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因为这样的事情在手机上聊天说明大概率会留下聊天记录或者截图之类的东西，就算某一方单方面删除另一方也都能保存下来，面谈的可能性自然更大，毫不夸张地说，哪怕桐山生叶将人带回自己的宿舍房间里谈话，那北川凉还能派萤进行出击。
不得不说，反串从来都是一种很低级但是有用的手段，只是没能骗到有栖让北川凉稍微地觉得有点可惜。
“把证据和事件说明都报上去，让校方按照规定去处理井上和桐山吧，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
随意地打了个有点困倦的哈欠，北川凉也是直接将事情交给了沟胁和殿河两人去做，接着便顿感无聊地先走出了会议室，将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跟着她出来的堀北铃音的肩膀上：
“铃音的第一关就这么过了，不过桐山应该还会再闹腾一会儿的吧，毕竟他现在已经投靠南云了。”
“毕竟没拿到一直心心念念的二年级领导者这个位置，性格会变成这样也能想得到。”
“那没办法，这个位置能握在自己手中肯定是要握在自己手里面的，不然怎么给铃音你拉票？我已经和朝比奈学姐打过招呼了，明天放学后她会领着你去二年级那边先探探口风做做宣传工作。”
“嗯。”
看着在学生会里也几乎已经彻底不遮掩，亲亲密密地互相挨着肩膀靠着头说着悄悄话的北川凉和堀北铃音这两人的背影，坂柳有栖只是抽了抽鼻子，将手收拢插在外套的两兜里，安静地和松下千秋一起跟着走了出去。
明明从很早之前就一直期盼着能够和对方实实在在地作为对弈的双方去进行一次堂堂正正的交手，但真当两人的关系渐渐地被彼此的阵营划分开来，之间的交流有意无意地变得稀少起来，真的需要从心底里将对方当做对手去看待的时候，坂柳有栖反而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满足或是如愿。
虽然世界上从来不缺少‘最了解你的其实是对手’或者更癫一点的‘因为宿敌就是宿敌，是不可以变成妻子的口牙’之类的俗话，但坂柳有栖只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一点。
那就是双方的关系一旦朝这个方向转变，就连日常中的相处都会下意识地多留几个心眼，她一开始还会为自己在混合合宿时骗过北川凉和堀北铃音而感到愉悦，现在的话，却少了许多。
又或许，这本来就是对方的攻心战之一？
想到这里，坂柳有栖自己也是有点寂寞地笑笑，像是想要转移注意力般地向身旁的松下千秋询问道：
“爱里现在加入了他们那边，对吧？”
“嗯，北川昨天是直接去班里找的爱里，然后今天几个人一起去戏剧部活动教室那边了。”
“这也太犯规了吧，有凉在的话。”
哪怕是自信骄傲如坂柳有栖，此时此刻同样是觉得心情有点苦涩，毕竟如果一直不参与这档事的佐仓爱里也被北川凉说动的话，那就意味着她在A班女生里的基本盘都不太好保住了，爱里本人虽然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地保持低调，但影响力却真的一点儿不差。
时尚穿搭、化妆品推荐、甜点烘焙、在演艺圈里的一些趣事，除了男生之外，身为前知名偶像的佐仓爱里本来就对女生群体先天地拥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和她这种需要借助着堀北铃音来进行衬托才能弯道超车的存在完全不同。
松下千秋对此只能是表示沉默，看起来一时半会也没能想出什么足以改变局势的好主意来。
“看来还是要和C班先沟通一下了，不然的话，这次的竞选，最后一定是铃音获胜。”
稍微纠结了一下，坂柳有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在今天之前，她其实已经和A班的男生们以及D班进行过友好的沟通了，但效果都说不上多好。
前者因为顾忌着还是本班同学的关系，态度还算的上是委婉，后者就干脆多了，龙园翔那边似乎是已经咬定了会支持堀北铃音、或者说北川凉那一边，只能说从情人节庆典时的那时候气氛就已经看出来不对劲了，对方好像一直有在对北川凉进行着单方面的示好来着。
而且与堀北铃音和绫小路清隆不同，坂柳有栖在高年级里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跟脚和势力，无论是在二年级还是三年级里能调用的资源都相当有限。
不过面对这样的局势，坂柳有栖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用的底牌，但是在将它打出之前，能够去找到其他的方法无疑更好。
而且还是那句话。
当越来越多的人去看好堀北铃音，那堀北铃音的赔率自然会越来越低，到时候针对她的自然就不会只是像今天桐山生叶这样的小打小闹了。
