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第866章 连接两个世界
熊怪肯卢克带着几个人从墙一边绕过去，顺利地从一个被压裂的缝隙里钻进了这座建筑的内部。格瑞德举着盾牌和战锤，温蕾萨也紧握着手里的短剑，他们一前一后把索拉和杰斯保护在中间，慢慢地钻过一道极其低矮的缝隙形成的甬道。
“走的越深，我越觉得自己像是进了达拉然的下水道，真让人别扭。”矮人嘟囔道。“你去过达拉然的下水道？”温蕾萨问。
“好奇嘛。”格瑞德说。
“这很可能就是守护者斯卡维尔为隐藏乌萨勒斯建造的。”杰斯说：“像达拉然也不奇怪。”
“斯卡维尔是艾格文的老师。”温蕾萨说：“如果他打算保护一件什么东西，施加的魔法封印不可能八百年的时间就失效了。所以，我猜这里的地缝不是自然形成的，很可能·······是有人刻意地想要把这里开掘出来，用魔法破坏了这里的封印。”
杰斯用碧空之歌照了一下墙壁，他心里很想要这里的墙是绿色的，来印证达斯莫拉报告里提到的线索。但很遗憾的是，除了上面一些覆盖着的发黑的蕨类，这整体完全称不上是深绿色的墙，更别说什么迷宫了。
随着越来越深入，甬道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密密麻麻的古代通用语符文，还有残破的法阵壁画留下的凹糟。
他大致能看得出来，这些法阵都是反制暗影和邪能生物用的。
考虑到乌萨勒斯的前任主人是一个艾瑞达死灵法师，这些符文很可能是用来防备燃烧军团的恶魔，也就是像达斯莫拉和卡尔勒兹这种想要找回乌萨勒斯的异界来客。
不过，莫洛菲尔通过这里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影响，这说明这些法阵和陷阱肯定是被破坏过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给杰斯一种感觉，那就是乌萨勒斯说不定已经被抢走了，他们来晚了。
想到之前在凯斯利尔废墟遇到的那三个萨特······冬泉谷已经被恶魔渗透的十分彻底了，再加上之前在外面听到的精灵龙提到维利塔恩的名字，霜槌们提到萨特可能在雪谷里出没，或许进入这里夺走乌萨勒斯的正是萨特们。
走出甬道，前面是一个小房间，碧空之歌的光亮照进去，一副发黄的骸骨正横在地上。
“这也是精灵龙。”温蕾萨说：“看看这里的结构，还有整体的比例，跟刚才那头很是相像，而且比刚才那头还大了一些。”
“我不否认你的判断，小精灵。”格瑞德走到这骨头前面，问：“但问题是这头精灵龙是他娘的怎么钻进来的？我是说，瞧瞧吧，这头怪物的脑袋比我整个人还要大，刚才那个通道里的一节裂缝，连我钻进来都有些勉强，我绝对不相信这个怪物能从那里进来还不破坏那些墙。”
“索拉？”杰斯问：“你怎么看？我记得刚才那头精灵龙似乎能隐没自己的身形，能不能通过那种方式钻进来？”
索拉解释道：“其实那种隐形方式与温蕾萨·风行者的耳坠很像，只是用梦境之力模糊视觉。或许梦境的力量能扭曲一部分从外面进来的攻击，例如魔法或者箭矢。但是，它绝对不可能做到让隐形者彻底消失，钻过他们本来钻不过的地方。至少以我自己对精灵龙的认识来说······不可能。”
“索拉。”杰斯说：“你之前提到，如果在翡翠梦境里抵达某个与现实相对应的位置，从梦境里醒来，就可以到达那个地方，对吧？”
“可以这么说。”索拉说。
杰斯又问：“那么精灵龙能不能从外面进入梦境，然后在梦境里往这个庙里面飞一段距离，再回到现实，就正好抵达这个位置呢？”
索拉说：“这几乎不可能······杰斯·塞索，因为梦境与现实并不是绝对的对应，或许很久很久以前能做得到，但永恒之井爆炸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梦境里的艾泽拉斯还保持着天崩地裂以前的模样，但这里的大陆已经分裂成了很多块，这样两个位面里所有对应的地方都发生了严重的扭曲，后来万年的发展更是加重了偏差。所以，两个位面的转换很难精确到让你实现跨越某个小障碍的目的。更何况，不依靠梦境之门进出梦境本身就是极其困难的事，就算是对绿龙也是一样。”
“我差不多明白了。”杰斯说。
“那有没有可能，这头精灵龙本来就是在里面的呢？”温蕾萨问。
“什么意思。”格瑞德问：“你是说那个达拉然的法师在自己建造的屋子里面养了一头精灵龙?”
