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这座大门本身已经宛若一座令人震撼的宫殿，不知道真正见到银月城之后，会是一副什么样子了。
大门前，一位位手持金杖，身穿金色，白色和蓝色法袍的精灵法师正注视着这边。
他们高声用听不懂的精灵命令将骑行队伍喝住来到周围，其中几个法师时不时地望向队伍里的两个异族。
温蕾萨用精灵语跟他们说了些什么，法师们也纷纷点头。“喂，他们在说什么？”格瑞德歪过身子来悄声问。
“听不懂。”杰斯说。
矮人瞪着眼问：“你不是来的时候学了他们的语言了吗？还是说你又偷懒了？”
“这才几天？”杰斯说：“我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到能听懂他们这么说话？”“萨拉斯语至少比恶魔语简单吧？！”矮人压着声音说。
“嘘。”杰斯比了个食指。
精灵们之间的交流很简短，说完后，温蕾萨向杰斯做了个放心的手势，杰斯虽然还是有点顾虑，但也只能当做没事了。
法师们向温蕾萨行了个恭敬的礼，然后走到其他的骑行者身边，一边观察着他们这边的几个人，一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念诵着什么不知名的咒语。
他们望着杰斯和格瑞德的目光明显要比奎尔林斯的那些远行者们冷淡许多，或许是因为他们负责看守着奎尔萨拉斯的大门所以应当严肃，或者说，这可能才是精灵王国的居民们对外来者的真实态度。
不过，几乎每一个法师经过的时候，都盯着杰斯腰间的那把蓝龙之剑看了好一会儿。
这样的“检查”差不多结束后，一位法师看着杰斯用通用语提醒道：“扭曲虚空的召唤物不能带进艾伦达尔河以北的符文石之内，这是奎尔萨拉斯的规定，我想游侠领主应该提醒过了。”
说完，他瞥了一眼杰斯腰间的包，杰斯立刻说：“我知道。”
“很好。”法师站远了一点说：“欢迎来到奎尔萨拉斯，屠龙的杰斯·塞索。”
第703章 风行者村
“贝洛尔，阿娜，第埃尔。”“贝洛尔，阿娜，提埃尔。”“仔细听，第埃尔。”
“提埃尔。”
“还是不太对。”温蕾萨微笑了一下看着这边说：“没有那么难分辨吧，杰斯，难道是布瑞尔当地口音的问题？”
格瑞德在旁边用各种各样的怪音，甚至矮人语来试着命令陆行鸟，看这个野兽会不会很快被自己这位狮鹫骑士掌控，而杰斯在这边又试了几次这句话，感觉怎么试，都不太对劲。
“有点难，我从小别人就说我这两个音区分的有问题，通用语也是一样。”他承认道。
“算了，慢慢再练习。”温蕾萨说：“这是一句问候语，用来问候熟悉的人，询问对方最近如何，但尽量不要对长辈或者第一次认识的人这么说。”
杰斯问：“那我要是见到希尔瓦娜斯女士应该说什么。”
“辛努阿蒙诺雷。”温蕾萨说：“可以这么说，大概是很高兴见到你”。”
杰斯试着学了一遍，似乎学的有点滑稽，前面的一位远行者骑手回头瞥了一眼，脸上已经带着笑了。
温蕾萨不高兴地看着前面那个人用通用语说：“如果我是你的话，远行者，我就不会尝试嘲笑一个在格瑞姆巴托里用兽人语瞒过了龙喉督军的人类，他几乎是第一天开始认真学我们的语言。”
“抱歉，女士。”骑手回答道：“很抱歉，塞索先生。”
“耐克鲁斯也嘲笑我的口音。”杰斯说：“幸亏兽人里有很多部族，每个部族的兽人语口音都不太一样，比较好混过去。”
“你还没有跟我讲过你在格瑞姆巴托里到底做了些什么。”温蕾萨眯起眼说。“挑重点来说的话，是靠你几根头发救了命。”杰斯说。
“头发？”格瑞德转过头来问：“什么意思？”
跟格瑞德和温蕾萨聊着格瑞姆巴托里发生的一切，陆行鸟队伍已经走出了山谷，眼前突然一片灿烂的光芒映照过来。
杰斯怔了一下，没有再跟温蕾萨继续拌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黄昏·······
面前的永歌森林仿佛金黄的大海，一座座山峰坐落其间又像是翻腾起来的波浪，荡漾起淡红的，翠绿的浪花，又像是一个个海岛·······
洁净的白塔，金色，蓝色的红色的羽翼般的屋檐耸立在这些海岛和海浪之间，高高地竖起，点缀着这辉煌灿烂的所有。
太阳正从北方慢慢落下·······等等，北方？
不，那不是真正的太阳，那是奎尔丹纳斯岛上满溢出来的光彩，是太阳之井。当杰斯意识到那是太阳之井的光辉的时候，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一下子体会到了为什么奎尔多雷如此崇拜太阳之井，这是一位真正可见的，滋养和照顾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子民的现世神明，伸手就可以摸到，睁眼就可以见到，呼吸就可以闻到。
