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杰斯放低了声音说:“我还会一个咒语,除了恐惧术,虚弱,还有吸取生命之外,这个魔法甚至你刚才见到的那个恶魔也觉得有些邪恶,那就是用自己的生命能量换取暗影之力,在最极端的情况下争取一次搏命的机会。那天晚上我就用了这个咒语,本来我不打算告诉你的,格瑞德,但你说了,不能对你有所隐瞒。”
格瑞德沉默了一会儿,念叨着:“用生命换取暗影之力,甚至连恶魔都觉得邪恶。你的描述让我有点不好的感觉,杰斯·塞索……”
“我也知道不好,但那可是塔隆·血魔,格瑞德。”杰斯说:“让我对付那样一个存在,我是做好了付出巨大代价的准备的,要不然,我就没法在这里站着了。”
“好吧,能活下来就行。”格瑞德说:“我没有直面过塔隆·血魔,但我也无数次听过他的恶名了,要是我的话,肯定也会不择手段拼命的，既然温蕾萨愿意帮你,那也一定是明白你付出了什么。不错的小女孩,懂得知恩图报,我还以为这种品质早已经在奎尔萨拉斯绝种了。”
随着精灵前行,没走多久就离开了森林来到一片精致的石子路上。
杰斯和格瑞德在森林里兜兜转转怎么都找不到这里,两个人一度还以为要在那里面困一晚上了。
所以,所谓的魔法陷阱说不定就是那个森林本身,一个没有奎尔丹尼精灵带路就永远走不出去的地方。
奎尔丹尼比起达拉然精灵区的那些夸张的建筑显得朴素了很多,像是从辛特兰当地取材搭建起来的精灵村庄。
这座村庄的主体建筑是一座建造在池塘边的,相当高大的双层精灵木造殿堂,在它之下一些精致的木屋组成的一个广场,广场上有一个石柱神龛,那座神龛即使是在夜晚仍然散发着淡淡荧光,就像是有一群茧火虫围绕在周围似的。
一位持剑的精灵卫士与领路的女精灵交头接耳了一阵什么,望了杰斯和格瑞德一眼,让开了道路。
杰斯在这座殿堂后面注意到几根漂亮的木头,其中一根上面正蹲着一只漂亮的巨鸟,体型甚至要比一头狮鹫还要大不少。
它将整个身子盘在木头上,就像是一片杂乱的金红相间的藤蔓,秃鹫般的巨大而笨重的脑袋上长着两根弯曲的犄角。
它在那根木头上挂着的动作,莫名让杰斯想起那座哨塔上的黑龙。
这是一头龙鹰。
第207章 奎尔丹尼的居民
龙鹰此时正通望着北方的密林,密林里时不时一声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就会引得它浑身的羽毛颤动一阵,并试图爬的更高一点,努力地探出那本就不怎么长的脖颈,像是要去探个究竟似的。
但它每次有动作,旁边一个精灵卫士就会晃动一下手里的长矛,示意让它安静,有时这头巨鸟甚至想要去啄士兵的长矛,愤怒地发出一连串呼呼的声音。
这是一种奎尔萨拉斯特有的动物,杰斯在马林书房里的动物志中看到过对这种动物的介绍。
有人猜测它们是隐居在奎尔萨拉斯里伪装成精灵的巨龙们与巨鹰交配诞下的混种怪物,有人说这是奎尔萨拉斯本地的掠食鸟类受到太阳之井的能量辐射所化成的魔法生物。
无论如何,在这里杰斯比在游戏里能更直观地感觉到这种怪兽为什么被称为“龙鹰”,它无论是外形,动作还是体型的大小,确实看起来就像是这两种事物的混合体。
两个外人的出现明显引起了街上一些精灵的注意,有两个正在演奏风笛消遣的精灵和他们的听众停下来望向这边。
眼着女精灵朝那座厅堂去的时候,杰斯听到耳边有个女精灵与自己的同伴窃窃私语,像是在问着奇怪的问题,另一个女精灵瞥了杰斯一眼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不一会儿,像是刚才那个话题发酵了似的,附近的男女精灵一片讥笑声,让他不太舒服。
走进殿堂后,他有点不爽的说:“这里的精灵看起来好像很少有能作战的,卫兵也没有几个,不知道要是巨魔真的突破了森林打进这里他们要怎么防御。”
“这只是他们表面上的模样罢了。”格瑞德悄声说:“给你讲个奎尔丹尼的小故事,你听不听。”
“说说看。”
“我记得在我还小的时候,一个奎尔丹尼的精灵女将领被巨魔俘虏,活剥了皮挂在东边那个巨魔废墟的一个石柱上想要震慑这里,奎尔丹尼的精灵把她带下来之后,往上面挂了一个特别漂亮的雕着花的精灵布包,里面装满了新鲜的和干瘪的巨魔鸡儿。”
“巨魔的……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杰斯问。
