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书架后面的暗格里是一处神龛,也可以说是一块祭坛,一个小空洞的平台上摆放着燃烧的烛台,烛台上是黑色的胶状物,那是长明的人鱼油,烛台后面立着一尊圣母玛利亚的雕像……”楚天骄说到这里,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老家伙的信仰这么杂么?”芬格尔怪叫了一声,“这家伙信仰的不是稀特簕么?但稀特簕那家伙是典型的反基督主义啊,文森特到底想干嘛?一边信仰着德意志,一边摆着耶稣他老母的雕像?”
“文森特并不是信仰耶稣或者基督教,他摆放圣母玛利亚的雕像,只是为了用那尊像镇压画里的诅咒。”楚天骄低声说,“画就放在神龛的后面,被一面黑色的幕布给罩着,当萨沙掀开那面黑色的幕布时,我的心里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详的感觉,天空是乌黑色,有青色的和紫色的长条状的光带闪烁着,海面是蔚蓝色,还有白色的岛屿和陆地,一片一片的,就像是挂在高天上的云。”
“那些天上的发光的飘带是极光?”恺撒问。
“是的,像是极光。”楚天骄点点头。
“等会儿,你刚才说那幅画里,大地是蓝色的海,上面有像云一样的岛屿,然后天空是乌黑色的,像是黑色的陆地,上面有灯一样的光带。”楚子航沉吟了片刻后,看着楚天骄问,“这不就和你之前说的那名曾登上过‘yamal’号的客人从水手里听到的场景不谋而合么?天空就像大地,大地就像天空,世界的一切都颠倒了过来。”
“没错,当时我看到那幅画时就生出强烈的感觉,那种感觉诡异又恐惧,画里的天空中飘荡着神秘的光,让人分不清是夜晚还是白昼,那些从天而降的光照亮了海面上的岛,那些岛上有的长着参天大树,有的长着奇怪的石头,石头围晨光一座座类似祭坛的高台。”楚天骄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画的正中央是一座最大的岛,白色的岛屿像是千年不化的巨大的冰山,它的四面八方被八座小一点的岛屿包围簇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立在巨岛的正中央,背对着画面之外,看不清他的脸,他浑身被灰白色的绷带缠绕着,身边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的棺木,那人站在棺木中间,眺望天空,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诅咒。”
“听起来是蛮瘆人的。”路明非想象着画面里的场景,点点头说。
“不,我的描述还不及真实画作的十分之一,只有亲眼见到那幅画,才能切身体会到其中的诡异之处。”楚天骄摇摇头说,“显然那样抽象风格的画,但它的画面却极度写实,天空的色彩,岛屿的轮廓,树叶的纹路,棺材的模样……还有矗立在画面正中央岛屿上的那个人形,这些元素是那么的超现实,但画者却把它勾勒得如此清晰灵动,我都能想象到当时画这幅画的人下笔有多么坚定多么入神,他的脸色介乎于恐惧和疯狂之间,仿佛是把毕生的勇气都用在这幅画上,就好像这幅画不是他梦到的或是幻想出来的,而是他……亲眼见证过的光景!”
“抽象又写实的画么……”路明非低声说,他的脑海里也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幅画的模样。
一副狰狞、恐怖又极其写实的画那幅画他们在座的所有人都见过。
“这样类型的画……”路明非看向恺撒和楚子航,“老大,师兄,你们还记得么?”
楚子航点点头,恺撒也低声说:“怎么可能会忘?”
他们都知道路明非说的是哪幅画,在他们入学的时候,在CC1000次列车上见到的,那幅黑王尼德霍格啃咬世界树的“诸神的黄昏”!
