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那待会儿如果她真的对我起了杀心，你要怎么保证她不会动手杀你？"杰斯拍了拍手里的乌萨勒斯，低声说："毕竟我是拿着这个法杖前来拜访她的邪恶男巫，而你是把她的藏身地泄露给外人，辜负她信任的那个人。更何况你不是我，你不是乌萨勒斯的主人，杀掉你不会有任何难以收拾的后果。"
"哈，你以为我这么天真，完全没防备吗？"卡德加从怀里掏出一张不知名生物的皮制成的法术记录卷轴说："高阶迅捷穿越术卷轴，把我送出去的速度会比我打开它的速度还快，杰斯·塞索，如果事情真的超出了我们两个的掌控...我会去达拉然搬救兵回来找你的。如果到时候运气好你离我够近，说不定它也能把你一起送出去。"
"你打开它的速度比艾格文女士施放反制术的速度还快吗？"杰斯j.
"你拿出乌萨勒斯对着萨格拉斯权杖劈下去的时候，你就那么确定你能把它斩断吗？"卡德加问。
"不确定。"杰斯说。
"二十多年前刚刚进入达拉然的时候，我以为世间万物都如奥术般精确，完美地运转。"法师做了个深呼吸，说："然而随着我踏入这扇门越来越深，走得越来越远，我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尤其是当我进入卡拉赞以后。在某些时刻甚至是奥木本身...也能见到其疯狂且暴戾的一面，你能想象吗？"
"所以，做足准备，尽我所能，剩下的交给圣光，命运，任何你愿意相信的东西，天意，之前我听你提到过。
"别把赌运气说得这么好听。"杰斯说
"那就赌艾格文的反制木不如我打开卷轴来得快。"卡德加立刻道 。
"要是你输了？"杰斯问。
"我输了还能活下来？"卡德加反问
"说不定我们能撑到救兵到来，还能把她逼退。"杰斯低声说"那你说。"卡德加说
"教我奥术。"杰斯说："去卡拉赞，教我学习奥术魔法。"
"还是算了吧。"卡德加摆了摆手说："我宁可教你跟温蕾萨·风行者领主的孩子，那个小家伙就算是没出生，也肯定比你灵光得多。
"你教不教我们的孩子，都不影响教我。"杰斯说。
"那可能会耗费不知道多少时间，塞索。"卡德加玩笑般的讽刺道。
"我有的是时间。"杰斯说。
"好吧，那倒是。"卡德加说："那要是我赢了.."
他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会儿回过头来接着道："用你接下来用不完的时间，找到方法摧毁那柄法杖，杰斯。
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法师？
即使是手持这柄法杖，肯瑞托都一门心思地打算把我送进那座永恒的监牢，将其从我手中夺走。
如果我有一天抛弃这份力量，又如何对抗你们这些凡人的自大，狂妄？
不要动哪怕一丁点心思...去考虑这个可能性，你以为自己比斯卡维尔更加强大？拥有更多的手段？
术士吸进一口满是松树香味的冰凉空气，荡清脑海中浑浊的声音和混乱的念头。
"我会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卡德加说。
"啊，天杀的。"他仰头望着山峰高处道："我竟然开始期盼艾格文女士会不讲道理地对我们两个动手了，毕竟这赌注确实挺诱人的。
太阳还没升到头顶上，晨雾尚未完全散去，两个人已经快要攀到山顶了。
走到这里，地上已经完全没有修过路的痕迹了，只剩下一些不知道是野兽还是巡山人和探险家走过，亦或是碰巧少有植物生长留下的"缝隙"，可供通过。
卡德加一路自信地前行，脚步毫不迟疑，感觉就像是已经对这个地方轻车熟路了似的。杰斯时不时地回头，绕过一团团树林，跨过三两条小溪以后，已经有点记不得来时的方向了。
最终，两个人来到一间坐落在山泉小水池旁孤零零的木屋。
没有用来隐蔽的魔法领域，没有阻碍外来者的奥术结界陷阱，没有用来复活什么重要人物的灵魂仪式残留，简陋的就像是那种偶尔会在荒山里见到的山野猎人过夜的地方。
屋门半掩着，没有锁，卡德加踏进去，房屋内的"装修"甚至可以称得上温馨，地毯，雕文木椅，带着装饰符文的小床，旺盛生长着的盆植吊篮..
望着这一切，法师脸色已经僵得像个死人了。"她果然不在这，让你猜对了，杰斯·塞索.""交感，卡德加。"杰斯说："冷静一点。"
"是的，交感，是的。"卡德加用力抹了一下脸，念诵了一个咒语，但紧接着就叹了口气说："什么痕迹都没有，我根本不意外，她怎么可能会留下..."
