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第四百二十章：不要以为我走了你就是班里的老大哈
第三小组的男生们就着南云雅这个既难得还有料的谈资又畅谈了一会儿后，正好也是到了午餐的时间点，不过这次他们倒是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并着肩的联袂前往，虽然眼下在面上是暂时地搁置了过去，但每个组员间却都已经以班级为藩篱在心里划出了一道无形的隔阂。
不过北川凉本来就并不强求，和一年B班的两个同班男生渡边纪仁以及滨口哲也打了个招呼后，表示午餐时间有事情要和其他学生详谈后便加快了步子先走了过去，不过因为他过去几天也基本上都是这样，所以两人倒也没有太过在意，转而去找班里诸如神崎隆二和柴田飒之类的其他学生一起吃饭去了。
事实证明，第三小组宿舍内部的场景并不只是一个小组的情况，在上午那场近乎全员撕破脸的大乱斗中，几乎所有小组都一下子彻底地崩裂开来，如果说之前还能貌合神离同床异梦一下的话，那么现在就已经到了同室倒戈的阶段，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同归于尽。
看着整个学生餐厅里重新变回了过去按照班级扎堆的用餐模式，北川凉也是不由自主地冒出来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这样倒是也方便他迅速找人，在确定了一年B班的位置后，北川凉便先去窗口打了饭，因为过去这几天留下的印象有点太深，再加上确实长了张一见忘俗的脸，这边的阿姨都已经认识他了，像是生怕他吃不饱再来添饭一样地给北川凉的碗里猛扣了一大勺，然后又是关切地说了一句‘不够再来加’。
虽然北川凉很想说上一句他添饭另有原因，但毕竟也是对方的一番好意，因此也只能是微笑着点点头应下，然后才端着这盘看起来份量至少有别人一点五倍的午餐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一之濑帆波和轻井泽惠那边，轻手轻脚地将它放到了桌面上。
看着北川凉餐盘里那碗被盛的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的米饭，一之濑帆波和轻井泽惠也是有些侧目，前者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凉这是饿了吗？”
“毕竟上午在外面折腾了那么久，凉要是待会儿觉得不够，我这边也可以给你，正好我自己不怎么饿。”
轻井泽惠咬着筷子笑着接过了话题，看她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如果不是北川凉现在碗里还是满满的一份，估计都要立刻用筷子将自己碗里的米饭舀给他半份了。
“确实是有点饿了，我这边倒是回来还没多久，上午的时候基本上又一直待在森林里，正要听帆波和惠说说今天上午具体的情况。”
北川凉倒也没有多做解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饭递入嘴里后便随口岔开了话题，主动提起了刚刚结束的这场野外拉练。
“说起来，帆波和惠有遇到过什么挑衅或是危险吗？”
被北川凉这么一问，轻井泽惠也是有些疑惑地摇摇头。
“这个倒没有，其实我原以为对方会这么做的，毕竟在无人岛上时，我自己就被用来绑架过全班，理论上来说如果想要绑架凉的话，我和帆波应该是最好的目标……才对。”
虽然按照她上午的说法，这个‘目标’后应该加个‘之一’才更加妥当，但是此时当着北川凉的面，轻井泽惠倒是又不想加这个后缀了，索性就这么说了出来，让一旁的一之濑帆波都有些在意地瞥了两眼过来。
“情形不一样了，或者说时间点不一样了。”
听完轻井泽惠的这句略带困惑的话，北川凉也是颔了颔首，不自觉地冲着隔着有一段距离的一年D班那边的方向望了两眼，目光在绫小路清隆的背上停顿了一会儿。
北川凉心里很清楚，无论是去年的无人岛特别考试，还是现在的混合合宿特别考试，一年C班实际指挥者事实上都是绫小路清隆，但经过了这中间的半年时光，对方的行事风格实际上也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绫小路清隆还是去年暑假时的那个绫小路清隆的话，那么这次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对一之濑帆波等人下手，因为北川凉自己记得就很清楚，当初在轻井泽惠的第二次模拟时的无人岛特别考试中，对方就打算亲手让轻井泽惠这个领导者‘被迫’地因伤退出考试，以达成他本人的目的。
但是对方在这次的混合合宿考试却并没有这么做。
坦白地说，北川凉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欣慰的，毕竟这至少表明了在经过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这将近一年的学习生活后，这位白色房间的最高杰作在思维和做事上都出现了明显的变化，他无法断言这一定是好的，但确实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嗯？凉在瞄哪儿？有什么事吗？”
一之濑帆波一向是很关注北川凉的各种小动作的，更何况两人现在又面对面地坐着，因而北川凉这边刚刚将视线挪开一小会儿的功夫，她便已经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同样跟着北川凉一起投去了视线。
“没事儿，只是听到旁边那一桌在讨论南云的事情，帆波和惠听说了没？”