路明非曾经向古德里安教授和昂热校长都问过,那幅画的作者是谁,但不论是教授还是校长给出的回答都是作者未知。
这原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未解之谜,因为那幅画的画面看起来就像真实的一样,那幅画甚至能令几乎所有的混血种产生灵视,不是亲眼见过那位古老的黑色皇帝的人绝对描绘不出那等威严……可世界上真的人这样的人么?他见过黑王本尊,还活了下来,并且拥有高超的绘画技术,把曾经亲眼见过的画面用笔触记录了下来,这一系列的巧合,概率小到堪比黑王在天上飞的时候,恰好被一枚地外陨石给砸死。
“不,画出那幅画的人,一定亲眼见过去过那座岛。”楚天骄忽然打断了路明非的思绪,“或者说,他至少也隔着遥远的距离,亲眼见过那座岛,就像画里的视角。”
“为什么?”路明非下意识地问。
“因为那个地方,文森特也去过。”楚天骄低声说。
“什么?!”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睛。
“那是文森特之后告诉我的,他站在画的面前告诉我,这幅画的名字叫‘死亡之岛’,画是从内卒党派南极大本营中,稀特簕的保险柜里发现的,类似的画稀特簕收藏了三幅。”楚天骄说,“其实这种画世界上一共有五幅,收集齐五幅画作可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坐标,坐标记载着‘永生之地’,但世界上似乎从来没有人做到过这一点,稀特簕年轻时找到了两幅,知道了‘永生’的秘密藏在地球的某个极点,稀特簕推测是南极,但是他错了,直到他老年才得到第三幅画,知道永生的秘密藏在北极,可那时他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那稀特簕的另外两幅画呢?”路明非问。
“找不到了,文森特当初也没见过,他只在稀特簕的保险柜里发现这一幅画,他知道稀特簕有三幅画,是从稀特簕的日记里发现的。”楚天骄摇摇头说,“稀特簕在临终之前写下了他新的计划,有关于新生帝国的计划,还有关于‘永生之地’的猜想,文森特完全被那位元首洗了脑,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复活稀特簕,他继承了稀特簕的财富,也继承了他的计划,他顺着笔记里的内容来到了北极圈,试图在这里寻找那座传说中的‘永生之地’,复活他的元首。”
“老家伙忠心的像一条通人性的老罗威纳。”芬格尔感慨道。
“我有一个问题。”诺诺忽然举起手,她看向楚天骄问,“您刚才的叙述中提到了两个词,‘死亡之岛’和‘永生之地’,请问这两个词,指代的是同一个地方么?”
“关于这件事,在文森特的认知里,这两个词是同一个地方,包括的笔记里也持着同样的猜测。”诺诺似乎问到了重点,楚天骄想了想说,“但后来遇到的一些事,我觉得这两个地方很可能不是同个地方。”
“后面你们遇到了什么?”路明非问。
“那是后话,我马上就会告诉你们。”楚天骄说,“文森特忽然把那幅画遮住了,他凑近我的耳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我,其实那个地方,他已经去过一次。”
“我承认当时我惊到了,但这也在意料之中,因为他真的去过的话,就说明曾经‘yamal’号上的那名水手没有撒谎,紧接着文森特说的话令我更加匪夷所思。”楚天骄看了眼所有人,轻声说,“他说那座岛是有名字的,那就是终极之地,世界的起始与尽头,它的名字是……‘阿瓦隆’。”
“阿瓦隆!”所有人都瞪大眼睛。
根据北方神话中的记载,阿瓦隆的确是一座位于极北之地的岛屿,被称为“极乐的世界”,没有人知道它在何处,仿佛它的存在会随着世界的变迁而不停变换。
传说中是亚瑟王最终的栖息地,是彼世中的极乐世界,那里由九位仙女守卫着,活人无法登岛,只有倚靠海面上的摆渡船才能靠近,那里被浓郁的雾气和极光围绕着,常年与世隔绝,还有传闻说亚瑟王在阿瓦隆活了过来,岛上的时间是不会流逝的,过去和未来的概念根本不存在,那片土地藏着死亡与永生的秘密。
“很多神话在现实中都有原型,说不定世界上真的存在‘阿瓦隆’这座岛。”楚子航说。
“如果世界上有‘阿瓦隆’,那不恰好证明了文森特的说法和稀特簕的猜想,还有那幅画,‘死亡之岛’和‘永生之地’是真实存在的。”恺撒低声说。
“世界上从没有哪位学者证实过这一点,但文森特和我说,他可以证实,因为他亲眼见过,他是亲历者,他的话具有信服力。”楚天骄说,“其实我当时几乎要相信他了,但为了让他更坦白,对我交代的更多,于是我用话语激他,我嗤笑一声,说这些话全都是你一面之词,这些话你可以编造,我也可以编,我可以说我去过阿斯加德,在那里我见过天神与恶魔。”
“这激将法不算高明。”楚子航微微皱眉。
“但恰好文森特就吃这一套,因为他需要我,所以他也需要我的信任。”楚天骄说,“文森特当时脸都是憋红了,他指着盛放稀特簕尸体的那具棺材,说这就是证据,如果他没去过‘阿瓦隆’,这具棺材是从哪来的呢?这就是他从‘阿瓦隆’里带出来的!”
