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她抬着头盯着杰斯的眼睛说:“要是你感觉到自己流失了一点点法力,那么我以后就再也不纠缠你了,你觉得如何？我只想要你！”
“那这可是你说的。”
杰斯一下把莫洛菲尔提起来扔回到床上,小鬼哇哇乱叫着跳下了桌子。
第312章 无法摆脱的阴影
下午,杰斯站在教堂广场入口处,视线前面街道尽头处隐隐可以看到暴风要塞的高墙。
按理说,他虽然身体有些不适,但比起那些从暮色森林来的病人以外,自己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活蹦乱跳了。
但这股死尸散发出来的微弱气味却始终无法驱散。
即使是让牧师用圣光净化,也只能当时把这股气味驱散,等过一段时间又会隐隐约约的出现。
起初杰斯觉得是自己没有净化干净,但现在他已经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了。
看向侧面,远远望着还在修复的光明大教堂尖顶,晴朗的天空,淡淡的白云,尽管空气清澈,气温凉爽,自己刚刚又被安多玛斯大师承诺提升为见习法师。
本该心情大好的时候,现在却总觉得心里有一层阴霾,连之前发现的身高增长都变得怪怪的。
一个可怕的猜想慢慢浮上心头。
他不会是要尸变了吧？
塔隆·血魔在夺取他躯体的同时,把他本身的灵魂也推离了躯体,尽管最后获得了胜利,但还是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吗？所以现在是……我夺我自己？
杰斯回头蹲在运河边上捞水狠狠搓了搓脸,压住自己逐渐离谱的推测。
他甩了甩手,闻了一下刚换好的衣服,确定已经没有莫洛菲尔留下的奇怪味道,便朝着教堂广场而去了。
像往常一样来到教堂旁边牧师们治疗尸毒和感染的楼下,一来到这里之后,就能闻到一股熟悉的尸臭味,大都是病人身上传出来的。
但是他身上的味道却与这股尸臭不太一样。
杰斯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是单纯的尸体腐败的气息。
随着几个病人来到屋内,杰斯甚至下意识地想刻意避开,不是担心他们的疾病传染给自己,而是害怕自己身上的稀奇古怪的问题传染给他们。
总之,他心里不详的预感是越来越严重了。
“我还记得你,法师。”一位年轻牧师说:“还是没有什么改善吗？”
“我不知道算不算改善,比起一开始是好了一些,但我感觉仍然会复发……”杰斯说:“而且我觉得我的问题跟其他的病人很不一样,会不会不是尸毒,而是其他更罕见的病？”
年轻牧师凑近了喝了嗅杰斯身上的味道,然后摇了摇头说:“已经很不明显了,要不我再试着帮你净化,然后下一次再来看看,我觉得有改善就是好的。如果你不放心,我也可以找更有经验的牧师帮你看看。”
“我还是希望再仔细一点,修士,很抱歉。”杰斯说。
“不必在意,先生。”牧师说:“你是从巫师圣殿来的,对任何可能的邪恶魔法可能比我们更加敏锐,我也是在兽人战争后才加入教会的,对很多事还不够了解。”
说着,他跟旁边的牧师们交流了什么,回到后面的门里。
杰斯皱起眉头思考着自己与塔隆·血魔鬼魂的相遇,然后又回想在索瑞森的废墟里所遭遇的那些鬼魂,考虑着自己有没有可能在其他地方沾染不对劲的东西。
想着想着,一个严重谢顶的中年牧师来到前面。
“欢迎来到光明大教堂,法师,我听我的学生说你遇到了罕见的麻烦,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杰斯看到他的头发,顿时觉得安心了许多。
“我是上个月染上这种怪病的,教士,最开始身上一直散发一股怪异的尸腐气,怎么洗也洗不掉,而且经常感觉乏力,晚上也很难入睡,会做噩梦。之前找过几次牧师帮我净化,净化之后都只能有一段时间有效,但慢慢地还会再次散发出这股味道,虽然淡了一些,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觉得这更像是某种魔法似的。”牧师听着杰斯的陈述,表情慢慢严肃了下来。
“这个问题影响你的日常生活吗？比如走路,干活,或者你的研究,施法等等。”
“偶尔会影响,但影响得不多。”杰斯坦白说:“我担心会是某种慢性的疾病,难以根除的,有没有可能我患上了一些特别严重的死灵感染但是我完全不知道？”
“我该怎么称呼你,法师？”牧师说:“我叫格伦·法丁,你可以叫我法丁修士,请跟我来这边,我觉得你的问题可能比你想象的更麻烦。”
