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格瑞德和针焰呢？"杰斯问。
"他们看着紫罗兰城堡里的行李，我就自己带着眼睛飞来了。"索拉说。
"但她不是恶魔，杰斯，眼睛看不出她的异样。"温蕾萨接着道。
杰斯点点头，如果恐惧魔王只有五个，那每个人都肯定要占据一个足够关键的位置。既然有一个影响了安斯雷姆·鲁因沃维尔，那再附身她女儿无疑是浪费资源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游侠领主，她怎么不在达拉然？"卡德加看着温蕾萨问。
杰斯其实倒更想问，为什么凯特琳不在荆棘谷。
因为在另一个时间线，海加尔山圣战以后，安斯雷姆·鲁因沃维尔的女儿已经跑到了藏宝海湾加入黑水海盗，甚至还得了个"利刃凯特琳"的诨名。
安斯雷姆本人倒也知道这件事，只是出于对这个叛逆女儿的溺爱或是无奈，也没有利用身份或者其他手段强行干预她的决定。
不过考虑到那是三四年以后的事，此时凯特珈本人的年纪也还小，当下她确实更可能还在达拉然，像每一个正常的大法师的孩子一样，按部就班地接受魔法教育，成为另一个艾米·马林。
"如果再晚一些，她可能就跑到更远的地方去了，卡德加。"温蕾萨说："凯特琳联系了奥特兰克的一些盗贼团伙帮她偷偷溜出达拉然，那些人打算安排她走激流堡穿过卡兹莫丹走陆路逃往南方，这样能避开南海镇港口严密搜查。"
"按理来说是，但她无论如何都不承认。"温蕾萨说："还觉得是我们想要害她的父亲。"
"吐真剂？"卡德加问。
"不管用。"温蕾萨瞥了一眼法师说："远行者根本没打算浪费时间跟她慢慢谈，尤其是现在这个关口，吐真剂第一时间就喂了两瓶。"
"真是毫不意外。"卡德加深吸了一口气说："这玩意对付软柿子有些大材小用，对付真正的硬茬就从来没管用过。让我们进去看看她吧."
几个人走进客房，凯特琳·鲁因沃维尔就坐在房间中间的椅子上被紧紧困捆束着。
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干练结实，与学院里那些差不多年龄的小学徒白白净净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但她也明显是经受了不少折磨和痛苦，额头上全是汗珠，褐色的长发也已经完全被汗水沾湿，靴子和裤脚全是泥土。不知道是这两天的逃亡使她筋疲力尽，还是远行者和肯瑞托的法师这几个小时已经给她轮流上的强度导致的。
"你是杰斯·塞索。"少女抬起头，五官扭成一团，盯着刚刚走进来的术士大喊道："你这个黑魔法的奴仆，怎么敢污蔑我的父亲...帮恶魔作乱？我看你才是恶魔的走狗，你应该跟克尔苏加德一样被关进紫罗兰监狱里去！
"如果你想要证明你父亲的清白，证明我才是恶魔的走狗，就应该尽快帮我们找到他，而不是帮他拖延时间。"杰斯说。
"呸！你们只想杀了他！你们只想帮恶魔把他杀掉！"凯特琳说完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温蕾萨无奈地说："这些话我们已经跟她强调了很多次了，杰斯。
卡德加皱了皱眉，看向旁边的一位肯瑞托的法师说："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子有些像是.·.
"鲁因沃维尔大师施加的某种记忆干预魔法？"那位法师点点头说
"之前一位奎尔多雷魔导师也是这么猜测的，但我们在她的意识里找不到奥术的遗留痕迹，卡德加大师。"
"那如果是纳斯雷兹姆的暗影魔法呢？"卡德加看向房间里的众人"要是恐惧魔王用自身的力量干预了她的精神呢？"
"恐惧魔王干预了你们的精神！把你们都弄疯了！"凯特琳带着哭腔低声道："为什么你们就不愿意相信我父亲，反而愿意相信这个术士，大师们，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凯特琳的情绪混乱又癫狂，老实说，在这么混沌的暗影能量之中，他察觉不到什么精确的有关暗影魔法的细节
"或许从她的梦境里能找出什么迹象？"杰斯问："就像是上次那个炼金师。"
"可以试试。"温蕾萨说。"什么炼金师？"卡德加问。"我不确定.."索拉小声说。
卡德加问："你们是打算进入她的梦里去？
"只能一个人，卡德加大师。"索拉说："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能把很多人的意识送到一个人的梦境里去，除非有...上次那瓶毁灭药水。"
"现在没时间弄一瓶毁灭药水来了，索拉女士，那就让他进去。"卡德加指着杰斯说："他比我更了解那些恶魔的暗影魔法，至少是从本质上更了解。"
"好吧。"杰斯瞥了法师一眼，咳嗽了一声坐在一旁的窗边。"什么药水，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打算干什么..."
