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行，那我就配合帆波你一次，虽然我本人是觉得凉不太需要这份保护点数就是了，整个东京高度育成中学里目前还找不出来一个能把他退学的学生。”
看着完全没看出来北川凉内心真实想法的坂柳有栖，一之濑帆波也是露出了有些怜悯又有些得意的微笑，颇有一种我们之间已经隔着可悲的厚障壁了的感觉。
“那如果说凉打算主动用掉这次的保护点数呢？”
“主动用掉？是指像龙园在无人岛特别考试时那样主动地去为了班级填坑吗？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那感觉这个班级也差不多要完蛋了。”
“……算了，还是和有栖你实话实说吧，毕竟这次你也得来帮我。说起来，你知道凉还有个妹妹这件事吗？”
“帆波说的是那个和凉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吧，记得是有先天性的疾病长期在国外接受治疗？倒是有见过照片，名字也是萤吧。”
“嗯，在萤出国之前，大概四五年前的时候吧，那时候凉还没被北川家给找回去，萤和我妹妹是一个班级的同学，也是玩的比较好的朋友。”
与堀北铃音和坂柳有栖这种后来者相比，她和轻井泽惠无疑是要更早介入到北川凉生活中去的，因此也更加了解相对古早的一些事情，这才会在这个时候的第一时间就揣摩到了北川凉的心思。
“凉那时候去剧团打工当演员本质上也是为了挣他们兄妹俩的生活费和医疗费，钱筹的差不多了就把萤给送出国了，然后才是北川家找上门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兄妹的感情一直都是很好的，有栖应该知道暑假时凉帮忙C班的葛城出校去递交给他妹妹的生日礼物这件事吧，凉那时候会这么做，其实也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一之濑帆波语气略带怀念地讲述着这段坂柳有栖其实知道的并不是很多的往事，不着痕迹地顺口说了些对方当年可喜欢她这个姐姐的个人私货。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时候还真是她最靠近冠军奖杯的一次，毕竟连唯一的家人都已经拿下了，只是由于个人的性格就这么浪费了大好的机会，现在想想感觉都有点辜负当初萤给她打的那些助攻了。
“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和结业仪式都是在十二月二十二日，然后的话，萤的生日是寒假期间的二十五日，也就是圣诞节那天。”
听到一之濑帆波说到这儿，坂柳有栖也是点点头：
“所以，帆波的意思是，凉想要出校给妹妹庆生？”
“差不多，不管凉那时候能不能像过去那样借着外出参赛的由头申请到出校的话，他应该都会这么做，毕竟就算外出了也是有监督老师看着的，私下离队同样需要受到处分，有了保护点数之后就方便了。”
在说完了全部的缘由后，一之濑帆波又是重新开口向坂柳有栖确认道：
“怎么样？有栖愿不愿意帮我？”
“……都这么说了，就算没欠帆波的那个人情，也没办法就这么不管吧？”
说着，坂柳有栖也是有点无语地冲着一之濑帆波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被变相地绑上了对方的贼船。
“其他人呢？都知道这件事吗？”
“凉自己不说的话，能准确猜到他这个心思的应该就只有惠了，不过她是B班的班长，所以最好别指望她明着胳膊肘往外拐，我们自己想办法就好。”
“轻井泽惠吗？对了，凉如果要转班的话，第一目的地应该就是她在的B班了吧。”
“对。”
“那帆波你不也要跟着一起转到那边去？”
说到这里，坂柳有栖也是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专属的愉悦微笑，语气促狭地揶揄道：
“真有那天的话，帆波的第一个对手应该是她才对，毕竟对方才是B班的正牌班长嘛，而且得益于那个神崎，现在的B班可是一大半都是K＆K的CP粉，帆波花两千万个人点数，就为了换个地方近距离地看这种戏码吗？”
“没有有栖说的那么夸张，其实我和B班的学生们关系也挺熟稔的。”
“看样子是打算反客为主了？难度有点大哦。”
“有栖在担心我之前，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在我们转班后如何第一时间拿到班级的领导权吧？铃音可是还在班里的。”
听到一之濑帆波提起堀北铃音的名字，坂柳有栖也是沉默了一下，毕竟正如对方所言，如果北川凉和一之濑帆波一起转班离开的话，那她竞争班级领导者的最大对手就会变成堀北铃音。
堀北铃音本人或许并不在意这个名头，但考虑到两人同属于学生会，且同时打算竞选下一届学生会会长的情况，对方就不可能轻易地让出这次的机会。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两人在那之前的前哨战。
“行了，那事情就说到这儿，之后的具体计划我会再找有栖商量的。”
见坂柳有栖终于是消停了下来，一之濑帆波也是语气轻松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怎么了吗？”