“这就是我的家，杰斯。”温蕾萨说。
陆行鸟们顺着大路走下高坡，视野一点点被高耸的树冠枝叶挡住。
这里就是永歌森林的南半部分，在游戏里此地已经被天灾瘟疫摧毁，但在这里，满眼都是生长的形态如同舞者的不知名树木，灰白色的树干，金色的，鲜红的枝叶。
道路两旁嫩绿的草地原野延伸到森林深处，无论看到哪里似乎都是一尘不染，单纯而圣洁·······
不过并非一切都那么和谐，林地之间，杰斯也能看到不少焦黑的树干残留，但绝大部分已经被其他新生的植物覆盖，完美地融入了周围的事物。这应该就是五年前，兽人进攻奎尔萨拉斯的残留遗迹了。
陆行鸟从容地漫步在石砖上向西北方前进，走了一段路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杰斯望见了前面枝丫遮挡之间，一座白色高塔顶端淡蓝色的微光像灯塔一般指引着方向。
“我们快到了。”温蕾萨指着那座塔说：“那边是风行者之塔。”
“要在那里见到希尔瓦娜斯女士吗？”杰斯问。
“她应该在那里等你。”温蕾萨说。
杰斯好奇地问：“纳萨诺斯·玛瑞斯先生也在奎尔萨拉斯吗？”
“不。”温蕾萨说：“自从兽人失败之后他就返回达隆米尔了，至少据我所知是这样。”杰斯惊讶地问：“所以，我现在是整个奎尔萨拉斯唯一的人类？”
“大概是。”温蕾萨说：“似乎之前有达拉然的法师代表联盟访问银月城，如果此时他们没有在那里，你就是这里唯一的人类了。”
“那我百分之百是这里唯一的矮人。”格瑞德说。“这个我敢肯定。”温蕾萨说。
尽管真正的太阳已经落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奎尔萨拉斯似乎就是不肯彻底暗下来一般，天空始终维持着黯淡的黄昏颜色，太阳之井的光辉在北方将整个魔法王国笼罩在光芒里，也让此时的永歌森林变得更加神秘了。
树林逐渐稀疏，白塔的身影也变得愈发清晰，眼前出现了一座座圆顶的大小不一的圣殿坐落在道路两旁。
这应该就是风行者村了，那座风行者之塔伫立在最远处的高坡之上，最顶端的奥术蓝光在这里看过去相当的耀眼。
尽管在奎尔萨拉斯，远行者的地位略逊魔导师一筹，但风行者家族毫无疑问是王国的核心成员，仅次于逐日者王室的存在。
然而作为风行者家族的驻地，眼前的风行者村却相当冷清，这么看过去只有零星几位穿着绿衣的精灵看守着这些古老的房屋和宫殿，只有最高处的风行者之塔附近似乎有不少精灵停留。
尽管回到家里，温蕾萨的神色却一点谈不上高兴，格瑞德也感觉到了她没有直接表现出来的低落，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也是一言未发。
杰斯差不多能猜到为什么会这样，兽人战争期间风行者村是受到破坏最严重的地方，兽人和巨魔的联军迅速攻进这里之后击溃了守军，大肆屠杀这里没有抵抗能力的居民，温蕾萨的弟弟就死在了这场战斗中。
这会儿看去，杰斯已经无法在这座村子看出战争的痕迹了，一切安宁又平静，部落的军队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但每一个经过的居民脸上的神情又说明了一切。
众人在兽栏旁下来陆行鸟，继续进入村子，走了没多久，来到风行者之塔下的一座圆顶殿堂前，一位金发的精灵女子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姐姐······”温蕾萨说。她就是希尔瓦娜斯。
在守望堡见到她时，她正穿着一身游侠将军的战衣，显得相当威武，不过这会儿她只有一身银色的长裙，外表看起来与风行者村里的其他精灵没有什么区别。
离近了之后观察，杰斯才发现她与温蕾萨长得并不像其他人说的那般相像，面部的特征更加的“精灵”，不像温蕾萨那么温和，与CG里的模样长得相当像。
当然，只是脸型和五官差不多罢了，毕竟她现在还是个活人，肤色不是死尸般的腐败暗灰而是相当饱满红润，眼睛也不是黑暗死亡的暗红，而是明亮的奥术蓝光。
“温蕾萨。”希尔瓦娜斯轻声应着，然后看向旁边的两个人。
“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将军，我是格瑞德·雷拳。”格瑞德走上前微微鞠了一躬说：“鹰巢山的蛮锤部族领袖弗斯塔德领主托我带来他的感谢，百年来我们在辛特兰缔造的牢固的同盟坚不可摧。”
希尔瓦娜斯微微点头，说：“弗斯塔德领主的族兄库德兰·蛮锤领主与奥蕾莉亚·风行者队长一同跨越黑暗之门远征德拉诺，狮鹫骑士，我们的同盟已经变得远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神圣。”
