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杰斯点点头接过兽血打开瓶子，立刻就闻到了里面残余的浓烈负面情绪，一下子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仿佛被什么带着苦涩味道的灰暗之手微微攥了一下。
"这些血的主人死得，很痛苦·..绝望，惊恐，挣扎，程度有些过于剧烈了，你确定这没问题吗？"
"你的确是个强大到让人惊讶的暗影掌控者，杰斯。"卡德加说：
"这些血就是痛苦与绝望之血，用特殊方法折磨致死的发狂野兽流淌下来的血。眼魔不是一般的恶魔，他们跟绝大部分恶魔都区别很大，是游
离在扭曲虚空边缘的物种，用这类血比恶魔之血更有力，这是经过许多提瑞斯法议会的研究者尝试所做出的结论。
"我在肯瑞托的第一位导师古兹巴大师曾经跟我提到过，能感受到这类施法材料品质不同的人，都是提瑞斯法议会里对暗影之力琢磨得最深的那些虚空研究者，其中许多人连提起他们的名字都会招致麻烦。而你所描述的这些血所含有的暗影法力类型，与施法材料详述上的字眼几乎一模一样。
"听起来像是夸奖。"杰斯说。
"不必怀疑，就是夸奖。"卡德加一边涂画说："怎么样，那串咒语的念法你记住了吗？待会儿要尽量念得准确。包括其中一些艾瑞达语字符的特殊念法，念到那里的时候一定得记得调整才行，要想召唤一个足够强大的眼魔领主，一切细节已经要做到最好。
"记住了。"杰斯打开手里的册子说："基若图克，泰杰米斯提维，保克泊基纳皮，这三个词段的念法我已经记住了。"
"听起来足够完美了。"卡德加说。
"那么召唤眼魔最关键的部分呢？"杰斯问："你还没有跟我说，你打算用什么奇异的魔法或者知识吸引眼魔的注意。
卡德加扶着腰挺起身子用力地吸了一ロ气，说："一个非常精巧的魔法，是由艾格文创造出来的，保证那些眼魔从来都没见过，因为艾格文从来都不让跟她照过面的恶魔的灵魂流窜回扭曲虚空里去..."
"除了萨格拉斯。"杰斯补充道。
"除了萨格拉斯。"卡德加说："但是没关系，萨格拉斯也没有见过她这道魔法。
"听起来是很一类很恐怖的咒语。"杰斯说。
大法师完成了法阵的最后一笔，将外面的线条封口说："可能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强大的眼魔们对于毁灭性的力量并不是那么热衷，他们更喜欢奇怪的，稀奇的，难以理解的东西，例如我准备的这道法术一一吐秘木。"
"什么...·吐秘？"杰斯说："如果我的通用语学得还不错，这是不是就是让人吐出秘密的法术？就类似于吐真药剂之类的东西？"
"差不多。"卡德加说："一道让人吐出心底里最深沉的，最无法告人秘密的法术。
杰斯没有说话，只是提着手里的瓶子看着法师。
"你是不是觉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卡德加说："我就知道··
··作为一个情绪的操纵者，暗影之力的控制者，对于思索，感知，掩饰秘密这些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尤其是你还有一位强大的萨亚德恶魔助手，完全可以利用暗影奴役精神，诱使对方把所有的秘密吐露出来。"
"确实，如果我是这么想的，那么生活在扭曲虚空最深处边缘世界，熟悉暗影之力的眼魔应该也一清二楚，这真的会让他们感觉‘稀奇’吗？"杰斯问。
"合理的怀疑。"卡德加摊开手说："所以问题就在于...这道法术，并不是暗影魔法。"
"什么？"杰斯问："一道操纵情绪影响精神的魔法不是暗影？"
卡德加仿佛终于得逞一般地笑了一声说："这就是恶魔学者们所说的召唤强大眼魔的秘诀，威力不一定强大，效果不一定出众，但一定要足够奇怪，足够出人预料。这是一道纯粹的奥术魔法，塞索。"
"纯粹的奥术···精神魔法？"杰斯皱了皱眉。
"有一段时期，艾格文愈发地害怕自己与暗影之力的深度接触。"卡德加低声讲述道："她觉得自己在追猎恶魔，净化堕落的过程中，逐渐地在暗影研究道路上越走越远了，所以开始刻意地摒弃暗影能力。"
"但是，她又一时间无法舍弃暗影带给她的洞悉人心，察觉秘密的优势。因此，她开始改造奥术能量，企图用奥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这道吐秘木，就是这个时期的成果之一，其原理诡异到连麦迪文本人都惊叹称奇，而我就根本讲不清楚了。所以对我们这类人来说，想要成功施展，不止需要高超的奥术技巧，更需要咒语和施法手势的完美精准，因为无法参透原理，就必须百分之百地模仿到位。"
"那一道奥术能量的精神魔法，到底效果如何？"杰斯问。
"我猜眼魔们也想知道，杰斯。"卡德加自信地道。
第1784章
"什么意思？"杰斯问。
"当仪式开始以后，虚空通道被这些疯狂野兽之血打开，那么我们将向那位受到召唤的强大眼魔的视野展示我们所拥有的稀奇知识，或者怪异咒语，以引起它足够的好奇心来到这个世界被我们捉住。"卡德加解释道："到时候我就施展这道咒语，让它通过仪式得以窥见一角...
