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是恶魔杀了它吗？”格瑞德问。
“不。”索拉绕到另一边，说：“它被奥术能量炸开了胸口，是其他枭兽杀了它。”
莫洛菲尔踏上枭兽的尸体，举起手里的匕首狠狠刺向它的头颅，锋利的无尽黑暗之刃痛快地在其坚实的头骨上开了个口子。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即使是死掉很久的尸体也很难腐坏，但枭兽的尸体还是发出了一股隐隐的让人从生理到心理都感到不安的腥味。
莫洛菲尔把手伸进口子里，掏出一团说不清楚是凝固的血还是什么东西的粘液塞进嘴里，一边望着远处，一边嚼了两下，仿佛一头品尝猎物的母狮。
“为什么枭兽会杀枭兽。”格瑞德问。
“或许是因为它被恶魔感染的太严重，已经无药可救了。”温蕾萨说。“有可能。”索拉点点头。
“也可能是不够严重，不够合群。”杰斯说。
几个人都看向杰斯，表情颇为复杂，这时莫洛菲尔突然说：“我能感觉得到感染它的恶魔的踪迹，跟我来。”
第843章 堕落藏身处
说完，莫洛菲尔跳下枭兽的尸体向北边快步离去，蹄子踏着雪和树枝只留下一串沉闷的“哒哒”声，没了踪影。
虽然马上就要又开跑了让杰斯的小腿又隐隐地痛了起来，但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他还是相当兴奋的。
索拉一边跟上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要是伊森德雷知道我这么相信一个恶魔，肯定会把我关起来永远不让我出去了。”
“伊森德雷是谁，你母亲？”格瑞德问。
“不，但她确实把我抚养长大，可以算是我的母亲了。”
索拉语气轻松，但神色却一点都不轻松。伊森德雷这个名字她像是无意中提起的，但现在，她却好像有些后悔提起这个名字了。
杰斯从来没听说过索拉·幽影这个名字，或者她真正的名字，索麦莉尔，但他对伊森德雷这个名字却足够熟悉了。
伊森德雷曾经作为世界BOSS出现在游戏里，她是伊瑟拉手下最强大的绿龙卫士，也是最早在梦魇里堕落的绿龙之一，或许这多多少少能说明为什么索麦莉尔没有在游戏里出现。
要么她随着伊森德雷堕落变成一头疯狂的绿龙，像沉没的神庙里伊兰尼库斯麾下的那些幼龙一样被随意地杀掉。要么就是为了对抗梦魇，死在了伊森德雷自己手下了。
从索拉的神情上来看，伊森德雷或许在这时候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了，也就是说，梦魇的腐蚀已经开始产生真正的影响了。
此时的翡翠梦境是什么情况，伊瑟拉又是怎么打算的？
杰斯不是很想去思考这些他管不了的事，只要眼前这头绿龙不出问题就可以了。
通过这些杰斯上辈子知道的信息，他大概能判断出，既然伊森德雷的状况让索拉担心，那么大概率她是站在梦魇的对立面的，至少目前还没有被腐蚀。
莫洛菲尔在一片混乱的堆雪灌木和倒塌的松树旁边停了下来，杰斯跑到跟前，发现她正望着一个被枯木树枝半遮挡着的地穴入口。
这个地穴入口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巨熊过冬的地方，但魅魔一来到这里，就显得里面相当的不详了。
“我猜我们怎么都要进去，对吧。”格瑞德小声道。“说不定莫萨就在里面。”杰斯说。
“我说不好。”索拉说：“如果莫萨在里面的话，我至少应该有些感觉才对。”
莫洛菲尔说：“我不知道那个牛头人在不在，但如果你们想要知道是什么人试着影响了这些怪物，最好进去看看。”
“那把法杖会不会就在这里头？”格瑞德回过头来说：“月神的法杖，不是有传言说，是枭兽们把这个法杖藏起来了吗？”
“我倒是希望那只是个传言。”温蕾萨说：“要不然我们可能要面对着一个手持月神法杖的恶魔。”
“你们的艾露恩之神应该会在恶魔和我们之间选择我们吧。”格瑞德看着索拉问。“当然。”索拉嘴上这么说，但脸色不太好看。
格瑞德当然也感觉到了她复杂的心虚，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其实杰斯倒是不太担心，他不觉得能在这里找到月神镰刀，而且要是真的有人拿到了那个法杖藏在里面，恐怕现在这个地洞的周围可能到处都是狼人了。
他指了指里面说：“进去就什么都知道了，莫洛菲尔，带路。”“是，主人。”莫洛菲尔应道。
“这家伙没心没肺的。”格瑞德嘟囔道。“你好意思说这个？”温蕾萨说。
格瑞德又反驳了两句，索拉看了看这两个人，也跟着扶着斗篷走进了洞。