“或许不止一头。”温蕾萨说。“为什么？”格瑞德问。
“我怎么知道。”温蕾萨说：“我又不认识艾格文的老师。“
这时，杰斯来到了这个阴暗小房间的另一边，照亮了一个通往更深处的隐蔽暗门。“这边，各位。”
众人随着杰斯一起进入这个暗门里的通道，里面是一个旋转着向下的楼梯，这次的楼梯很短，差不多下了不到两层的距离，就来到了一个坍塌的大门前。
格瑞德帮忙轻松搬开了几块石头，露出了通往里面的空隙，杰斯深吸了一口气钻了进去，同时不断地默念着黑暗之盾的咒语，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突然到来的威胁。
然而进入里面，抬起头来之后，举起手里的碧空之歌，所见的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
满地都是裂开的砖头瓦片，墙壁上似乎有被什么强大的能量扫过的痕迹，一道深深的灼痕拉出一条长长的弧线。
大厅的角落里倒塌着一片碎石烂瓦，温蕾萨靠近之后看了一下，说：“奥术傀儡。”“奥术傀儡？”格瑞德问：“是像银月城里的那种来回走的奥术傀儡吗？”
“差不多，但是这个要强大得多。”温蕾萨仰起头望向天花板，树木的根须已经刺破了墙面延伸下来，她接着道：“它曾经一定是用来保护什么重要的东西的。”
“这里这些战斗过的痕迹，是不是这个奥术傀儡造成的？”杰斯问。
“很有可能。”温蕾萨蹲下抚摸着一块破损的印痕，说：“但是我已经感觉不到多少法力的存在了，这里的战斗可能是几十年前发生的。”
除去这些事物之外，整个大厅里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其他的通道，也没有其他的设施，这座从外面看起来并不大的地下庙宇，从里面看也没有多大。
格瑞德突然问：“对了，有没有暗门？就像是凯斯利尔的魔法伪装一般的······”
温蕾萨摇了摇头，说：“这里比起那座殿堂要小了太多，我刚进来的时候就试着察觉了，但这里没有任何魔法的痕迹了，但我能感觉得到，很多年前这里被极其强大的魔法封印着······”
“所以，我们来晚了？”格瑞德叹了口气。
杰斯观望着四周破损的墙壁，他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这一路走来，他越来越觉得斯卡维尔打造的这个隐秘宝库似乎与梦境有着极强的联系，精灵龙是不是就因此而被那位守护者饲养在这里的？
“乌萨勒斯会不会在翡翠梦境里？”杰斯望向索拉问道。
“怎么可能。”索拉说：“翡翠梦境里如果有如此强大的恶魔造物，一定会引起警惕的······”“那为什么德鲁伊和绿龙们没有察觉到凯斯利尔的梦魇渗透？”杰斯问。
索拉皱紧了眉头说：“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把魔器已经被藏匿在这里八百年了，萨特们把梦魇的魔爪再次伸出来可远没有那么久。就算是绿翼龙族在梦境里对时间没有那么敏感，也不可能都发觉不了这样的恐怖威胁。”
“我必须要看看。”杰斯看向游侠说：“试着使用那枚坠饰，温。”“在这里？”温蕾萨从银发里把坠饰牵出来，说：“你想做什么？”“我想要看看，在这里窥视梦境会是什么模样。”杰斯说。
温蕾萨捏着坠饰散发出银光，整个大厅的影像迅速晕染开来，像是被水淹没，视野朦胧浑浊。杰斯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接着，他见到了让他背脊发凉的一幕。
浓厚的树冠遮蔽了一切，密密麻麻的绿植阻挡了视野，他们被埋进了一层又一层的原始森林。如果一定要让杰斯形容他们此时所处的地方，感觉就像是一座深绿色高墙围绕起来的牢狱。
带来这股强烈压抑的是一股强大的黑暗之力，这些看似茂盛的树木都像是僵尸一般毫无生气，让视线里的一切深绿都不像是生命的颜色，而像是发黑的绿漆。
杰斯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世界就是靠近地宫所在裂缝时，那股深沉恐惧的真正来源。温蕾萨，格瑞德都怔住了，肯卢克不知所措地来回张望。
索拉也仰起头，注视着高处如墨迹一般模糊的树冠和枝叶，脸上的惊讶完全不比其他人要少，她紧皱着眉头，似乎不相信这个地方的存在一般。
这是达斯莫拉描写的地方吗？
杰斯拿出达斯莫拉的卷轴，回顾她所记录下来的埃雷杜因语文字。
这个恶魔一定试着进入过翡翠梦境了······她一定是见到这一幕，才会写出那些东西。但是之前索拉说过，恶魔不可能进入梦境，他们不会做梦，梦境更不会欢迎他们。难道是萨特用什么进入梦境的办法让他们进来的？
维利塔恩······
所以达斯莫拉是跟维利塔恩和他领导的萨特们合作来到这里，企图寻找乌萨勒斯？
从字里行间，杰斯感觉不到达斯莫拉明白自己身处何地，否则他也不会用这些模糊的形容词去描述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难道是维利塔恩欺骗了她？
只是达斯莫拉死了，维利塔恩也死了，杰斯感觉自己没什么机会去寻找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了。
“我说杰斯。”
格瑞德突然从背后喊他的名字。“什么？”杰斯回过头去。
