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我有人生模拟器 第746章

　　说到八亿日元这个金额数字的时候，龙园翔也是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毛，显然是想起了对面的北川凉在一年多前对他所说的那番话。

　　那个时候刚入学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他本质上和南云雅其实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自认为已经完全参透了这所高中的故弄玄虚和底层逻辑，想要充分地利用校方的种种机制来为自己所用。

　　不过再回过头看看的话，那时候的他甚至连南云雅都不如，毕竟对方至少真的掌控了整个二年级以及半个学生会，也确实利用了校方的几次规则漏洞在特别考试中很是赚了一大笔个人点数，而龙园翔却仍然抱着他那所谓的用个人点数达成全员升A的计划不放，想要以这种邪道的方式达成全员A班毕业的成就。

　　其实本质上还是因为两人都犯了同一个错误，那就是过度地沉浸在了东京高度育成中学那套独特的生态系统中，毕竟相比于日元，个人点数这种东西听起来本来就更有游戏的感觉。

　　但这次暑期特别考试开始之前，三年级的学生们是有在校园论坛里大量讨论了哪家大公司的薪资待遇更好、哪家大学更适合自己的。

　　而全日本最好的top2东京大学和京都大学的毕业生，终生薪资的均值也不过是四亿六千万和四亿两千万。

　　但龙园翔想要达成全员用两千万个人点数转班升A的这个想法，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两千万乘以四十等于八亿。

　　这是一半的东京大学和京都大学毕业生终其一生都无法赚取到的金额，而普通人的话，方法事实上也就剩下了龙园翔此时此刻所展现在北川凉面前的这张小小的彩票上。

　　只需要三百日元，就有可能中四亿乃至八亿的大奖。

　　龙园翔并不觉得自己会是那个百万人中的幸运儿，所以事实上在北川凉将八亿个人点数这个数字转换成日元之后，他就已经果断地放弃了那个完全只是在自以为是的空想，眼下再见到这张最高奖金金额可达八亿的彩票，所思考的也不再是去买上一张，而是怎么去从中牟取自己的那份利益了。

　　“而为了起到最大规模的宣传作用，他们正准备拍摄一系列特别的广告用于投放，如果北川你有意于此的话，可以试试看，反正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懂吧？”

　　面对龙园翔的询问，北川凉也是拿过那张乐透6的彩票端详了一会儿，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出回答。

　　事实上，和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一样，日本的番宣（广告宣传）同样讲究一个在最短的时间里吸引观众的眼球并进行产品的推广，一个广告的时间大多要控制在三十秒，和北川凉目前所拍着玩的短剧确实有类似的地方。

　　“龙园，你路过彩票站点买这张乐透6的时候，有注意到买这种彩票的时候，大多是什么人吗？”

　　“上班族、或者说社畜。”

　　龙园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大部分未成年的学生事实上不会每天幻想着买彩票一夜暴富，反倒是拥有一定收入，被公司、职场、家庭给压的喘不过气的中年社畜们会更愿意赌一赌运气，甚至有许多人风雨无阻地每天都会在上班路上买上一注的彩票，期待着能在哪一天被幸运之神眷顾，就此改变自己的命运。

　　“如果主要受众群体是上班族的话，那广告的拍摄最好就要迎合他们的风格，背景和题材就可以选在职场，而假设要拍成一个系列的话，剧情方面也要有所考量，尽可能地要让每个三十秒的片段独立观看没有门槛且起到宣传作用的同时，还要有一条整体的主线……”

　　毕竟身上具现着名为‘大编剧’的紫色天赋，再加上快有十辈子的人生模拟经历，北川凉这边倒是很快就用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地勾勒出了一个轮廓，稍微整理了下就交给了龙园翔：

　　“这个方案你拿回去让吉田和东育的前辈看一下，或者等晚点的时候我再在这里拍个示范用的短篇一起带过去。”

　　龙园翔估计也没想到北川凉这么快就手搓出了一份广告的剧本，不过接过笔记本后稍微看了两下就眼前一亮：

　　“原来北川你真会写这个啊，有模有样的嘛。”