堆满了羽毛，碎树枝和腐烂叶子的地洞内部还算是宽大，至少能让这几个人直着身子前进没什么压力，可能是枭兽们挖出来居住的。
洞道里弥漫着一股开水烫鸡毛的味道，闻着让人不太舒服，不过在这味道里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像是暗影的味道，但又不是像黑龙喷吐出来的的火焰一般那么清晰的爆裂。
进入洞穴后，外面的风声和树枝擦动的声音一下子被闷在外面，脚步声就变得无比清晰，尽管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走，但难免会踩到什么东西。
杰斯扶着墙尽量让自己的靴子发出来的声音没那么重，但这会儿好像手在土墙上摩擦的动静都无比清楚。
这种安静的环境，难免会让人觉得这洞里可能什么都没有。
莫洛菲尔隐藏在阴影里走在最前面，杰斯感知着她即使是完全隐形，但也十分小心，她肯定知道这里面藏匿着什么东西。
对于恶魔，这里没有第二个人比她判断更准确了。“主人，我们不能再往前了。”
莫洛菲尔的声音比她的影子出现的快，杰斯被她伸手拦住，然后魅魔的整个身形才从影子里显露出来。
她用极其低沉的声音悄声道：“我能感觉得到前面有埋伏的恶魔魔法，主人，但是很抱歉，我没法准确判断它们的位置，这些可能就是索拉·幽影提到的陷阱。”
“这是不是说明这里面真的藏着那个恶魔？”格瑞德提起盾牌，盯着里面小声说：“就是他把莫萨给抓走了，他娘的。”
矮人正想要往前走，温蕾萨伸手一把拽住他轻声说：“你干什么，没听到莫洛菲尔说前面有陷阱吗？”
格瑞德说：“我又不是你，细胳膊细腿的。让我把这些陷阱都踩出来，因为必须抓紧时间了，那个恶魔要是跑了·····”
“小心。”索拉提醒道：“我即使是显出原本的形态，也无法摆脱那种黑暗陷阱。无论是谁设下的，他们都做好了困住拥有强大力量的目标的准备。”
“那怎么办？”矮人看着她问：“眼看着答案就在里面了！我觉得我没多少选择了。”
“没必要自己去冒未知的风险，格瑞德。”杰斯拿出包里的咒语册子看了一眼，默念了一遍咒语确定自己没记错，然后掏出一枚灵魂碎片扔在地上。
“让我来吧，准确地说，是让我的仆从来—莫阿南，索加，图洛基多斯，罗克瑟尼！”
他挥手画圈，阴暗的地洞瞬间被一阵虚空通道的能量照的散发出紫蓝色的魔光，一头浑身血红的地狱犬从撕扯开来的裂缝里钻了出来，翻过身稳稳落在地上。
杰斯看得出来，这头地狱犬没有他预计的那么大。
失去了塔隆·血魔的法杖，再加上之前在伊尔加拉之塔召唤出来的那两个还算是强壮的地狱犬看守者都占据了他一部分精力，使得他很难再召唤出像以前那般非常强大的地狱犬了。
不过这只是用来踩陷阱的，又没指望它做出什么壮举来，这样就足够了。
“上吧，达扎尔姆五世，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杰斯这么说着，地狱犬晃动了一下浑身的犄角和硬毛，兴奋地舞动着触手往通道深处钻了进去。
莫洛菲尔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它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朝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陷阱直冲过去，好像也有点为它对杰斯的忠诚成都感到吃惊了似的。
“我差点忘了。”格瑞德激动地说：“快上，恶魔！”“但为什么是五世，杰斯？”温蕾萨楞了一下。
“因为······”杰斯还没说完，格瑞德忍着笑说：“我为前四位达扎尔姆先生感到遗憾。”“先别遗憾，格瑞德，前四位还没全死光呢。”杰斯指着前面说：“走，跟在它后面！”
索拉略有些吃惊地盯着前面这三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像快要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对付邪恶，还是跟邪恶共事了似的。
但无论如何，眼前的困难也已经解决了，于是她也抚了一下额头上的月牙坠饰，让其散发的微光再次黯淡下去，跟上了前面几个人的脚步。
达扎尔姆五世在地道里窜来窜去，绕过几个弯，杰斯和莫洛菲尔勉强随着它前行时刻保持着警惕，没跑多长时间，身后的格瑞德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还没有遇到陷阱·····.”
