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似乎他每一次能用暗影爆发出自己都无法预料的惊人力量,都与最极端的情绪一同出现……无论是对付黑龙,还是与塔隆·血魔拼命。
甚至是用那天夜里用恐惧术反抗加金的恐惧术。
这与他吸取的黑龙活力有关吗？还是像加尔德斯说的那样,他“天生”就是这样？还是说二者都有。
因为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自己那个灼烧咒放的根本不算成功,尽管以他对奥术的操纵能力来说,第一次能引起火来已经有进步了。
真正带来伤害的,可以说八成靠后来突然涌出的暗影之力。
那以后是不是学会了灼烧咒之后,可以用它点个火,然后再引导暗影加一把柴,能比咒语本身还强？
光想想的话,还挺实用的。
只是能不能复现？
现在这些因为他突然爆发的情绪而出现的暗影能量,都不是他主动触发出来的。
有没有能稳定主动触发的办法？刻意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不行……
想着想着,杰斯盯着壶底的火苗,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手指。
意识慢慢挪到跳动的火光上……
等等……他一下将手指攥住。
砬砬,砬砬,水壶盖的动静将他的胡思乱想拉回了现实,他挤了一下眼睛,第一时间甚至都不敢去触碰这些器皿,生怕里面又会掺进不详的能量。
杰斯将开水倒掉,把壶洗了半天放回原位,又换了一个壶重新烧了水。
冲好茶后,他仔细闻了闻,确定没什么不一样的味道,才端着壶出了门。
马林喝茶的时候,他站在旁边仔细观察着他的皮肤,眼睛等等,没出现什么异样才松了口气。
刚才的走神实在是太危险了。
照顾好老法师后得到允许离开书房,看着外面高高的天空,觉得好像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似的。
这时,格瑞德已经在花园那边等着他了。
两个人到了蓝色隐士,杰斯找个犄角旮旯坐下,格瑞德看了看周围没人,急着问:“那个女精灵说什么？”
“我没见到她。”
“啊,她去南边了？”
格瑞德挠了挠头道:“真麻烦,杰斯,你昨天晚上没做什么噩梦吧？”
杰斯说:“这倒是没有,不过我要等她回来……这段时间还要和那些东西待在一块,想想就头疼。”
格瑞德说:“老实说,我觉得那个全都是尸体的地方肯定还有什么恶魔能量之类,我昨天晚上做了个相当可怕的噩梦,该死的。昨天出来之后怎么都忘不了里面那些东西,吃什么东西都没胃口,今天上午起床才稍微好了一点,正好也找你喝点酒散散心,我得喝点烈一些的。”
“虽然没做噩梦,但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总是想到那个帐篷,那些尸体。”杰斯说。
“对吧？简直是邪门。你还是要淡啤酒吗？”
“我和你要一样的。”
格瑞德招呼酒侍过来点了两大杯蜂蜜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希望这一切都能快点结束。”
杰斯看着他说:“过两天我要去一趟东边。”
“东谷？”
“大概是湖畔镇。”
“需要我帮忙吗？”
“我就是去帮老板看个东西,去两天就回来,就是提醒你一下,别到时候过来有事找不到我。”
“那你自己路上小心点。”
“呵,没你我更轻松。”
格瑞德瞥了他一眼,用手指盖在桌子上画了几个圆,说:“我还是不明白,那个死亡骑士到底是怎么死在那的？”
杰斯说:“照我看只是躯壳碰巧被那些豺狼人找到了。”
格瑞德问:“那他为什么这么做？我的意思是,他是换了一个躯壳,还是抛弃了自己的躯壳？就像塔隆·血魔一样？”
杰斯说:“我怎么知道,反正比豺狼人杀掉一个死亡骑士听起来靠谱。”
矮人琢磨了一会儿,问:“这个死亡骑士到底是不是血魔的副官？”
“但愿是吧。”杰斯说:“要不然就意味着王国里可能还有更多死亡骑士,艾尔文也就变得越来越黑暗了。对了,上午我学魔法的时候把我老师给打伤了,真是……”
“你打他干嘛？”格瑞德问:“他学费收的太贵？”
“不是啊,我不小心……”杰斯说:“我就是学了个火焰魔法……他说朝着他放,他用了个结界魔法说什么肯定没事,我就放了,但他没防住,大概是被我不小心放出去的暗影能量给偷袭了吧……我那时候也挺激动的,具体怎么回事还要再看看。”
这时,酒侍把两杯酒放在桌上,矮人盯着她离开才瞥着眼说:“暗影？那怎么没人来抓你？”
“我说我被黑龙弄伤了,所以体内有暗影之力,有人可以为我作证。”杰斯闷了一口酒说:“只要温蕾萨愿意帮我写个证明,达拉然的那个什么魔法防卫部不犯神经病故意搞我,卡罗·杜尚老师不突然失忆,我应该能安全度过这次。”
“我也可以帮你作证,杰斯。”格瑞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前狮鹫骑士的保证有没有说服力？”
杰斯看了他一眼说:“对我来说意义很大,格瑞德,谢谢你了。”
“对你来说？那就是对其他人来说都没啥说服力啦！”格瑞德也喝了一口,说:“竟然瞧不起我……等我成为山丘之王,卡兹莫丹的传奇,别说什么保证信了。到时候给你们小国王写封信,让他在西边空地上封你一块农场,让你当个小领主大人,买房的钱都省了。”
“我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杰斯举起杯说。
“那你可有的等了。”矮人嘿嘿地笑道。两人碰了杯,各自喝了一大口。
格瑞德抹掉胡子上的酒液,问:“对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可以公开自己的魔法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杰斯放低了声音说:“身体里有暗影能量控制不住是一回事,学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怪招那是另外一回事！你还是小心点,别到处乱说。”
