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总之,就是这样类似的评论,坂柳有栖都不记得自己刷到了几点钟,只能说一下子又让她回到了那个被千万人艳羡祝福的时光,毕竟那个全网在找的爱丽丝,就是她本人。
“……真有你的。”
到了这个地步,坂柳有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北川凉的这个方案确实是挠到了她的痒点,但是挠的又不是很痛快,简直就好像是在心意之下加了一点小小的报复一样。
但是她还偏偏没办法去顶回去,因为这事儿本来也就是她先做出来的,北川凉所做的不过是互装糊涂的回应罢了。
小小地叹了口气之后,坂柳有栖又是不自觉地瞥了一眼从早上起就一直空着的堀北铃音的座位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堀北铃音因病缺勤。
在自己生日这天生病请假谁看了都会觉得倒霉吧?
一会儿要不要发个信息或者打个电话慰问她一下?
坐在座位上的坂柳有栖一面用右手托着腮,一面半眯着眼继续赏玩着戴在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各种意义上都散发着某种余裕满满的感觉。
……不过。
无论怎么说。
还是会想要由对方亲手为自己戴进来的啊。
番外:世界上最小的项圈
观前须知:本章是轻井泽惠的第一次模拟,即《轻井泽惠的秋之追思》卷的后日谈之二,与之前后日谈之一的《驯服与被驯服》为同一时间线上的故事,同样用于补充某次模拟后的,发生在那个世界线的延长线上的故事,以方便读者更好理解角色当前的心路旅程与实际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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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和失败来打动你。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阿根廷)
如果说萤最不愿意回想的记忆是坂柳有栖的第一次模拟后续,那北川凉最不愿意去回忆的部分毫无疑问就是轻井泽惠的第一次模拟后续。
让他来定义的话,那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人得到幸福的最坏的结局,无论是用自残之血和谎言浇灌自身这朵纸玫瑰的轻井泽惠,还是求而不得直到最后也不敢公开彼此关系的椎名日和,抑或是在自我的世界中将一尊崭新的神龛更加虔诚地供奉而起的堀北铃音,包括他自己在内的这四个人,谁都没有真正实现自己的愿望。
也正是因为如此,北川凉从始至终都只愿意去承认他在历次模拟中所获得和送出的戒指,就只有椎名日和相关的那一次。
但不得不说,同样是因为这一次的模拟,北川凉才彻底地了解了堀北铃音这个女孩子的全部过去和性格,从这方面来说,他能够在对方的章节里完美达成一次性通关,缘由也是出在这里。
如果不是萤在这次情人节庆典上的突然背刺,北川凉大概会继续将这段记忆给埋葬在心底的最深处吧,但偏偏这次计划外的行为,让他不得不重新从萤那里拿回了这一枚与堀北铃音相关的戒指。
他就这么盯着这枚预定今天要再度送出的戒指,脑海里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假设要给那段日子加上剧情CG的标题的话,婚后的那段时光应该可以被叫做《驯服和被驯服》。
而婚前的话……
可以叫做:
《世界上最小的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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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国外有一句很出名的谚语吗?”
北川凉托着腮,冲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堀北学挑了挑眉毛,语气有点惆怅:
“迅速结婚,然后慢慢后悔。”
“所以,你的意思是,并不着急结婚吗?”
“不,我只是突然发现,如果倒过来去想这一句谚语的话,情况好像更糟。”
北川凉抿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茶水。
“那不就是慢慢结婚,然后迅速后悔吗?”
以这一句话为契机,他终于开始向已经有上十年交情的友人发出了自己真心的牢骚:
“果然,我现在还是会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接受你的委托去顺便和铃音接触交流一下,不然也绝对不会演变成眼下这样的局面。”
“但是你也清楚,现在的我可说不动铃音回心转意,倒不如说,现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说服她,就连上帝也不可以。”
堀北学依然是那副淡定的姿态,不过语气中同样也带了些抱歉和无奈的味道。
“而且,除了凉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认为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说着,他又是目光炯炯地直视着北川凉的瞳孔:
“坦白地和我说,你讨厌铃音吗?”
“那当然不是,我和铃音同样是从国中认识到现在的交情,而且我也不否认我对她抱有一定的好感,但这从来就不是讨厌还是喜欢的问题,而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铃音成为夫妻。”
“但在其他人眼里,这就足够了。”
堀北学对此只是摊了摊手:
“在一对早就被定下的婚约者之中,像凉和铃音这样男方不讨厌女方的同时,女方还喜欢男方的例子本来就是相当稀少的了,毕竟两情相悦的爱情从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倒不如说在这种情况下,你和铃音之间能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就很难得了。”
“……我感觉和你这种感情成功人士说不来。”
“喔,那要和铃音单独谈吗?我知道的,她应该就等在门口才对。”
堀北学对此只是叹了口气,然后便从座位上起身离开,没多时,堀北铃音的身影便坐到了北川凉的对面。
毫无疑问,与曾经那个在家庭餐厅里初见的捧着《无人生还》这本书阅读的小女孩子相比,现在的堀北铃音已经从外形上蜕变成了更加成熟的个体姿态。
她不再像那时候一根筋地总是将自己钻入死胡同里,待人处事都更加得体,一举一动都让人如沐春风。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现在的北川凉才会感到分外的头疼和难以处理。
“凉还是不愿意履行婚约吗?”
