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洛丹伦骑士勋章……"黄帽法师的笑容当场消失，他微微鞠了一躬，观察了一下其他的观众，然后小声说："很抱歉，大人。但这次交易具体的信息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带你去见我们的老板。"
"请吧，法师先生。"杰斯伸了伸手说。
黄帽法师带着杰斯离开雷霆蜥蜴的牢笼，穿过一片帐篷来到一个大帐篷前，跟守门的一个矮人交头接耳了一通，那个矮人惊讶地看了看杰斯，然后说："跟我来吧，大人，我带你进去。"
杰斯点点头，矮人走到帐篷门口说："一位国王的使者想要见你，尊敬的菲利蒙先生！"
"让那位大人直接进来就好！"里面回应道。
矮人点了点头，杰斯掀开帐篷门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摆满了各种各样异域和不同种族和风格装饰品的精致房间，不像是一个动物园老板的房间，倒像是一个马戏团占卜婆婆的神秘屋。
这个菲利蒙个子不高，但是一身材质昂贵的衬衣夹克长裤，身材挺拔相当自信。他见到杰斯后立刻走过来伸手说："卢比迪·菲利蒙。"
杰斯跟他握了握手说："杰斯·塞索。"
"杰斯·塞索？"马戏团老板惊讶地瞪了瞪眼睛，又瞥了一眼杰斯手上的戒指，然后紧张地搓了搓手掌说："抱歉，大师，没有人告诉我你今天要来我的马戏团游玩……快请坐吧。"
"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菲利蒙先生。"杰斯说："我先不坐了，长话短说，我听说你们的马戏团之前卖了一头精灵龙给一个精灵贵族，这是真的吗？"
"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菲利蒙有些为难地说："但是具体的细节我不能透露的太多，大师。"
"这涉及一场非常严重的与黑魔法相关的罪行，菲利蒙先生。"杰斯说："如果你再跟我重申什么商业机密，我就要飞去达拉然向安东尼达斯大师申请更高级别的搜查命令了。"
"我……我没有提到商业机密啊。"菲利蒙无辜地说。
不过，提到达拉然和安东尼达斯，菲利蒙明显怂了不少，他低下头说："那个精灵贵族相当神秘，他叫瑟拉尔迪，是什么家族的来着，你也知道这些精灵的姓氏很容易弄混。"
"他就在斯坦索姆吗？"杰斯问。
"应该就在斯坦索姆，但我并不清楚他的具体住址，大师。"菲利蒙的语气已经有些慌张了，毕竟像他这样的商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跟黑魔法沾边。
"怎么可能，不清楚住址你们怎么把那头精灵龙送过去的？"杰斯问。
菲利蒙立刻说："他们用了某种魔法缩小了那头龙，然后把他带走了，精灵的事我怎么能弄得明白……"
杰斯做了个深呼吸，想了想，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有合同吗，交易合同？有他签名的！"
"当然有。"菲利蒙点点头说。
"拿给我，我要借用几天。"杰斯说。"呃。"菲利蒙怔了一下。
"以泰瑞纳斯·米奈希尔二世国王的名义。"杰斯瞪着眼睛说。"是，大师。"菲利蒙立刻道。
他从身后的巷子里翻出一个卷轴递给杰斯，杰斯展开来看到合同上最后用萨拉斯语写成的"瑟拉尔迪·黎明玫瑰"。
不知道这行字能不能用魔法追踪交感的线索。
第1131章 一次和无数次
返回月桂旅店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时分，不过斯坦索姆的夜生活似乎比暴风城更丰富一些，抑或是月桂旅店里独特的"奎尔萨拉斯文化"让这里的客人更喜欢睡得晚一点，所以此时大厅里还有不少人正在喝酒交谈。
