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怎么,嫉妒了,小鬼？”格瑞德问。
杰斯面无表情地说:“我怕你晚上喝太多酒。毕竟明天早晨我们就要出发,尽可能地节省时间,这趟实在是太远了。”
“记得了,喝完这两杯就算了。”格瑞德点点头说:“那你呢,你不找点什么乐子？”
杰斯心想好不容易从莫洛菲尔的魔爪里逃出来轻松了几天,还找个屁的乐子。
“以后再说吧,格瑞德。”他看了看酒馆里的众人,说:“巫师圣殿有些法师在米奈希尔港,他们是来调查龙喉兽人的事的,今天晚上我还想找找他们问一下龙喉兽人的情况,也可以问问从这里到丹奥加兹的路上有没有什么危险之类的。”
格瑞德惊讶地说:“这里竟然还有你们那的法师,上次来的时候我完全没看见。”
杰斯点了点头,在酒馆里瞄了一会儿,突然在角落里望见一个披着暗红色斗篷,个子相当高挑的人。
他的斗篷怎么看都贵的要命,边缘带着咒符纹饰,材质也相当漂亮,这一看就是个法师。
那是莫甘斯吗？还是巫师圣殿里其他的法师,亦或是达拉然派到这里共同调查湿地兽人的大师？
“你先吃,格瑞德,我去问问那个人。”
格瑞德喝了一口酒回头看了一眼杰斯所指的方向,点了点头。
杰斯走到柜台边来到那个法师身后,轻声说:“请原谅我的打扰……”
披着斗篷的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看了杰斯一眼,这竟然是个精灵。
他斗篷下面穿着一件修身的暗红色便袍,能看得出这个家伙健壮的夸张,再加上他腰上坠着的一把相当长的红柄佩剑,让杰斯一下不好说这家伙是不是个法师了。
毕竟这身打扮在精灵贵族里也不罕见。
“你是法师吗？”
“是,人类,我从达拉然来。”
精灵的声音相当低沉,这意味着他可能年纪相当大了,精灵的年龄很难从长相上看出来,但声音上还是有些差别的,而且他的通用语也完全没有一点萨拉斯语的口音。
“我来自暴风城,是巫师圣殿的法师。”
“我也看出来了。”精灵的视线往下挪了一下,抬起长长的眉毛说:“啊,你是杰斯·塞索。”
杰斯楞了一下答道:“呃,大师,我们见过吗……”
法师低声说:“那把魔剑或许其他人察觉不出来,但是逃不过我的眼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可是听说了不少你的事呢！”
见杰斯的神色有点紧张,精灵笑了笑说:“别担心,塞索先生,据我所知那把剑的原主人已经同意了温蕾萨·风行者女士将它送给你的决定,所以你不会有麻烦的,无论是来自我,还是其他的什么地方。”
一下子接受了太多没想到的信息,杰斯消化了片刻才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大师,确实让我安心了不少。”
“那么,你是有什么困难？”精灵问。
杰斯说:“其实我是打算旅行前往洛克莫丹,所以想问问这条路上的兽人的情况。”
精灵点了点头说:“根据你们巫师圣殿对兽人的调查,要是你打算穿过丹奥加兹,现在正是好时候。虽然部落的残余可能藏匿在附近的群山里,或者湿地深处,不过我想你不必过于担心,现在路上还有铁炉堡的矮人骑兵巡逻,兽人暂时还不想过于暴露自己。”
“确定这些对我们来说就足够了,大师。”杰斯说。
“那么祝你和你的矮人同伴一路顺风,塞索先生。”精灵抬着手里的蜂蜜酒道。
“大师也是一样。”
杰斯点了点头,回到格瑞德的桌子上。
“怎么样？”格瑞德问:“还有兽人吗？反正上次我去的时候倒是没碰见兽人。”
“他说没有,让我们要去的话这两天尽快赶路。”杰斯说。
“那人说的可信吗,他是巫师圣殿的法师？看体型像个什么贵族骑士似的。”格瑞德嘟囔道。
“他说他从达拉然来,应该是肯瑞托的。”
“应该？你没问他是谁？”
“没有,我感觉他不太想告诉我。”
话是这么说,但杰斯心里已经有一个差不多的猜想了。
肯瑞托的精灵法师,了解碧空之歌的原主人——某个蓝龙,一眼就看出自己携带的碧空之歌,关心湿地的兽人。