“棺材?”诺诺眼神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向楚天骄问,“你刚才说的那幅画?”
第1073章 海面下的岛
“我也想到了。”路明非冲诺诺点点头,又看着楚天骄说,“我记得您刚才描述的文森特向您展示的‘死亡之岛’那幅画里,最中央的那座巨大的冰状岛屿上,那个浑身缠绕着绷带的人形的四周,是不是摆放着很多黑色的棺材?”
“是的。”楚天骄点点头说,“文森特说那口装着稀特簕的棺材的确来自‘死亡之岛’,但他只是远远的看到过那座岛的影子,并没有真正登到岛上。”
“文森特没上过岛,怎么得到的那口棺材?”诺诺微微皱眉。
“文森特和我讲了一个故事,那是他带着稀特簕的遗产、笔记和伟大宏愿刚进入北极圈的时候,他把元首的尸体藏进某座冰山中,以免腐烂加速。”楚天骄平静地叙述,“那时候萨沙还仅仅是船上最底层的水手,某天夜里‘yamal’正常的在海面上行驶,忽然驾驶舱里传来警报声,萨沙等一阵水手赶过去,发现所有的罗盘、指南针和通讯设备全都失灵了。”
“这时候天空中是不是恰好正出现极光?”楚子航忽然问。
“你怎么知道?”恺撒看向楚子航。
“从人类科学的角度分析,极光是大气的电离现象形成的,一般盛大的极光同时都伴随着密度极高、极其紊乱的高能粒子流,这也是为什么在极地航行,罗盘、指南针和电磁通讯设备常常会失灵。”楚子航解释说,“而用龙族的世界观来解释的话,极光的出现是由于区域内高度紊乱的元素乱流,形成了一中特定的磁场,所有的网络信号都会中断,因为剧烈的电离现象甚至会影响卫星通信。
“文森特说当时船外的客人们发出一阵阵惊呼,人们蜂拥而至的赶到甲板上,漆黑的天幕下悬挂着淡青色和深紫色的飘带,有成百上千条那么多,覆盖了整片天空,它们缓缓的飘动,就像仙女纱质的裙摆。”楚天骄说,“文森特说那种现象被本地人称为‘神之裙摆’,寓意为神女的裙底在空中飞舞,寻常的极光是配不上这个名字的,只有规模够大、并且持续的时间够久才有资格用这个称呼,是几年难得一见的珍奇自然景观。”
所有人都等待着楚天骄接下来的话,因为他提到了传说中的“死亡之岛”,那么他绝不是描述瑰丽的自然景观,“神之裙摆”大概就是“死亡之岛”出现的某种前兆。
“生活在俄罗斯和格陵兰岛的人民以能看到‘神之裙摆’为一生中的好运,所以‘yamal’号上的乘客忍着严寒也要待在船舱外,那幅光景就像是某种玄幻的神迹,让所有人为之痴迷。”楚天骄说,“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正是当时年轻时的萨沙,他觉察到一个巨大的黑影正从他们的头顶上方笼罩而来,他抬头一看,是一座巨大的冰山,比‘yamal’号更高,他大声的警示船上的众人,那些被极光吸引的人群这才回过神来,一时间尖叫声和哭喊声响彻整条船。”
“这不太对劲。”楚子航微微皱眉,他提出质疑,“就算人们都被极光给吸引了,那么大的已做冰山,总不可能每一个人注意到吧?那座冰山甚至比‘yamal’号更高,哪怕甲板上的乘客都在欣赏美景,船上的水手呢?这么大的一条船,不可能驾驶舱里也没人吧?”