不过呢，因为和北川凉的承诺，坂柳有栖倒是从没打算要亲自去动手，毕竟竞争也是存在着底线和烈度的，她又不是真的想和堀北铃音拼个你死我活。
退一万步来说，上一任的南云雅和堀北学不也已经向她展示过了吗？
只要操作得当的话，副会长去半架空会长，也是能够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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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看起来有栖几乎已经成为了三方势力中最弱的那一个，但其实她也并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将因为桥本正义而中断的作战会议再次重启之后，北川凉便开门见山地点了坂柳有栖的名字。
“首先我要说明的是，这世界上做成很多事或者赚到很多钱的原理有时候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去利用信息差。”
“就像今天的桐山生叶利用着的就是井上本人并不知道他真实阵营这一点信息差一样，有栖的身上其实也有着只有她可以去使用的信息差武器。”
“她是坂柳理事长的女儿。”
在北川凉说完这句话后，天泽一夏也是嚼巴嚼巴嘴里的泡泡糖，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故意在扮演捧哏地询问道：
“难道有栖要对学生宣传我是前理事长的女儿，所以投票给我，明年学生将再次伟大之类的吗？”
“就算真这样说的话，感觉效果也不大吧，毕竟坂柳理事长都已经卸任了……”
佐仓爱里刚这么开口说了一句，便立刻皱着眉头开口猜测道：
“难道说坂柳理事长又要复职了？”
“嗯，应该就是在下一学年的第一学期开学后，顺带一提，现在知道这件事学生应该不到五个，加上你们的话。”
“但那时候学生会竞选也早就结束了啊。”
在说完这句话后，佐仓爱里又是自己否定了自己：
“不对不对、学生们其实根本就不会特别关心学校的理事长到底是谁，就像去年他们也不怎么在意理事长从坂柳先生变成了月城一样。”
坐在她旁边的堀北铃音则是若有所思地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真正在意理事长职位变动的，其实是教职工群体。”
“对，就是教职工他们，而且我很早之前就有听说过，月城代理理事长和教职工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我们班的真嶋班导有好几次都和他发生过正面的冲突。”
“毕竟是代理理事长，本来就没必要去特意地维持这些关系，而且说到底这所学校就是坂柳家的产业。”
说到这里，北川凉也是笑了笑：
“这就是有栖所拥有的信息差。”
“同时也是我们之前所忽略的一点。”
“在东育，能够影响学生决策的，从来就并不只有班级和社团这两样，还有以班导为首的教职工们。”
“特别是对于三年级的学生们来说，对于陪伴了自己足足三年的老师们，在即将毕业前的最后时间段，如果对方去诚恳地向你拜托一件你随手就可以做成，并且对你的未来并无什么影响，却对教师们的今后关系重大的事情，应该有不少学生都会答应下来吧？”
“就像我们需要通过爱里向铃音身上去落实一种只有选了她才能怎么怎样的光环一样，有栖同样也可以做到，只不过受众群体并不是学生，而是教职工们。”
“只要我成为学生会长的话，原本已经心灰意冷的坂柳前理事长就愿意为了我这个女儿去重新接管东育，像是类似于这样的小道消息有栖只需要随口捏造一个就可以了。”
在北川凉有条不紊地将这个可能的计划给完整地推理复述了一遍之后，堀北铃音自己都有些为她的这位竞争对手感到有点抱歉乃至汗流浃背了。
简直就像是被最熟悉的那个人给完全手拿把捏了一样。
第五百零二章：一生推不如一生恋（5k5）
又一天的放学后，在北川凉和朝比奈荠的安排下，堀北铃音也是进入到二年级的楼层里，暂且借用了二年A班的教室开始进行自己的拉票演讲。
朝比奈荠其实一开始还准备了好几个负责混在人群里炒热气氛，主要台词基本上是‘俺选堀北铃音’‘她才是众望所归’之类的托，结果到最后硬是没用上。
“真厉害啊、不得不说，一个月前混合合宿特别考试那会儿她好像还不是这样吧？”
站在门外透过窗户往里张望了两眼后，朝比奈荠也是有些惊讶地收回了目光，冲着同样在外面等着的北川凉这么感慨了一句。
“给人的感觉都有点像是三年级的堀北前辈了，该说不愧是亲兄妹吗？”
“这都是铃音自己的改变，不过优秀的人才之间确实都会有某些相通的特性。”
与不时地就要被教室内的掌声给吸引着重新向里瞥的朝比奈荠不同，北川凉对此倒是没什么太过意外的情绪，整个人有点慵懒地趴在走廊边的栏杆上，悠闲地吹着晚风。
