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这座村庄此时没什么人，只有几个食人魔卫士在看守着，无论是祭坛，还是周围的火把，小屋看起来都相当简陋，而且像是被废弃了的。
尽管根据食人魔说的，这座祭坛是专门为了召唤卡尔勒兹而建造的，也就是说，这里最多也就是建起来还不到一年的时间。
"这就是我们的纳吉瓦拉祭坛。"食人魔头领指着祭坛最高处的木柱上挂着的两个食人魔骷髅头说："那就是纳吉瓦。"
"我觉得这里很不对劲，杰斯。"温蕾萨轻声说。
不只是温蕾萨，杰斯也觉得这里的氛围很不对劲。周围森林里的暗影相对来说平静得多，但这里的暗影能量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相当的阴冷和狠毒，就像外面那些被卡拉赞的爆炸摧毁的人类镇子似的。
难道这里也存在着痛苦死去的亡灵不愿意散去？但这里是一座被食人魔建造起来的祭坛，还是说，这里有无数食人魔被献祭了用来召唤卡尔勒兹了？
不过也不对劲，如果灵魂被消耗在召唤仪式上，应该没有能力在此地徘徊散播痛苦与恐惧了。
身处此地，杰斯甚至察觉到了背上乌萨勒斯的贪食，它开始发出一声声语义不详的呢喃，像是尝试着催杰斯把这里的灵魂全部吞噬似的。
也就是说，游荡在这里的灵魂还拥有相当强大的法力？乌萨勒斯绝不可能对这些普通食人魔的灵魂感兴趣。
杰斯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那两个纳吉瓦的脑袋上，上面还残留着一些邪能与暗影的残渣。
这不让人意外，许多强大的术士死后，头颅都会被做成法器，古尔丹头颅的力量甚至能够重启黑暗之门。
难道这整座祭坛的不详气息都是这个死去术士的灵魂带来的？
"纳吉瓦是怎么死的？"杰斯问。
"他死在一次失败的召唤仪式上。"食人魔头领回答道："他觉得自己几乎快要成功了……"这时，一个双头食人魔从祭坛空地的另一边现身。
他虽然有两个脑袋，但是却手持一把长柄战斧，身上披着厚重的铠甲。
这个双头食人魔从出现之后就打量着杰斯一行人，带着杰斯他们来到这里的食人魔头领走过去说："尊敬的被诅咒者马什沃尔大王，他们就是自称能召唤高等大王的术士们。"
"这里只有一个术士。"马什沃尔指着杰斯说："就是这个人类，其他人都是他的同伙。你被骗了，奇古。只有一个术士绝不可能召唤高等大王回到我们身边！"
奇古明显没想到这一点，他回过头来看了看杰斯，像是也开始怀疑了。"他们在说什么，杰斯？"格瑞德问。
"他们不相信我们。"莫洛菲尔说："我们要怎么办，主人？"
杰斯眯起眼睛看着这个马什沃尔，然后用兽人语问："你们的魔术师纳吉瓦也是一个人。"
"他不是一个人。"马什沃尔说："他有我帮助才能成功。"
对于杰斯来说，食人魔想要撒谎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把"我要开始骗人了"写在胸口上一样。
不过，马什沃尔却没有这么简单，这个双头的食人魔始终在用那个独眼的脑袋说话，另一个脑袋则是沉默着紧盯着杰斯，始终不开口，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杰斯隐隐约约觉得他在隐瞒什么，但这种感觉也没那么清晰，毫无疑问，这个马什沃尔虽然手上没有法杖，但也是一位擅长操纵黑暗情绪的术士。
但是，木柱子上挂着的那两个脑袋的主人是怎么死的，却已经显而易见了。
"你不想让你们的高等大王回来。"杰斯说："因为你知道一旦他回来，你就必须把自己的王位让出来交还给他。就是你杀了纳吉瓦，没错吧？"
"愚蠢的指控。"另一个两只眼睛的脑袋终于咬牙切齿地道："纳吉瓦死于自己的愚蠢！"
"杀了这些自以为是的入侵者，他们在挑战你们的大王！"独眼的脑袋大吼道。
就在食人魔头领奇古略有些犹豫，正打算抬起棍棒服从大王的命令时，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啸从旁边擦过！
两道炙热的烈焰一前一后，轮番刺中了马什沃尔的两个头颅！
双眼的那个头盔都被强大的烈焰爆破炸裂开来，眨眼间，两个脑袋都烧焦成了两个黑糊糊的东西。
而马什沃尔甚至都没给出多少反应就歪到在地上，连惨嚎都没有发出一声。
莫洛菲尔走过去，从猛烈燃烧的尸体中将两把天启拔出来，抬起手臂指着已经被吓住的奇古说："现在你们有了新女王了，向我的主人下跪。"
"是……萨亚德女王。"
周围的食人魔们被这一幕吓得纷纷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而杰斯身后的三个人甚至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格瑞德问。
"王朝更替了。"杰斯看向祭坛说："我们干我们的事吧。"
"这段时间我要突击学习一下兽人语了。"温蕾萨说："考虑到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算我一个。"格瑞德点点头说。
几个人站在祭坛周围看好那些已经被吓呆了的食人魔，杰斯则来到祭台中间。
他检查了一下祭台上已经干涸的血法阵，看起来虽然魔术师纳吉瓦知道召唤恶魔要用到血，但他并不知道具体要怎么运用这些血。