“这就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一点。”楚天骄低声说,“文森特说,那座冰山……是凭空出现的!”
“凭空出现?”楚子航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其余人的脸上也露出了奇怪的神情。
“萨沙也证明了这个说法,他说他察觉到那个巨大的黑影,就像是忽然出现的,他们那时候已经在北极圈里航行过一段时间,大型的冰山在航海日志上早就有记录,船上不乏经验丰富的水手,他们都有给每座冰山起名字的习惯,他们很确定‘yamal’号的航线上不该出现如此巨大的障碍物。”楚天骄神情严肃地说,“但这座冰山就那么突兀的出现了,在那个漫天极光的夜晚,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那座冰山。”
“听起来像泰坦尼克号的遭遇。”芬格尔点评道。
“但文森特和萨沙不是都活着么,‘yamal’号也没有沉没。”恺撒看向楚天骄问,“那条船如此坚硬么?”
“不,事实上‘yamal’并没有撞上那座冰山。”楚天骄摇摇头说。
“是绕过去了么?不,这不符合常理。”楚子航严谨地分析,“按照萨沙的描述,当时‘yamal’号距离冰山已经很近了,甚至冰山的影子都把他们给覆盖,‘yamal’那种排量的破冰船,不应该有如此灵活的转向性,最好的结果也是侧面撞上冰山。”
“不,也不是绕过去。”楚天骄看着楚子航,一字一句地说,“他们穿过了那座冰山。”
“穿过……”楚子航瞳孔缩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这个词的意思。
这个词没什么其他的含义,楚天骄的话让人第一反应联想到,莫非是那座冰山底部正好有一条空腔,并且那条空腔恰好能容纳“yamal”号这样的巨物从中穿行……但是真的会出现这么巧合的情况么?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穿过。”楚天骄低声解释道,“萨沙说,他看着‘yamal’号的船头即将接触到冰山时,他万念俱灰,甚至已经做好跳船的准备了,船上的乘客们一直尖叫哭喊,驾驶室里大副扯着嗓子高喊‘减速’‘减速’,但过了很久,预想中的剧烈的震动并没有传来,当人们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船已经驶入了冰山内部。”
“那座冰山,是中空的?”恺撒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不。”楚天骄摇摇头,“准确来说,那座冰山,是虚幻的。”
“虚幻?”众人再次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词。
“就像海市蜃楼一样,但和人们普遍理解的海市蜃楼不一样,海市蜃楼的原理是因为空气温差过大,光线在空气介质中弯曲前进,所以才能看到地平线以下的东西,一般的海市蜃楼会出现在遥远的天边,但这座冰山却近在眼前。”楚天骄说,“而且‘yamal’闯进了冰山的内部,它也没有消失,人们抬起头,能同时看到冰山的轮廓和天空中的极光,就连船上拥有三十年航海经验的水手也无法解释如此离奇的现象。”
每个人都在脑海里想象楚天骄所描述的场景,但没有人能够理解……身处一座虚幻的冰山的内部,能同时看到巨大冰山的轮廓和天空,岂不是说明这座冰山是半透明的么?
