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除了杰斯之外，我从来没跟其他人提起过。”格瑞德灌了一口啤酒，打了个嗝说：“我父亲给我的名字，格瑞姆巴迪西费尔斯，告诉她这是什么意思。”
“格瑞姆巴托之心。”杰斯说。
第641章 又是一笔负债
“哈，你竟然真的记得我跟你说的，要是别人早忘啦，甚至根本不会听！”矮人笑了一声接着道：“虽然母亲给我改了名，但我始终都记得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叫我。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我要回到格瑞姆巴托，以一个真正的蛮锤战士的身份。你比我更有理由，温蕾萨？从几十年前我就在等待这一天了，所以从意识到那个家伙要去湿地送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要去干什么，而我不可能与这件事摆脱干系。”
“别说是兽人，就算是死亡之翼，呵。”他一口喝光了眼前的啤酒说：“那又怎么样，他妈的，这跟要对付谁没有关系！要是莫萨·木鬃知道我放你一个人把小命丢了，结果躲在后面什么也没做，肯定不会嫁给我，这样的怂包绝对不是她认识熟悉的那个格瑞德·雷拳。”
温蕾萨听着矮人唠唠叨叨地说完，点了点头说：“我也不能坐视不管，杰斯，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杰斯就那么听着什么也没说，但这两个人的话远比黑龙的死亡威胁对他的心理防线更有冲击力。
仅仅是在这里聊了这段时间，他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情绪的涨落了。
但他明白，如果一旦放松了意识，因为什么错漏让死亡之翼相信自己真的要去释放红龙女王，真的打算摧毁恶魔之魂······那么一切都会提早结束。
那个黑色的烙印还在手臂上。
“你们是怎么来到这的？”他问。
“戈尔杰特，你没看到他吗？就在外面。”格瑞德说：“我去借暴风城的狮鹫，结果没想到戈尔杰特也在那里，我跟戈尔杰特的关系·······怎么跟你们形容，它听到我的脚步声就根本不打算听那些狮鹫管理员的话了，那个狮鹫管理员是个铁炉堡的铜须，他理解不了一位老狮鹫骑士与狮鹫之间那种亲人兄弟般的关系。坦白说，你也理解不了，杰斯。”
啊，是戈尔杰特，杰斯已经快要把这个狮鹫的名字忘记了，这正是那天夜里带着格瑞德和自己出发去迎击邪蝠和末日守卫部队的那头巨大的狮鹫。
杰斯本该一下子就想起来的，或许是他刻意的不想让自己想起跟格瑞德和温蕾萨有关的事，毕竟他已经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即将一个人前往格瑞姆巴托的事实。
“你是怎么觉得我来湿地有其他目标的？”他问。
“哈。”格瑞德笑了一声说：“傻子才看不出来。”
“他说你要把钱都留给他。”温蕾萨插话道。
杰斯回想了一下当时说的话，确实是像是交待后事了。
但他当时脑子里全是死亡之翼和那个奎尔萨拉斯的梦境，根本不知道怎么放松下来仔细解释情况。
“对，但······”
“说什么都没用了，杰斯。”格瑞德打断他道：“我跟那个中介说先暂缓一段时间翻修，然后把钱给你那个兽人语老师保管了，法师区的卡罗·杜尚。我觉得他是个好人，也关心你，值得信任。我本来想直接给国王的，毕竟我也是守望堡的英雄，他不可能不帮我的忙，但我信得过瓦里安·乌瑞恩，信不得国王身边那些人，最后觉得还是交给法师区的人比较牢靠一些。”
温蕾萨跟矮人说：“你该把钱带到奎尔丹尼。”
格瑞德不耐烦地道：“我需要轻装上阵，不必要的东西都不能拿。戈尔杰特虽然大，但他要来回飞几千甚至上万里的距离，在十天之内！多带那么大堆钱就不知道要多耽误多长时间，你觉得我要是带那么多东西，它能赶得及在这个家伙出发之前抵达米奈希尔港吗？”
杰斯点点头说：“而且杜尚大师值得信任，这没什么，温。”“好吧。”温蕾萨不情愿地同意道。
“所以。”杰斯说：“你就这么骑着狮鹫去了奎尔萨拉斯吗？”