　　主要是有着在模拟人生中货真价实当过导演编过剧本拍过片子的经历，北川凉不仅写了广告的文本和台词，甚至连背景、分镜、演员的表情乃至配乐都做了详细的说明，相比于高中生的水平，无疑更像是什么在这一行业干了许多年的精英人士。

　　而考虑到这还是对方在短短十几分钟内搞出来的东西，龙园翔就更觉得震惊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因为面向上班族群体，选角得是刚入行的新人职员和中老年的前辈部长，所以我们这地儿找不到合适的人，铃音跟我也都不适合，所以就拍个第一集的示范差不多够了。”

　　说干就干，正好堀北铃音乃至整个工作室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北川凉索性就直接将全员给叫了过来。

　　三十秒的广告剧本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再加上北川凉的各种分镜什么的已经提前标注好了，现场的其他人也都是有过相关经验的专业人士，所以事实上只要搞定堀北铃音这边就差不多了。

　　虽然是用于竞标的简单的试拍，但太过草率肯定会让人出戏影响到剧本的呈现效果，所以北川凉还是从服装间里拿了两套一之濑帆波最近应该再熟不过的社畜专用西服，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自己和堀北铃音打扮成了有模有样的‘社会精英人士’。

　　其实本来龙园翔也想上个镜凑个热闹的，但毕竟他那一头长发和不良少年的气质实在太过突出，属于是上镜就会出戏，所以最终只能是遗憾放弃。

　　哪怕和堀北铃音一开始想象的和北川凉共演的短剧剧本有点出入，但镜头真怼到脸上之后，还是表现的没有太过不堪，毕竟说到底就三十秒，台词也没有几句。

　　剧本一开始，两人就夹着公文包走在上班的路上。

　　在路过一家彩票站点的时候，堀北铃音便主动开口道：

　　“部长知道乐透7吗？”

　　面色严肃突出一个刻板老前辈古板印象的北川凉只是摇头，露出完全不感兴趣的神色：

　　“不知道。”

　　然后堀北铃音便眉飞色舞地开始为他介绍道：

　　“头奖高达四亿日元喔！”

　　“没兴趣。”

　　“头奖要是没人中的话，下一轮最高可以累积到八亿日元喔！”

　　“那个。”

　　北川凉很沉重地扭过头去，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型，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规劝道：

　　“你的梦想，难道可以这么简单地用钱买到吗？”

　　然后，伴随着一阵激昂的音乐，后辈的脸上显现出大受震撼的受教表情。

　　镜头一转，便到了中午午休的时间。

　　出来吃午饭的后辈还在感慨着早上和部长的谈话，拿着咖啡自言自语道：

　　“牙白，这也太帅气了……部长。”

　　就在他一面回味着部长的话，一面鼓舞着自己的同时，整个人又是再一次地路过了早上的那家彩票站点，结果却难以置信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购买彩票。

　　镜头再一个拉近，刚刚提交完数字的部长一脸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回头，再迅速切回到后辈同样懵逼的脸上，乐透7的logo同时在右半部分标出，并配上一句相当魔性的旁白的宣传语：

　　“乐透7，最高奖金高达八亿日元。”

　　三十秒正好用完。

　　而且后面北川凉还写了足足有二十多集的一句话后续，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如果通过了他再补全画分镜就行。

　　等着龙园翔高高兴兴地带着这份方案和后期剪辑处理完毕的稿子离开后，北川凉这才优哉游哉地坐下对堀北铃音询问道：

　　“第一次出演的感觉怎么样？”

　　“……各方面都很微妙。”

　　因为刚刚拍摄完的关系，所以堀北铃音倒是懒得重新把衣服给换回来，一身小西服的OL装扮搭配上从肩头垂落的如瀑的漆黑长发，感觉再来个眼镜就能组成什么神奇的攻速套装了，这时候往北川凉的身上一靠，外人进来的话估计还真要以为这是在上演什么社长和秘书的小剧场。