北川凉倒是不太想把身边的这些不知情的女孩子们过度地卷入到他和绫小路清隆的那摊子破事中，因此也是再度丢出了南云雅这个完美的谈资，果然是轻而易举地转移了这两人的注意力。
“南云？都能让校方再发一份官方的通告了，虽然到现在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但是估摸着全校应该都知道了吧。”
轻井泽惠似乎真的在惦记着给北川凉留饭这件事，一筷子一筷子地吃的相当慢，见到他突然提起这档子事，也是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咻地瞪大了一圈瞳孔，压低了声音道：
“难道说这也是凉动手做的？”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野猪也不是我家养的啊，我还能控制他去精准地锁定南云啊，而且这件事的前提还得是南云自己作死不跟大部队一起回林间学校，非要一个人躲在那片森林里，明明校方都已经通知了会有野猪出没的。”
面对轻井泽惠的这句颇有些跳脱的问题，北川凉自己也是有些哑然失笑，估计也确实是他过去在对方心中留下的印象太深，以至于老对头老对手一出个什么事还就下意识地一位是他在暗中算计了，但事实上还真不是。
毕竟真要说的话，他如果要招揽南云雅，早在去年文化祭前后看出些端倪时就能下手了，但只能说他确实没有这份心思，哪怕是不提他因为和堀北兄妹的关系而和南云雅天生就有些龌龊，单是对方那份完全不靠谱的品格和无下限的行为就让北川凉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看校方的通告上来说，南云伤的好像并不重来着。”
一之濑帆波回忆了一下之前在宿舍里看过的那份通告，她自己倒不是那种会为他人的不幸幸灾乐祸的性格，但毕竟北川凉和南云雅已经是势同水火的关系，说话间还是会习惯性地偏向前者那边。
“嗯，其实因为我和……上午回来的晚，所以倒是在路上看到了校方运送南云的救护车出去，单论伤势来说确实是不重，但是地方比较尴尬，处理的不好如果有后遗症的话还挺麻烦。”
和刚才的轻井泽惠如出一辙，北川凉说着说着也是不自觉地隐去了‘天泽一夏’的字眼，虽然两边的心思其实都算得上是欲盖弥彰，但是有时候还确实需要这么遮盖一下的。
“……地方比较尴尬？”
“处理的不好还会有后遗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北川凉的这句话有些语义模糊，还是因为最近有关北川凉的某个传闻依然在甚嚣尘上风风火火，一之濑帆波和轻井泽惠也是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都能明显地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烫，显然是心照不宣地想到了一处。
“咳咳、停一下停一下，不是那方面。”
见一之濑帆波和轻井泽惠的脸上都有些明显的异样，北川凉也是一下子就猜到了她们两个想到了哪一处，赶紧是清了清嗓子，将话题给拉回到了正轨上。
“南云受伤的位置是脸，当时工作人员给我透露的情况是可能会留很大的疤，也就是所谓的破相。”
在听北川凉说完南云雅受伤的部分事实上是脸后，一之濑帆波和轻井泽惠也是有些尴尬地别开了视线，其实这还真能不怪她们多想，毕竟得益于北川凉那天在浴室里的惊天一露，整个林间学校三个年级十二个班级的学生在这几天里都已经是翻来覆去地讨论了无数遍，这下子自然是容易多想。
“脸啊……不过对南云来说，感觉也挺严重的。”
稍微想象了一下南云雅那张脸上多了几道疤痕的样子，轻井泽惠也是摇摇头：
“反正我是觉得如果他那张脸要是破相的话，二年级的那些学姐们应该也能清醒一点，现实社会就是很残酷看脸社会啊。”
相比于轻井泽惠，一之濑帆波倒是想的更远一点：
“确实，不过这样其实也有可能会让南云的心理更加扭曲，或者说更加歇斯底里一点，毕竟对于他这样的人，这种表面上的东西说不定比内里看不到的还要重要一点呢，凉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一点，总感觉之后南云会变得更加……嗯，疯狗一点？”
难得地从一之濑帆波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词汇，北川凉自己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咬人的狗不叫，他要是真像这次一样地疯起来，反而还要好对付一些。”
在说完了南云雅的相关事情后，北川凉又是重新将话题给拉回到了这次特别考试的相关正轨上。
“说起来，这次班上怎么样？虽然听渡边和滨口他们说了两句，但还是得听你们说上两句才安心。”
“班上还好吧，就是有一群女生一开始被突然袭击地堵了一会儿，不过姬野和网仓刚好也在，所以倒是没吃亏。”
一之濑帆波和轻井泽惠你一句我一句地，很快便以她们的视角把今天上午所遇到见到的事情给复述了一遍。
“我们走到中途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然后刚好又碰到了神崎，从他那里知道了你被其他班上的学生正在围攻，接着就聚拢了B班的学生到折返点附近集合了。”
“对了，我们中途其实碰到铃音了，她那个时候好像正打算去找日和，我和帆波也是顺便地让她带了一句话。”
“铃音去找日和？”
在听到这两个人名从轻井泽惠口中说出后，北川凉自己也是有些惊诧，不太能想到这两个人怎么会扯到一块儿去。
“嗯，好像说是要还她戒指。”
一之濑帆波点点头，然后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再补充了一句：