“当然。”格瑞德端着空酒杯指着北边说：“我去了辛特兰，让那个女的帮了帮忙，联系到了风行者。坦白说，只有强大的戈尔杰特能做到这一点，换一个狮鹫，别说辛特兰的狮鹫了，就算是其他奥特兰克的狮鹫都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换一个狮鹫骑士也不一定能做到。所以就像我之前说的，不是你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把我带到了这里，而是注定了只有我能帮得上你，其他人谁都不行。”
“谁都帮不上忙是吧？”温蕾萨面无表情地道：“你的至亲好友戈尔杰特先生两天内吃光了奎尔丹尼给龙鹰的半个月的储备食物，这可是两头龙鹰的量，这些粮食是你储备的吗？没有这些吃的，他有力气再飞回来吗？”
格瑞德清了清嗓子咕哝道：“不吃不就浪费了。”
“浪费？”游侠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这些等我回去还要算到我头上，该死的，我马上就要当上游侠领主了，要是因为这个再被拖延，甚至彻底泡汤，我就亲手拔光外面那头鸡头怪物的灰毛
“忘恩负义。”格瑞德小声道：“我还以为你跟奎尔萨拉斯那些精灵不一样呢。”精灵眼看又要发火，杰斯低声说：“谢谢你们。”
“一句谢谢就完了？”格瑞德指着温蕾萨说：“到时候拿钱给奎尔丹尼补上，别耽误了她当那个什么。”
“游侠领主。”温蕾萨这句虽然还有点气呼呼的，但明显怒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了。“游侠领主。”格瑞德点点头道。
“一定。”杰斯说。
“不管怎么说。”格瑞德说：“戈尔杰特没办法带我们去寻找格瑞姆巴托了，其实返程的时候我就觉得它已经有些勉强了，我们应该换个狮鹫······不过我们三个人的话，一般的狮鹫可能不太行。”
杰斯说：“就算是戈尔杰特没问题，我觉得也最好别骑着狮鹫去，格瑞姆巴托有很多兽人龙骑兵，在天上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也难以隐藏行踪，还容易招来更多麻烦。”
温蕾萨说：“杰斯说得对，就算是他比一般狮鹫大得多，也很难对付得了幼龙，更别说龙喉兽人绝不只有一头幼龙。”
格瑞德想了一会儿把手一甩说：“算了，这些事都可以再商量，今天先喝酒。”温蕾萨提醒道：“重要任务就在眼前，你还喝酒？”
“湿地有多大你不知道吗？”格瑞德说：“今天先喝饱，等到了格瑞姆巴托那片山里你都忘了自己这辈子还喝过酒了。”
说完他拍了拍桌子提高了声调喊道：“老板，再来三杯黑啤！”“反正我不喝。”温蕾萨说：“你们两个喝吧。”
“那就四杯！”
第642章 逐渐偏离
跟格瑞德喝酒喝到很晚，到了半夜为了两个人还能有理智爬到床上去，不得不歇了一会儿，来到酒馆外面吹了会儿凉风。
杰斯靠在旅馆墙上听着窗户里吵闹的动静，说：“看深水旅店这幅样子，感觉应该是订不到房间了，今天晚上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没人的破屋睡觉，还是·······对了，你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差不多两天。”格瑞德说。
杰斯又问：“这段时间深水旅店这么挤，你们都有房间过夜？”
“不是旅店。”温蕾萨抬起眼睛瞥了一眼城墙内的要塞，说：“住在里面。”杰斯问：“他们让你们住？”
格瑞德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我是守望堡那场战役的老兵，也算是有点名气，杰斯。而这位远行者是银月城游侠将军的妹妹，再怎么说也是一位远行者的游侠队长。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这座要塞空出来了几间房，肯定不能让我们睡大街吧？”
“原来是这样，这可是解决大问题了。”杰斯说：“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今晚要是一直下雨，我都不知道怎么过夜了，我在这里没有一个认识的。”
