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喂喂,能不要一说到这种地方语气就自然而然地变愧疚了好吗?凉就是因为这点才没办法和雪正常相处的好吧?你也愧疚她也愧疚,要不见面就互相先鞠躬道歉算了。”
天泽一夏有点不满地这么嘟囔道:
“对了,在那之前顺便先给我道个歉,真要算的话,我等凉的时间都比雪要久。”
刚说完,她又是飞快地摇了摇头,扎在脑后的两个马尾也随着动作一甩一甩的,发丝拂过北川凉的鼻尖有些发痒:
“算了算了,我这边早就原谅过凉了,所以道歉就不用了,老想着这种东西除了让自己难过还有什么好的,让别人跟自己一起难过?”
“一夏会难过吗?”
“哇,凉不要觉得我现在这样超级正常超级阳光就不代表我好像就不会难过不会受伤了一样,再说我就真当场哭给你看了,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被天泽一夏这有些浮夸的表演给逗得有些忍俊不禁,北川凉也是暂时放下了随着雪的到来而一起涌上心头的种种略有些沉重的回忆,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随手解开了发辫:
“歪了,给你重新绑下,坐过来点。”
“好啊。”
不知道多少次地,北川凉开始给对方编起辫子来。
“凉肯定不是一开始就会这个的,我猜肯定是因为萤才学的。”
“嗯。”
“一开始给我编头发的时候,凉会不会心里想的也是妹妹?”
“不能说完全没有。”
“那现在呢?”
“就只剩下一夏了。”
北川凉能看见她微微仰起的小脸上的笑容,这是他给她的回答,但其实也是她给自己的回答。
他突然有种在她耳边去说些什么的冲动,于是,北川凉撩开了少女耳侧飘扬着的红发,将自己的嘴唇凑了上去,念出了脑海中第一时间所浮现的那首诗来。
在白色房间里,他曾经和雪就名字这个话题聊过不知道多少次,告诉她所谓的雪便是白色的、触手便会冰凉的一种物质,但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北川凉也同样有着想要去和一夏去说的话,那是属于他对她的祝福和爱恋。
就这样,他今天在这儿赠予她这首自己最喜欢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中的一篇永久流传的经典:
“我是否可以把你比喻成夏日的一天?”
“虽然你比夏天要更加可爱也更温和。”
“每一样美丽都会因为时间而被摧残。”
“但唯有你一人的长夏永恒而不凋落。”
第四章:一半、另一半
大概是因为二年级各班的班导都有提到和一年级新生的合作,随着时间的推移,倒是又看到有不少二年级的学生专门跑到一年级这边的楼层来打探情况,不过大多都是看一眼发现一年级各班还在开班会后就离开了,并没有像北川凉和天泽一夏一样在这儿等着。
其实想想也挺正常,毕竟就算真的想要去提前打好关系的话,在开学第一天就直接过来这边堵门确实是会给人一种无事献殷勤的感觉,而且毕竟大家也都是经历过开学第一天的学生,十分清楚现在刚刚领到热乎的十万个人点数的新生们应该满脑子想的是吃喝玩乐好好消费一遍才对。
再说了,就算真的想要交流,明天的社团招新大会无疑是一个更好的选择,确实用不太着今天就巴巴地跑过来。
“中午之前应该能结束,毕竟总是要吃饭的。”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北川凉又是重新将视线投向了一年D班那边:
“D班的那个大块头宝泉和臣应该就是绫小路选的人之一,看起来就挺能打,而且还和龙园有过节,各方面来看都相当趁手。”
“嗯啦,而且感觉绫小路还会让宝泉按照龙园的路子发展,将一年D班变成原来二年C班的样子。”
天泽一夏点点头认可道,但马上又幸灾乐祸地抿着嘴笑了一声:
“不过有雪在的话,这事儿大概率是告吹了。”
作为共同接受过白色房间训练的学生,天泽一夏无疑相当清楚那间设施在锻炼身体素质这方面的含金量,哪怕是第五期生的她也有好几种方法去轻易地击败那个看起来比龙园翔还要个头更大凶神恶煞的宝泉,更别说第四期生中排名第二的雪了。
“居然还用了大概率这个词吗?”