“就是凉送给她的那枚戒指。”
“……铃音去还日和的这枚戒指。”
虽然只是从一之濑帆波和轻井泽惠这边听到了只言片语，但北川凉还是很快地在脑海里推测出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直接将视线投向了一年A班那边，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和椎名日和同一个宿舍的坂柳有栖。
“我去找有栖说一件事。”
想到这里，北川凉也是深呼吸了一口气，甚至都懒得用之前的那套添饭转移战术了，直接将餐盘留在了桌子上，筷子一放地就直接起身，那份凌然的态度让一之濑帆波和轻井泽惠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事儿还和有栖有关吗？”
看着北川凉渐行渐远的背影，轻井泽惠也是有些怔神。
“应该是吧？”
一之濑帆波倒是不觉得意外，悠然自得地端起碗来抿了一口味增汤。
“等等，我怎么觉得刚才就是帆波挑拨凉去的？”
眼瞅着北川凉已经找上了坂柳有栖，轻井泽惠这才突然后知后觉，有点狐疑地瞥了一之濑帆波一眼。
“谁知道呢。”
一之濑帆波垂下眸子，似笑非笑。
第四百二十一章：戒指、戒指
因为今天的学生餐厅已经完全变成了按照各自班级扎堆抱团的用餐模式，所以坂柳有栖倒也不用再像前几天那样刻意遮掩些什么，而是直接和松下千秋坐在了一起，当北川凉找过去的时候，两人正在点着头小声地交流些什么。
“来了？坐。”
面对突然找上门来的北川凉，坂柳有栖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别过头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那个位置，松下千秋就已经很识趣地端着餐盘坐到了另一处去。
“凉今天饭吃的这么快吗？”
见北川凉两手空空，坂柳有栖也是稍稍偏过头，如紫宝石般璀璨的眸子一垂一抬就像是明白了他的来意一样，手里握着的筷子在空中虚夹了两下，筷头轻轻碰撞着发出了轻微的声响，然后便顺着指向了不远处的堀北铃音，语气有些调笑的味道：
“凉先找的是我，又赢过铃音咯。”
“我过来找有栖的原因可不是来判定你们之间的那份赌约，只希望我接下来问的问题，有栖能够和我说实话。”
见北川凉完全没有要和她再开玩笑互相调侃的意思，而是一派认真地直视着自己，坂柳有栖的脸上也是罕见地闪过了一丝慌乱的神情，微抿着唇角将手中的筷子也老老实实地先搭到了碗上，深呼吸了一口气：
“凉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关于日和的戒指被窃这件事，有栖在中间，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见北川凉连饭都不吃了走过来问的果然是这个问题，坂柳有栖也是不再隐瞒，只是视线有些缥缈地游离着，似乎是不敢和北川凉对视着去回答。
“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我默认了’。”
在听到坂柳有栖的这句简短的答案后，北川凉同样是暗暗地在心里松了口气，毕竟这理论上已经算是他最能接受的回答之一了，如果有栖真的将更加极端的答案给堂而皇之地直视着他说出口的话，北川凉自己估计得无所适从地头疼好一阵子。
“具体做这事儿的是C班的元土肥千佳子，应该就是绫小路的意思，因为想找我们A班的学生帮忙，所以又和千秋谈过两次，我给她的回答就是会装作没看到，这么说的话，听起来感觉也挺像帮凶的，凉觉得呢？”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句话开始，刚刚还在气势上被北川凉完全压倒的坂柳有栖越说反而越平静，到最后甚至还能巧笑嫣然地主动对着北川凉询问了这么一句。
“……理由。”
不过北川凉同样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坂柳有栖的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追问道。
与此同时，似乎是不满坂柳有栖那乱飘的眼神，在问出这句话的瞬间，北川凉又是伸出手去，旁若无人地用两只手从左右两边抚上了她的双颊，有点强势地将坂柳有栖的脸给扳正了过来，自己也顺势凑近了一些，半强迫地让她的视线和自己平齐相对。
坂柳有栖的脸相当娇小，但大抵是得益于这半年多来锲而不舍的锻炼行为，手感倒并不会让人觉得清瘦或是纤细，两只手掌稍稍用力的话，甚至能感受到一点嘟嘟的肉、感。
“凉明明自己就知道吧，去问一个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就和去验证一件自己早就确认的事实一样没道理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坂柳有栖却依然在绕弯子。
女孩子是由砂糖、香辛料以及某种美好的东西组成的。
而所有人又都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尽可能完美。
透过坂柳有栖的这句回答，北川凉感觉自己又一次地确认了当初在最后一次模拟中，对方为什么能和雪互相拉扯小十年却依然没有结果的真相。
“好吧，那我就对有栖说说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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