他抬头看向刚才那个法师,而对方也靠在柜台上看着这边,慢慢地抬起杯子喝了一口,兜帽下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孔。
如果杰斯猜得不错的话,那就是克拉苏斯,或者说,考雷斯特拉兹,化身为精灵法师的红龙。
他是肯瑞托六人议会的成员之一,也是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的配偶,来到这里一定是调查龙喉兽人与失踪的红龙女王之间的关系的。
而且,他明显已经离真相,也就是格瑞姆巴托,十分接近了。
如果他真的是克拉苏斯本人,被他看出自己带的剑……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别说武器了,这个家伙说不定能一眼看穿自己实际上是个没事就动用暗影魔法的术士,只是他根本不关心自己用的是奥术,还是暗影罢了。
这时,酒侍端上来一段鱼肉,格瑞德举着叉子说:“还是尝尝这个吧,杰斯,这可我亲自钓上来的！”
杰斯拿着勺子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毕竟那可是一头真正的巨龙。
第357章 昏黄的道路
休整一晚,买够了补给品,早晨吃饱喝足,两人把行李分了分,便从东北大门出发了。
米奈希尔港实际上是一座小岛,有一座相当长的石桥和陆地连接,走过桥后,面前便是一条长长的土路一直延伸到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
杰斯记得在游戏里这条路是铺上石头的,但是现在明显还没有开始铺。毕竟米奈希尔港现在还只是单纯的临时修建起来的军港,战争刚刚结束,还来不及把基础建设覆盖到这边。
正如之前那位“精灵”法师所说,路上时不时能碰到骑着山羊的铜须骑兵。
这些山羊虽然比杰斯印象里的山羊高大得多,但比起马来说还是矮了不少,但也正符合矮人的身高,骑在上面正好合适。
更让杰斯印象深刻的是这些山羊体格极其健壮,浑身都是厚毛,两只盘起来的羊角结实的像一顶头盔一样。
与蛮锤氏族不同,铜须矮人喜欢厚重的金属铠甲和盾牌,这些山羊可是能承担得起一个八九十公斤的壮实矮人,再加上同样重到夸张的铠甲和武器,身体不结实是不行的。
“骑着这些山羊能肥上卡兹山吗？”杰斯好奇地问。
“应该可以。”格瑞德往南边望了一眼,说:“但是羊受得了,我们两个不一定受得到这片雪山啊,那些山崖什么的还是太危险了。”
“而且就算是越过这片山抵达丹莫罗,还是要向东去洛克湖边,又要走很长的山路,别忘了,是卡兹雪山的路……”
杰斯顺着格瑞德看的方向看过去,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我相信肯定有这么做过的矮人。”格瑞德点了点头说:“但一定不怎么顺利,毕竟要是更好走的话,早就把路修好啦。”
到了中午的时候,雾气散了一些,能看到北方辽阔到看不到边的湿地沼泽了。
但就这么看过去,他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地面,哪里是泥沼,哪里是溪流,只是暗绿色的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植物上飘荡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好像仙境一样。
不过奇怪的是,走了很久他都没有在这片沼泽上看到什么活物。
别说是游戏里存在的豺狼人,鱼人,或者鳄鱼之类的,也没有在沼泽中蹒跚前进的沼泽兽,甚至都没有什么鸟肯落在草地或者水面上,只是高高地飞过。
总之,这片地方肯定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安静。
傍晚,两个人来到一片还算是宽阔的早地上,这里有矮人修起来的石制火盆座,正适合休息。到了半夜,甚至又来了两个铜须矮人旅行者加入他们。