　　只能说这下意难平感觉被摘桃子的好像又轮到一之濑帆波了。

　　北川凉伸手拿过放在桌上的那张龙园翔走时忘记一起拿走的乐透6的彩票，想起了绫小路清隆清晨时让人给他送来的一则信息。

　　对于普通人来说，用三百日元赢到四亿乃至八亿日元，大概就已经是存在于幻想中的事例了。

　　但总有更大胆的那么一些人，想要去投下更多，赢下更多。

　　绫小路笃臣在二十五岁时通过包括牛郎在内的打工的种种途径终于积攒到了三百万日元的选举保证金，然后在第一次选举时一败涂地，两年后他选择将自己的余生、良知以及所有的一切再度地押了上去，才终于勉强跟上了那些二代三代们的脚步。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的是，他在这条路上走的越远，反倒是在为绫小路清隆源源不断地创造出比那时候的他更好的种种条件和手牌。

　　他的亲生儿子，现在便成为了他之前最讨厌的二代。

　　所以——

　　败局已定。

　　ps：感谢各位的阅读和订阅。

　　ps2：乐透7的广告可以在b站搜索观看，确实挺搞笑挺洗脑的。

第八十一章：你把我教的太好了

　　在确认了自己要在这暑期的一个月之内给予绫小路笃臣致命一击的计划后，从暑期特别考试正式打响、出校的那一瞬间开始，绫小路清隆就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月城常成已经帮他安排好了明面上就职的公司，但事实上那只是个用来瞒过绫小路笃臣的幌子，在北川凉事先‘无意间’所提供的某条信息的帮助下，绫小路清隆在特别考试的第二天，就已经顺利地接近了目标。

　　虽然与之前的任何一次模拟都不相同，但作为被直江系直接推到台面上来，用于和鬼岛系的东京高度育成中学作为角力对象的白色房间仍然如最后一次模拟一般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漂白’，过往种种的违法以及违反社会良知的行为都被遮掩，相关的人士被遣散后封口，绝大部分的证据和文件也都尽可能地被销毁了个干净。

　　不过作为在最后一次模拟中亲身捣毁过一次白色房间计划的当事人，北川凉对于白色房间整个结构和人员分布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如果说绫小路笃臣是白色房间背地里的掌控者的话，那铃悬锻冶就是白色房间明面上的最高执行者，白色房间所有的课程安排全部都是出自他一人之手，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心理学家和人类学家。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他这个某种意义上的‘纯粹’的人来说，其他方面的一切其实都比不上他的实验。

　　至少在北川凉所经历的最后一次模拟中，对方就瞒着包括绫小路笃臣在内的所有人将自己的数据和录像保留下了一部分，而这些最后也成为了关键性的证据。

　　反正也是找到血赚、没找到也不亏的事情，绫小路清隆一出校后就立刻开始着手安排此事，在潜入对方家中以纯粹的物理手段将其制服后，便开始了全面的搜索。

　　最后，在对方的手机中，他真的找到了某一段录像。

　　“今天是五月二十日，记录者铃悬锻冶。”

　　应该就是用手机录的像，画面中很快出现了铃悬锻冶本人的脸。

　　“我负责白色房间教育的指挥工作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从今天开始白色房间要做出巨大的改变、不，倒不如说要变成一个和之前的白色房间就只有名字是一样的，其余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东西，而我也必须暂时辞去这边的一切职位。”

　　“我不懂政治，但我听说是一个叫直江的政治家和一个叫鬼岛的政治家为了争夺下一任总理大臣的职位所引发的事件，真是乱添麻烦。但我还是决定往积极的方面去想，久违的长期休假倒也不错。”

　　从对方所说的这些话来看，绫小路清隆很快就判断出了这段录像应该是出自大概三年前他刚刚被允许离开白色房间的时候录制的。

　　虽然嘴上这么安慰着自己，但透过画面能够很清楚地看到铃悬锻冶的脸上显露出不满的神色，毕竟对于他而言，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是白色房间的地方供他去尽情地释放脑海中那些被当代科学界所不许的种种设想了。

　　大概是想要给自己这十几年来的白色房间做一个阶段性的总结，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想要让自己不再去想刚才那些更消极的东西，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之后，铃悬锻冶继续开口：

　　“人类这个物种真是很有趣。”

　　“在每个孩子身上都能观察到，他们会自动学习明明没有教过的东西。就像呼吸不需要有人教就能做到，孩子们在封闭的环境内仍然会寻求一点点的沟通机会。正因为我从一期生到四期生的教育中发现了这点，所以在五期生之后导入了培养沟通能力的课程。当然，这也有低效率的一面，因为丰富了感情而导致能力提升率的下降。不过随着课程难度的提升，五期生拥有比三期生更强的能力。”