艾雷达尼娅和温蕾萨正坐在靠窗的一个桌子旁，温蕾萨脸上的表情很是担心，看到杰斯进来之后立刻站起身来招了招手。
"晚上好。"杰斯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来。"我还以为你遇到了麻烦。"温蕾萨说。
"我能遇到什么麻烦，不过是去调查线索罢了。"杰斯悄声道。
温蕾萨说："我以为你可能找到了玛丽希亚的踪迹，然后自作主张单独去追踪她了。我们两个正在这里商量着要是再过半个小时你还不回来，我们就去那两个魔法商店看看了。"
"也不能说完全没遇到麻烦。"杰斯微笑了一下说："几个小时前我差点被一头地狱犬把喉咙给撕开，不过幸亏我的剑刃比它的牙齿结实的多。"
"该死，别拿这种要命的事开玩笑了，杰斯。"温蕾萨吸了一口气说："我很担心你。"杰斯悄声说："抱歉，不过，跟那些不正经的魔法材料商打交道，危险也是难免的。"
"躲在斯坦索姆里的地狱犬。"艾雷达尼娅问："跟玛丽希亚有关系吗？"
杰斯摇摇头说："目前来看关系不大，不过那个地狱犬的主人倒是给我透露了一些东西。我们回楼上去聊。"
两个精灵点了点头，三个人返回了楼上温蕾萨和杰斯两个人的房间，确定走廊里没有多事的好奇者和跟踪者，便把门关紧。
"你们都找到了什么？"温蕾萨问。
"远行者们也不知道玛丽希亚女士住进了斯坦索姆的事。"温蕾萨摇了摇头说："按理说符文石的碎片被搬运进斯坦索姆，应该不会那么神不知鬼不觉。"
"我倒是对此毫不意外。"艾雷达尼娅说："住在这座城里的几位魔导师告诉我达尔坎·德拉希尔自从兽人战争结束后有时会来往于奎尔萨拉斯和斯坦索姆。如果是他帮忙运送符文石碎片的话，用一些沉默手段，或者反魔法结界遮蔽碎片的力量用来骗过奎尔多雷们的魔法感知也实属正常。"
杰斯问："你们认不认识一位叫瑟拉尔迪·黎明玫瑰的魔导师？"
"瑟拉尔迪·黎明玫瑰？"温蕾萨想了片刻说："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艾雷达尼娅摇了摇头说："他是个艺术家和收藏家，算是个法师，但不是魔导师成员，杰斯·塞索先生。我跟他不熟悉，但是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杰斯把从动物园里的所见所闻，还有对于玛丽希亚可能靠抽取精灵龙灵魂之力为魔法供能的猜测跟两个精灵仔细交代了一下。听完了之后，温蕾萨和艾雷达尼娅都似乎有些迟疑。
"我觉得购买一头魔法异兽饲养对于这样一个奎尔多雷来说不算稀奇。"艾雷达尼娅说："可能他只是为了在斯坦索姆获得一些奎尔萨拉斯缺失的虚荣心……"
温蕾萨没说话，只是耸了耸肩，大概也觉得艾雷达尼娅说得有道理。
"那么他就应该堂而皇之地把这头精灵龙展示出来，而不是用一些魔法手段遮遮掩掩，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打算把这头魔法兽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杰斯说。
"召唤仪式不是传送术，需要足够的灵魂力量供能。"他继续道："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其他清晰的线索，至少先帮我把这个线索排除掉吧。你知道他住在哪吗？"
艾雷达尼娅和温蕾萨都摇了摇头，杰斯"唔"了一声嘟囔道："幸亏我留了一手。"
他把马戏团的交易合同摊开压在桌子上，说："这里有那个瑟拉尔迪·黎明玫瑰的签名，能不能通过这个签名利用法力交感进行追踪？"
