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这下三滥的跟撒石灰没啥区别的烂招,杰斯也是有点高估这家伙的决斗精神了。
但从小在街头打架打起来的杰斯当然不会被轻易抓住破绽,听到轰然的风声就敏捷地往旁边一躲,被狮鹫扑了个空。
他对着灰尘里的阴影,手持法杖猛刺过去,感觉抵住一个结实的东西。
狠推了一下,狮鹫明显没料到杰斯有这么大的力气,哀嚎一声往旁边跌了一脚。
但它很快调整好姿态,又朝着法杖挥了一下爪将其拨开,一边身子在翅膀的助力下向前猛扑想要把杰斯给抓住。杰斯一让,眼看着利爪就从眼睛旁边刮过去,一个不慎就要瞎了。
狮鹫的冲劲太大,转眼已经窜到身前,背后正暴露给他,杰斯准备朝着他的后腿再来一棍子,却不想被狮鹫不知道哪里甩过来的长尾巴一击抽中脖颈！
这一下子比抽在羊身上的鞭子还很,抽的他头昏眼花,整个脖子到胸口都火辣辣的疼。
狮鹫腾跃起来反过身,凶狠地咬出一口,被杰斯用法杖勉强挡住。
这怪物死死咬住法杖用力一甩,法杖被当场扔飞,杰斯心想这下完了。
但他盯着那柄法杖,刚这么想着,法杖却突然像是被什么怪力拽了回来,直接插进了杰斯手边的土里！
他一伸手就握住了法杖,法杖顶上的暗影宝石发出的光亮穿透了血魔的披风布！
狮鹫像是被吓到一样怪叫着跳远,朝着杰斯发了疯般的吠叫,杰斯抓着法杖,意识到是这法杖为了返回自己身边,很可能触发了什么暗影的能量,让狮鹫不高兴了。
这柄法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主人了吗？
其实早在血魔没能用法力把它夺走时,杰斯就意识到这一点了,今天他才确定了这血染的牵绊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过有些兴奋之余,他还是把法杖放在一边。
杰斯重新看向狮鹫,空着双手,表示自己不会再用暗影魔法。
但狮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发出低沉的警告声,明显是有些恼火了。
它竟然抬起翅膀一个飞跃冲到眼前,双爪一起踩了下来要再次尝试把对手按住,杰斯当然也有所防备,从它双爪之间钻到肚子底下,又绕到旁边。
这个体型巨大不太敏捷的家伙明显有点跟不上节奏了,它往自己的身下瞧了瞧,竟然一下子没意识到杰斯是溜到哪里去了。
杰斯趁着这个机会抓住狮鹫的侧翼想要跳上它的背去,狮鹫大叫一声转了个身把翅膀顺势一甩！
这翅膀甩的幅度远超杰斯能紧抓得住的程度,杰斯没接受过狮鹫骑士的训练,更没徒手跟这种体型的怪物战斗过,始料未及地直接脱手被扔了出去。
但狮鹫没有像放过格瑞德那样点到为止,而是扇了一下双翼低头直撞过来！
杰斯好不容易在凌乱的碎叶堆里爬起身,狮鹫已然猛撞到跟前,他用力往旁边侧开躲过这一击,又跳了一步躲过狮鹫顺势甩过来的长尾险些摔倒在地。狮鹫发觉了杰斯的失衡,回过头狠狠扇了一下翅膀,卷起来的气流撞在杰斯身上几乎就要把他撂倒,趁着这个机会狮鹫一个跃击过来一下把杰斯推在地上,这下终于让它得逞了！
杰斯这怪物扑到泥土里,如果这是砖瓦地,恐怕这一下自己就要把后脑给磕裂了。
狮鹫明显怒火膨胀,浑身的羽毛都在震颤着,它凶恶地嘶叫了一声,利爪猛拍下来,杰斯直接双手抓住她的爪子。
杰斯使出全身的力气不让它抓到自己的脸上,这下要是抓到脸上,估计要失明加破相,狮鹫的爪子舒展开来几乎跟他整个前胸一样大,上面的钩子个个都像一把夸张的弯刀。
然而两个家伙就这么相抗了一会儿,狮鹫很快就不再叫了,杰斯也感觉不到它压下来的力气了。
它盯着杰斯看了一会儿,挥动了一下翅膀跃开,杰斯被一股股风吹的鼻子里,嘴里,眼睛里全是灰,土和碎叶子,一阵咳嗽加喷嚏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方向感站起身来。
这下真的是筋疲力尽了。
不过狮鹫似乎不打算在进攻了,它发出一声呼呼咕咕的叫声,连续退了好几步。
杰斯拍掉身上和脸上的灰尘,大口大口地喘着,呼吸着没有了狮鹫骚味的清新空气。“它打算干什么？”
“她服气啦。”格瑞德说:“狮鹫只想知道一点,那就是你能不能成为战友,杰斯,只要能够信任你……就会同意你骑在背上,没有必要非得打赢。”
“你早说……”杰斯脱力地道。
格瑞德抱着胳膊解释道:“早告诉你,你还能全力跟她战斗吗？狮鹫是好斗的生物,你要是不出力,她会生气的。”
