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我有人生模拟器 第501章

作者:这里是婴宁

“我一开始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凉的班级,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我在C班交到了几个朋友,就比如澪和武子,之后应该还会有更多吧,只是想着,就觉得没办法离开C班。”

“我知道了。”

在听完了椎名日和的心里话后,北川凉同样认真地给予了自己的回应:

“认识朋友、学习知识、锻炼身体,这本来就应该是高中生该做的事情,所以我很开心日和能这么认为。”

或许是从坂柳有栖那里透露出的只言片语里感受到了过分沉重的感情,将全部个人点数寄存到了他这里的日和反而让北川凉格外地感到轻松。

她确实是多变的时代里固定不变的那个时刻。

北川凉的脑海里再度回想起了福尔摩斯对华生的这句评价,不过他应该比小说里的那位神探要更幸运。

因为他的华生和艾琳是同一个人。

(注:艾琳·艾德勒,《福尔摩斯探案集》小说中出场的一名正面击败过福尔摩斯的女角色,福尔摩斯本人对其抱有钦佩和欣赏的感情,不过在众多二次创作中经常被捏它成CP,本文采取了二设,大家图一乐就好)

番外:在他退学之后

观前须知:本章是轻井泽惠的第二次模拟,即《轻井泽惠的秋之追思》卷的后日谈,与之前铃音相关的《驯服与被驯服》那章作用相同,都是用于补充某次模拟后的,发生在那个世界线的延长线上的故事,以方便读者更好理解角色当前的心路旅程与实际行动。

-------------------------------------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节选自《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阿根廷)

萤其实很不喜欢翻阅那些模拟出来的平行世界的后续故事,实际上她也并不关心每段模拟结局后的故事走向,毕竟那些世界在她眼里都不过是仅仅为了哥哥一个人而设计运转的,男主角退场之后迎来终幕自然也是理所应当。

当然,如果要多加一个原因的话,那大概也跟女主角们的精神状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萤自己是有在某一条时间线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的,她记得那是某位白发贫弱少女的第一次模拟,而在那段让她现在想起来都有点脊背发凉的延长线上,她被擅自地冠上了已经死去的凉的名字,作为了对方的遗物被坂柳有栖寄托了无比沉重的感情。

不过萤有时候还是会偶尔去翻看一下那些HE的故事延长线,就像对故事的结尾只是‘公主和王子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的简略文字感到不过瘾的小孩子一样,特别是被一次通关的堀北铃音的模拟后续,就是她回味次数最多的一段。

但四个章节中唯独只有轻井泽惠的通关模拟,萤只看了一次,因为与其他三个章节不同的是,这是唯一一个哥哥没有通过攻略章节女主来完成任务的特例,哪怕是因为超能力天赋而变得一团糟的一之濑帆波章节和逐二兔最后一兔不得的坂柳有栖章节的最后一次模拟,双方之间的感情发展都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萤倒是也能理解那一次的特殊,作为在重生前的最后一次模拟,当时的哥哥已经因为模拟与现实的巨大反差,陷入到了一种没办法再玩下去这个游戏的精神状态,不然她也不至于直接启用最后手段,直接提前了对方重生的时间。

明明她一开始的想法就是先让哥哥打完全部章节,刷完一大堆高级天赋,然后再重生到她最终定制完成的世界的,只能说计划确实从来没有变化快。

不过更让萤没有想到的是,作为唯二两位通关了章节和哥哥一起带着记忆重生回来的女生,一之濑帆波和轻井泽惠的举动却与她事先预料的有些差异。

带着这样的疑惑,萤再一次地选择了那条被模拟而出的世界线,重新回到了那个哥哥退出游戏的时间节点。

那是一年级的第二学期开始,体育祭结束之后。

也是、北川凉退学之后的事情。

-------------------------------------

如果要让轻井泽惠来形容第一时间得知北川凉退学时的心情的话,大概会用不真实这个表述。

北川凉、退学、东京高度育成中学,这几个在日常里再熟悉不过的字眼一经组合就好像一下子变得面目全非,陌生的让轻井泽惠有些没有实感,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似乎踩的不是坚实的地面砖,而是踏在云端或空气上,有一种急速下坠似的错觉。