“确实，也希望铃音能成为和堀北前辈一样优秀、甚至更出色的学生会长吧。”
由于在之前的混合合宿特别考试中和堀北铃音被分到了一个大组，在日常的课程中也有过接触，关系还算是熟稔，因此朝比奈荠也是直接用名字来称呼了对方。
说着，她又是跟着北川凉一起靠到了栏杆边上，不过与对方前趴着的姿势不同，她整个人是将双手向后搭在栏杆上的靠躺姿势，随着天气转暖而薄了许多的冬衣也因此在她的胸前漂亮地勾勒出了一个半圆的弧度。
“说起来，南云最近有什么行动吗？今天过来的时候也没看见他。”
“还是老样子，上课打卡下课立马就走，绝不会在教室里多待一秒，不过去的地方比较杂，有时候根本没办法确定他真正的目的地是哪个。”
像是对这个名字感到单纯的厌倦和反感一样，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朝比奈荠也是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
二年A班甚至于整个二年级确实已经掀起了对南云雅本人的孤立行动，但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机制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如果对方足够谨慎且没有主动退学的想法的话，在遇到合适的特别考试之前，你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各个地点和停留的时间、会面的人我都已经发给凉了，能打听到的对话内容也是一样。”
“嗯，辛苦学姐了，上次给的桐山的情报就很有用，真是帮到大忙了。”
“桐山啊……我昨天看校方的通告，他好像已经被开除出学生会了，同时还被记大过一次，是吧？”
“对，也算是达成目标了，铃音在学生会里的票这样就百分百地有保证了。”
“看得出来，凉还真是想让铃音当上这个学生会长。”
“毕竟是答应过的事情，能办到总要尽可能地去办到的，而且要办好、办的漂漂亮亮的。”
“说的我都想要凉的一个承诺了。”
“那得看上什么样的承诺了，太宏观太虚无缥缈的我可做不到，这种东西都是要量力而行的，妄立誓则祸近嘛。”
和朝比奈荠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好一会儿，教室内的堀北铃音也是终于结束了演讲的部分，神采奕奕地推开教室门走了出来，和朝比奈荠本人打了个招呼道了声谢之后便叫上北川凉打算去下一处地方了。
“那，学姐下次聊。”
“嗯，下次请你出来喝东西。”
“好叻。”
微笑着和朝比奈荠挥挥手告别，北川凉也是快走两步跟上了似乎还沉浸在刚才演讲余韵中的堀北铃音，轻轻地撞了撞她的肩膀：
“感觉怎么样？”
“和之前在混合合宿特别考试中进行的演讲科目的期末考试感觉不同，很新鲜、但是也很有趣。”
虽然是第一次在几十个陌生人的面前去进行演讲，但堀北铃音却一点没有怯场的意思，甚至听语气还感觉有点意犹未尽：
“下面的反响也很不错。”
“毕竟铃音是这一批、或者说这几届里第一个去进行这种拉票演讲宣传的候选人嘛，而且准备的也很充分，各方面的内容都是二年级的学生们比较在意或感兴趣的，铃音本人的感染力和表现力也足够，效果好便是自然而然的了。”
北川凉向来是不吝啬于自己的夸赞的，不光嘴上这么夸着，手也已经是慰劳般地按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轻轻地帮着她揉捏按摩着。
往年的学生会竞选一般来说没有这种演讲的道理也很简单，首先是学生们自己对学生会换届这种事就没那么高的关注度，候选人自己也费不着去热脸贴冷屁股，二则是前任学生会长的意见通常在竞选中占据着相当大的权重，只要拿到这点基本上就可以说是稳了，没必要再去专门拉票。
结果今年恰恰又是关注度最高、又是前任学生会长狼狈下台被一脚踢出学生会的特殊情况。
“其实哪怕不提演讲的内容，光论表现的话，我也相信铃音会是三个人中最好的那个。”
这点还真不是北川凉在故意捧，毕竟虽然大家都是这方面的新手，但坂柳有栖和绫小路清隆较之堀北铃音来说还是有着更为突出的不足。
其实他们三个都不是那种会怯场的主，但有栖的主要问题在于她在高年级这边没什么人气，连最基本的一台子都凑不起来，在煽动力上也有些欠缺，绫小路就更不用多说了，他在上个月才结束的演讲科目期末考试还是借着月城常成的后台改分才拿到一百的，真实水平不能说是毫无激情、只能说语气起伏和感情递进方面都比不太过有声电子书。
“我会尽可能地去扬长避短的。”
堀北铃音倒也没有因为北川凉的这些话而就此飘飘然，而是深呼吸了几口气，自己给自己再次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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