“说实在的,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能跟狮鹫拼力气的人类,杰斯。当然,我毫不怀疑像达纳斯·托尔贝恩,或者安度因·洛萨那样的伟大战士能把这头狮鹫徒手撂倒,但是你的年纪毕竟也太小了,而且你肯定也没接受过什么严格的力量训练吧？还是说你们洛丹伦人到了危急时刻,都能激发出这样的潜力？比如什么传承了数千年的奥特兰克战士血脉之类的……”
“我怀疑跟那头黑龙有关系。”杰斯撑着膝盖道:“那次在塔里我为了救你抽那头龙抽出来的能量可能对我自己也产生了影响,不止是全都吐出去了。”
“黑龙之血？”格瑞德惊讶地问:“你怎么之前完全没提过？”
“我也不敢确定。”杰斯说:“但就像你说的,我也没受过什么特别严苛的锻炼,也没有其他什么途径强化肉体的力量。要是两个月前的我,我是绝对不信自己能跟这头狮鹫掰手腕的。”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格瑞德点点头说:“我也听过有人为了获得更强的力量寻找龙血的传说,但故事的最后都是终于找到龙血,喝下去,然后就死了,没哪个有好下场。没准是因为你这人总是用暗影力量,跟黑龙的血也特别合适呢？”
格瑞德听到的,大概都是先人创作出来或者修饰过的故事,为了劝诚大家不要为力量盲目去追寻各种邪道,所以会刻意展示一些无法挽回的可怕后果。
但喝龙血会死这种事,也绝不是危言耸听。
杰斯在巫师圣殿的炼金术书里看到过,龙的血不经过专门的处理是不能直接喝的,尤其是黑龙之血,一般人喝下去会死的非常悲惨。
就算是其他龙的血喝下去也很大概率丢命,就算是侥幸活下来,也会留下严重的终身后遗症甚至残疾。
巨龙创造龙人军团也是要经过专门的晋升仪式,而不是让接受晋升的凡人毫无准备地直接去喝血。
书里记载的喝下龙血去没有严重后果的生物,目前只有湿地的鳍鱼,这种野兽似乎演化出了能够消化红龙之血的可怕胃囊。
杰斯是通过黑暗魔法抽取了黑龙血里的能量,要是让他硬喝,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说:“我也不清楚,早知道我就狠心多抽一下了,而不是看到那头龙倒下去就收手了。”
格瑞德又问:“那你要是一直找黑龙抽,最后会不会变成一头真正的黑龙？”
杰斯看了一眼格瑞德,心想要是这么干,最后顶多变成一个无脑听从黑龙命令的龙头人身畸形怪,然后让奈法利安关在监牢里当团本B0SS被玩家来。
当然,现在就跟格瑞德说出这一大套东西来,也确实是为时过早了。
只是这让他想起了那个龙梦……梦里的人无论是奈法利安,还是死亡之翼本尊,都代表着他的意识可能真的受到一点龙血的影响了。
现在杰斯心里还完全没有一点对黑龙的崇拜什么的感情,但是不代表继续吸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他也只能说:“哪有那么多黑龙排队给我抽？这一个都差点丢了命。”
格瑞德笑着说:“不管怎么说,杰斯,你这么大的力气,说不定你练习一段时间也跟狮鹫骑士差不多了。”
“有没有可能成为真正的狮鹫骑士？”杰斯问。
格瑞德说:“不不不,鹰巢山只训练矮人。”
杰斯说:“呵,没准以后给钱就训练呢,我问你,一个金币一个人你训不训？”
格瑞德狠了狠心说:“绝不可能！”
杰斯冷哼一声来到狮鹫身旁,试着触碰了一下它的羽毛,狮鹫咕咕了一声,但这次完全没有躲避。
所以你是认可我的力量呢,还是信任我不会动用黑暗魔法伤害你呢？
要是这头狮鹫能说话就好了。
第211章 快乐飞翔
格瑞德翻身跃上狮鹫的脊背,说:“上来,杰斯,我们没有鞍座,只有几根我带来的绑带,所以你为了自己的小命,可给我抓好了。”
杰斯爬上去,感觉身下的狮鹫简直像个摇晃着的超大功率按摩椅似的,只要动一动他就觉得自己快要晃倒了,待会儿要是飞起来,那不直接把自己甩飞？
“我要怎么抓……”
“不管你抓什么,别抓我就行了！”格瑞德说:“要不然咱俩一起拜拜,我捞都没法捞你。”
“这难度也太高了。”杰斯犹豫了一会儿,说:“要不你坐后面,让我抱着狮鹫脖子,毕竟你是骑士嘛,你比我稳得多！”
“倒是可以试试。”矮人道。
杰斯换到前面狠狠抱住狮鹫的脖子,狮鹫咕噜了一声他就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被震的发痒。
格瑞德绑好皮带,用矮人语吼了一声,狮鹫抬起双翼,杰斯突然一阵头晕脑胀……
“妈呀……我的妈呀……”敢情格瑞德也受不了！