“因为不太清楚雪姐姐到底还有没有找回过去的那些状态嘛,毕竟这条时间线的她拥有的可不是从小就千锤百炼从未松懈过锻炼自己的身躯,而是中途就被白色房间淘汰后又一直卧病在床接受心理治疗的一副烂摊子。”
“当然,有着有栖这个先例在前面,感觉这快一年的时间也足够了,毕竟底子还在。”
说着,天泽一夏又是俏皮地晃了晃手指:
“反正到时候来检验水准的是那个宝泉,我又不会和雪姐姐作对,就让他先来试试看咯。”
“怎么听着感觉像是已经提前认输了。”
“哪有,这种事情都是要看情况的好吧,就算以前是输过那么几次,但是我现在都赢回来有栖了,所以应该也差不多?”
“语气好犹豫。”
“毕竟是那个雪姐姐嘛,其实她给我的压力都和绫小路差不多了,以前的时候不也有听过类似于第四期生中就只有雪能跟得上绫小路的进度这种话吗?”
天泽一夏摇摇头,回忆着过去在白色房间里的日子:
“我有时候都会想,如果那时候和有栖对弈的是雪姐姐,感觉结局会不一样,只是当时被有栖看到的是我们第五期生,正好被我撞上了。”
说到这里,天泽一夏又是不服气地哼哼了两句:
“但是——如果我那时候天天白天晚上都能和凉待在一起的话,感觉击败有栖也没什么问题。”
“喂喂,我的效果有这么明显吗?说的也太唯心主义了一点吧。”
“唔……我自己觉得是有的,不过反过来说,也可能就是因为见面机会越来越少,所以才会被更好地激发潜力?我和雪姐姐好像本来就是对照组的观察对象来着,所以才特意被安排了一个和凉在白天共处,一个和凉在晚上共处。”
“这种话题原来对于一夏来说是这么轻飘飘地就能说出来的事情吗?”
“因为我是一夏——凉不是刚刚才夸过我的嘛。”
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畅谈着当年那场改变了三人人生的恒河猴实验,天泽一夏很快又是主动提问道:
“不过我和雪姐姐这个对照组最后也确实展现出了完全不同的性格和成长方向,感觉应该是白天和夜晚能看到接触到感受到的凉不一样的关系?”
“什么叫看到接触到感受到的我啊……”
“字面意思啊,接触、运动、玩耍、对话……人和人之间的那些交流不就只有这些吗?尤其是在白色房间那样的环境中,还是说凉白天对我和晚上对雪姐姐展现的自己并不一样?”
问题问到这个份上,北川凉也大概清楚了天泽一夏确实就是想帮着他去追根溯源地去探讨雪的问题,当然,顺便再多了解一下自己过去的事情,这点儿若隐若现的小心思其实还是挺可爱的。
“人际交往中本来就没办法做到对两个不同的人予以完全一模一样的态度吧,毕竟各自的性格和展现出来的说话做事方式都不同,放在一夏和雪身上的话,感觉你俩的名字就挺能体现出风格差别的。”
“所以凉觉得雪的情绪是更内敛的那一种吗?”
“对……不是,不对。”
北川凉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就又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一次模拟的特殊背景,即白色房间内这个之前任何一次模拟里都从未真正体验过的环境。
虽然在一之濑帆波的第三次模拟中,他的个人身份被加上了白色房间出身这一条,但那时候还是纯正的文字模拟,北川凉这个当事人是没有真正亲自地去在白色房间里走过一遭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进入到了最后一次模拟时,他便不可避免地带过去了一些已经形成了定式的思考习惯。
就像天泽一夏此时此刻问他的这个问题一样。
雪到底是不是一个性格内敛的女孩子?