少女茫然地看着屋子里的众人，话还没说完就脑袋一歪，被绳子拽着瘫在椅子上。
索拉抬了抬手，看着杰斯说："那我要开始了，杰斯。""我准备好了。"
杰斯整理了一下衣领，再抬起头来，却发现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呃，温，索拉？"
他这么问了两句才意识到，这间客房似乎跟之前那间稍微有点不太一样，装修上，物件的摆放上都有区别，还多了一张风景挂画。
起身来到窗边望向外面，天色阴沉灰暗，正下着大雨，远处成片成片的黑森林雾蒙蒙的让人看不清楚。
这里不是塔伦米尔，而是布瑞尔。
这样看应该是已经进入凯特琳的梦境了，索拉的催眠术向来不怎么讲道理，到现在他差不多也已经习惯了。
杰斯离开房间走下楼梯，空气有些阴冷，旅店一楼的大厅里同样一个人都没有。
"有人吗？"他试着往柜台后面问着，但没有人应答怎么会没人，凯特琳是什么时候来到布瑞尔的？
他离开旅店来到外面，街道上也是如此，空无人迹。一瞬间感觉好像回到了乌鸦岭，而且不是乌鸦岭小广场那里，而是通往大墓园的那条路上，被抛弃的一座座高屋仿佛还诉说着乌鸦岭旧日的热闹，但如今蛛网，灰尘已经占据了那些建筑的每个角落。
等等，这里真的是凯特琳的梦境吗？难道是.·..
杰斯猛然回头望向旅店的招牌，盯着上面的"脚步之末"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不是"恐惧之末"，才稍微地冷静了一点。
只是这样，心里那股不安并没有完全消失，他意识到这股慌张和不安并非来自他自己的，而是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梦境的影响。
空无人迹是因为恶魔的魔法影响吗？
纳斯雷兹姆或许强行抹去了凯特琳·鲁因沃维尔记忆里最关键的部分，也就是她目击过的人，人之间发生过的事。但布瑞尔这个地方作为背景却残留了下来，最终形成了这个气氛过于诡异的梦境？
那么在布瑞尔发生过什么？
杰斯四处观察了一下，最终视线落在了街对面的马厩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马厩里有什么东西让他心里的不安被稍微地放大了似的。
那里是纳斯雷兹姆的精神魔法"落脚"的关键之处吗？
走进雨幕，穿过街道，心中也跟着愈发莫名地紧张。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这么紧张过了，即便是在熔火之心面对炎魔之王，黑石塔之顶面对奈法利安。
或许格瑞德倒在那个炎热的地窟夹缝...算是比较近一次吧。
来到马厩前，杰斯往里面张望了一下，没有马厩的管理者和主人，也没有任何马匹，所有活物都仿佛被直接抹除了。
他这时突然意识到，这股愈发强烈的紧张并非完全来自这座马厩。杰斯抹下一点额头上的雨水，轻轻闻了闻，抬起头望向天空。
是了，之前还有一次，他心里想着。猪和哨声，马厩前。
大雨。
第1810章 卡拉赞之影
"杰斯，杰斯？"
"我醒了，索拉。"
凯特琳·鲁因沃维尔还在低头睡着，杰斯用力地睁了一下眼睛，向明亮的窗外瞥了一眼，就好像眼前这群熟悉的面孔还不足以证明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梦境似的。
"你找到什么了吗？"卡德加问。
"没有。"杰斯看着大法师的女儿说："一片寂静，没有人出现，也没有事发生。"
"什么都没有吗？"索拉说："你能不能见到梦境里的山，森林水？或者·..人类建造的房屋之类的，我不知道，但至少这些景物..
