拌嘴差不多休战停下来,源稚生长看着路明非说:“路君,接下来的几天,你有什么安排?”
路明非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源稚生会忽然问他这么个问题,他挠了挠后脑勺对源稚生说,“我是想带绘梨衣去日本不同的城市多玩几天来着,有几个地方我很早就想去逛逛了,我和绘梨衣也提起过,她也想一起去看看……”说着,路明非还不忘瞥了眼上杉越,补充一句,“我肯定会照顾好绘梨衣,如果越师傅没意见的话……”
“没意见?你觉得我会没意见么?”上杉越的嘴角泛起冷笑反问,随即义正辞严地拒绝,并给出相当合理的理由,“你什么德行我不清楚,但绘梨衣又乖巧又单纯,她什么都不懂,之前我是不知道,现在你和一位父亲说,你要把他的女孩孤男寡女地带出去,我没动手揍你已经是我这么多年摆摊修炼出来的仁慈了。”
路明非心里忍不住唉声叹气,他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但他也没办法,毕竟他和绘梨衣现在没名没分的,而且抛开梦境的故事,现实世界里他和绘梨衣认识其实也不过一个月,绘梨衣足够信任他是一回事,但是刚刚认识一个月就当着人家老爹面说要把人家女孩带去周游日本,这要求委实有点超过了,将心比心,换路明非自己当爹他也不放心自己女儿被人家带走,这么一想上杉越听到这话没直接动手揍他真的是老人这些年来积攒下不少涵养了。
“要是想去的话,就带绘梨衣去吧。”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吸引了路明非和上杉越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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