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正是她刚才还以为现在仍在北海道那边的北川凉。
“帆波。”
见到一之濑帆波之后,原本微微倚身靠在门边上的北川凉也是举起手来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快一个月的时间没见,能够明显地感受到面前少女的气质与过去有些不同,这并非是由对方此时所穿的那一身职业服装所带来的影响,而是真真切切地从一之濑帆波身上从内到外散发出的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精气神变化。
“凉从北海道回来了?”
见到北川凉的第一时间,一之濑帆波还有些怔神,不过马上就小跑过去,赶紧用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门,先将对方给推了进去,然后自己才跟着走了进去。
“嗯,今天上午的飞机,我落地东京到现在还没两个小时呢。”
说着,北川凉也是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只能说北海道的故事本质上去年游轮的加强版,早知道他还不如留在东京被椎名日和取材呢,最多也就再加个轻井泽惠,最后一次模拟的病房暴动三人组联合起来的羁绊确实有点一加一加一大于三的意思了。
“不说这个了,帆波在这边待的怎么样?”
“挺好的,前辈和上司都很照顾我,估计这其中也有凉的功劳吧,本质上我也就是在狐假虎威罢了。”
“帆波也不用这么说,我来找你之前还是专门在公司里面问过一圈的,大家对你的工作态度和能力评价都不错,倒不如说作为实习生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东育的大部分实习生都还停留在不给公司添乱子就算胜利的阶段呢。”
“但是离专业的水准感觉还差的很远。”
“帆波现在也才是高中二年级的学生嘛,等这次特别考试结束回校之后可以再找找这方面的书来学习,或者毕业后再去大学的相关专业进修也可以。”
北川凉从始至终都很清楚一之濑帆波突然对这行业展现出极高兴趣的缘由,不过对此他当然也是全心全意地支持,毕竟就像对方所想的那样,在钱袋子的话题上,他当然愿意任用自己最信任的对象或者说体己人,倒不如说一之濑帆波愿意主动去接手这方面的事务本身就是替他在分忧。
“那都要等到几年后了。”
“无论多少年后,公司里都会给帆波留好这个位置的,而且不光是帆波,我自己也得听家里的安排去按部就班地接手各种事务,所以不用担心谁跟不上谁的脚步,我们的步调本来就是一致的。”
现实毕竟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北川凉当然也不可能对家里直接说他早在上辈子就已经锻炼了十几年,大财阀对于继承人的培养本来就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东京高度育成中学的这三年时光才可以说是未来的十几年中北川凉最后一段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只能说既然继承了那个天赋所带来的便利,相应的责任和付出同样是没办法避免的。
“嗯。”
对于任何一个女生来说,大概都无法拒绝这种和意中人一起去规划未来前景的时刻,一之濑帆波尤其如此,毕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真的很悲哀地去认为过两人的未来只会如同两条渐行渐远最后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般,不存在于任何交汇的可能。
然后,他们两个人就这么一起坐在宿舍的床上,一之濑帆波向后靠着依偎在北川凉的怀抱里,微微仰着小脸看向他难得俏皮地向他问道:
“凉难道不会担心让我这种犯下过偷窃行为的人去做财务这一行有点不太保险吗?”
“帆波又不是别的谁的财务、谁的管家,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财务、一个人的管家,所以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根本没必要做这种左手倒右手的事情吧。”
“倒不如说,我还怕帆波会像以前一样对自己小气。”
“小气?”
“嗯,连偷东西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妹妹的小气,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时时刻刻地对另一个人好,所以有时候要学会自己对自己好一点。”
“但是我要是一辈子都学不会的话,凉是不是就得乖乖地学会一辈子都时时刻刻地对我好了?”
“就算帆波不这样做,我也会努力的,所以还是尽量地去学会吧。”
桃红色的发卡上铭刻着精致的展翅欲飞的神鸟,尾翼带着渐变的大红色焰浪。
说着,北川凉又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件他从北海道那边专门带回来送给一之濑帆波的礼物。
仍然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发卡。
其实他早在几年前就已经送过一之濑帆波一枚凤凰图案的发卡了,只不过在之后的两年里,对方都始终没有戴上,直到后面彻底解开心结后才愿意戴在头上。
“再漂亮的女孩子也要学着打扮自己才对,就像再好看的饰品也要换着戴,对吧?”