“知道啦知道啦,我肯定不说啊,毕竟我他娘的也是帮凶啊。”格瑞德一边喝一边道:“不过,至少是个好的开始,没准你以后会为术士在洛丹伦联盟正名呢,毕竟有你这样一个善良的术士……善良的术士,怎么感觉比兽人学者听起来还离谣。”
“还是食人魔小偷更离谱。”杰斯叨念着。
“不说那么远的事啦。”格瑞德说:“温蕾萨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有跟你提过吗？”
“没有。”杰斯说:“那天我把她送到我房间,没说什么就走了,她急着睡觉,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但她说要去夜色镇调查,你想想那天我们来回乌鸦岭的时间,从赤脊山那边去夜色镇会快一点,但也不可能几天就来回,更别说她还要去调查死亡骑士的事,估计至少也要一两个星期,过几天我再去看看吧。”
“那你不收她半个月房租？”格瑞德问。
“那又不是我的房子。”杰斯说:“而且我现在还有求于她,要借她两个姐姐的声望吓唬这帮法师,我再为了几个银币纠缠她,是不是显得脑子有点问题？”
“这倒也是。”格瑞德点点头说:“说起来你还真是吃干抹净啊,就逮着一个精灵薅起来没完了。”
“要不然呢？”杰斯说:“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一个,不用力薅到没得薅,岂不是浪费了？再说一个保证对她来说又没什么坏处,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坏……”
说到这他突然想到,所谓的保证也是保证自己受到的暗影能量不会造成其他的破坏,不会制造其他的混乱吧。
要是将来自己是个术士的事暴露出来,会不会牵连为自己做担保的人？
这么一想,这件事一下子变得没那么轻松了。
“好吧,其实为我作保还是有风险的。这件事……要是她不愿意,我也不好说什么。”
“什么他娘的风险？”格瑞德突然着急道:“你拼了命为南海镇而战,在石堡保护那些士兵,还有,还有……你为这些王国做了这么多贡献,那些狗屁法师还觉得你学习黑魔法有什么错？我就搞不懂了,既然有人可以用圣光杀人,为什么不允许有人可以用暗影救人？这算什么道理！”
杰斯看着矮人着急的样子,叹气道:“毕竟他们没像你一样路我一起旅行这几个月啊,格瑞德,还记得最开始你知道我会黑魔法的时候,你是什么反应吗？”
格瑞德一听,怔了一下,又缓缓地点了点头。
“只能慢慢来。”杰斯说:“要改变他们的看法,我觉得一点都不比你成为山丘之王要简单吧？”
“改变一群人的看法,哎,听起来就不像凡人能干成的事。”格瑞德苦笑了一声,端起酒杯。
“不过我还是会帮你的,塞索小子,只要你干了手里的这些。”
第240章 承诺
格瑞德回家去了,下午杰斯还有点晕,来到贸易区的集市逛了一圈醒了醒酒,顺便花了六个银币抱回来一只羊羔。
傍晚回到家,见到捆得结结实实的羊羔,小鬼拍着手说:“有啦有啦,快试试……快试试……”
杰斯把羊放在地板上,说:“你先把牺牲法阵画了,等我再看一遍反召唤咒。”
“别！”小鬼大叫道:“别……主人要是这么念的话,我一下子就完蛋啦。”
“差点把这个忘了。”杰斯意识到自己都快忘了小鬼是他召唤出来的了,“那该怎么办？”
小鬼说:“那我先躲起来,你成功施法了,再把我叫出来,只要你看不到我,意识挪不到我的身上,反召唤也不会对我起作用了,你说对吧？”
杰斯说:“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
“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这样的。”
小鬼别扭地笑了两声,一边画法阵,画完之后一下子就钻进了袋子里。
杰斯握着法杖,把自己的法术册子拿出来默背了几遍反召唤咒语,清了清嗓子,背靠着窗的方向,看着室内唯一的一点空地。望着法阵中间似乎已经咩累了的,只剩下喘息的羊羔,心情越来越紧张。
只要别出来个地狱火就好了。
想到这,他看了一眼窗外,感觉要是地狱火的话,应该是从外面掉下来一个绿色的陨石才对。
也别是恶魔卫士,他估计恶魔卫士要是出现在这个屋子里的话,稍微动一动就能把他的家具,私人物品全都破坏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对方,就算是使用了反召唤咒把对方秒杀,一个巨大的恶魔尸体也不太好处理。
不过强烈的好奇已经让他无法在按捺下去了,过强的恶魔他的法力也不可能成功完成召唤。
就这么召唤吧。
于是,他盯着羊羔,轻念道:“因哈杰特,图利奥克瑟诺尼,塔亚坦萨衣迪尼,比诺督西斯。”
念完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虚空裂口,没有出现在眼前的恶魔,什么都没有。
哪里有问题吗？但他确实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虚空之力随着自己的颂念而敞开,只是眼前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咒语,是召唤咒吗,还是加了个buff之类的？
就在怀疑的时候,杰斯注意到羊羔已然死去了,他根本没有触摸,羊羔的眼睛,鼻孔嘴里都渗出了鲜血。
献祭已经完成了。
他娘的……不会真的要从天上掉下来一个陨石吧？召唤地狱火不是需要地狱火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