"等等。"杰斯说："你打算向谁施展？"
"这里一共只有两个智慧生物，杰斯。"卡德加说："还是说你打算现学这道法术然后对我施展？不是我自以为是，哪怕是我学会这个咒语也用了前前后后两个多月，你不会比我快的。"
"不不不。"杰斯说："你的意思是你要让我吐露我所有的秘密。
"只有一个秘密。"卡德加伸出一个手指说："这个咒语始终只是奥术魔法，效率高但目标明确，没办法一股脑把心海深渊里所有的事物都挖掘出来，尤其是对于你这样的人。"
杰斯想了想，他的脖子上还戴着意志之链，所以不怎么害怕会被这种外来的精神操纵影响。反正对他来说就是稍微演示一下罢了，于是他就点了点头。
"你身上有什么能够对抗精神控制的法器吗？"卡德加简直好像能读心似的说："例如可以消耗法力对抗精神扰乱的流冰之晶，我知道肯瑞托把这个东西送给你了。"
"在温蕾萨那里。"杰斯说。
"还有其他的吗？你浑身都是价值连城的魔法物品，不要遗漏了。"卡德加说："关键是如果这个咒语完全不作用到人的意识上，被流冰之晶这种法器挡开，就没办法吸引到眼魔的好奇，毕竟那样在它们眼里就是一个作用有限的小戏法罢了。"
"该死。"杰斯暗骂了一句道："不能换一个咒语吗？"5255312
"你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黑暗秘密？"卡德加一副玩笑般的语气"太他娘的多了。"杰斯说。
"那随机挑出一个来说也没什么了，虱子多了不怕痒。"卡德加说："关键的问题是我在卡拉赞只待了短短几年的时间，没有那么多机会学到那么多诡异奇妙的法术，这个已经是最符合你之前提到的条件的了。如果你不打算当这个目标对象，那我就没什么办法了。"
杰斯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在已经有些干涸的野兽之血法阵旁边来回走了两步。
他不能暴露的秘密，最不好跟这个法师提起的不过也就是穿越的经历罢了。
但关于时间和空间错乱，从过去到未来，对于一个在卡拉赞里居住过一段时间，与麦迪文这样一位星界法师熟识的卡德加...算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要命秘密吗？
更重要的是，卡德加说不定已经见过过去或者未来的麦迪文了。
如果这是暴露了所谓时间穿越..杰斯觉得自己哪怕是真的被这道法术钳制吐出了这件事，最多再说几句也能圆回来，青铜龙，翡翠梦境，奇异幻象.·.·
而且卡德加现在跟自己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这家伙打算拿这个问题做文章，自己也有的是把柄让他可以被关进紫罗兰监狱里去，他娘的谁怕谁？
只剩下一个月了，是毁灭恐惧魔王更重要，还是圆谎更麻烦？
退一万步说，没准这个咒语根本对付不了自己呢。大法师卡德加的奥术之力对阵男巫杰斯·塞索的精神意志。
不管是不是飘了··..杰斯都觉得他并非毫无胜算。
杰斯把斗篷，外袍和意志之链一起摘下来放在一边，将乌萨勒斯摆在墙角，整理了一下耐衣说："既然如此，那来吧。"
"很好。"卡德加低声道。
"你之前对别人试过这个咒语吗？"杰斯问。
"当然试过，否则我怎么会觉得这个咒语有效果？"卡德加说。g
"所以在那么多卡拉赞的深沉黑暗秘密里你为什么独独选择花两个月的时间学习这种精神操纵术？"杰斯问。
"能够毁灭一栋城堡的奥木魔法在卡拉赞里遍地都是，而能用奥木操纵精神的独此一家。"卡德加说。
"有理有据。"杰斯说："那好吧，我开启召唤仪式，你做好准备"是你做好准备。"卡德加说。
杰斯盯着他不爽地点了点头，展开卷轴开始念诵咒语。
召唤眼魔的咒语冗长又麻烦，毕竟这是所有召唤咒语里往扭曲虚空里延伸的最远的一句，而召唤的对象也是最难"取悦"的。
要满足这些眼魔的好奇绝对不是一件易事，哪怕是最弱小的眼魔，怪不得伊利丹不愿意念出这些咒语，只有别人取悦和满足他的份，从来都没有他取悦和满足别人.当然，除了泰兰德·语风。
野兽之血的法阵随咒语一点点念诵而发出深邃的幽紫色，随后红的色彩逐渐褪去，整个光辉越来越蓝，越来越暗，似乎也预示着法阵的力量逐渐向扭曲虚空最深沉黑暗的边际处，甚至边际之外游走。
卡德加的神色也变得越来越严肃，他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天花板，似乎是有些担心这个仪式的力量会让整个艾登斯布莱德小镇产生什么震动，把那两个达拉然法师引来
"如果法力到了极限..不要再强行尝试引导了，杰斯。"
杰斯没有说话，对于手持乌萨勒斯的他来说尽管这个陌生仪式到了现在已经消耗巨大，但距离他"法力池"的水底还很遥远。
见到他淡定自若的模样，卡德加也就识趣地闭上嘴安静地继续观看了.