“杰斯·塞索。”
杰斯说着,但心里想的是要比他想象的更麻烦会是什么情况。
他都觉得自己快要尸变了,还能怎么更麻烦。
法丁修士带着杰斯来到一间楼梯上的侧门,打开房门口,修士泡了两杯清茶,将一杯递给杰斯说:“尝尝这个。”
杰斯接过茶喝了一口,看起来泡得很浓,但他却喝不出什么味道。
“一种特制的花茶,塞索先生。”法丁说:“你尝不出它的味道,对吧？根据你的描述,还有你身上淡淡的腐败腥气,还有你对于这杯茶的反应,我觉得你可能中了某种诅咒,而不是单纯的瘟疫或者死灵毒。”
“诅咒？”杰斯放下茶问:“什么诅咒？”
法丁坐到杰斯的对面,说:“你能不能坦诚告诉我你接触了什么,或者碰到了什么意外,从那之后才遇到这个问题吗？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碰到像你一样的情况了！”
听到这,杰斯察觉到这位牧师可能相当有水平。
“我参与了一场追捕死亡骑士的战斗,修士,一个相当强的死亡骑士,虽然他已经是穷途未路了……但仍然很疯狂。”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可以确定你到底是遇到什么问题了。”法丁修士看着杰斯的眼睛说。
杰斯听到这个后一下抬起头。
牧师说:“联盟的军队在洛丹伦大陆与部落的入侵大军作战的时候我也在场,塞索先生。”
“部落在希尔斯布莱德之战受挫,转而前往辛特兰召集阿曼尼巨魔援军,蛮锤矮人在那里迎击兽人的军团,而我们的军队一方面需要守住希尔斯布莱德的防线避免部落反扑,但我们也不能坐视鹰巢山的矮人陷入苦战”
“但是就在那段时间,军营,城堡或者哨塔里开始时不时出现可怕的鬼魂,用黑暗魔法和他们冰冷的鬼魂之爪肆意地宰杀睡梦中的士兵,每个夜晚我们都要损失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年轻人,这对于刚刚经历了恐怖的希尔斯布莱德战役的士兵们的士气是沉重的打击,也严重干扰了我们从西边支援矮人盟友的打算。”
“起初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许多士兵因为这件事而失去理智,害怕到宁可当逃兵被抓回来处死或者关禁闭,也不肯在军营里入睡。”
“白银之手的格文拉德大人与我们这些牧师们一同紧急调查了这些事件,最终发现了塔隆·血魔的阴谋。我们猜测他在希尔斯布莱德战役的最后阶段意识到了部落可能无法继续向西方推进,所以与死亡骑士们隐秘地诅咒了我们的士兵。”
“这是一种非常恶毒的诅咒,在很长的时间里它不会对士兵有什么影响,让人误以为他们是健康的。但等到牧师认为你一切正常,觉得你可以重新回到其他士兵身边之后,某一刻身体状况会突然恶化,然后这个诅咒会在一次睡梦里把你杀死。紧接着,它把你的灵魂转化为一个愤怒的恶鬼,给整个部队播撒恐惧。”
“我们把它叫做‘死亡阴影’。”
这个诅咒让杰斯想起游戏里塔隆·血魔团队战的一个战斗机制。
血魔会随机诅咒一个玩家在几十秒钟之后死去,让他的尸体变成一堆骸骨构造体进攻自己的队友。
当然,这是在外域那次系列任务后重新复生的血魔拥有的力量这个死亡阴影则是直接让人的灵魂发狂杀戮,而且时间也没有三十秒那么突然,而是一次漫长的不定的等待,为的就是让中咒者有时间回到平静的人群里制造更大的恐慌。
这时,他想起塔隆·血魔的灵魂最后湮灭之前说的话。
原来那诅咒不是空话,而是实实在在的。
也就是说这个足以致命的诅咒已经在他身上存在了大半个月了？
怪不得年轻牧师们都无法察觉,即使是在白银之手的圣骑士们的监视下都那么隐蒲。
修士接着道:“通过很长时间的排查,我们才总结出了遭受这种诅咒的士兵的特征,最明显的就是无法驱散的难以察觉的腐朽气味,还有频繁到反常的噩梦,对一些特殊植物丧失嗅觉。”
“那种气味可能只有最敏锐的法师,还有高等精灵那些强大的破法者才能察觉,其他人往往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情况被干扰,从而根本无法判断。例如一个士兵刚刚击败了一个被死亡骑士召喷出来的不死生物,那么所有人都会觉得他身上的气味是那个不死生物造成的,而噩梦也可能是战斗后留下的创伤。”
“所以,越英勇的士兵反而越危险,这种可怕的诅咒给我们后续几周乃至几个月里的追击都带来了巨大的阻碍。”
“席尔斯布莱德之战已经过去三年了,先生,谁都很难想到会再碰到这种难题。”