将一之濑帆波现在仍然别着的那枚他先前送的,几年过去已经有些岁月留痕的发卡给轻轻地摘了下来递给她,北川凉重新伸手握住少女散落在自己胸前的金粉色长发,将这一枚崭新的雪花样式的发卡给她别上。
一之濑帆波则是安静地任由北川凉去做这些事,一双眸子只是有些怔神地盯着手上的那枚被换下来的发卡。
她以前总是认为,再好看的发卡只有戴出来才算是活过来,一摘下来便成了一点蚊子血,变成了一点呆滞而死板的红。
但现在看来其实不是的,真正能让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事活过来的其实就只有凝聚在其上的回忆与情感,就像她此时此刻所放在掌心握紧的这枚发卡一样。
它将是也应该是回忆之一,而不是唯一的回忆。
前者用来纪念,后者只能用来祭奠。
大概在哪怕十几二十年后,当自己的孩子将它重新在梳妆盒的最下面给翻出来的时候,她都应该还能微笑着告诉对方一句:
这是妈妈和爸爸当初相恋时最喜欢戴的一个发卡。
ps:感谢各位的阅读和订阅。
ps2:明天发正文部分的最后一章,然后便是后日谈以及番外环节了。
终章:我们的起点与终点
毫无疑问,绫小路笃臣是个谨慎的人,特别是在关于自身的安危方面。
毕竟他早年刚投入直江的麾下时,所做的就是替对方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引荐未成年少女,行贿,对敌对组织进行谍报活动,理所当然地有时也会采取一些黑手党以及半流氓性质的暴力手段,直接或间接地死在他的手上,整个人被封进水泥沉进东京湾里的也不在少数。
除非是东京高度育成中学校内那种被明确禁止不能携带保镖的场合,否则哪怕是在他全权掌控的白色房间之内,绫小路笃臣的每次出行也都会带上自己的心腹保镖。
不过即使是这样,绫小路清隆仍然有信心去在正面花费一番功夫去将他的这些保镖给就地制服,毕竟这是他早年在白色房间里就已经做成过一次的事情。
但这样做的风险无疑很大。
一来,绫小路笃臣绝对不会傻到坐视着他的保镖们在被他制服后束手就擒,这个男人只会在感到一丝不妙的瞬间就立刻起身逃离,而如果错失掉这次机会的话,以对方的谨慎性格,绝对不会再给他下一个机会。
第二,这也并不符合那些被他以及月城常成好不容易给拉拢过来的其他势力的期望,毕竟他们所想要的其实是把事情给闹大一些,绫小路笃臣的性命在他们某些人的眼中甚至都无足轻重,更重要的是怎样将火给烧到他后面的那个人身上。
而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绫小路清隆事实上并不想实现与绫小路笃臣的一换一。
毕竟他想要干掉对方的初衷就是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去自由自在地探索和体验接下来的余生,如果只是为了追求击杀对方这个结果的话,那本身就是一种本末倒置。
也正是因为以上的这种种,绫小路清隆最终将目光投向了南云雅的身上。
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南云雅和当初的绫小路笃臣事实上没有什么两样,都是想要为了去染指那一星半点的权力而学会放下自己过往的生存准则,抛弃了自己过去的善恶观念,只想要一门心思地向上爬的人,是最方便的利用对象。
而在这一个月的特别考试期间,绫小路清隆让南云雅一共做了两件事情。
第一,便是在各个政治家们街头演讲的场合提前蹲守,并指使对方在鬼岛系的政治人物进行演讲的时候,展现出极为热忱的、对他们的理念和想法很感兴趣的模样,而对直江的人却展现出极其冷淡乃至刁难起哄的态度。
第二,便是南云雅自以为的‘忠诚度测试’或者说投名状。
绫小路清隆要让他自己主动从东京高度育成中学退学。
其实对于南云雅本人来说,这反而是他所一直期望的,毕竟东育在他的眼中已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场所了,更别提他在里面还一直被排挤,眼下绫小路清隆命令他退学,这不正说明了他和他的父亲,那位真正的大人物,绫小路笃臣真的下定决心要让自己为他们办事了吗?
果不其然,在旁听的大学里故意挑衅滋事之后,严重地违反了东京高度育成中学在本次特别考试所设定下的规则的南云雅成功被退学。
而当拿到了这份投名状的他再次秘密找上绫小路清隆的时候,对方也是相当严肃地终于和他谈论起了这一系列指示后的,他和父亲以及直江所共同制定的真正计划。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父亲会在这个站前广场,为该选区参议院选举的候选人鸭川战台助选。”
“你需要做的,就是伪装成街头演讲的听众,然后带着这个混入人群,在父亲登台后朝他开枪。”
说着,绫小路清隆又是将原本放在包裹内的那把一眼粗制滥造的自制枪支给拿了出来,推到南云雅的身前。
“是要故意伪装成刺杀现场吗?之前让我刻意展现出对鬼岛系的政治倾向也是为了这个。”
南云雅的脑子确实相当活泛,一面下意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一面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伸出手去拿过了那把自制枪支:
“这是道具吗?”