“因为第一个发现的不是巨魔,而是一群我们的斥候。”格瑞德说:“最先打开那个包裹的人叫特鲁登,我一直记着他的名字。那个可怜的家伙,几年后被巨魔刺穿了胸口,临死之前意识都模糊了,还念叨着至少不用再梦见那个口袋了。”
杰斯想象着那个包裹的内容,一下子有点思维混乱,又问:“真的假的……”
“百分之百真吗？我不确定,精灵们不承认,但那个袋子肯定不是我们的。”格瑞德凑近了悄声说:“而且那个精灵将领没有死,她被救过来了,据说用上了太阳之井的井水,就为了不让巨魔得逞。”
听完这个小故事,杰斯又回头看了一眼外面那些有说有笑的精灵,觉得裤裆一凉。
精灵大厅的二楼,一个穿着深红色长袍的精灵正在整理自己的花冠。
他个子很高,比旁边一位卫士高出了半头,整个人显得健壮又威武,他的身材也相当健壮,肩宽体壮,不像个一般的高等精灵,倒有点接近杰斯印象里的暗夜精灵的感觉了。
“格瑞德·雷拳先生和杰斯·塞索先生。”这个精灵回过头来,挥了挥手示意卫士们先退下。
“我就是寻日者圣殿的维纳莱尔,温蕾萨·风行者女士一定向你们介绍过我了吧？”他看了一眼矮人,说:“她让我在你们的冬幕节期间在这里等候,我已经等了很多天了,我可没办法等完整个节日。”
“实在是不好意思。”杰斯说:“因为我们从达拉然到这里大部分时间都是靠走的……只有从奥特兰克到敦霍尔德那段路程有马骑,所以花去很长时间。”
“温蕾萨女士应该找两位龙鹰骑士把你们带来的,不过达拉然……算了。”维纳莱尔摇了摇头说:“如果你们再晚来两天,我就不得不返回银月城了。”
“所以,精灵大师,我们应该怎么做？”格瑞德着急地问。
“先让我看看。”
维纳莱尔走上前扶住格瑞德的额头,解下他裹的严严实实的眼罩。
格瑞德被一个男精灵触碰,看起来简直要难受到死了,一副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但又克制着自己尽量不动的感觉。
“我对治疗矮人没什么经验。”维纳莱尔一边端详着矮人的坏眼,一边说:“不过我曾经治疗过两位铜须矮人,200年的分离不会让你们这两个部族产生本质上的区别吧？”
“我比他们高,算不算区别？”格瑞德问。
“在我看来没什么差别。”维纳莱尔说。
格瑞德瞪起眼睛,看了看杰斯,杰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你要怎么样,难不成要我帮你一块揍他一顿？
维纳莱尔打开旁边的柜子,提出一件绿色的披风,杰斯注意到这件披风上的一层层的饰物竟然都是真正的草叶,而且没有一丁点枯败的迹象,就像是在上面自然地生长一般。
他将斗篷轻轻抖了一下披在身上,没有任何枯叶或者碎枝掉落,那些草叶在他的手里看起来比布匹或者毛料还要软绵。
“跟我来。”维纳莱尔说着走向一个旋转的楼梯。
两人跟在后面,顺着旋转楼梯向下来到殿堂的一个露台处,这里已经位于外面那片池塘之上了。
精灵走下露台,带着矮人来到湖边,这片地方寂静无人,即使是卫士也不在这里驻足,除了平静的湖泊就是不远处幽静的森林。
他来回蹼步了一会儿,最终在一块岸边突起出来的石板上驻足。
“矮人,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动,平静地躺在这里。”维纳莱尔说。
格瑞德点点头,一下子跳到石板上躺下,双手紧贴裤缝,使劲闭着眼睛,简直像个木乃伊。
杰斯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坐在远处一块青石上望着这边的情况。
“要是在永歌森林的话,一切会简单的多。”
维纳莱尔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一边平举双手在胸前,杰斯突然感觉一阵凉风从耳边刮过,他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真的跟那个精灵的手势有关。
第208章 杰斯的好兄弟
精灵闭上双眼,开始念动咒语,杰斯注意到湖水竟然开始泛起微微的亮光,那是奥术之力,毫无疑问,而森林里也隐隐约约有奥术光芒游走。
这会儿风起的更大了,杰斯确定这是精灵的法力变幻所激起的气流了。
没过多久,他听到森林里开始传来一阵阵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呼号声,又或者不是动物,是风声……他说不好那是什么,但好像整个奎尔丹尼周围的密林都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一样。