杰斯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道："你感觉到了吗？""什么？"卡德加问。
"恶魔的气息。"杰斯推开屋门来到外面。
"是纳斯雷兹姆？"卡德加跟上来问，一边跟着杰斯的视线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森林。
"我说不好，但我知道这时候应该找谁。"杰斯说。"谁？"法师问。
杰斯拔出碧空之歌，左手握住剑刃说："帮我画个召唤法阵。"
第1813章 恶魔还是猎魔者
"漂亮的屋子，主人，你是料理完了所有世俗的羁绊...决定跟我在这个安静又隐秘的地方共度余生了吗？"
恶魔像是一位走道上的高挑模特一般踏着蹄子迈入小屋，仰着头用她那火红的魔眼来回观望了一下，然后突然回过头看向大法师说："但这个家伙就有些碍事了呢。"
卡德加不爽地刚要开口，杰斯却率先问道："我爸妈怎么样了？""一分钟前还不错。"莫洛菲尔转了转手指回答道："但是现在我可就不知道了。"
杰斯叹了口气说："如果不能帮我们寻找线索，我就让这个法师把你直接再送回暴风城去。相信我，这个家伙有足够的法力。
"到了今天我已经变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魔仆了？"莫洛菲尔失望地歪了歪头，"这两天肯瑞托的人已经在秘密看守那栋屋子了，连我都不太好靠近，完全不必担心...
"纳斯雷兹姆要是还打算对我身边的人动主意，那些法师怎么样都会被耍的。"杰斯说。
"好吧，好吧，看来即使是莫洛菲尔小姐，也还是得一遍遍地证明自己的价值才行。"
莫洛菲尔说着把鲜红的手指搭在旁边的木桌板上，脸上的神情微微地变了变。
"你也感觉到了这屋子里的恶魔味道。"杰斯说。
"的确，虽然很微弱。"莫洛菲尔眯了一下走到门外，说："但是一旦离开这间屋子，就感觉不到太多东西了。当然，是除去你血液里的浓稠香味，亲爱的。"
"咳。"卡德加捂了捂嘴说："你能判断得出这是什么恶魔留下的痕迹吗，莫洛菲尔女士？"
"暂时不能。"萨亚德摇了摇头说："跟我来，两位，残留的线索
··.每时每刻都在消散。"
杰斯和卡德加点点头立刻跟上魅魔的脚步钻入北边的森林。走了一段时间后，连断断续续的石路都不存在了，更别说什么邪能甚至任何魔法之力的存在了。
斑驳树影下的厚实腐植，远处时不时传来的野兽互相提醒的警报鸣0叫，让这里都跟神秘的守护者藏身处，或者可怕的恶魔腐化之地差得越来越远。
"你确定吗？"卡德加一边跑一边喘着气说："我当然不是在质疑一个猎杀女妖的能力·..
"那你就劝我的主人多留给我一些法力，法师。"莫洛菲尔回头微笑了一下道。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杰斯说："你这几个月什么都没干，只是在暴风城里闲逛，有什么消耗可言？
"仅仅是存在...·也会有很大的消耗，亲爱的，尤其是对于我这样.."
话说到一半，这个萨亚德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似的沉默。
她停下脚步盯住远处说："我感觉到了不止一个强大恶魔，有一个纳斯雷兹姆，而且，是个熟面孔。"
"熟面孔？"
杰斯话刚问出来，莫洛菲尔突然展开双翼跃往前面
后面的两个凡人没有翅膀也没有蹄子，距离被猛地拉开再勉强跟进，一下子被耐得就像是两头林间翻滚的笨拙矮熊。
三个人前后穿过一片树林，最终跃下一个石崖，萨亚德停在一片长满了灌木的石壁前，来回观望了一下。
"这里，奇怪，奥术遮罩，还是...或许你应该再召唤一个地狱猎犬，主人，尝试揭开这里隐藏的..