"这是明目张胆的犯罪行为，无论是在奎尔萨拉斯还是斯坦索姆，杰斯·塞索先生。"艾雷达尼娅看着纸上的内容说："我们没有银月议会下发的针对瑟拉尔迪的追捕和搜查命令，他只是……出现在这个贸易合同上了，可是这什么都说明不了。"
"躲在这个房间里商量怎么也算不上‘明目张胆’吧？"杰斯揉了揉眉毛说："算了，那你别管了，魔导师。温，你能帮忙吗？"
"当然。"温蕾萨说："不过别责怪她，杰斯。她帮了我们很多忙了。"
"我没有这么想。"杰斯摇摇头，艾雷达尼娅干脆转过身去面朝着墙，装作看不见了。
杰斯肯定没有指望随便来一个什么人都愿意像艾米一样毫无保留地冒险帮助自己，这位精灵魔导师愿意对这样的犯罪行为视而不见他已经很感激了。
温蕾萨走到合同面前，轻声念诵咒语，卷轴上的签字像是微微亮了一些，但又像是没亮。杰斯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一点，但只看到了温蕾萨脸上略有些尴尬的表情。
游侠又试了一次，这次似乎比上次没改善多少。
"这个签名残留的法力不够吗？"杰斯问。
"我不知道，按理说……"温蕾萨小声嘀咕道："好吧，之前我接触的交感力量都很强，比如那把达斯莫拉的上层精灵匕首……这个简单的签名就算是一位奎尔多雷写下的，对我来说还是难度太高了，魔法接触的时间太短暂了，我没法准确捕捉特征，杰斯。"
"没关系，我们至少知道他的名字了。"
杰斯其实也觉得仅凭一个签字就能追踪一个人难度实在是太高了，所以也很难称得上失望。
艾雷达尼娅转过头来说："瑟拉尔迪·黎明玫瑰很可能居住在绿木河畔，就是老城区那座山后面的河谷里，那是斯坦索姆的富人区，居住着不少奎尔多雷。许多奎尔多雷喜欢那个地方，因为绿木河的源头就是艾伦达尔湖，它带着永歌森林的受到太阳之井祝福的河水穿过奎尔萨拉斯的森林，从西谷穿过来一直进入达隆米尔湾。"
杰斯小时候听父亲讲过那些河谷区里的贵族的事，当然也看过斯坦索姆的大致城区地图，他说："那里到处都是别墅，小楼和花园，差不多有山这边的半个城区那么大了，这样最多也就是把搜索范围缩小了五分之三。"
"调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温蕾萨说："如果玛丽希亚或者瑟拉尔迪真的跟达尔坎有关，他们先认出了我们就肯定会警惕起来想办法应对，到时候我们要找出达尔坎留下的东西就更难了。"
艾雷达尼娅捏了捏眉心，深深地叹了口气用萨拉斯语说："该死的，我现在心跳的比一百一十年前参加法瑟林高级附魔导师考试的时候还厉害。"
"怎么？"杰斯问。
"我来试试吧。"艾雷达尼娅按住桌子上的合同说："让我看看这个名字。我可不想哪天班蒂诺雷尔被某种跟达尔坎有关的莫名其妙的黑魔法撕破，兽人和恶魔的战斧挥到面前的时候再后悔今天光荣而坚定地遵守了奎尔萨拉斯的法律……"
"那么谢谢你啦，艾雷达尼娅女士。"温蕾萨背起手来乖巧地后退了一步，杰斯也收回手，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跟游侠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好意思的神情里不约而同地添了一点点窃喜。
艾雷达尼娅盯住那一行字微微眯起眼睛，嘴唇轻动，按在卷轴上的手指也跟着微微颤动。温蕾萨和杰斯两人谁都不敢说话，屏住呼吸仔细观看着。
大概过了几分钟，艾雷达尼娅挺起胸脯做了个深呼吸，微笑了一下说："比我想象的困难了一些，但是没问题，我已经记住这个特征了。"
"太好了。"温蕾萨攥了攥拳说："那我们能出发了吗？"
艾雷达尼娅闭上眼睛又念诵了一道咒语，然后说："附近没有很清晰的与这个签字相关的魔法痕迹。"
"连月桂旅店里都没有？"杰斯问。