“我当时的表情和你们一样,我也无法理解,但不论是文森特还是萨沙他们的表情都不像撒谎,我以为到这已经够不可思议了,直到我听到他们接下来的话。”说到这儿,楚天骄抬起头,看着所有人,“所谓的‘死亡之岛’,就藏在这座冰山之中。”
每个人的瞳孔都不约而同的瞪大,因为惊讶,不可思议的表情爬满了所有人的脸,因为楚天骄的话实在难以理解……一座冰山里,藏着一座岛?那这座冰山该多大?且不说这座冰山是实物还是虚幻的,那座岛呢?是先有的岛,然后绕着岛形成了一片海市蜃楼将岛的存在给隐去,还是先有冰山的幻影,神秘的岛屿才应运而生?
不论是什么情况,这绝对是某种超自然的现象,也绝非人力能够做到,简直就像是……神迹。
“不是冰山里有一座岛,而是进入这座冰山,才能到达那座岛,最先发现端倪的是船上的某位水手,他望着海里倒映的极光说,他们就像是在天空上航行,但很快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在海里的极光的倒映中,他看到了白色的影子,就像天空中漂浮的云。”楚天骄顿了顿,“可他抬起头望向真正的天空,天上哪里有云?”
“‘死亡之岛’作为海市蜃楼出现在海水的倒影中?”恺撒对楚天骄问。
路明非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他扭头看了眼诺诺,诺诺正低着头,就像是在思考些什么,路明非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开口。
“随着‘yamal’行驶到冰山的正中心,船上的人才清楚的看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倒映的云,那是岛的影子。”楚天骄说,“那些水面下的岛,有的长着参天巨树,有的矗立着一座座高耸的祭坛,最大的那座岛是纯白色的,岛的正中央能隐约看到一个灰白色的人形,他的周围满是黑色的方格状的东西。”
“和文森特的那幅画一模一样。”楚子航想了想说,“但这些都是文森特用语言描述的对么?”
“是的,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文森特没有骗我的必要。”楚天骄说,“萨沙说看到那些岛的时候,船上的乘客们就像是着了魔似的,争着抢着来到甲班的边缘,够着身子往水里看,似乎那是比天空中的极光更吸引人的东西,其中还包括一些水手,甚至有的人好像丢了魂似的,表情呆滞的往水里跳。”
“听起来更像中了邪。”芬格尔说。
“还清醒的水手们连忙去拉那些失心疯的人,很不幸的是,有一名水手在搭救同伴的时候,被带着一起坠入水中,在他落水之前,他拉住了一条船上的安全绳。”楚天骄说,“直到‘yamal’号驶出那座冰山,这场骚动才算结束,这时候回过神来的众人回头去看,哪里还有冰山,哪里还有岛的影子,就连天空中的极光也不见了,刚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集体癔症?”恺撒皱起了眉。
“可船上的水手和乘客,整整少了十二名。”楚天骄说,“在进入冰山之前他们还在船上,前后间隔不到十分钟他们就消失了,这证明刚才发生的是真的,但海面上已经看不到任何影子。”
“我记得刚才有一名水手落水时抓住了安全绳。”楚子航提醒。
“是的,那条安全绳是解开谜团的唯一的希望,‘yamal’号上的安全绳使用的是俄罗斯军方的绳结,落水时抓住会自动在手腕上形成一个牢固的死扣。”楚天骄点点头说,“大副命令水手将绳子拉上来,可是出动了五名水手,绳子依旧笔直地垂在水下,纹丝不动。”
“也许是挂底了?”恺撒想了想又自我否定了这个说法,“不,北冰洋的中央深不可测,除非那根绳子有三千米长,不过那样的话那名水手也没救了,深海的水压就足够杀死他,拉上来也只是一团烂肉。”
“那根绳子只有五十米长,最后大副下令动用了起重机,可最后拉上来的东西把所有人都吓坏了。”楚天骄说,“那是一口黑色的棺材。”
“就是用来装稀特簕尸体的那一口?”楚子航问。
“是的。”楚天骄点点头说,“当时大副和所有的水手都被吓坏了,船上的乘客们也都逃回了自己的房间,船员们商量着要不要那一口棺材给扔回海里,他们怀疑那是海妖的诅咒。”