"不必了。"卡德加跟过来低声道："我觉得，我可能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地狱猎犬这种恶魔不可能找得到目标的。"
说完，大法师在术士和恶魔女仆的视线里慢慢闭上双眼，同时站稳身子抬起一只手臂念诵咒语，魔法震动带起的微风飘荡在石崖之间，但当他念诵完成后，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
卡德加清了一下嗓子说："别急，让我再试一个。""再试一个？一共有多少个。"杰斯问。
法师没应声，而是捏碎了一枚魔法水晶后，以差不多的施法手势念诵咒语，这次周围的地面突然震荡了一下，两个人和一个恶魔的视线同时望向面前的石崖峭壁。
然而很快，更强烈的震动却从他们身后十几米外的坡地下传来。
转身跟着震动过去，只见随着一片奥木星光自面前扩散，地面裸露出似乎刚刚翻过的新土。
地面愈发剧烈的震动，持续成堆成堆的塌陷下去，直到显露出一个半开启的地穴石门，才最终安静下来。
石门当中慢慢泄露出恶魔的臭味，杰斯问："我们应该提醒一下温蕾萨他们。"
卡德加点点头，朝着高空中释放了一道奥木飞弹，尽管这放飞弹离开树冠以后在太阳下就不怎么清楚了，但肯定不可能逃得过温蕾萨这样的精灵游侠的视线。
释放完成后，法师皱着眉挥了挥手说："我们进。""你知道这个地方吗？"杰斯迈下台阶跟上道。
"不知道。"卡德加点了一个照明木将堆满了湿土的通道照亮。
能看得出来这里在很ス很ス以前还是个频有达拉然风格的走廊，只是到了今天，上面所有的雕饰都脱落褪色了。
"提瑞斯法议会这两千年里在这座王国里留下了太多密室和藏匿所，我只是知道其中一些的开启方法。毕竟肯瑞托也需要寻找它们，回收其中遗留的法器。"
信了就怪了，杰斯心想着，肯瑞托怎么不去回收达拉然城里那些没人敢进的议会成员遗留房屋里的法器？
不过他也懒得跟卡德加纠结他跟议会，艾格文和麦迪文之间不清不楚的联系了，就像是卡德加也默契地不去追究他的"预言木"的来源一样。
"小心潜藏的纳斯雷兹姆，主人。"莫洛菲尔抬起手里泛着微微火光的天启短刃说："虽然一般来说，这些自以为是的骗子不会如此暴露自己的气息，但既然暴露了，他今天也别想逃出这座地宫了。"
前面的奥木金属味道越来越重，一直到三个人走进一座宽阔的暗室，到处都是炸碎的裂墙，倒塌的石柱，卡德加把光亮照明木抛出去在房间里兜了一圈，角落里一堆碎裂的恶魔铠甲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好吧，一般的纳斯雷兹姆确实不会这么暴露。"莫洛菲尔看着地上的一把被扭成麻花状的秽邪魔剑说："因为有人比我们还早动手了。
这个恶魔的宽大铠甲是纯金色的，上面镶嵌着一枚枚冰蓝色已经爆碎开的魔法宝石，萨亚德起其中一块肩甲的碎片提起来说："就是他在黑石塔制造了瘟疫，主人，我绝对忘不了他留下的暗影之力，真可惜."
"谁杀了他？"杰斯问。
"无疑是一位施法无比精准细致的奥木师。"卡德加摸着附近石壁上的魔法灼烧痕迹说："还能是谁？"
"能简单干脆地拦住并且杀死一个强大的纳斯雷兹姆，其实力绝对不亚于你我，杰斯。毕竟在大修道院的时候如果不是圣光之力帮了个忙，很可能就阻止不了那个恶魔逃脱了。"
"我同意。"杰斯说着望向通往更深处的通道岔路，说："但这里有另一个恶魔的气息。
三个人没有因为碰到一个纳斯雷兹姆领主的尸体就放松警惕，而是继续小心地往深处走去，这次走得越深，越感觉微弱的魔光从前面的道路尽头闪烁。
经过一个拐角，进入另一个房间，杰斯一下就瞥见房间角落的一座石制的魔法祭台上正坐着一个女子的人影。
尽管一路上都在劝说杰斯不要这么快地认定艾格文已经与燃烧军团合作，然而卡德加还是第一时间把自己的水晶法杖抬了起来，另一只手摸索了一下法袍里塞着魔法卷轴的位置，好像比杰斯和莫洛菲尔这对黑暗主仆还要紧张似的。
"艾·.·艾格文女士？"卡德加小声唤道。
那个人影抬了抬头，当那对闪烁着异样魔光的眼睛与这边的几个人对视的那一刻，杰斯浑身都觉得不对劲了。
"小心点，卡德加，是纳斯雷兹姆的灵魂..她可能被恶魔的灵魂附身了。"
"怎么..."卡德加瞪起眼睛。
"不，主人。"莫洛菲尔盯着影子说："是她吞噬了纳斯雷兹姆的灵魂，将其作为燃料以维持存在.·.·.她不是实体，而是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