“不完全是道具,但是却是最符合你身份的行刺工具,虽然我们这边也不是不能给你提供真正的管制枪支,但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肯定先想到的就是你一个高三的学生,手上为什么能弄到那种东西,视线就会被转移了。”
讲到这里,绫小路清隆又是敲了敲那把外形像是照相机一样的自制枪械: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里面的子弹都是特制好了的,哪怕是隔着三五米的近距离开火,命中也不会有致死的可能,更何况父亲那天还会在上衣的夹层里穿着特定的防弹服。”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只是为了将锅栽赃给鬼岛系那边吗?”
“当然不是,这同样是为了我们这边,特别是父亲的正面宣传,坦白地和你说吧,为了抢到这个作秀的名额,父亲很是拜托了一些人。”
面对南云雅的疑问,绫小路清隆只是摇摇头,然后从手机里调出了一张照片展示在了南云雅的面前。
那是去年大洋另一端的阿美莉卡大选时,某位候选人在演讲现场遭遇刺杀,耳朵中弹流血后被周围的保镖一拥而上地护住,却仍然向上高举着右手做呐喊状,身后是阿美莉卡半倒的国旗的画面,被当时在现场的摄影师巧合地记录了下来,并在之后的大选中起到了广泛的宣传作用。
“你应该懂了吧?这就是父亲想要的效果。”
先不提大洋那头的这次刺杀是真是假,毫无疑问,绫小路笃臣是打算有样学样地复刻一波。
“旁边也有早就找好了最佳位置和角度的摄影师,所以你那时候要做的,就只是接近,然后开枪就好了。”
“……但我也会当场被捕吧?”
虽然听明白了绫小路清隆的意思,但面对这种事情,南云雅显然还是有点踌躇不安。
“对,你会被父亲的保镖当场按住然后被捕,但事实上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一来你只能算是刺杀未遂,二来的话无论是我们这边,还是鬼岛那边都不会对你轻举妄动,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坐几年牢。”
“当然,我们这边也为你准备了备用方案,不过你听好了,这只是我们父子在为你所考虑,和其他直江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不得不说,在气势和眼神的模仿方面,绫小路清隆确实有着相当过人的天赋,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表情的面瘫脸,只需要稍稍改变一下眼神,就能够很轻易地给人以喘不过气的压力。
“等你在警察局里以及法庭上供述的时候,可以在动机上多下点心思,尽可能地博取大众的同情以换来减刑和轻判的可能性,这些材料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你今天之内要做的就是把它们给尽可能地记下来,然后合理地编到自己的身上去。”
面对着绫小路清隆塞过来的几张涉及到某些人物的黑历史,南云雅又是流下来几滴冷汗,感觉到了绫小路父子这是想公报私仇地再利用这次机会拉几个竞争对手下来的意图。
但越是这样算计多,南云雅反而越能感觉到这件事越有实感,甚至产生了一种强烈到让他鸡皮疙瘩都忍不住起来的他正要参与某些人一辈子都接触不了的大事的刺激感。
“我们也会托人给你联系最好的律师,如果顺利的话,大概只需要三四年就可以出来,差不多就是一个大学的时间吧。”
面对绫小路清隆这番相当有暗示意味的发言,南云雅很快便下定了决心。
他当然愿意去拿区区的三四年时间来赌一个更光明的未来,毕竟就像对方所说的,不过是一个大学的时间,当三四年后他和刚从大学毕业的同龄人一起再次走进社会的时候,自己的起跑线就已经天然地领先了好一大截。
简单地教了一下南云雅开枪和瞄准的技巧后,绫小路清隆便重新将枪械给收了起来:
“明天中午的时候,会有人将它拿给你,毕竟你现在住在家里也不好放。”
“好。”
将这些事情全部交代完毕,又送走了在来之前就检查过他身上一遍的南云雅之后,绫小路清隆才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下意识地拿出了放在口袋里的手机。
在这么一瞬间,他确实有一种强烈的给北川凉打去电话或是发送短信的冲动,但最后却被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就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才越要注意和对方之间的一切联系。
但对于此时此刻的绫小路清隆来说,北川凉确实又是唯一一个能够真正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并且什么都可以去聊的存在。
或许这就是书里看过的所谓的朋友。
又想起了自己在这次特别考试开始之前交付给对方的那本素描本,绫小路清隆也是坐在那里放下了手机,微微地闭上眼睛开始养神地小憩。
纯白便是无色,但无色反而意味着可以被尽情地泼洒各式各样的其他颜色。
上一篇:斗罗:我烂命华,收徒就变强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