“这是什么？”矮人指着远处一个模糊的石头问道。
视野不远处，一个由无数枯萎的树枝缠绕的台座上，一根细瘦的，如同野兽脊骨般弯曲的纤瘦长棍竖立在那里。
因为透过温蕾萨的耳坠看到的梦境实在是太模糊了，这根棍子又太瘦，太普通，以至于不是格瑞德提醒，杰斯根本完全没有注意到它的所在。
“这是什么，乌萨勒斯······不是一把镰刀吗？”温蕾萨问。“是的。”
杰斯点了一下头，但视线却无法离开那个长棍。温蕾萨说的没错，这把长杖的顶端只有一个恶魔的头颅，以一个夸张的角度张开满是尖牙的巨口，但是却没有镰刀的刀刃。
它是乌萨勒斯吗？他也不敢确定。
他走到台座跟前，想要伸手触摸那根长杖，然而它近在指尖，却无法触碰，自己的手就那么越过了过去，像是穿过一个阴影。
“我们只是身处梦境的倒影里，杰斯·塞索。”索拉提醒道。“那我们要寻找一个梦境之门，才能来到这里？”温蕾萨问。
“不。”索拉仰望着高处说：“这里是一个梦境的碎片，或许是被艾格文的老师，斯卡维尔捕捉到的一个碎片。从翡翠梦境里不可能来到这里，温蕾萨·风行者，这里是与这个地宫绑定在一起的，或许那些精灵龙居住在这里，就是为了守护这个碎片的入口。”
“你把我弄迷糊了，索拉。”格瑞德说。
“翡翠梦境······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世界，矮人。”索拉解释道：“梦境在被创造出来的时候产生过很多破碎的，被舍弃的部分。那些部分往往无人问津，也很不稳定，梦境成型之后那些地方都被遗忘了，但是却被恶魔利用起来，成为了向梦境渗透的根基。萨特们在凯斯利尔打开的梦境裂缝，很可能就是通往那样的一个碎片······所以它很容易就崩塌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把武器在这里隐藏了八百年，都没能被绿龙们发觉。”杰斯说。
“看来是这样。”索拉说：“所以想要深入这个梦境碎片，只能从这间宝库里进入。”“但是这里没有那个什么······梦境门，我们要找一个德鲁伊来吗？”格瑞德问。
“来不及了，格瑞德。”温蕾萨说：“黑骑士一定已经快要赶到这里了，他们肯定知道怎么办才这么坚决。”
“所以让我把它取出来。”索拉说：“看起来我们别无选择了。”
“你去取？”格瑞德惊讶地说：“不是，慢着，你不是说进入梦境之后，不确定自己会在哪里吗？”
“我可是绿龙，格瑞德·雷拳。”索拉抬起头张望着这里的森林说：“我会找到路的，毕竟看起来不是那么难找。”
杰斯说：“但是，伊森德雷不允许你回到翡翠梦境了。”
“她只是不允许罢了，不代表我没有能力回去。”索拉转过身来回答道：“而且，他们觉察不到这里的乌萨勒斯，也一定觉察不到我，不用在意她了。”
周围几个人都有些迟疑，熊怪更是一脸茫然，绿龙望着杰斯说：“你用碧空之歌帮我摆脱了梦魇的奴役，那么我帮你找到这把带来诅咒的魔器，而且绿翼龙族的使命就是要守护梦境······就算是破碎的梦境也是一样，不是吗？”
说着，她举起手，手心散发银光，杰斯说：“稍等。”“怎么？”索拉问。
“带上这个。”
杰斯把意志之链摘下来攥在手里，在这里已经能感觉到它的热度了。“这是什么？”索拉问。
“一个能保护你的东西。”杰斯说。
“好。”绿龙微笑着接过意志之链戴到脖子上，说：“待会儿见，诸位。”
第867章 黑骑士
在温蕾萨的坠饰之梦里停留的时间久了，都让人几乎分不清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了。
深水般的模糊之境里，阴暗的地窖大厅，昏暗的森林交叠在一起，仿佛置身于一位堕落森林之神的花园，爬满恶意植物的墙壁，浓郁到看不透的天顶，似透非透的日光之下，虽然宽敞，却感觉几乎快要闷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杰斯不愿意再抬头仰望天空，失去了意志之链的他，愈发地觉得这里无比的压抑。
深沉，恐惧的情绪也迅速攥紧了心脏，他开始担心索拉可能会在这个梦境碎片里碰到他们在坠饰之梦境里见不到的意外。
这个梦境充斥着邪恶的死灵事物不是偶然的，按照那位年迈熊怪的描述，这座地底宝库失控的时间可能已经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那么梦里的原始森林受到乌萨勒斯的污染绝对不会低于这个年份。
他知道这时候是最应该排除负面情绪的时候了，索拉是一头绿龙，一头曾经摆脱过噩梦腐蚀，此时又戴上了意志之链的强大绿龙，尽管她只是一头幼龙······但经历的灾难的严重程度可能比许多年长的成年龙还多。
梦境是绿龙的天下，自己这群凡人就算是进去，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
格瑞德倒是一直抬着头望着天空，好像期盼着索拉突然出现降落在这把法杖之上似的，但梦境里的森林依然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月光之后，索拉像是滴落在河水里一般消失，过了许久之后，到现在连波纹都看不到了。杰斯转头望了一眼插在台座上的那柄骸骨般的长杖，又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