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 第620章

作者:诡船

  对于楚天骄来说,苏小妍和楚子航母子的平安喜乐比起他自我的满足愉悦更重要,更值得守望。

  “爸爸,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么?”楚子航忽然低声说。

  “什么事?”楚天骄下意识地问。

  “到我和夏弥婚礼的那天,你可以坐在……婚礼的主席么?”楚子航抬起头,看着楚天骄的眼睛,问出了他心里一直藏着的请求。

  楚天骄愣住了,他的脸完全呆住了,以至于眼神都直楞了,看着楚子航双眼里坚定又带着希冀的光,各种各样的复杂的情绪在楚天骄的心头飞快的蔓延。

  心酸、欣慰、惊讶、感动……

  楚天骄怎么也没想到,楚子航和他提出的请求居然是这样的事……请求自己的爸爸出现在自己和心爱女孩婚礼的主席,放在其他人身上这甚至都不能被称之为请求,而是人之常情、伦理道德,但他们这对父子的情况实在太特殊了,楚子航真诚的眼神和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楚天骄的心房上。

  让他的眼眶都泛起通红。

  “当然……我当然愿意答应……”楚天骄顿了顿,他压抑住内心激动的情绪,让自己尽可能理智地思考,“但是这样的要求,你那边的爸爸不会同意的吧?他一个做生意的,平常看上去蛮体面的,但就因为他是个体面人,所以更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现在你妈妈是他的妻子了,你也是他名义上的儿子,你的婚礼他和你妈妈才应该坐在主席,如果把他换成了我,他一定会觉得没面子吧,哪怕你选一个他生意忙的时候,养子的婚礼,对于他们这种讲体面的人更不可能错过。”

  “嗯,他对妈妈蛮好的,我没想让他这么丢脸。”楚子航摇摇头,他对楚天骄说,“但还有位置的。”

  “还有位置?”楚天骄有点懵,“还有什么位置?”

  “按照传统习俗来说,婚礼现场是有四个主席的,坐着男女双方的父母。”楚子航缓缓地说,“但夏弥家里的情况你知道,她那边已经没有父母来出席了。”

  “所以你是想……”楚天骄瞪大眼睛,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了楚子航邀请他的意思。

  鹿天铭铁定是要陪着苏小妍参加养子的婚礼,他那边几乎不可能让步,但楚子航想让楚天骄也参加自己的婚礼,作为主席的嘉宾,恰好夏弥那边又空缺两个名额……这大概已经是楚子航能想到的最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尽管这么做鹿天铭依然有可能心存芥蒂,虽然他那种体面的人不会放在台面上提起,但楚子航也没办法顾虑到所有人的心情。

  他是楚天骄的儿子,身体里流着楚天骄一半的血,他不想在值得开心庆祝的日子让妈妈和养父不开心,更不想让自己的亲生父亲缺席。

  “对不起,你可能会介意,但这是我和夏弥商量之后的结果,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楚子航轻声对楚天骄说,“这个想法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几乎是从我和夏弥感情稳定下来之后我就开始想,因为我不相信你死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哪怕概率很渺茫,我也想过这种情况。”

  “路明非曾经和我说过,爱一个人这种事,不应该只是写在纸上的文字,不该只是寄托的思念,如果有机会的话,爱是要用嘴说出来的,用行动来表达。”楚子航破天荒讲着煽情的话,语气略显生涩,“所以我想,如果我能找到你,我希望你不要再错过我未来人生重要的事……对不起,我应该换个说法。”

  “我其实是希望我人生最重要的阶段,你能陪在我旁边。”楚子航看着楚天骄的脸,轻声说。

  楚天骄也看着楚子航,他的表情仍然在发愣,在他的视线里,眼前的楚子航和记忆中那个常坐在他车后座、一言不发的男孩的脸渐渐的重合在一起。

  楚天骄和龙王战斗过、执行过许多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人……说实话,他的前半生已经比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更丰富精彩了,但作为父亲的经历他还是第一次。

  这也是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作为一个父亲,看到儿子真正长大、懂事、明白你的一切艰辛与不易,这种理解、这种体谅、这种为你着想的心情还真叫人……鼻酸啊。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你不需要和我说任何对不起啊!”楚天骄忽然把楚子航拥入怀里,声音里透着哽咽,“是我该对你说对不起,是我还和你说对不起才对啊!”