当咒语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杰斯看到眼前的法阵突然绽放起一大片鲜亮但邪恶的紫色，既像是奥术又像是暗影，但与两者又不完全一样
"就是现在了，有眼魔响应了我们的召唤，他的眼睛正在窥视这里
，等待着我们从咒语里许诺的奇异知识。
"杰斯·塞索！"卡德加念出目标的名字同时抬起右臂对准杰斯飞快地念诵出一段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咒语，紧接着杰斯就感觉整个地下室里仿佛毫无征兆地旋转着窜出一大片奥水星晨聚集过来，携带着"呜呜"的空灵鸣响刺入他的双眼！
他几乎被这股力量轰的退后两步，体内的暗影能量被这些"星辰"的亮光时而轰开时而拖拽，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被如此沉重且怪异地撞击.·.
但这不过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到罢了，杰斯迅速调整自己的意识和法力，浑身的暗影之力随之突然皱紧，旋转着钻进意识的奥木能量星辰迅速被更加混乱放肆的暗影拆解，搅散..
只是仍然有数不清的奥术能量散落进他意识的最深处，杰斯一时间都无法想象奥术之力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但卡德加的引导确实让它们做到了。
眼前的大法师双眼释放出灼人的白光，仿佛正在引导什么极其可怕的毁灭性咒术，事实上也很可怕，因为杰斯清晰地感觉到在这些从暗影之力的缝隙里逃散进意识最深处的奥木星光正在朝着"穿越"，那个他最不想要提及的事物发起最后的猛攻..
但杰斯绝不可能把它吐露出来，这道魔法确实诡异又锋利，只是绝对的力量离他的法力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浑厚沉重的暗影能量正在重整阵型，死死扯住这些朝着"穿越"而去的奥木，眼看着这些灿烂的能量星点就要失败了，它们根本无法触及到"穿越"了！
不过如此...卡德加，我说卡德加，你终究还是艾格文的儿子的徒弟，毕竟不是原版发明者，这个小把戏虽然有意思但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哪怕没有意志之链你也...
"···藏宝海湾！"
杰斯咳嗽了一声不知道什么吐出这么一个词，伴随着呛出来一阵阵亮光。
"什么？"卡德加问。"巨魔！"
杰斯又咳嗽出这一个词，他一下子捂住嘴，最后一丝奥术能量也从嘴里喷了出来消散进空气里，地下室被这么照得闪烁了一下，然后归于沉寂。
"巨魔？什么东西？藏宝海湾·.·.祖尔格拉布？"卡德加问："这算什么黑暗秘密？"
"这，呃。"杰斯暗骂道："有没有可能是你的法术出了问题？"
"绝不可能。"卡德加圆瞪着眼睛说："但你确实抵抗了这道法术的相当一部分，我还从来没见过能做到这样的..."
"确实令虚空惊叹！如此精妙奇异的奥术形式，深沉又混沌的暗影风暴！谱写这样短暂又壮丽的...曲调。"
法阵里传来一声艾瑞达语的呢喃，这声音沙哑又刺耳，很快在一片飘荡着符文魔光的暗影能量里，一个足足差不多有食人魔的领主肚子那么大的阴影显现其中。
魔光散去，仿佛漂浮短须乌贼的灰色魔怪张开它那满是尖刺獠牙的怪嘴道："你们好，艾泽拉斯的凡人。很ス，很ス，很ス……都没有来自这个漂亮地方的消息了。"
杰斯和卡德加对视了一眼，齐齐地看向它中间那颗刚刚睁开的亮紫色巨大魔眼说："你好。"
第1785章 本地人的理解
"我是‘远眺者’希诺雷布，两位年轻而又极具天赋的信徒，很高兴能够见到无穷无尽的虚空当中还生活着这样力量非凡，还尚未投靠燃烧军团的凡人，是时候追随我探寻那无边黑暗的更加遥远的秘密了...
眼魔中间那个巨大的眼睛和周围的小眼睛齐刷刷地一张一合，整体身子都随着他的语调口气一晃一晃的。
"你觉得怎么样？"卡德加问。
"他的体型并不大，但拥有很强大的暗影之力，尤其是那只眼睛。"杰斯说："比起我之前在藏宝海湾见到的那个眼魔，它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位面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