杰斯已经有种不祥的预感了……但这预感甚至没能在它脑子里健留超过两秒。就在杰斯以为已经飞起来的时候,四周的树干树冠一下子像是被抽走了迅速下降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这一下他差点昏过去,但紧接着就是一通更加离谱的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像是被搅成了一锅粥,绿的蓝的黑的黄的……
他除了抱紧狮鹫的脖子之外什么都不敢做,本来还以为在天上能好好看看辛特兰的美景呢,现在别说看美景了,突然的加速让他感觉自己不直接脑溢血暴毙就不错了。
格瑞德大吼大叫,狮鹫也大吼大叫,杰斯想喊却喊不出声,呼呼的狂风刮得他喘不上气快要憋死了。
好不容易恢复意识躲到狮鹫脖子后面喘了几口气,昏厥之余能从余光瞥见的地面风景看得出来,路赶得确实快。
不知道折腾了多长时间,狮鹫落地的那一刻,杰斯已经快要失去空间和时间的感知力了。
从狮鹫身上滑下来,摸到地面时他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落地,而是被一个巨大的平板拿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怎么都站不稳,恍惚了好久才终于找到踩实的感觉。
恢复正常感知后,第一时间就是吐,杰斯趴到泥土路上一阵狂呕,也顾不上周围人的围观和惊叹了,就是一个呕字。
呕到肚皮感觉都像是被抠进去了,实在是没什么可呕的东西之后,他在靠到旁边墙上,茫然地望向眼前。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的路人,对着狮鹫惊呼的小孩子们,还有那些驻足观望的士兵,他们发出的稀奇古怪的声音本来应该十分喧闹的,但杰斯却觉得他们沉静到怪异,就像是蒙在水里发声。
不仅是路人,空气都凝结了,目视的一切都像是被冻住了,完全失去动感。
杰斯意识到,这是他还没从空中疯狂的晃动和急速中恢复过来。
这会儿格瑞德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眼神一样呆滞木然。
那头黑色的狮鹫边跑边跳着来到两个人身旁,不住地发出嗷嗷的叫声,格瑞德只是勉强用矮人语不停地试图安抚着,但狮鹫好像完全不听,一会儿用头顶他,一会儿用尾巴扫。
杰斯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地问:“这是哪？”
格瑞德眯着眼,挥手试图抓住狮鹫的尾巴,一边说:“显而易见……南海镇。”
“我不认得这里是南海镇了。”杰斯说。
“你看那些焦黑的房子,看到了吗？”格瑞德给了狮鹫前爪一拳,然后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在被几个工人清理的楼房废墟,说:“这里就是南海镇。”
杰斯点点头,看着他一阵阵反胃的模样,说:“你不是狮鹫骑士吗,为什么也这么难受。”
“她完全没有经过一点点训练,杰斯·塞索。”格瑞德准确地抓住了狮鹫的尾巴,然后道:“你骑过马,知道就算是老驮马骑着也不能说多么愉快,更别说骑野马了。而我们骑的是狮鹫,这个世界上脾气最差的坐骑之一,不仅是个野生的,而且没有鞍座……我他娘的……不想再来一回了,我从来没有骑着野狮鹫飞那么远,就算是过去也是出于好玩尝试过一小段距离。我以为可以就这么飞到南海镇的,我现在承认了,这根本不行,再来一次我就要死了,这是个一锤子买卖,我们之后不要再弄了。”
“你是一个经过训练的矮人骑一头没经过训练的狮鹫。”杰斯说完后,想用手指截自己的胸口,却截到了嘴唇上。
“而我,是一个没经过训练的人类骑一个没经过训练的狮鹫。”
“至少你,可以,抱着它,的脖子。”格瑞德被狮鹫的脑袋蹭脸,努力抓住它的脖子却只能被带着上下折腾,勉强说:“而我……只能,就那么晃来,晃去,你就知足吧……”
“它……要干什么？”杰斯问。
这时一输马车经过,狮鹫猛然抬起脖子把格瑞德整个撂翻在地。
车头的那两匹马吓的一同嘶叫起来,驾马的人也吓得大喊:“快……快点别让那个鸟头怪物看这里了！你们这些该死的蛮锤矮子想害死我吗？！”
“它要吃肉！”格瑞德努力站起身跳起来抱住狮鹫的脑袋,蒙着它的眼睛喊道:“我们要快一点给它弄,要不然它要吃别人的马了……”
两个人折腾了好一阵,才把狮鹫稳下来,在肉铺买了一些生肉给它喂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