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第二天中午,杰斯在旅馆里买了几根胡萝卜喂了马,马饿的差点把他手指头一块啃了。
反正他也要没钱了,这马也别指望能吃上什么好东西了。
即使是休息了半个晚上加一整个上午,仍然觉得浑身胀痛,但中午已经感觉比早上好了很多。
杰斯也没有想着抱怨什么了,如果不是撒厄诺的血之契印,他可能比格瑞德还要惨不知道多少倍。
看望了一下格瑞德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应该还可以,便继续上路前往石堡了,时间不等人。
今天是约定好三天的最后一天,但现在来看他最早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回到暴风城了,估计又要旷工一个上午。
但是这既然是公务在身,马林应该能理解一下,少扣钱或者不扣钱吧。
雨天过后的赤脊山看起来无比的清亮,阳光洒遍谷地。连绵不断的森林之后,远处湖面另一边高崖上的石堡清晰可见,好像一够就能够到似的。
但是这个距离,仍然需要骑马一两个小时才能到。
“主人！”
小鬼突然的出现吓了他一跳。
“你怎么自己就出来了？”
撒厄诺坏笑了几声,说:“当然是因为周围没有第三个人了,主人,你不会把这头大畜生也当成是智慧生物了吧。”
座下的栗色马好像因为突然出现的恶魔有些紧张不安,在路上不停地踝着蹄子,杰斯安慰了好久才终于让她平静下来。
小鬼抓着马鬃折腾了一阵才站稳了才问:“主人,那个矮人死了没有？”
“没死。”杰斯冷声回答,听到小鬼说的话,还有他的口气,他已经一团怒火冲到胸腔了。
“可惜呀！”小鬼讥笑道。
杰斯一把抓住他的脖颈狠狠提起来,小鬼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杰斯,艰难地说:“主人……你这是要送我回……扭曲虚空吗？！”
杰斯不顾自己的手被恶魔皮肤灼的又痒又麻,把他抓到眼前怒道:“你是想要他死？我知道了,我现在知道了,如果哪天我发现格瑞德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你也别想活着！”
“主人啊！”小鬼抓着杰斯的手无力道:“你为什么要护着那个矮人,您想要变得强大,您想要永生不死,而那个矮人只想要让你变成一个平庸的无能之辈！你靠着他教的剑术,靠着他教给你的自保能力肯定活不久！他就是你成长之路上的绊脚石！我以为你知道这一点！”
“我们说的话你都能听见？”杰斯问。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主人？”小鬼急着说:“他憎恨强大的恶魔之力,他憎恨来自虚空的深不可测之能,但是他自己憎恨暗影之力是他的问题,我的主人,他不能操纵你！”
杰斯把小鬼塞进包里,说:“他没有操纵我,他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小鬼露出头来问:“担心您超过他,担心您变成一个伟大的巫师,无论从任何方面都超过他一头,让他羞愧的无地自容,让他怀疑自己只是个没用的废物。”
杰斯轻蔑地哼了一声,说:“这是什么低级的挑拨手法啊,小恶魔,我想知道你说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们恶魔天生就是这个鬼德行。”
“我只是在做现实的猜测,而且百分之百是为了您好。”小鬼一点点从包里探出身子,抓住杰斯的胳膊把脸凑过来,说:“我没有其他的目的啊,主人,我只想让你变得强大啊,变得……至少先可以保护自己。如果那个矮人不干预您的成长,我肯定不会去管他！”
“看看所谓的‘邪恶之力’带给你了什么,如果你不会恐惧术,如果你没有召唤我,对上那个元素使者会是什么结果？好好想一想,杰斯·塞索,我的主人！”
小鬼焦急地说:“艾泽拉斯是个充满强大魔力的世界呐,在整个黑暗虚空之中它明亮的宛若一颗瑰美的宝石,无数恶魔,无数暗影,无数死者和生者都垂涎它的美貌,在这样的世界……不想办法让自己变强是活不下来啦。或许您可以苟且偷生几年,但是几十年,百年呢,甚至千年呢？终有一天……”