这时,一阵颇为熟悉的感觉掠过他的耳畔和脖颈,这让他想起了在艾尔文森林尝试生命吸取时从那个绵羊上感觉到的力量。
难道这个精灵正在尝试用奥术抽取生命之力,而被抽取的是周围的整个森林？
这规模属实是有点吓人了。
再看向维纳莱尔,他已经在手里聚集了一团乳白色的能量,这股能量在他的手心滚动着,在夜晚还释放出一点淡绿色的微芒。
他的表情很难说得上是轻松,就像是在对抗着什么更加强大的力量似的,而他手里的能量也不像是多么顺从他的意志,比起引导这股能量,他更像是逼迫这股能量听从他的命令,执行他的意志。
奎尔萨拉斯的植物学家们也是一群法师,只是其他的大部分法师用奥术操纵元素,他们用奥术操纵生命。
当时听凯法尔描述这群人的时候,杰斯觉得自己应该是理解了,但当真正看到一位操纵生命之力的法师时,才意识到区别还是相当大的。
生命之力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听话,而是一直都在狂野地反抗着植物学家的奴役,但很明显,他们无法与抵御这些大法师操纵的强大奥能的压迫,每时每刻都有更多的生命之力屈从于维纳莱尔的精神。
池塘的水面开始出现波纹,不知道是随着风动,还是随着法力而动。
那头栖息在树木上的龙鹰不再关心树林里的事了,而是全程盯着这位植物学家。
与不安的森林和旋转的气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它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惊奇和恐慌,浑身唯一在动的就是那些因为疾风而抖动的长羽毛。
再看向格瑞德,他已经一动不动了。
是不是被植物学家用什么法术给固定住了？还是他竟然这么冷静。
就在杰斯看着格瑞德的反应时,维纳莱尔突然收手,将那些生命能量引导到格瑞德的头顶,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森林也停止了躁动。
这时杰斯听到了格瑞德的呼噜声,原来是睡着了……
好吧,杰斯托住自己的腮,实际上这时间确实有点长了,接下来维纳莱尔还要做多少步骤,整个过程还要持续多久,他也一点数都没有。
当刚才那浩浩荡荡的阵势过去之后,此时安静的毫无波动的场面也让杰斯有些撑不住。
毕竟下午一惊一乍的弄得实在是累了。
这么想着他也头一歪,趴到了地上。
清晨,辛特兰的阳光照在脸上,杰斯睁开眼爬起身,自己竟然在水边睡着了。
奎尔丹尼的小广场上什么人都没有,杰斯站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有没有丢东西,然后迷迷糊糊地走到那座宫殿前面。
“请问,维纳莱尔·寻日者大师呢？”杰斯问向眼前的卫士。
“不久前已经离开了,人类。”精灵指着远处说:“你的朋友在那片森林里,记得把瓦琳德丝·迅刃女士的弓还回来,她嘱咐过我好几次了。”
“瓦琳德丝……好,我记得了。”
杰斯一边答应着,瞥了一眼宫殿后面的那片栅栏,发现之前在那里歇息的龙鹰已经不见了。朝着精灵所指的方向,进入森林,没走几步,就听到一声“嗖”的箭支插进木头的动静。
“格瑞德？”
“这边。”
杰斯朝着声音方向走过去,正看到矮人举着弓瞄准着他旁边的一棵树。
嗖的一声箭矢扎进了树干,杰斯过去拔箭的时候,看到箭矢插进去的位置上已经被凿的一片狼藉。
他望向格瑞德,看到他没有带眼罩,就那么看着自己,用两只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杰斯甚至觉得这个矮人好像变得有点陌生了似的,他特别不适应这家伙同时用两个眼睛看着自己,就像是脑袋上猛然多了一块,非常的不协调。
“把箭拿给我,杰斯。”格瑞德招招手,说:“让你瞧瞧……”
杰斯点点头,把箭递给他,一边问:“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
格瑞德笑了一声,又向后退了十几步,望向那棵树,表情突然冷了下来。
他搭箭便射,几乎没有瞄准,也没有任何迟疑,箭矢哽的一声出去把空气划的尖叫起来,箭矢狠狠凿进那已经被刺的千疮百孔的位置上,整棵树晃荡着,看样子是快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