  “这些年……这些年真是对不起,我是个这么不称职的父亲,我是个这么让人不安心的爸爸,让你找了我这么久,让你苦恼了这么久!”两行热泪从楚天骄的眼眶中涌出,他声音嘶哑地在楚子航耳边说,“谢谢你……谢谢你原谅我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谢谢你照顾好你的妈妈,谢谢你长成了这么懂事、这么好的男人……谢谢你,儿子……”

  “我没怪过你,爸爸,以前是我不懂,现在我理解你了,你是一个伟大的人,至少我这样觉得。”楚子航的手轻轻安抚在楚天骄结实健硕却伤痕累累的后背上,他不是个擅长煽情的人,但摸着那些粗糙的、长年累月的疤,楚子航的眼睛似乎也有些泛酸。

  “所以我的请求……你会答应么?”楚子航在楚天骄的肩膀上轻声问,“这也是夏弥的请求。”

  “我答应,怎么会不答应呢?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楚天骄的声音微微颤抖,“这样就够了,这样我就很满足了,能被儿子和儿媳邀请参加他们的婚礼,我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呢?作为谁的家长都可以,以什么身份都无所谓,以后也是,以后我不会再错过了,你们人生每一个重要的时刻,如果你们需要我的话。”

  远远的,看着楚天骄抱着楚子航失声痛哭的模样,路明非等人也有些唏嘘,这个硬汉般的男人,曾经独自背负起一切,他为楚子航母子默默的守望,负重前行至今……今天终于可以卸下重担了,因为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曾经需要他保护才能从“神”手里狼狈逃走的男孩,如今已经拥有比他更强的力量,和一颗足够成熟强大的内心。

  这颗心足够温暖这个男人孤独单调的人生。

  “我们该算算账了吧?”诺诺来到路明非和芬格尔身旁,双手分别搭在两人一侧的肩膀上,凑在他们耳边阴恻恻地说,“关于你们俩合谋把我打晕然后把我绑架的事……”

  “是路明非指使的!”芬格尔惯用的甩锅伎俩。

  “我可没下达‘绑架’这种肮脏的命令,贼人休要血口喷人!”路明非根本不粘锅。

  “就一笔勾销了。”诺诺忽然话锋一转。

  “师姐你要明察秋毫啊,你……”路明非反应过来愣了愣,扭头看了眼诺诺,“一笔勾销?”

第1109章 诺诺的改变

  “是啊,一笔勾销。”诺诺的目光也落在拥抱着的楚天骄和楚子航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既然结果是好的,过程有什么必要再一直纠结么?没什么比这个结局更好的了。”

  “师妹你怎么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芬格尔一脸谄媚的凑向诺诺。

  “哦?”诺诺好看的眉毛一挑,“我以前就不通情达理么?”

  “以前也看得出来是个女人。”芬格尔又开始嘴贱了,不过他又马上正色起来,看着诺诺,语气认真地说,“不过说实话,我觉得师妹你去女德学院进修了一趟之后,真的有改变蛮多的,我说的不是身材和穿搭方面,我是说性格和……嗯,就是性格变了蛮多的。”

  “是么?”诺诺不置可否,她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谁和你说那是什么女德学院?那叫金色鸢尾花学院,教淑女的,别说什么女德那么难听!”

  “那和女德有什么区别?”芬格尔小声地嘟囔,“对不起对不起我嘴贱,师妹你别打我!”

  “唉。”诺诺忽然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没错,说白了其实说是一家女德学院也没什么不对,待在那边还蛮累的,酒不让喝,烟不让抽,薯片饼干和巧克力都不让吃,说什么酒精尼古丁和热量都是称为真正淑女的阻碍,这几个月可憋死老娘了!”

  “师姐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路明非忽然斜眼看了眼诺诺。

  “我不抽烟啊,这就是个形容,你懂我意思吧,反正就是说金色鸢尾花学院规矩太严的意思。”诺诺耸了耸肩,“不过这几天烦的我确实想开始抽烟了,从小到大我就只有小学叛逆的时候试了下什么味道,被呛得不轻。”

  诺诺话音刚落,一支雪茄被递到了她的面前,诺诺顺着雪茄的方向望去,发现是恺撒伸出的手。

  “这款雪茄比较浓,会有点呛,如果真想试试可以尝一口,记住不要过肺。”恺撒对诺诺提醒道。

  诺诺看了恺撒一眼,如果从他手里默默的接过他递来的雪茄,恺撒很自然的给诺诺把火给点上,诺诺还真吸了一口,然后……果不其然的被这一口给呛得不轻。

  恺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着诺诺的后背,替她顺气,怕她被呛到了。

  诺诺呛得有些睁不开眼的时候,烟雾中她看到了恺撒模糊又俊朗的脸,诺诺忽然梦回和恺撒认识的时候,那时她开着一辆敞篷跑车在深夜的卡塞尔学院狂奔,那天晚上下着暴雨,她浑身淋得湿透了,她在男生宿舍楼下大喊“谁愿意陪我一起去芝加哥!”