“举个最现实的例子啊,这个王国经历了一场大战,一场外来者与本地居民的可怕战争。我能感觉到南方一股强大的魔法激荡始终向这边传递着它的影响！那是一个传送门,一个恶魔们打造的传送门,那正是外来者到达这里的通道！我的傻主人,试想一下啊,本地种族是如何对抗这些外来者的,重新夺回本属于他们的家园的？是靠力量……顶多,还有一点点信仰,但力量是一切的基础。”
“我不是很需要你来给我讲课,小恶魔。”杰斯冷声应道。
“太遗憾了,尊敬的主人。”小鬼砸吧下嘴嘲讽说:“尽管我不愿意,但我还是必须遵从您的命令,不再讲述这些我所见到的真实。尽管我必须看着您一点点滑向自以为光明和向上的无底深渊,最终抵达一个名为愧悔和无能为力的毒池,灵魂淹没在嚎哭之中数十年,但我仍然……”
“闭嘴。”
小鬼咳嗽了两声,退回到袋子里去。
杰斯把袋子一扎,甩了一下缚绳。
“还给我拽起诗朗诵来了。”
马儿轻快地迈着蹄子朝着大路前进,太阳即将落山,石堡的城墙已经在眼前了。
杰斯翻出包裹里的信,确定了收信人的名字——马丁·哈洛尔,巫师圣殿的法师学徒。
第065章 石堡
石堡是赤脊山最重要的军事据点,这里的城墙修的很厚,城堡也奔张的坚固,旁边的石堡瀑布穿过大桥飞流直下,磅磷的水声从很远的地方就听的清清楚楚,甚为壮观。
数百年间,这里是对抗北方矮人和赤脊山豺狼人的最前线,对于矮人这种拥有重型攻城武器的可怕敌人,以及豺狼人这种打起仗来不要命的疯子,城墙不修厚城堡不修大是应付不了的。
石堡的存在保证了敌人在不占据这里的前提下根本无法进攻湖畔镇,更不要提推进到东谷甚至闪金镇,所以石堡就成为了整个赤脊山人类势力的安全核心,其坚固程度也在一代又一代国王的加码下越来越夸张。
数年前黑暗之门开启时,即使是由当时的部落大酋长黑手亲自带领的先锋也险些折辉在此,直到主力大部队到来,才依靠远超守军十几倍乃至数十倍的数量优势,以及暗影议会精锐术士们的可怕魔法将石墙轰塌,成功占据这里。
如今的石堡因为城墙几处破损,已经失去了过去的辉煌,到处都是破损和缺口,其修建难度也极为巨大,所以时至今日重建进度都极为缓慢。
杰斯从石堡外的一片营地下马,或许是因为赤脊山的清新空气,或许是因为望向山下的风景让他心旷神怡,这一路下来,杰斯感觉自己的身心都放松了许多。希望格瑞德也能像他一样赶快恢复正常吧。
一个卫兵见他是从巫师圣殿来的,便直接带他穿过大桥进入石堡,见了这里的指挥官。
石堡的指挥官是个寸头,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杰斯,很久都没说什么。
杰斯站在石堡墙院的中间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这些经历过兽人大战的老兵,对黑暗魔法或者什么恶魔之类的比法师还敏感,自己不知道哪里露馅了？
“你来干什么？”他问道。
“杰斯·塞索。”杰斯答道:“来自暴风城的巫师圣殿。”
“不用一直强调你来自巫师圣殿,我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指挥官按着腰说:“我们城堡里也有几个法师,法师没什么稀奇的。”
杰斯说:“我是受一位法师之托来这里送东西的,非常重要的包裹。”
指挥官点了点头,嘲讽了一声说:“法师的东西一向都很重要。”
“我的老板让我把包裹亲手送到马丁·哈洛尔手里。”杰斯说。
“马丁·哈洛尔。”指挥官看了看身边的人,问:“是不是那个小伙子,20多岁就秃了头的那个？”
旁边的人点头附和着,这个指挥官说:“看来你还真是从那边来的。我只是有点奇怪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独自穿越整个谷地来到石堡,你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吗,豺狼人,鱼人什么的。”
“他是个法师,上校。”旁边一个士兵提醒道:“法师一向有自己的办法。”
“不用你废话。”这位被称为上校的指挥官说完,瞥了一眼杰斯问:“那匹马是你自己的吗？”
“不是,长官。”杰斯老实回答道:“马是法师区的,使命完成后,我还需要把马还回去,所以需要尽快一些。”
“叫我托德曼上校。”托德曼上校挥了挥手,跟旁边一个年轻士兵说:“带他去见那些法师,看来这年头湖谷真是比之前安宁多了。”
“另外喂喂那匹马,看那小姑娘这么漂亮饿成那副样子,啧啧。”
上校盯着杰斯怀里的包裹一直到卫兵领着他进入石堡内部,这里面到处都是来回的军人,守卫,文官,看起来十分忙碌。