"确实没有，我想如果瑟拉尔迪在斯坦索姆有自己的房产，那就不需要来月桂旅店了。"艾雷达尼娅说："这反倒是增添了他居住在河谷区的可能性，塞索先生。"
"说得不错。"杰斯说："那我们别耽误时间了，直接去山另一边吧。"
"你确定自己不需要睡一觉吗？"温蕾萨问。
"不把这件事解决，我是睡不着了，温。"杰斯说："如果瑟拉尔迪这个线索断掉再说吧，我们在索多里尔河上已经多耽误了一天了，能追回来就追回来。不过走之前我得多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我可不像你们一样靠着太阳之井的一点光芒就能活下去。"
第1132章 河谷
半夜的斯坦索姆，街道两旁的建筑上还有一些灯光。这里抬起头来望向天空，是看不到暴风城那边晚上那密集壮观的星辰的，可能是因为奎尔萨拉斯带来的一点"光污染"。
爬到老城区的矮山最顶上往港口北方的达隆米尔湾远眺过去，在视野的尽头，深沉的黑色里仿佛还能看到一丝暗蓝，那应该就是太阳之井的余光了。
从月桂旅店所在的广场绕过雕像向北继续走，宽敞的街道很快消失，经过一座窄小的城门后再继续往北就要上山了。
走在倾斜角度颇为夸张的坡道上，还有时不时拐角处冒出来的几层阶梯，山上的老城区街道狭窄，弯曲，错综复杂，两边的房屋高低错落，陈旧的让人感觉一场雨都能把他们压塌了，跟山下几个城区的风格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
游戏里没有这个老城区，在斯坦索姆游戏地图后面只有无法跨越的高山和悬崖，再往北就是奎尔萨拉斯了。
杰斯一直以为游戏里天灾军团在奎尔萨拉斯最南边建造的那座亡灵之城"戴索姆"，可能跟斯坦索姆北边无法进入的部分有什么特别的联系，无论是从名字还是相对位置上都有点可疑。
这几天实地在洛丹伦北部旅行，又看到人类，精灵各地几个版本的地图之后，杰斯粗估了一下斯坦索姆跟奎尔萨拉斯南端的距离，感觉大概可能还有几百里地，所以实际上是没什么关联的。
这座山并不算高，爬了一会儿就抵达了山顶的小修道院，往北望去就能看到深邃的森林河谷间零落着的点点灯光，那里就是有钱人们居住的河谷区了。
那些灯光间的别墅房屋看起来相当漂亮和精致，杰斯还有些可惜没有白天过来瞧瞧。这时艾雷达尼娅说："我好像能感觉到什么了。"
说着她向前快步走向一座高台石围栏的边缘处，拿起那张合同卷轴，闭上眼睛念诵咒语。
睁开眼后，她又俯视了一会儿河谷间的灯光，最后指向东边一座地势颇高的小庄园说："似乎在那个方向。"
"看来错不了了。"杰斯说。
温蕾萨率先从旁边的阶梯上跑了下去，杰斯和艾雷达尼娅也跟了上去，三个人加快了脚步跑下去，朝着那个庄园的方向而去。
虽然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但河谷区里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冷清，路过的别墅和小楼里时不时传出笑声，外面甚至还有结伴在街道上一边走一边大声交谈着的人类贵族。
穿过一片林荫小道，越过一道石桥来到河对岸，杰斯望了一眼街道尽头那座高处庄园的围墙，里面还有一些灯光亮着。
等周围没有人靠近经过，艾雷达尼娅再次试着施展魔法追踪，然后点点头说："就是那边了，我能确定。"
"待会儿我们怎么做。"温蕾萨问。
"先确定证据。"杰斯说："最好能确定瑟拉尔迪跟玛丽希亚有关系，或者这座庄园里有恶魔和暗影的痕迹。"
"我还是觉得光靠一头精灵龙……"温蕾萨咂了咂嘴，像是不太愿意再次否定杰斯的猜测，所以没说下去。
但这会儿走的这么近了，看着这个虽然漂亮，但确实没什么特别之处的精灵庄园，杰斯心里也开始有点自我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