  那天所有宿舍的男生都探出头来,看着那个暴雨中那么疯那么俏皮却又那么漂亮那么英姿飒爽的女孩,口哨声响彻了整个卡塞尔学院的男生宿舍区,有人问诺诺是不是今晚就去芝加哥,有人问诺诺为什么想去芝加哥,有人问诺诺去芝加哥想做什么……无一例外的,这些男生都想泡上这个漂亮又相当有自我想法的疯女孩。

  诺诺抬起头,透过暴雨看着满宿舍的男生,面对那些或是调侃或是揶揄的声音她始终面无表情,直到她眼里的兴奋渐渐变成失望……她太失望了,她是那种想去芝加哥就一定要马上去的性格,她也希望找到一个她问要不要去芝加哥,那人一口答应他们就能马上出发的男孩,这些家伙每一个都对她有想法,可他们都想太多了,瞻前顾后,担心这又担心那,他们难道不知道,很多时候机会只有一次么?人的想法时时刻刻都在变换,想去芝加哥根本就是诺诺的一时兴起,这种想法稍纵即逝,机会也稍纵即逝,这些男生怎么就不懂呢?

  就在诺诺失望的即将离开的时候,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天而降,他从三楼的高度一跃而下,手里的沙漠之鹰连开三枪,声音震耳欲聋,他的意思是警告其他的男孩,这个女孩的今晚已经属于他了,这个男人精准的降落在诺诺敞篷车的副驾。

  “去芝加哥的话,需要向导么?”拥有海蓝色眼睛的英俊的男人用极富磁性的嗓音对诺诺说,“我对芝加哥蛮熟的,驾驶技术也不错,曾经参加国际拉力赛获得年度银奖。”

  那个男人就是恺撒,就是从那一天开始,诺诺知道了恺撒大概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男人了,因为这个男人无条件的包容她,支持她做的一切,不论她是一时兴起,还是纯粹的发疯,恺撒从来不会责怪诺诺,也不会对她有任何怨言,他英俊、体贴、多金、又像海一样包容,谁都会选择这样的男人吧?诺诺又有什么理由不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呢?

  “不太好抽哦。”诺诺把只抽了一口的雪茄递还到恺撒手里,她吐了吐舌头,似乎想把嘴里浓郁的烟味给吐出去。

  “不喜欢就不抽,这东西本来也没什么好。”恺撒从诺诺手里接过雪茄,很自然的塞到自己嘴里,他吸了一口,吐出很细很细的烟雾。

  “金色鸢尾花学院其实真的不太好玩,虽然那里的嬷嬷人都不错,但那里的女孩都蛮无聊的,基本上都是装的一副淑女的模样挤破头了想嫁进豪门,她们太端着又太装了,一点也不够疯。”诺诺靠在恺撒的身边,小声说,“我其实不太排斥作为你的新娘待在金色鸢尾花学院,但那里交不到真的朋友。”

  “不想去的话就不去了。”恺撒不假思索地说,“不用考虑我,也不用考虑我家里那些老家伙,你只需要在意自己的感受。”

  “我知道。”诺诺说,“不过吧……”

  说到这儿,诺诺忽然顿了顿。

  恺撒等待着诺诺说接下来的话,但诺诺没有继续往后面讲,两人沉默了很久后恺撒才缓缓开口。

  “诺诺,其实有些事我想和你说。”恺撒深吸一口气。

  “我也有话没说完,让我先说吧,恺撒。”诺诺也同一时间开口。

  恺撒点点头。

  “我想和你说的是,这就是我的想法。”诺诺扭过头,看着恺撒漂亮的海蓝色的双眼。

  “什么?”恺撒愣了愣。

  “我说去金色鸢尾花学院修习,这就是我的想法,我和你说过,这是我的选择,我是自愿的,没有人逼我。”诺诺对恺撒轻声说,“尽管我不喜欢被束缚,尽管我觉得那里的生活不算开心,但我并不讨厌,我可能会抱怨几句,但也只是抱怨而已,重新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会答应去金色鸢尾花学院。”