“确实是这样。”格瑞德同意道。
说完，他呼出了一口气走回来站到一边，然后看了一眼杰斯。
“希尔瓦娜斯将军。”杰斯说：“我是杰斯·塞索，来自暴风城。”
“当然，杰斯·塞索。”希尔瓦娜斯的视线从格瑞德身上放到杰斯这边，说：“我很感激你帮我照顾温蕾萨，她好几次不顾我的命令私自逃出奎尔萨拉斯，如果不是你在身边的话，她恐怕早已经把命都丢了。”
“不至于。”温蕾萨忍不住说：“我也救了他很多次。”“你自己心里清楚，游侠领主。”希尔瓦娜斯冷声道。
温蕾萨没有做声，杰斯说：“没有温蕾萨的话，我和格瑞德谁都不可能活到今天。”“他说的没错，希尔瓦娜斯将军。”格瑞德说。
希尔瓦娜斯看着杰斯叹了口气，说：“我们还是不要计较这个了，天已经很晚了，你们应该还没吃什么东西吧。”
她望了一眼在旁边冷眼的温蕾萨问：“别生气了，你想吃点什么？”“鲑鱼。”温蕾萨闷声道。
“那就鲑鱼。”希尔瓦娜斯说完看向杰斯说：“我这里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食物，可以先填饱肚子，我知道你们肯定已经很劳累了，需要休息，明天等你们醒了，我会再找人给你们准备更丰盛的一餐。不过可能不会太合你的口味，格瑞德·雷拳。”
“我在暴风城习惯了人类的食物，现在是该挑战更高难度的时候了。”格瑞德说。希尔瓦娜斯微笑了一下说：“我觉得应该算不上什么挑战。”
“开个玩笑······”格瑞德连忙打圆场。
看着这位游侠将军转身，想起那个笑容，杰斯还是感觉有些不太适应。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希尔瓦娜斯似乎是个永远不苟言笑，张口必是憎恨，复仇，杀戮之类的强硬角色。
当然，他知道此时天灾军团还没有到来，银月城的游侠将军还没有被阿尔萨斯杀害，经历这位死亡骑士一系列的精神折磨，也没有见证自己的家园，同胞和太阳之井惨遭毁灭······她与后来的希尔瓦娜斯差别巨大。
“在守望堡的时候我感觉你还像是个孩子。”希尔瓦娜斯说：“尽管我知道你跟温蕾萨一起击败了塔隆·血魔，尽管我亲眼见到你用那个魔法摧毁了深渊领主阿兹格斯的身体，但你躺在那里的样子，就是个孩子的模样。”
“对你来说谁都是孩子。”温蕾萨低声说。
“啊·····”希尔瓦娜斯不耐烦地回过头来说：“温蕾萨，你真的打算在杰斯面前跟我一直吵下去吗？”
温蕾萨带着满腔怒意说“杰斯独自进入了格瑞姆巴托面对那些兽人，他救出了红龙女王，干掉了死亡之翼，该死的，你真的想要跟那些愚蠢的人类一样完全看不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希尔瓦娜斯说：“红龙女王的使者已经来过奎尔萨拉斯了，她捎来了红龙女王的歉意，这对整个王国来说都意义重大。也提到了对你们三个人，尤其是杰斯·塞索的感谢。而死亡之翼，银月城的古籍里还记载着他对古卡多雷帝国犯下的严重罪行，还记载着他遮天蔽日的恐怖，那可是永恒之井的时代！你以为我不清楚这些事吗，温蕾萨·风行者女士？”
温蕾萨憋了一会儿，干脆直接用精灵语说了一大通乱七八糟的东西，希尔瓦娜斯也皱着眉头用精灵语争论回来，杰斯和格瑞德站在旁边愣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两个游侠脸上的神色都有些缓和，似乎争出了什么，但好像也没解决什么问题。
“抱歉，杰斯。”希尔瓦娜斯说：“我本来想要让这次见面更像是家人之间的会面，但现在彻底搞砸了。”
杰斯说：“这可能反而更像是家人的会面了。”
温蕾萨忍不住笑了一声，希尔瓦娜斯无奈地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后天是你的晋升仪式，温蕾萨，至少在仪式上我们不要再这样了。”“我尽量。”温蕾萨说。
“不要尽量。”希尔瓦娜斯说：“上次我让你尽量别再私自离开奎尔萨拉斯你也是这么答应的，结果你直接去了卡利姆多！事后还要我帮你把这些乱子摆平，还要去跟神圣遗物学会说明白，你觉得自己的伪装做的很完美是吧，金刺小姐？”
“抱歉。”温蕾萨小声说。
第704章 某种意义上的故地
第二天清晨，杰斯醒的很早，坐在床上怔怔地观察着周围。
尽管奎尔萨拉斯的卧室简直像是什么仙子或者天使的花园一般精致漂亮，柔软的深红色垫床可以供他以各种姿势舒服地躺下去都正好合适，紫色的帘幕一层层遮住门外的景象给人充分的安全感，充斥着房间的不浓不淡的清香能够帮助他入睡，又不至于像是莫洛菲尔的催眠术那般那么简单粗暴。
但他还是很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