“倒不如说我早就想把这种不合理的设定给废除掉了。”
像是已经进行过无数次这样的对话一般,北川凉早已厌烦了和堀北铃音去围绕着这些再次展开辩论,而是干净利落地宣判了这场婚姻日后的结局:
“如果真要进行下去的话,最后只会以悲剧收场,对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处。”
“不是这样的。”
哪怕是被未婚夫语气决绝地说了这样的话,堀北铃音依然保持着冷静和理性的态度:
“婚姻从来就不是爱情的悲剧,或者说爱情对于爱者而言从来就不是悲剧,难道说对于春天而言,秋天和冬天就是它的悲剧吗?”
“但我从来不觉得我和铃音之间有什么爱情。”
北川凉第一次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试图再一次地向堀北铃音去解释:
“我真的值得铃音你去做这样的事情,付出全部的感情吗?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办法像你对我这样,去对你付出全部的感情。”
“这并没有关系。”
堀北铃音对此只是露出微笑,只是在她那双紫红色的眼眸中,北川凉无法看见任何光芒,所充斥着的,就只有某种无比浑浊的偏执和疯狂的感情。
他突然觉得一阵莫名的恐惧。
或许作为被爱着的那个人,对于爱着自己的那个人露出这样惧怕乃至憎恨的感情太过过分。
但北川凉依然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来自堀北铃音的感情是那种想将他剥离的连灵魂都裸露在外的程度,她所追求的便是这种想要与他发生任何一种可能的关系的扭曲。
“凉并不讨厌我,对吗?”
“但也不是喜欢,真要说的话,也只会是偏向于愧疚的某种责任乃至负罪感,因为确实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
“责任感就是婚姻成立的基础之一呢。”
“……我理解不了。”
北川凉摇摇头,想起他和堀北铃音一开始的关系:
“为什么铃音不愿意和从前一样,跟我只是互相敷衍着彼此的父母长辈,寻求着某个契机将婚约解除呢?它明明才是束缚我们的东西。”
“因为我想要这样的束缚,想要这种将两个人通过拘禁一般的方式锁在一起的关系。”
堀北铃音同样也站起身来,她伸出手去抚摸着北川凉的侧脸:
“所以,我也喜欢婚姻这种去在社会性和法理层面,来为我们两个建立起你必须完全属于我,我也仅仅属于你的归属关系的仪式。”
北川凉莫名地想起自己过去在书中看到的一句话:
他想要一个自由的女人,然后将她塞进笼子里养着。
从某方面来说,堀北铃音对他抱有的也是类似的感情。
她想要他这个并不是神的普通人,然后去塞进自己心里的那座神龛去养着。
事实证明,当一个女人并不祈求着你能去真心实意地爱她,而仅仅是想要去在两人之间建立某道坚不可摧的联系时,这事儿往往比前者更容易实现。
更何况他们两人之间本来就有着名为婚约的联系。
“我其实还可以等,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等。”
堀北铃音将手重新收回去,以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去给予北川凉更大的心理压力。
“但是凉要清楚的是,再等下去,事情也不会有好的结果,毕竟谁都没办法再回到故事开始的时候,那就只能去面对眼下的这个逃避不了的结局。”
“十年前,轻井泽没能回应凉的感情,十年后,凉也没办法去回应椎名的感情,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很多,没办法改变的东西也很多,毕竟把时间再往回推十年的话,凉应该怎么也不会想象出自己没有和轻井泽在一起的未来吧。”
“所以,为什么要抗拒呢?”
像一个循循善诱的猎手一般,堀北铃音一点一点地去瓦解着北川凉的心理防线。
“就像兄长说的那样,我们之间并不是彼此并不理解的陌生人,感情总是会随着年龄波动的,就算凉并不相信我们会互相相爱的那个未来,也应该去为了自己想要去追求的那个未来而选择我,因为我最了解你的所有,而且不会做任何的干涉。”
“不管是椎名也好,轻井泽也罢,我不在乎凉在之后还会和她们有没有什么藕断丝连的联系,我所寻求的只是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在他人眼中确立下来而已。”
“如果凉真的觉得自己的感情是自由的话,那么婚姻从来都不应该是束缚你的工具才对。”
北川凉心里清楚这些诱人的语句全部都是诡辩的话术,但他还是承认他被对方所许诺的这些话给打动了。
“其实凉一开始这样选择就好,把它当做是一次逢场作戏,就像我们当年那样。”
就这样,堀北铃音趁热打铁般地从自己的随身包里拿出了什么朝他递了过去:
“所有的仪式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不管凉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你说的那些愧疚啊负罪感啊责任感也好,还是更直接干脆的喜恶也罢,但至少在镜头前,请表现的演技好一点。”
北川凉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物件,那是一个小小的,内里装着戒指的礼盒。
“求婚、订婚以及正式的结婚婚礼。”
堀北铃音再度地伸出手去搭上了北川凉的肩膀,将自己的脸一口气地凑近过去:
“我会为你戴三次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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