不过,这里的人穿着与暴风城的军队,还有湖畔镇的民团都不一样,杰斯好奇地问带着自己的人:“你们跟暴风城是一起的吗？”
“我们当然效忠瓦里安国王。”领着他的士兵回答道:“但是经过兽人战争之后,我们已经是一支独立部队了,由托德曼上校领导,负责驻守石堡,防止北边的黑石兽人部落和黑铁矮人的争斗波及到这里。当然,也要负责维持周边的安全,现在主要是豺狼人的问题。”
“巫师圣殿的法师们在去年夺回石堡的战役里帮了大忙,先生。”士兵一边上楼梯,一边回过头来,微笑着说:“托德曼上校那样说话不是故意要针对你的。只是因为现在情势紧张,豺狼人的花招层出不穷,投毒,放炸弹,偷盗什么的,总想要弄出些乱子。”
“我明白。”杰斯说:“三岔口那边也一直都很紧张,王国在那里部署了很多军队。”
“是吗？那里的豺狼人仍然那么猖狂？”士兵叹了口气,说:“我有一个姐姐在格兰镇做生意,时常需要往来湖畔镇这边,我好几年没回去过了,希望她还一切安好。”
到了二楼,士兵敲了敲旁边一个木门,说:“巫师圣殿的几位大师平常都在这里,看书做研究什么的,我们这里有人受伤或者生病,都要求助他们,真是太辛苦了。”
这时一个黑发的中年人打开了门。
“莫甘斯大师。”士兵说:“他是从暴风城巫师圣殿来的,说是要送来包裹,如果有问题的话叫我,我就在楼下。”
“多谢了。”中年人道。
莫甘斯？
杰斯还记得这个人。莫甘斯本来是暴风城的一个法师,但是他因为研究禁忌的黑暗魔法被逐出了巫师圣殿,因而一直怀恨在心,最后背叛了王国,帮助黑石兽人夺取了石堡。
很显然,现在他还没有被逐出王国和巫师圣殿,也没有被其他法师发觉与黑暗魔法有染。
莫甘斯此时还不算年长,大概不到四十岁,长着一张瘦削的马脸,相当有阴郁的气质。
他留了一头黑色的长发,穿着一身贴身的衬衣和长裤,看人的时候微微抬起头,略显傲慢。
莫甘斯打量了一下杰斯,杰斯突然想起自己那根兽人的术士法杖还在身后。
不会被立刻就发觉了吧,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撞上这样一个法力强大的巫师。
不过,莫甘斯根本没有关心他背后是什么,只是看向他手里的东西,或许不是那个马林的包裹,而是杰斯腰间的术士包。
“你是马林大师派来的？先进来吧。”
第066章 夜里的城墙
杰斯跟着中年人走进门,房间里还有两个学徒或者见习法师模样的年轻人,还有一个年长一些的女子,莫甘斯是这里面年纪最大的,他应该是这里的老师。
“我是马林大师的助手,马林大师让我把包裹交给一位叫马丁·哈洛尔的学徒。”杰斯把包裹交出来,说:“这里面除了东西还有一封信。”
“我就是马丁哈洛尔。”其中一个年轻学徒走过来把包裹接过去。
“伊登竟然让一个助手送信到这里？”那个女人怀疑地说:“而且是这么年轻的。”
杰斯说:“马林大师招我当助手就是为了让我在赤脊山事务上帮忙的,女士。”
“原来是这样。”莫甘斯问:“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杰斯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打开看过。”
“不管怎么说,今晚在这里睡一晚吧。”莫甘斯指了指右边的方向,说:“出门右转走到头的那个房间是空着的,也没有钥匙,但这里是军队的要塞,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可以放心睡。”
学徒把包裹放到桌子上,跟另一个年轻人低声讨论起来。
“老师,你看。”那个叫马丁的把里面的兽人战旗展开,展示给莫甘斯。
杰斯说:“那么我先走了,大师。”
他刚想转身,莫甘斯却叫住他说:“你知道这个旗子代表着什么吗？”
杰斯回头看了一眼,说:“这是龙喉氏族的徽记。”
莫甘斯打开信件,看完了上面的内容,说:“看来马林大师让你帮助他寻找红龙的踪迹是有原因的,杰斯·塞索先生。马林是对的,龙喉兽人没有像其他部落一样进入黑暗之门逃离艾泽拉斯,而是继续这里维持存在,并且仍然在奴役着红龙军团,这面旗子已经否定了我之前的猜测。”
“不过,信里说这是在卡兹莫丹的米奈希尔港的法师们找到的,而不是黑石山,与他之前的猜想也不太一样。他想让我返回暴风城,安多玛斯要组织一个探险队伍往湿地深处进行一次侦察……寻找龙喉兽人们的真正据点。”
“会不会是格瑞姆巴托？”女法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