“关于凉的那个妹妹。”
“嗯。”
“……她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第三百六十五章：节日的意义是由人类创造的
又是一天的放学后，北川凉依然和往常一样在结束了戏剧部的社团活动后和同样结束了学生会工作的堀北铃音一起推着购物车逛着商场的生鲜食材区，作为从入学开始就一直坚持自己买菜做饭的两人组，时间长了，这一块儿的收银员都已经对他们相当熟稔了，偶尔还会主动地向北川凉和堀北铃音推荐一下这个时节的新鲜上市蔬菜。
其实如果只为了满足他们两个人的烹饪需求的话，倒也不必每天放学后都来这边逛一趟，但奈何无论是北川凉还是堀北铃音每天做的都不是简单的一人食份量。
前者每天早上得固定地给坂柳有栖和自己准备上一份早餐，这里的食材当然是北川凉出，虽然他每次都很想吐槽一句明明坂柳有栖自己在第一次模拟里就学过做饭，结果现在问就是脑子记得手已经生了，因此每天都相当心安理得地往餐桌旁一坐就等着北川凉上菜了。
早上过了之后还有中午，椎名日和的那份是无论如何没办法落下的，而北川凉自己的那份现在则是承包给了堀北铃音，除此之外，她偶尔还需要教一下自己的料理徒弟伊吹澪，因此虽然看起来只有两个人，但真加起来差不多需要个四人份的食材量，自然得需要每天采买了。
当然，除此之外，北川凉和堀北铃音本身也比较享受这种生活气息浓郁的两人独处时间。
“虽然我是觉得这次特别考试会按照铃音构想的合作模式展开并进行，但必须建立在葛城的一年C班达成共识的前提下。”
因为之前就和铃音聊过这方面的事情，北川凉也是一面伸出手去挑选着面前货架上的萝卜，一面随口地和她交流着自己对这次特别考试的看法。
“C班的话，现在摆在明面上的两种诉求就已经是冲突的了，也就是关于户冢弥彦的去留，但真说起来，这估计已经算得上是C班最好解决的一个问题了。”
“嗯，主要是C班可以说是现阶段一年级里和高年级牵扯最深的那个班了……拿这个吧、个头合适，回去炖汤——无论是欠着南云的那笔外债，还是绫小路和三年级那边的关系。”
虽然是在讨论着特别考试相关的话题，但堀北铃音的语气听上去倒更像是家常的闲聊，甚至中途还有空思考着今晚和明天的食谱，娴熟地从货篮里选出了一个个头圆满大小适中的白萝卜，满意地放进了自己的购物袋里。
“对，至少南云一定会想办法插手的，目标的话大概率就是我了。”
“毕竟凉在体育祭上让对方直接间接地输掉了不知道多少个人点数，又在最终项目上正面将他击败了一次，让这位新上任的学生会会长各种意义上的颜面扫地，他肯定是想要找回一次场子的。”
说到这里，堀北铃音又像是自己否定自己一般地摇摇头：
“但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反而大概率不会发生，毕竟南云现在的筹码，或者说控制C班的手段就只有那些债务的合同，而就算他一口气地给出全部取消这些债务作为交换的条件，所能得到的也就只有C班的那三十九张批评票，但这些票数是完全不够把凉给拉到年级倒数前三的位置的，只需要我们班的学生全都在三张赞美票中的一张中写上凉的名字就可以了。”
“花费这么大代价，又大概率没办法让凉退学，如果南云稍微能理性一点地去思考的话，我倒是觉得他不会这么直接地选择对凉出手。”
听完堀北铃音的这一通发言后，北川凉也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所以在我看来，如果这次南云真的要对我们班下手的话，应该也不会选择我，因为他手上的那些批评票只有在攻击目标不明确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每个学生手中能投给本班学生的赞美票只有三张，也就是理论上来说，每个学生在班级内能够得到的平均赞美票数量就是三，将赞美票和批评票理解成攻击力和防御力的话，那三十九的攻击力针对仅仅为三的防御力，效果可就出类拔萃了。
“不过这都是纯理论上的最优解，因为我是觉得南云无论如何都掌握不了C班全部的三十九张批评票，毕竟就像铃音你说的，绫小路和三年级那边的联系同样紧密。”
说到这里，北川凉也是有些玩味地笑了笑：
“三年B班想要希冀于他的能力来击败A班，在毕业前的最后这一个多学期里完成反超，C班和D班的领导者则是早早地放弃了在东育里剩下的这段时光，希冀从绫小路那里得到一个更加现实也更加实在的毕业后的保障，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拥有着可以调动三年级的力量的，上一次的体育祭就是这样。”
“而绫小路在这次特别考试中想要做的，便是利用这些筹码去达成自己的诉求，也就是第一名的那份保护点数的奖励。”
听到这里，堀北铃音同样是有些疑惑：
“绫小路想要这份保护点数？以他的能力，只要不是被凉抓到特别要命的把柄，应该没人能把他从这里退学出去的吧。”
“话是这么说，但谁让前不久东育才刚刚过了个文化祭呢，虽然我自己也不清楚他和绫小路笃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情形应该挺不愉快。因此，对于绫小路来说，这次的保护点数既是为了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同时又是为自己的未来校园生活所买的一份保险，他其实还挺喜欢呆在东育这边的。”