"有。"杰斯说："我身处梦境里的一个镇子，好像是布瑞尔，周围的森林还存在，还有农田。"
"听起来更像是某种高级记忆抹除咒的变体了，受害者仍然存在一些基础的印象."卡德加抱起双臂，一只手捏着下嘴唇念叨着："但是没有任何残留奥术能量，这怎么可能？如果是暗影魔法的话，你应该能感觉到什么吧，杰斯？"
"我们出去聊聊，卡德加。"杰斯看着法师说。卡德加犹豫了片刻，点点头说："来吧。"
温蕾萨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跟其他人说："我们先让鲁因沃维尔女士稍微休息一下吧。"
术士和法师来到旅店外旁边的拐角处，卡德加回过头来问："你确实看到了什么，对吧？
"是的。"杰斯抬头望了一眼房屋缝隙间明亮纯净的天空，说："我看到了雨。"
"雨？"法师问："我不明白。"
"我也一下很难解释明白。"杰斯说："我认为这些雨就是魔法的残留，因为我在另一个地方见过，在暴风城，猪和哨声旅店外。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一个人在旅店外面等我，她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是怎么摧毁萨格拉斯权杖的。等她离开后，雨就消失了，那场怪雨还招来了一些肯瑞托法师的调查。
"等等，你怀疑是艾格文女士？"卡德加皱起眉说："你怀疑是艾格文女士让我们的这位鲁因沃维尔失忆的？你怀疑是她要动用麦迪文之书？是她在配合基尔加丹？"
"她是守护者，杰斯，当然，是前任守护者，为什么会这么做？还是说你觉得那些可笑的纳斯雷兹姆有本事操纵她的意志？"
"你还不如干脆怀疑我算了，我知道你早就怀疑过我很多次了，还是说你觉得我不配成为基尔加丹的使者，用麦迪文之书开启第二座黑暗之门？"
"别告诉我你没有怀疑过我。"杰斯盯着卡德加说："别告诉我，你就没有哪怕一秒钟.·.怀疑过她。"
卡德加无奈地摇了摇头，杰斯靠近了继续道："你知道萨格拉斯之基是谁创造出来的，卡德加，你知道数百年前是艾格文没办法摧毁萨格拉斯的化身，才想办法制造了一座秘库，将黑暗泰坦的化身和他带来的所有无法被毁的邪物都封印在里面。
"这就是为什么古尔丹会被麦迪文欺骗前往那个地方，你很清楚这一切，而你也知道那次魔网震荡跟之前的都不一样，你之前在南海镇也只是在欺骗自己罢了，不想把这次危机跟艾格文，或者你死去的老师联系起来。我能感觉到天空议会上每一位大法师的情绪，自然也能感觉得到你的.·..
"捕风捉影。"卡德加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一点怒意："哪怕那次魔网震荡的来源真的是萨格拉斯之墓，也可能是很多其他人造成的。"
"例如纳迦一直在调查那座古老的神殿，而古尔丹遗留在艾泽拉斯的后继者，暗影议会的余孽，兽人学徒们，人类术士们，从未放弃追随
他的脚步，一直有人打算航向那里完成古尔丹未能完成的目标，你难道
就没有动过这个心思吗？"
"所以也是我把你去过卡拉赞的事告诉纳斯雷兹姆的吗？"杰斯问："你忘记了我们在卡拉赞里遭遇的一切吗？难道那还不够证明她已经与基尔加丹有接触..."
"她跟我一起去卡拉赞，是为了救你，以及所有远征军的人返回艾泽拉斯。"卡德加无奈地说："她是打算补偿自己的儿子犯下的罪孽，塞索，你不要忘了这一点。"
"但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我有乌萨勒斯。"杰斯说。
"后来她知道了。"卡德加抬起两根手指做了一个施放奥木飞弹的手势，说："那又如何，她如果想要解决你，完全可以挑一个没人的时候突然出现把你做掉，你绝对活不到今天！"
"你觉得你能打得赢她吗？我这么告诉你吧，哪怕是基尔加丹本人来到这里都没有绝对的把握！"
杰斯沉默片刻，卡德加放下手说："因为她相信你，杰斯·塞索，一定是因为她愿意相信你，所以...才愿意放弃这个"决定’，你忘记了吗？"
"在卡拉赞的观星台，她在施展了一次强大的预言魔法以后的犹豫，不，说那是一次犹豫，实在是太轻描淡写了，毕竟我们两个和莫洛菲尔女士甚至差点被她抛弃的那些‘念头’给杀掉。"
听着卡德加这么说，杰斯也想起了之前跟他一起前往卡拉赞的时候，最终在那个巨大的望远镜之下，与艾格文的"念头"们交战的时候，以及那座位面交错之塔里经历的，见过的种种.·.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一瞬间，眼下的线索，回忆里的画面就像是两根绳索交错着束紧过来，直到把自己的脖颈死死勒住。
"因为她知道即使是杀了我也没用。"杰斯低声道："把我杀掉，乌萨勒斯仍然在这里，就像斯卡维尔在决斗中战胜了萨泰尔，而她或许不会像她的老师那般拥有强大的意志，她或许会成为下一任主人。"
卡德加微微一怔。
"她想要直接摧毁乌萨勒斯。"杰斯抬起头来说。
法师艰涩地笑了一声说："怎么可能，她的老师尝试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摧毁乌萨勒斯的方法。
"还记得我们在卡拉赞的大图书馆里，找到的那些艾格文翻阅过的书典吗？"杰斯问："里面摧毁各种恶魔神器的方法都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