温蕾萨瞧了一眼杰斯的神情，然后问：“他们答应你完成这件事之后，帮你恢复自己的名字了吗？”
杰斯回答道：“那个法师是这么说的，克拉苏斯。”
“你见到克拉苏斯了？”温蕾萨刚从兜里拿出一把碎坚果准备吃，听杰斯这么一说，又攥在手里好奇地问：“听说他是肯瑞托六人议会里最神秘的一个，他长什么样子？”
杰斯说：“个子很高，一头淡金发，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深的印象，可能我对你们奎尔多雷的模样也没什么分辨能力吧。”
“他也来过奎尔萨拉斯。”温蕾萨说：“我听希尔瓦娜斯提到，之前克拉苏斯来到远行者这里希望找一位游侠参与肯瑞托的秘密行动，但希尔瓦娜斯拒绝了他，是不是就是跟格瑞姆巴托有关？”
“应该是吧，不过希尔瓦娜斯为什么拒绝？”杰斯问。
“她说黑暗之门战役受伤和死去的远行者太多了。”温蕾萨说：“而且也没有主动站出来愿意帮忙的志愿者。”
“肯瑞托议会不是统治达拉然的那几个人吗？”格瑞德打了个嗝，说：“那么强大的法师，在奎尔萨拉斯也应该地位很高才对，你们怎么对他这么消极？”
“我也不清楚。”温蕾萨往嘴里塞了一枚果仁，一边嚼一边说：“很久以前，在我两个姐姐出生之前他好像就是银月议会的成员了，既然现在他始终呆在达拉然，那么我猜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偏向达拉然了。像这样的法师，很多人把他们视作是背叛者，无论是银月议会还是魔导师平台对他们态度都很差。”
格瑞德和温蕾萨就克拉苏斯的传说聊了起来，杰斯在旁边听着，不自觉地想到黑暗之门战役，希尔瓦娜斯和她的远行者们参与猎杀艾瑞达巫师，在防线上与人类诸王国的士兵一起抵抗恶魔的推进。
实际上在守望堡，他就一直在怀疑，另一个时间线的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这场惨烈无比的战斗。那么多英雄参与，甚至最后还有一位深渊领主出现，为什么在另一个时间线上连提都没提过一点。
杰斯再次回想起自己那个无法笃定的怀疑，那就是他和温蕾萨提前在艾泽拉斯除掉了塔隆·血魔，导致了德拉诺另一边远征军和耐奥祖的部落之间的战斗出现了偏差，最终导致黑暗之门的关闭变得比原本麻烦了许多。
先不说这不清不楚的差别，原本这趟格瑞姆巴托之行，达拉然的法师罗宁是出发之后才被死亡之翼的仆从们发觉了行踪，回到洛丹伦向他报告有人打算去拯救红龙女王，才让死亡之翼盯上罗宁他们的。
但是到了杰斯这里，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在克拉苏斯打算找人去拯救红龙女王的时候，死亡之翼就已经在注意他的动向了，并且在他确定自己作为人选后，第一时间就进入自己的梦境里干预这一切。
这差别实在是太明显了。
不止是这一会儿他想到这个问题，实际上从暴风城港口出发后，杰斯一直在时不时地考虑这其中的影响因素。
他发现除了大法师克尔苏加德以外，几乎找不到第二个人有机会，有能力造成这样的差别。
一定是克尔苏加德在肯瑞托议会的商讨中把自己推荐给红龙法师克拉苏斯后，立刻把自己的名字想办法告诉了死亡之翼。
但是，在另一个时间线，克尔苏加德没有跟黑龙合作吗？他没有通知死亡之翼红龙法师克拉苏斯已经打算拯救红龙女王了吗？他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才对。
除去一些偶然的原因，杰斯只能猜测在那个时间线里，克尔苏加德在那里还没有获得死亡之翼的完全信任，或者说，关系还没有好到现在这个地步，或许只是在入侵达拉然盗取达拉然之眼的那次混乱中有过简单的合作，之后便分道扬镳，或者互相背叛······
无论是游戏里，还是小说，电影之类的，都没有提到这相关的内容，或者是杰斯忽略了，这样的细节他也无法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还记得。
假设那边没有，那么在这里，克尔苏加德又如何跟黑龙达成这么密切的合作关系的？等等，难道达拉然之眼真的是他亲手从达拉然的宝库里盗出来的？