　　“我们准备的十个阶段课程，五期生仅仅采用了第四阶段的难度，六期生则是第五阶段难度，但这样差不多就已经是极限了，五期生的通过率只有个位数，六期生则是已经全员淘汰，尝试性使用六阶段难度的第七期生也差不多快了。看来之后还是需要采取四阶段和五阶段的难度交替进行。”

　　“至今为止白屋里已经有很多孩子学习和掉队，果然只有那个孩子——绫小路清隆不同寻常。那孩子拥有异常的学习能力、适应力、应用力，而且能力还在不断增强，看不到极限。虽然其他的白屋研究员都相信还能培养出和那孩子同样水平的人，但在我看来那是个例外。在这个歪曲的环境中产生的更为特异的存在，简直就是突然变异。”

　　“因为在白色房间的第四期生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已经给他的课程难度加到了最高的十。”

　　“只从这方面来看，他确实就是白色房间的最高杰作，所以绫小路老师才会选择将他带出去作为白色房间的代表吧，这和他是不是绫小路老师的亲生儿子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能力问题而已。”

　　“但是，就我个人而言，我始终不会承认他就是白色房间教育的产物，因为根本没办法再现。明明绫小路清隆也不是一开始就完美，不管是学习还是空手道或拳击，他刚接触时都只留下了很普通的成绩，但在学完基础并进行简单的几次尝试后，他便能以惊人的学习能力将它们迅速掌握。”

　　“不光是我，整个白色房间至今都还看不到那孩子的上限，教多少他就吸收多少。既可以说是天生的天才，也可以说是白色房间教育的产物，唉，我认为这两种说法都正确又都不正确，毕竟他确实是白色房间里才会变成这样的人。”

　　“如果绫小路清隆没有接受过白色房间的教育，他应该就是一个稍微优秀一点的人吧。缺了任何一方的要素都无法诞生，白色房间所谓的最高杰作就是这样的存在。”

　　在大篇幅地讲述了绫小路清隆这个在他过往几十年的研究生涯中都算是绝无仅有的研究对象后，铃悬锻冶也是拿过一瓶水润了润喉咙，然后又是摇了摇头：

　　“但是——不管再怎么优秀，如果要问绫小路清隆是不是真的天才，对此还是会留有疑问。感情方面跟凡人相比大大落后，而且许多大众都知道的常识也完全不懂。当然他学习的话很快就能记住吧，但这个弊害会影响多少还是未知数的不完全体，距离他入学东京高度育成中学和那个外面的天才、叫北川凉的孩子对决还有一年的时间，希望他能够尽可能地改正吧。”

　　提到了北川凉的名字之后，铃悬锻冶又是摇了摇头：

　　“我看过他的一些资料，作为财阀的孩子却因为身世问题从出生到现在其实并没有接触过特别高等的教育，但是在各方面的能力表现上却出色的完全不像个孩子，不然北川家也不会那么干脆地将他给迎回去。”

　　“只从人才教育的角度出发的话，相比于绫小路清隆这种突然变异的存在，我倒是会更想要去复刻一遍这种孩子的人生经历，毕竟到底是完全地抛弃感情会让学习能力上升，还是完全地利用感情来让学习能力上升也从来都是一个很热门的话题，只可惜现在没有机会再进行实验了。”

　　“还记得在最初来到这里，向绫小路老师讲述关于我的教育理念时，我对他说的是——要通过各种惩罚让孩子们感到恐惧，无论是肉体的痛苦也好、精神的痛苦也罢，只要是有效的就什么方法都用。只要经过不断的追究和探寻恐惧，最终恐惧心理就会消失。然后他们就会变得专注，小孩子学习能力差的本质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办法专注。”

　　“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还是太过于理想化了，因为人的情绪并不像实验室里的试剂，可以精准地去提取以及去除掉单单某一种，最终的结果只会变成所有情绪被全盘地抹除掉……我甚至能感觉到绫小路清隆对于白色房间，对于我们这些教官事实上都丧失了和其他试验品一样的恐惧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