说完，北川凉也是有点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你看，现在光我们数出来的C班的诉求就已经有四种了，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变数，也不知道他们班最后到底会拿出什么样的方案，投出什么样的票型。”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回去炖汤还要时间呢，赶紧去前台那边结账——说起来上次给铃音发的伙食费用完了吗？”
“就算用完了也不会饿着凉的。”
“那我就不发咯？”
“可以啊，不过凉欠的每一点个人点数我都是要全部记下来的，一点就算一个人情。”
“这句话很有铃音以前的风范，就是那种吃了我的东西就是被我请了客需要接受我要求的不讲理的感觉。”
“那都是多早之前了，不过当初我确实就是这么觉得的，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有点儿理解不了。”
“反正我是记得铃音那时候自顾自地打算用便当贿赂我这个戏剧部部长的事情，记得是冬阴功？”
“确实、听凉这么一说，又想要再做上一次这道料理了，呼、天气冷的时候确实会比较想吃这种热乎乎的炖菜，不知不觉都已经是冬天了。”
说着，堀北铃音也是伸手将自己脖颈上的围巾给重新紧了紧，然后才扭过头去看和她并着肩牵着手一起拎着购物袋的北川凉，呼出的气息在初冬傍晚的空气中清晰地形成了白雾。
“这次特别考试结束后，就是圣诞节了，凉那一天有什么安排吗？”
堀北铃音其实从来不会特别在意这些所谓的节日，但唯独十二月二十五日的圣诞节是个例外，因为那是模拟中的她从地球的这端追到了那端，跨越了一整片大洋后向北川凉真正告白的日子。
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为那与平时一般无二、同样是二十四个小时的一整天时光赋予上这份特殊价值的并不是什么宗教或是民俗之类的意象，而仅仅是他们两人。
被堀北铃音突然问到那一天的安排，原本还神情悠闲的北川凉的神经也是一下子地紧绷了起来，紧急时刻再次发挥了天赋栏里明明没有但绝对有在后天习得的时间管理大师能力，在短时间内迅速地对各项事务确认完毕后便点了点头应下：
“那两天的话应该要外出参加一次比赛，不过会在二十五号晚上的时候赶回来的，记得铃音和我告白的那时候也是在晚上，下了挺大的雪。”
说着，北川凉又是不着痕迹地将话题给调转了开：
“说起来好像现在我们关系确立了之后，反倒没怎么再听过铃音说那种直白的话了。”
“好像是诶，凉现在要听吗？”
被轻而易举地带偏了注意力，堀北铃音有些在意地凑近了一点儿，甚至都不需要什么情绪的酝酿，很自然地就在他的耳畔轻语了一句：
“嗯、我喜欢你。”
“嗯，铃音今天的发型也很漂亮。”
北川凉同样是微笑着这么回应了一句，对于他和堀北铃音来说，这句话实际上就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今晚的月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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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会议室。
与往常不同，在今天的工作处理完之后，葛城康平就被会长南云雅给主动地留了下来，单独地叫到了这边的会议室。
“关于你们一年级的这次特别考试，不知道葛城你是怎么看待的？或者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大抵是觉得自己在文化祭上的企划得到了绝大部分来宾的一致好评（毕竟真的便宜），同时又已经成功地和不少大人物搭上了线，这段时间的南云雅的信心又有往上重新增长的趋势，微微地向后靠在主座的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向葛城康平开口询问道。
“这次好像是我们一年级内部的考试吧，难道南云会长对此也感兴趣吗？”
虽然事先就已经被绫小路清隆提醒过南云雅可能会出手干涉C班在这次特别考试上的策略，但事到如今，葛城康平还是想着看能不能装傻混过一波，结果马上就得到了对方相当不耐烦的回应：
“我可是这里学生会的会长，你们一年级的这份追加考试方案和规则我早就已经过目过了，只是为了避嫌，具体的规则制定和修改没让你们一年级的学生参加而已。”
虽然事实是月城常成给他随口打了个招呼，他这个学生会会长就一字没改地完美通过就是了。
“您说的是，所以南云会长问这个是想要？”
“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我想要知道你们C班现在有没有制定好合适的对策，毕竟这次涉及到三个学生的退学，更应该处处谨慎事事小心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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