说完,修士深深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或许是因为杰斯从一开始就觉得塔隆·血魔不会让自己好过,所以他倒是没有过多的惊讶和慌乱。
“那么,一般从中诅咒到发作死亡一般需要多久？”他问。
修士解释道:“一些意志比较薛弱的年轻战士只有几天,时间久的……就不好说了,可能有几周甚至几个月,所以一直到卡兹莫丹被解放的时候,洛丹伦的军队仍然在面对这个问题。后来,白银之手骑士团发现可以通过用圣光之力治疗延缓发作时间,但到现在整个联盟也没有合适的办法彻底治愈。”
“大部分中过诅咒的人都已经死去了,有些经过长期照顾后也因为持续数月甚至数年的担惊受怕而精神失常。有些人选择自我了结,尤其是那些战斗英雄们,他们无法接受自己终有一天会变成恶鬼袭击无辜者。”
“什么？”杰斯问:“所以说,修士,如果在诅咒最终发作之前我死掉了,我的灵魂就不会变成恶鬼了？”
修士点了点头说:“应该是这样,诅咒会失效。”
这倒是让杰斯有些意外,在游戏里如果中了死亡阴影,那么尸体会立刻被转化为骸骨构造体开始攻击附近的玩家。
如果不是游戏性和副本难度需要的话,之后在黑暗神殿里的塔隆·血魔选择效忠伊利丹·怒风之后,力量绝对比之前在达拉然的时候强大得多。
“但是没有必要现在考虑这个,塞索先生。”法丁修士说:“你可以尽量坚持下去,毕竟你的情况看起来不算严重。退一步说,毕竟也有极少数的人莫名地恢复了,无论是任何魔法,诅咒还是巫术,都不可能百分之百成功生效,而且,教会为了对抗死亡骑士这种可怕的对手,一直在寻找治疗他们造成的损伤的办法,这种诅咒也是其中一个。你暂时可以先去法师区找一位大师尝试一下驱散,教会可以帮你尽可能延缓一下它的发展。”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每周都来光明大教堂这边看看情况,让我们观察你的情况进展,毕竟我们是在暴风城里。我不想这么说,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明白,修士,所以法师能驱散这种诅咒吗？”杰斯问。
“有些可以,有些不行。”修士说:“我猜测这可能与施咒者本身的力量有关,你之前没有试着找法师尝试过吗？”
“我一直以为是中了毒,或者……”杰斯皱着眉头说:“总之,谢谢了,修士,我会回法师区问问的。”
法丁修士点了点头,将手掌放在杰斯肩膀上默念着祷词,而杰斯已经没有心情去听他的念诵了,现在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幸运的是,或许是因为塔隆·血魔在灵魂状态下远不如拥有身体时释放的诅咒那么强大,又或者他在自己的脑子里时,已经处在被严重压制的状态下了,所以最终施放出来的这个死亡阴影没有法丁修士描述的进展这么快。
但这毕竟也是死亡阴影……最终的结果就是导致死亡,他不能全凭运气去碰那个极小几率的自然恢复。
——算你赢了,我只希望你的灵魂被万千只地狱猎犬噬咬！希望你落得比古尔丹更凄惨的下场！我诅咒你！
塔隆·血魔的愤怒咆哮还在他的脑海里回响,并且随着圣光的灼烫越来越清晰了。
第313章 无计可施
第二天杰斯早早来到马林的书房,坐在这一直等到老法师进了门。
“大师。”他扑通一声站起来,一下子把屁股下面的椅子推到了后面。
“怎么了,塞索先生。”马林打量了他一下,略带戏谑地问:“是听说自己之后成为正式法师,激动得按捺不住了？”
“不是。”杰斯扶了一下椅子说着。
“对了,这个星期你有没有试试那把蓝龙宝剑？”马林好奇地说:“我可一直期待着你告诉我它的真正威力,听了那么多故事……如果你实在是感觉不出它的力量,倒也可以借我试试看。”
“开个玩笑,杰斯,不过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遇到什么困难了。”
“大师,你能够帮忙驱散死亡骑士的诅咒吗？”杰斯问。
听到这个问题,马林的脸一下子板了回来。
“死亡骑士的诅咒,是塔隆·血魔的诅咒？”
“我想,应该是。”杰斯犹豫道:“你闻不出我身上的尸腐臭味吗？”
马林皱起眉头嗅了嗅说:“好像是有一点,但确实不明显,这不像是严格意义上的尸腐臭味,而像是某种黑暗魔法,这就是那个诅咒散发出来的气味吗？该死的……如果你不说的话我真的很难感觉得到,这让我想起了之前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等等,这就是死亡阴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