在接连地经历过一之濑帆波、轻井泽惠、和坂柳有栖等三位女生的章节模拟之后,北川凉自然而然地便会觉得雪本人的性格其实是接近铃音那一挂,就像两人对应的季节应该都同属于冬天才对。
但就算如此,与雪相比,铃音也会表现的更加直来直往一些,有什么话想说便会直接开口,他自己还调侃过好长一段时间这是所谓的铃音特色。
而北川凉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主要便是由于在那些他和雪两人共处的夜晚,双方的对话其实也就是围绕着很多平常甚至可以说是平淡的部分展开。
彼此的名字、白天的课程、午餐的饭菜……
这些都是在人看来再稀松平常的日常话题,闲聊的过程也不会有什么起伏,更没有围绕着什么事情的争吵,甚至有时候就只能听到上铺的雪轻声地发出‘噢’‘原来是这样’‘嗯’之类的细微动静,接着便是一起睡着。
但在白色房间里,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因为没有人会关心这种事情,就像雪本人是白色房间第四期生中唯一一个会笑的孩子一样,她也是唯一一个愿意去和北川凉闲聊这些、倾听这些,然后笨拙地发表着自己想法的那个孩子。
“……我大概有点儿头绪了。”
想到这里,北川凉又是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感觉原本有些混乱的思绪终于被理顺了一些,天泽一夏的这些话确实帮着他重新整理了一遍回忆,站在另一个角度地去审视了一遍他和雪之间的关系。
“嗯嗯,凉慢慢想就好,其实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非要互相理解透彻对方的想法才能和人在一起的规定,多少情侣都是糊里糊涂地就将就了很长时间乃至一辈子,但是凉愿意这么去做的话,我肯定是会支持的啦。”
天泽一夏从背后抱着北川凉的肩膀,语气突然柔和了下来,将头靠在了他的耳边:
“我一直都觉得凉才是最了不起的那个。”
“哪怕是在白色房间里也是一样。”
毕竟,如果说她和雪都是曾经在精神层面上受到过人为制造的巨大伤害的话,那现在站在她眼前的北川凉便是在生理和心理层面上都遭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创伤,但现在却仍然愿意以这样的姿态去面对她们每一个人,甚至还又主动地为自己再赋予上一个开导者的身份。
“嗯,谢谢一夏。”
感觉心情又清爽了许多的北川凉拍了拍天泽一夏垂在他胸前的手,抬头瞥见一年D班的班导已经从教室内慢悠悠地端着茶杯走了出来:
“应该要结束了。”
“诶?那个班导,不是司马老师吗?”
“嗯,他本来就是预定要教一年级的,不过因为资历不够的关系,被扔到D班来当班导也正常。”
微不可查地抬起下巴和稍远处路过的司马克典打了个招呼,北川凉又是和天泽一夏解释了一句。
这位经常和他们戏剧部一起出校参加比赛的监督老师,实际身份其实是北川家在他的要求下特意安排进来的人,反正北川凉自己是觉得在东京高度育成中学这个地方,教师或者说班导的作用有时候远比单一的学生要大。
就在天泽一夏下意识地想要往D班的方向走过去时,北川凉却伸手拉了她一下,示意再等等看。
果不其然,司马克典这位班导才离开教室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教室内便爆发了相当嘈杂的声响,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学生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似乎对走廊里的司马克典说了些什么,然后便又把他给拽回到了教室里。
“喏,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说着,北川凉便重新带着天泽一夏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一年D班的教室门前,透过司马克典特意留下的一点缝隙去窥探着里面正发生着的景象。
事实上,在早上的开学典礼时,北川凉就已经有所察觉了,或者说,是雪本人给他所特意传递的信息。
众所周知,一年D班每年都有每年不同的烂法,而这一届的一年D班,整体氛围倒是很接近上一届的C班。
如果没有雪这个横插一脚主动选择D班进来的变数,这一届的一年D班大概率还真有可能按照绫小路清隆事先所设想的那样,由宝泉和臣依靠暴力来维持初步的整合。
但眼下却不同了。
就如同当初丝毫没有阻止C班内部斗殴意思的坂上数马班导一样,被几个害怕的D班学生重新拉回到教室里来的司马克典同样没有斥责的意思,甚至还主动示意看热闹的学生们用桌椅和书包遮挡一下室内监控的镜头,一脸淡然地观看起了这场发生在开学第一天,双方差距似乎还无比悬殊的斗殴来。
毫无疑问,宝泉和臣的外表是相当具有威慑力的,虽然老说他和龙园翔有过节,但实际上这位新生的外形更接近于山田阿尔伯特那种块头,别说雪这种女孩子了,就连大部分的男生站在他面前都会显得弱不禁风。
宝泉和臣自己在过去的街头混混生涯中,也不是没有见过各种各样的小太妹,但那些人给他的印象大多却都是色厉内荏,偶有几个凶狠的也多倚仗的是靠谱的男人和外在的武器,再不济指甲也会留长留尖一些以便随时当做凶器。
但这些东西在雪身上却都看不到。
披散着头发、松垮着校服的雪浑身上下看上去都找不出任何可以威胁到他的东西,难道说对方要靠最单纯的拳脚和身体能力来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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