他在南海镇和格瑞德帮助洛丹伦的士兵们猎杀了黑幼龙玛弗拉尔，导致一直追击他的奎尔萨拉斯远行者没了目标，只得留在达拉然驻守，让塔隆·血魔和死亡之翼入侵达拉然的计划变得更加困难，所以他们临时决定让塔隆·血魔和他的死亡骑士们上街吸引远行者和其他达拉然卫士的注意力，换其他人进入达拉然的宝库盗取圣器达拉然之眼·······
杰斯本来以为这大概率是死亡之翼本人所做，现在看来，说不定真的是克尔苏加德进入宝库盗取了达拉然之眼再出来交给黑龙军团的。
第643章 未知的旅途之末
记得当时兽人语交流会被迫中断，那个法师进来通报黑龙正在袭击城市的时候，克尔苏加德急匆匆地安排所有人保持不动，自己离开了大厅不知道去做什么。
杰斯本来以为他是要去主持防御，如今再一想，很可能就是去执行黑龙交待给他的使命了。
之后，塔隆·血魔的肉身死在了达拉然，灵魂逃往荒芜之地，那么他对黑龙来说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克尔苏加德帮助死亡之翼取得了达拉然之眼，自然而然地更容易获得死亡之翼的信任，之后一直保持合作，甚至在死亡之翼归来之后将肯瑞托的更多内部消息透露给他，这倒是勉强说得通。
他还记得在南海镇的时候，那头受到黑龙的火焰灼烧，坠落到镇子里的矮人狮鹫·····
格瑞德拿起他的战锤，决定要跟那头黑龙不死不休。
杰斯跟着他深入那片燃烧的森林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会影响到之后这么多事。当然，这也只是他自己的猜测罢了，他也没有任何条件去亲自印证这些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影响，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无法控制地想的越来越深，还是说死亡之翼给他施加的这个黑色爪印让他受到了更深沉的暗影影响，让他不免地变得多疑，消极，容易把事情往更加黑暗的方向上去思考·······
或许他给自己来个奥术智慧，就会觉得自己考虑的这一切不过只是巧合，不过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强行推演。
尽管在脑子里进行了一小会儿的自我安慰，但杰斯还是无法抛开一个担忧—克拉苏斯。
克拉苏斯之前提到，找到死亡之翼藏匿之处是整个肯瑞托高层都参与的行动，那克尔苏加德必然也参与其中。
另一个时间线虽然克拉苏斯也跟黑龙之父进行过一番斗法，甚至还受了伤，但最终他还是幸存下来逃走，并在确定了死亡之翼的身份后，寻求其他龙王的帮助。但那是因为尽管死亡之翼有很多眼线，但他并不明确肯瑞托的秘密行动·······
但是如果在这里克尔苏加德愿意把肯瑞托的计划都告诉黑龙，那克拉苏斯不就等于白白送死？
虽然这头傲慢的红龙给杰斯的第一印象相当不怎么样，但他在找到死亡之翼后还要去寻求其他龙王的帮助，这么突然暴毙了，自己该怎么办？
按照正常的进展，不应该是到最后所有的龙王齐聚格瑞姆巴托，一同围攻死亡之翼，自己在关键时刻想办法打破恶魔之魂，让龙王之力回归他们身上，一起将死亡之翼打退吗？
到现在，打破恶魔之魂的方法没有着落，克拉苏斯的命运不确定，连带着龙王会不会来都成了未知数。
而自己又不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往东方的格瑞姆巴托继续前进，好像要活下来，就只有顺从死亡之翼一个选择了。
这也在死亡之翼的算计之内吗？
怪不得他这么自信连演都不演，上来就把目标坦诚的一清二楚，而且也不在乎自己怎么想怎么考虑，大概就是因为在他知道在进入杰斯梦境施加黑色爪印的时候，杰斯就已经无路可走了。
海风吹过，杰斯觉得额头，脖颈间一阵冰凉，激得他浑身抖了一下。
此时，他已经有些后悔没有在自己刚买的房子门前见到克拉苏斯的时候，一股脑的把克尔苏加德是个大坏蛋，他跟死亡之翼勾肩搭背企图祸害艾泽拉斯的事全都告诉克拉苏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