“可文森特忽然扑到了棺材上,老家伙满脸疯狂,色厉内荏的看着所有人,说什么海妖,什么诅咒,这分明是神迹,这是元首的指引,是通往‘永生’的路!如果谁敢把棺材扔掉,他就把谁丢在冰原上喂北极熊,船员们都没见过老家伙露出这么狰狞的表情。”楚天骄说,“哦对了,萨沙说,当时‘死亡之岛’出现的时候,文森特才是所有人中最疯的一个,他第一个想要跳进水里,像是失心疯了,是萨沙拼了命把他给拦了下来,他的胳膊上还有几个疤痕,是文森特咬出来的,他也没想到牙都没剩几颗的老家伙居然有这么强的咬合力,不过从那以后,萨沙也得到了文森特的器重,从轮机长一路升到代理船长。”
“原来如此,所以文森特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唯独把萨沙留了下来。”楚子航点点头,他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第1074章 文森特的乞求
“天就是地,地就是天,原来是这个意思。”恺撒也点点头说,“从‘yamal’上的船员的视角看,海市蜃楼就是另一个世界,天空就是漆黑的海水,倒映着真正天空上的极光,大地就是那些白色的岛,因为是被投影的幻觉,所以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文森特描述的场景,和那幅‘死亡之岛’里描绘的一模一样,他偶然真的得到了一口棺材,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那幅画和他见到的场景全都是真实存在的。”
可那口棺材的出现依然费解,救生绳明明是套在一名水手的身上,拉起来却变成一口黑色的、不明材质的棺材,和画里记载的一模一样……如果文森特和萨沙没有说谎,他们也许真的接近过那座奇异的的传说中的岛。
“文森特认为那口棺材的出现和稀特簕的英灵有关,所以他用棺材来放置稀特簕的尸体。”楚天骄说,“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被放进棺材里的稀特簕的尸体,居然停止了腐化。”
“讲完这些事后的文森特很沮丧,他说那是他迄今为止最接近‘永生之地’的时刻了,这些年来他再也没见过‘神之裙摆’,没见过那座神奇的冰山,也没见过冰山里的岛,他很后悔,他和机会擦肩而过,那也许是他一生中唯一有可能复活他们元首的机会,可他没有把握住。”楚天骄说,“他这些年一直待在北极圈里,哪怕他花光了钱,破了产,快老死了,可他仍然祈求上天能给他第二次机会,元首的英灵能再指引他一次,就算让他付出生命或者任何代价。”
有时候信仰能救人一命,有时候信仰能杀死一个人,文森特就是如此。
内卒帝国走向衰亡时,他还是个年轻人,是伟大的元首身边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甚至还没形成完整的世界观,他只知道元首是正确的,元首是伟大的,元首是无所不能的,和每个被洗了脑的白痴没什么两样……后来内卒覆灭了,稀特簕逃走了,他的人生观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所以文森特穷尽一切找到了稀特簕在南极的大本营,又一门心思要复活他的元首,对于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来说内卒就是恶魔的象征,可对文森特来说,内卒就是他毕生的信仰,他的人生由无数密密麻麻的万字组成,他病得不轻,任何人都可以说他是个疯子,但医学上不会把他定义为精神病,因为他有他自己的逻辑,所以他已经老的走不动路了还坚持要在自己的房间里穿着军装,见到元首的尸体也要敬礼鞠躬,他这一生都活在曾经战争的回响与光辉的记忆中,哪怕他老的都要死了,他也不需要任何药物和治疗,他的信仰就是他最好的良药。
这种人的一生,为信仰活着,也可以为信仰去死。
“您的故事应该还没有讲完对吧?”诺诺忽然看向楚天骄说,“您只讲了文森特和萨沙向您转述的部分,他们的部分很完整,但您还没有说到您自己的部分。”
“我的部分?”楚天骄看着诺诺,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一定在‘yamal’号上遇到了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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