话音刚落，前面突然迸发出一阵暗影爆裂时的嘶叫声，拐过一个小弯之后，正看到地狱犬被一条条暗绿色的锁链捆在地上，邪恶暴戾的能量不断地侵蚀着地狱犬，似乎想要将它给掐死似的。这是邪火的束缚吗？
怪不得之前索拉所说的那个莫萨被困的地方，感觉不到多少暗影能量，尽管这个陷阱有暗影之力的参与，但大部分的力量仍然是邪能之火。
地狱犬不断地挣扎，眼看着甚至不知道暗影锁链和地狱犬谁更能占据上风了。很快，达扎尔姆五世一下子摆脱了这邪火的锁链冲进了黑暗，只留下一地翠绿的火苗和烧焦的恶魔之血。
“干得好，达扎尔姆五世！”格瑞德兴奋地说：“我就知道这些陷阱没什么可怕的！”
莫洛菲尔说：“地狱犬一向不怎么惧怕这些魔法，矮人，它们是安尼赫兰专门培养出来猎杀法师的，可以说它们天生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或许吧。”格瑞德说：“不过，等我成为真正的山丘之王，莫洛菲尔小姐，等我能够真正唤醒传说中的化身······那种能够对抗无数可怕巫术和魔法的土灵化身，你就知道小小的地狱犬跟我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了。”
“在奎尔萨拉斯看来，你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山丘之王了，格瑞德。”温蕾萨说。“还不够，你们精灵的评价对我们来说远远不够！”格瑞德说。
温蕾萨冷哼了一声，走到前面去了。
听着格瑞德的话，杰斯回想到魔兽争霸游戏里的天神下凡，是魔法免疫的······但是魔兽世界里玩家能够使用的天神下凡，当然是没办法免疫魔法，只能摆脱一些移动限制的效果。
但是，土灵的后裔们真的能唤醒可以免疫魔法的化身吗？
杰斯知道不能把所有传说都当真，但传说往往也是多多少少有根据的。或许只有铁炉堡的统治者，铜须家族们才清楚这传说的真伪吧。
几个人追着地狱犬又往深处走了一段，这个洞穴远比它从外面看上去的模样深得多，大得多。杰斯一路看着地狱犬留下的恶魔之血，感觉要是再来一个陷阱，它可能就只撑不住了。
然而想什么来什么，一阵邪火怦然爆炸的动静过后，地狱犬发出一声嘶叫，这次它被邪火死死拴在地上根本摆脱不得，而且看起来它的力量不但不足以挣脱锁链，甚至无法承受邪火的燃烧了。
温蕾萨轻念了咒语，跟在后面试着用奥术能量驱散这个邪火的锁链，然而邪火却突然膨胀起来，险些将她也给吞噬进去，幸亏她躲避及时退了好几步被杰斯扶住。
“别试着救它！”索拉说：“莫萨就是这样被困住的·····.”“那是不是要达扎尔姆六世出场了？”格瑞德问。
“召唤一个地狱犬太浪费法力了。”温蕾萨说：“要是里面还有很多陷阱······”
“米约尼，扎帕洛尼，莫洛凯瑞欧。”杰斯看着地狱犬，照着手册上恶魔增效咒的咒语念诵完成，瞬间地狱犬浑身燃烧起血红的火焰，看得莫洛菲尔都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在这火焰的加持下，地狱犬的身形都好像增大了许多，它瞬间嘶吼着摆脱了邪能锁链的控制奔向更深处，爆发出来的邪恶气息把身后的几个人都吓得怔了一下。
“别犹豫了，快跟上。”杰斯提醒道：“这个增效咒持续不了太久。”
这时，洞穴深处传来一阵阵恶魔语的吼叫声。
“他们已经突破进来了，留在这挡住他们，为我效忠到最后！”
随着这声喊，本来平静安宁的洞穴深处一下子传来一声又一声怪异的尖叫，听着这些声音，杰斯感觉后颈的寒毛都一下子竖起来了。
“里面的恶魔要跑了，主人！”莫洛菲尔说。
“我们追，达扎尔姆，全速冲进去！”杰斯命令道。
地狱犬发出一声疯狂的嘶叫，像一枚燃烧的炮弹一般冲到深处，叫声与那些恶魔的怪吼完全融合成一片。
第844章 到底还是一头绿龙
几个人朝着声音来源处狂奔，杰斯举着碧空之歌照亮前方的道路，很快深处的恶魔叫喊声从一阵阵空灵的回响变得愈发地真实，清晰。
一声孤零零地尖叫和爆裂的动静从前面传来，杰斯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像一下子舒展了一点似的，这说明达扎尔姆五世已经没了。
很快，利爪和钩子刮擦着土墙，石头的声音，恶魔愤怒的吼声交杂着越来越近，数不清的恶魔正迎面而来。
“是地狱犬，主人。”
“应该是一大群地狱犬，主人，是一大群地狱犬，我的妈呀！我不敢露头了！”“那就缩回去别露头，但是确实听起来太多了，温，格瑞德，做好准备。”
“我知道，另外，索拉，别尝试施法，对于地狱犬来说引导魔力的施法者无比脆弱！我会保护你的，站在我后面，只要我还有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