人其实都有这样一种自我屏蔽的潜意识,真正恐惧和伤痛到极致的事情,往往不愿再想起,更不愿再提起,因为每想起一次,就要重新体会一遍那种痛苦,如同拿尖刀将结痂的伤口再次剜开。

她好不容易才捡起了两人之间原本被她遗忘掉的所有过去的回忆,好不容易才忍着所有的感情在体育祭上在他面前展现了自己的成长,结果还没来得及向他再在口头上洋洋自得几句,就已经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局,甚至都觉得有点滑稽了。

轻井泽惠甚至有点恍惚地觉得北川凉就在他的面前,她恨不得现在就抓住对方的领子狠狠地去质问他‘自顾自地把我的世界搅的天翻地覆,现在又自顾自地说着‘你已经成长了’的话突然离开,玩弄他人的感情就这么有趣吗?’。

但事实上她伸出去的手指只触碰到了空气。

在体育祭之前,她一直觉得她和他之间应该还有很多次的冲突与争吵,无论是真心还是做给他人看的虚假,也觉得她和他之间应该会有更多次的相处与邂逅,轻井泽惠到现在还能记得无人岛上的那夜星光和K&K的障眼法。

他们之间应该有更长的故事,就像两人现在就读东京高度育成中学也只不过半年多一样,哪怕故事的舞台仅限于这所学校,他们也应该还有至少两年多的时光才对。

几乎是下意识的,轻井泽惠同样做出了退学的决定。

她还有太多想要对北川凉说的话没有真正地说出口,在这所学校里浪费时间已经没有意义。

但在退学离开之前,轻井泽惠还需要做一件事。

她去到了已经晋升为B班的一年C班,然后找到了椎名日和,对方正安静地坐在窗边看着书,又是轻井泽惠一窍不通北川凉和对方如数家珍的推理小说。

“你居然还没走吗?”

似乎是对于轻井泽惠的到访感到惊讶,在北川凉退学后越发变得有些无机质的椎名日和难得地露出了讶然的神情。

“在走之前,想问椎名同学几个问题。”

“抱歉,我现在没心思回答你的提问。”

面对轻井泽惠的开口,椎名日和干净了当地拒绝,似乎是不想再和她说话,径直地站起了身,将手里的书合上抱在胸前,声音很冷淡地说道:

“再见。”

“等等……所以椎名同学知道凉为什么退学吗?不、这个不重要,椎名你知道凉退学后去哪儿了吗?我出去后在哪儿能找到他?”

语调完全破碎的轻井泽惠从身后拽住的椎名日和的肩膀,像是要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胡乱地问着。

“我不知道。”

椎名日和只是摇头。

“怎么可能、你不是和凉正在交往吗?”

轻井泽惠下意识地开口,甚至忘记了这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而且,凉都离开了,你不打算也退学……”

说到这里,轻井泽惠下意识地愣了愣,因为在这一瞬间她居然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满足和窃喜感,就好像察觉到了对方这个正牌女友对北川凉的依恋程度还没有她高一样,这种不自觉的竞争让轻井泽惠自己都有点羞惭了。

“我会继续在这里等凉。”

椎名日和语气平静,但笃定的却又像个智珠在握老神在在的安乐椅神探。

“你有听说过侦探小说守则二十条吗?那是我和凉平日里最喜欢聊的一个话题,。”

“其中的第十八条便是‘在一部推理小说中,事件最后绝对不能变成意外或是自杀收场,这种虎头蛇尾的结局,等于是对读者开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大玩笑,要是有人花钱购买了这部作品,发现里面的内容是诸如此类的骗人的鬼话而请求退货时,任何公正的法院都会站在他那边,将这位欺骗了忠实读者的作家予以严惩’。”

椎名日和的语速很快,与其说是讲给轻井泽惠听,倒不如说更像是对着自己说的一样,最后才露出一抹浅笑:

“我和凉的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故事。”

就像福尔摩斯也会在《最后一案》中死去,但是同样会在《空屋》中再度复活一样。

哪怕在体育祭那天两人的最后一次相处中察觉到了那个最残忍的真相,椎名日和依然相信着北川凉。

就像《漫长的告别》之后就会获得《幸福之书》一样。

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对轻井泽惠就有好脸色,因为不管从哪方面去看,对方从过去到现在给北川凉带来的只有麻烦而已,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就像是在束缚着他的人生选择。