  “为什么?”恺撒下意识地问。

  “因为你。”诺诺对恺撒说。

  恺撒愣了愣。

  “从小到大我都是这种性格,一直以来我只在乎自己的想法,我只关心自己想做什么,自己要做什么,至于有没有人陪我,我做的事会不会影响到别人,这些我都懒得去考虑。”诺诺看着恺撒,认真地说,“在这之前我从来没觉得可以遇到一个能包容你一切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彼此一定会受到对方的影响,我知道恺撒能包容我很多东西,但是一切这个词实在太大太大了。”

  “我能做的更好。”恺撒低声说。

  “不用了。”诺诺的手指轻轻点在恺撒的嘴唇上,“我的意思是,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我不需要别人包容我的一切,以前我是不需要这么一个人,现在我是不需要这个人为我做到这一步。”

  恺撒被诺诺点住嘴没办法说话,他只是看着诺诺那双好看的、暗红色的眼睛。

  “人的想法是不可能一辈子不变的,以前我觉得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但现在我觉得和你在一起还蛮好的,一直以来都是你为我着想,你考虑我的性格,考虑我的想法,我知道我其实是个让人蛮头疼的家伙,作为我的男朋友应该要死不少脑细胞。”诺诺小声地说,“恺撒,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所以也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

  “什么?”恺撒下意识的说。

  “去金色鸢尾花学院把学业全部完成,然后成为你的新娘。”诺诺看着恺撒,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没有人强迫我,也没有人要挟我,这就是我陈墨瞳此时此刻真实的想法,是我自己愿意这么做我才去做的,我可以为了去一趟芝加哥淋一晚上的雨,我也可以为了嫁给恺撒·加图索而念几个月的经,吃几个月的斋,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爱你,爱会让一个人变成不一样的模样。”

  “诺诺……”恺撒有些失神。

  没有人猜的透面前这个女孩的想法,哪怕是他这个男友,他从来没想要从诺诺那听到什么心里话,因为对于恺撒而言,诺诺就是一本看不懂的书,你随便翻开她的一页都充满了神秘与未知,所以他被这个女孩深深吸引。

  记忆以来,这大概是诺诺第一次对他“敞开心扉”,主动把自己的某一页翻到他的面前,把注解也标给了他,让他知道这本书里写着他恺撒的名字,这一页,名为……爱。

  “我们的婚礼就定在我从金色鸢尾花学院毕业的那天,好么?”诺诺轻轻的拥抱恺撒,“不会让你等太久,你知道的,如果我愿意的话,我一定是最快毕业的那一个。”

  “我知道。”恺撒双手环住诺诺的腰,轻轻的点头。

  “你刚才说有什么事想和我说?”诺诺忽然想起来问。

  “没有了。”恺撒把嘴唇贴在诺诺暗红色的长发上,他刚才想说的其实是在日本的那段时间,他很想她,但现在已经不用说了。

  心爱的女孩就在他的怀里,她已经说了那么多,她的那些话,她的这个拥抱还不足以说明一切么……恺撒也从来都不是个啰嗦的男人啊。

  “诺诺。”恺撒低声说。

  “嗯。”诺诺说。

  “我爱你。”恺撒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也爱你。”诺诺声音更小。

  芬格尔拉着路明非在一边,眼神时不时的往恺撒和诺诺那边瞥,一副标准的吃瓜脸。

  “我相机呢?我相机呢?”芬格尔的双手在身上掏来掏去,狗仔的职业病又犯了。

  “师兄你该不是看老大和师姐你侬我侬太寂寞了,所以痒了吧?”路明非斜了芬格尔一眼,“私底下摸摸就算了,大庭广众之下,影响真不太好。”

  “师弟你别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芬格尔本能性的回怼。

  “我有啥好寂寞的,我媳妇还不够听话漂亮啊。”路明非拉过绘梨衣的手,亲了亲她的脸,“来,绘梨衣,嘴一个。”

  “师弟我淦你老穆……”某人一阵鸟语花香,疑似红温。

  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音,楚子航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他的眼神忍不住跳动两下。

  几乎是与此同时,路明非的手机也震动起来,他看了眼来电人的名字,露出了和楚子航一样惊讶的表情。

  楚子航把手机贴在耳边,按下接听键。

  “我们回来了。”手机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是回卡塞尔学院了么?”楚子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