不过,那两个铜须似乎还对杰斯和格瑞德挺警惕的,只是简单打了招呼就各自睡各自的了,本来杰斯还想问问前面道路的情况,看他们好像不太愿意交流,也就算了。
当天晚上,杰斯照着从马林的书上抄下来的光效减弱版法师护甲练习了一下,第二天早晨,吃了点面包和肉干,两人又再次上路。
走着走着,连脚下的土路似乎都不那么清晰了。
这里的河道交错复杂,经过其中一条河岸附近时,杰斯不自觉地望了一眼脚下被高草埋葬的黑漆漆的河面。
就这么一眼,他感觉河里似乎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他眨了眨眼,再看过去,那眼睛又没了。
“这里的水里有鳄鱼吗？”他问向走在前面的格瑞德。
“这一片的鳄鱼很少,米奈希尔港附近比较多,还有前面向南去往丹奥加兹的那条路上。”格瑞德说:“你这么防着鳄鱼冲出来咬你？”
“我刚才觉得水里有什么东西在看我似的。”杰斯说:“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有毒的东西,比如喷毒蘑菇,致幻孢子之类的,让我产生幻觉了？”
“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格瑞德笑了一声说:“不过还是离水远一点,就算是没有鳄鱼,也可能有鱼人,要么是疯到能扑到岸上咬人的洛克鱼,嘴比我脸还大的蛤蟆,啧啧……”
说是这么说,但这条路上不是你想离水远就可以离水远的,时不时必须迈过一片水洼,有时又要走过一座木桥,往桥下一看,就是深沉的黑潭,根本看不见底的那种。
到了第三天傍晚的时候,天闷的要命,昏黄的要命,连续几天在湿热的沼泽里行进,杰斯和格瑞德两个人都有点疲惫得够呛了。
“我上次来的时候没这么热,老实说。”格瑞德坐在一边倒塌的火盆石座留下的石头残骸上,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五月份了吧。”
“快了。”杰斯说:“大概四月二十几号我没仔细记日子,但是肯定快到五月了。”
“真是热得让人发疯。”格瑞德喝了口水说:“你之前不是说,你带了一袋什么可以降暑的特制药水,还是什么饮料,能不能让我尝尝？”
杰斯说:“那是准备去荒漠里的时候才用的,现在还没到热得受不了的程度吧？只是太闷了,只有一袋,节省一些吧。”
格瑞德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杰斯,又说:“你不是法师吗,会不会什么降温的法子,比如召唤一个暴风雪什么的。”
“巧了,格瑞德。”杰斯说:“我之前刚跟人学了个法术,可以召唤冰块冷水的,你让我再试试。”
“再试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会还是不会？”格瑞德问。
“你别乱说话,让我集中精神。”杰斯伸手说:“把你喝完的水袋递给我一个。”
格瑞德地把水袋交给杰斯,杰斯瞥了他一眼,然后给自己施了一个奥术智慧,说:“你看好吧！”
矮人期待地盯着杰斯手里的水袋逐渐眯起眼睛,杰斯舔了舔嘴唇,把水袋撑开,学着艾米的样子指着袋子里面轻念道:“瓦德,提卡,卡尔特！”
水袋轰然爆开,一团淡蓝色的奥术猛火直窜上来瞬间将袋子的破片烧了个精光,杰斯楞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本来的姿势,但托着水袋的手里已经只剩下深紫色的奥能烧焦后的粉末了。
格瑞德先是怔了一会儿,然后说:“看起来挺厉害的,但是冰块什么时候出来？”
“大概。”杰斯慢慢转头望向他说:“不会出来了！”
格瑞德迟疑地问:“你这是什么魔法？”
“我这……是……失败魔法。”杰斯说。
格瑞德咬了咬牙说:“我的水袋！”
“你还有好几个呢……”
“巫师圣殿是怎么让你成为见习法师的？”
“我……见习法师又不一定非要学会造水术……”
“你这是造水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