所以在最后,椎名日和还是忍不住说了这样的话:

“你当然可以退学去找凉,但我也真心地期望凉不用再遇见你。”

于是,带着椎名日和的这句如同谶言一般的话,轻井泽惠在两日后从东京高度育成中学退学。

-------------------------------------

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从东京高度育成中学擅自退学后,轻井泽惠甚至都无所谓去面对来自父母的斥责和不解,但整颗心脏还是在日复一日的寻找中逐渐变得焦躁起来。

明明她才是那个失去过记忆,直到最近才将那些重要的回忆找回来的人,但现实中的所有人却好像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失忆患者,就好似有一只她看不见的无形的大手在一点点地从这个世界上擦去属于北川凉这个人的痕迹一般。

他正在被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忘却。

如果这是发生在小说或者电影里的故事情节,这样的设计多半会被打上一个浪漫的标签,但真的出现在现实中时,轻井泽惠还是会感到难以言说的恐慌。

因为她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就是那个故事中的女主角,毕竟哪个故事里也找不到她这样的女主角,甚至有可能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已经结束,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无人关心的延长线上的事情。

所以轻井泽惠同样害怕,害怕自己也会在睡醒后的某一天突然就这么忘掉和他的一切。

说起来也是讽刺,在她忘却了一切的时候,北川凉一直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但在她想起了一切的时候,北川凉却又远在天边目不能及。

轻井泽惠想要趁着她还记得的这段时间去找到北川凉,甚至不打算问清楚这一切的真相,只是单纯地再见对方一面。

不过在之后的两年多力,轻井泽惠还是再也没找到过北川凉,为了防止被家人认为是患了什么精神疾病,她在父母的安排下又转到了另一所高中,平日里几乎和普通的高中生没有任何区别。

但只要一有空暇,轻井泽惠便会开始自己的寻找。

高中的时候,她没办法离开所在的城市,所以最常用的方法是去搭一班环城行驶的公交车,从起始站一路坐到终点站,然后再重新坐回来。

她会找一个靠着车窗的位置,从上车那一刻开始,就动自己用所有的专注,用目光去一寸一寸地搜寻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从晨曦灿烂的早上到霓虹闪烁的夜晚。

两年多的时间就这么过去,在第三年的四月,高中毕业的轻井泽惠又一次来到了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大门前,等待着和她同一届毕业的椎名日和。

她能清楚地看到对方在走出校门的瞬间同样迅速地扫视了一圈人群,在短暂的驻足后才默默地低下头,径直地和轻井泽惠擦肩而过,走向了似乎是来接她的父母那里。

作为推理小说作家的椎名克己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女儿手上佩戴着的那枚戒指,下意识地开口询问道。

不过轻井泽惠已经听不太清那边的对话了,她只是微微地低下头,很轻很轻地呼吸,漂亮的眼睫毛不住地颤动着,酸楚的痛苦从心脏开始,一点点地向上扩散开来。

她现在终于确定自己应该永远不会忘记与北川凉的所有回忆了,因为在这一瞬间,她才意识到那些记忆已经如同扎进了心里拔不出来的倒刺,一生都会存留在那里。

这是连北川凉都并不清楚,他离开后的故事。

所以哪怕已经又过去了好些年,但轻井泽惠还是相信着一点。

她是在剧院里重新看到北川凉的那一天。

才真的觉得自己重生了的。

一眼一生。

第二百九十四章:在他转班之前

“那么、关于A班在这次体育祭上要如何行动的第三次讨论,现在正式开始。”

又是熟悉的卡拉OK包厢,又是神崎隆二、姬野雪和网仓麻子的三人组合,只是这一次包厢里的第四人由当初的北川凉变成了轻井泽惠,而且从轻井泽惠说出的这句开场白来看,这似乎已经不是他们四人组第一次商量这个问题了。

“因为柴田现在还需要在房间里安心养伤,所以今天暂时缺席,委托我和大家说一声。”

轻井泽惠话音刚落,神崎隆二就举起了手来。

“其实可以用语音或者视频通话吧,毕竟柴田只是脚踝受伤,正常的思考和沟通还是没有问题的。”

姬野雪稍掩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随口提了个建议。

“好像可以,那我联系他一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