如果单纯是要把一个强大的恶魔从扭曲虚空拉过来，那就要用尽可能强大的恶魔血，就像是之前杰斯和那伙现在已经逃到不知到哪里去的术士们，在风暴祭坛进行的那场超大号的召唤仪式那样。
如果想要单独召唤，必须是与被召唤的恶魔已经建立了契约的主人之血才能完成。
杰斯用食人魔们的水掺了净化药水把祭坛上残余的仪式之血洗净，重新用自己这段时间每天积攒的自己的血，按照黑铁矮人交给他的卷轴，重新仔细地涂上法阵。
召唤卡尔勒兹肯定不会像召唤达扎尔姆四世似的那么简单，必须把一切都做到尽可能地完美，才能尽可能地节省法力和消耗的灵魂。
毕竟上次撒厄诺是把卡尔勒兹从逆风小径召唤到与暴风城还有裂缝相连的黑曜石元素位面，相对于扭曲虚空与艾泽拉斯的距离不算多远。而这次杰斯是把卡尔勒兹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召唤回来，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食人魔，确定他们在莫洛菲尔的威吓之下纹丝不敢动，又看向撒厄诺说："我画的怎么样？"
"我觉得差不多啦，主人！"撒厄诺说。
杰斯点点头，站到祭坛中间偏右一点召唤者的位置，施展了一道奥术智慧，然后说："语言诅咒。"
"是。"撒厄诺高举双手念诵咒语给杰斯施加了一道诅咒，然后逃离法阵。杰斯一边感受着喉咙一点点燃烧起来，同时把包裹着乌萨勒斯的绸布拆下。
格瑞德，温蕾萨和索拉都不自觉地朝这边看来，杰斯甚至还没有开始念咒，祭坛上他画好的法阵已经开始透出火光了。
这时，连莫洛菲尔脸上那一丝玩味的微笑都一点点消散了下去。
"维利林基，托辛塔尼，托瑟斯塔，苏比纳斯埃雷杜因，卡尔勒兹，玛阿利玛斯塔……"
杰斯抬起乌萨勒斯法杖高举天空，用意识牵动着弥漫着整个森林的暗影之力，祭坛上的血法阵随之燃烧起骇人的紫火。
祭坛上的木柱也被点燃，上面悬挂着的两个纳吉瓦的脑袋，下巴开始颤抖，发出喀喀喀的骨头撞击声，三个眼洞一同冒出火焰，就像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似的，底下不少食人魔都被这一幕吓得呜咽嚎叫起来。
乌萨勒斯的灵魂开始发疯一般地在杰斯的脑海中狂吼，其中杰斯甚至能听到不少含糊不清的阿塔莱巨魔语，大概是某种辱骂。
不过，杰斯也从这些灵魂的呼号中听到一丝不易听清的兽人语。
……我，纳吉瓦，愿为高等大王的归来奉献自己的灵魂。
纳吉瓦的脑袋被彻底烧成灰，被魔法激荡出来的气流吹散，祭坛所在的林间空地的暗影随之旋转着一同聚集到祭坛中央，乌萨勒斯的骸骨胸腔之中。
此时此刻，杰斯只觉得自己的法力像是被点燃的柴火一般猛烈地燃烧着。借着这股法力燃烧的紫红色的火焰与魔光竞相照耀，像一道道邪恶的利爪升腾到半空，在温蕾萨，格瑞德和索拉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注视中，当空撕扯出一道可怖的伤口。
一只褐色的恶魔之爪从中伸出来，将这道伤口进一步扯开……
那个丑陋又熟悉的邪恶头颅从中探了出来，一只巨大的恶魔之角当场将已经烧黑的木柱撞的倒塌。
祭坛开裂，整个地面都在晃动，食人魔们甚至连跪都跪不稳吓得哭爹喊娘。其他人也忘记了要看守这些食人魔的事，各自找了还算牢稳的东西抓住以免跌倒。
而杰斯也只能在这场混乱的中央勉强维持平衡，维持仪式进行……终于，这时恶魔领主的两个犄角都探了过来。
他用足以让人胸腔震痛的声音用恶魔语问道："告诉我，那头黑龙死了吗，主人？"
从扭曲虚空灌进来的黑暗魔法之风随着他的声音更加猛烈，把杰斯吹的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不得不顶着这股力量大吼道："你先出来再说其他的！"
第1171章 危险的坐标
卡尔勒兹的出现使得食人魔们垒起来的祭坛终于支撑不住，到处都在严重开裂了。
恶魔将自己的黑色蹄子踏在地面上时直接将砖石踩踏粉碎，压出一个蹄印。这下杰斯也不得不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下这个简陋的石台。
末日领主的铠甲已然残破不堪，但他的身体状况看起来还不错。鬃毛如同褐色的火焰在夜空中飘荡着，两只小眼睛里的邪能像星火一样闪烁，臂膀和双腿也健壮有力，已经看不太出当时跟奥妮克希亚战斗到最后时的疲惫和浑身伤口了。
这段时间，他在扭曲虚空里应该是得到了喘息和恢复。
食人魔们在祭坛周围山呼海啸地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嘶喊着花样繁多的表达忠心的口号，整个森林到处都传荡着他们满是恐慌和畏惧的强烈黑暗情绪。
温蕾萨把自己的弓微微抬起来，另一只手抓紧了弓弦。格瑞德站在不远处，刚刚躲开了一大片被扭曲虚空裂缝关闭时的气流吹出去的碎石，他看到那个恶魔现身之后明显没想着要动手，毕竟这算是在奥妮克希亚面前共同战斗过的"战友"了。
不过看到温蕾萨警惕的反应，他也有些心虚地提起了战锤。
索拉看了看温蕾萨，又瞄向格瑞德，最后又望向杰斯这边。虽然像是想要相信杰斯还能控制得住场面，但神色上还是不自然地紧张，逐渐皱紧了眉头。
"欢迎回到现实，卡尔勒兹。"莫洛菲尔将双刃收回腰间的刀鞘里，抬起头用恶魔语说："我想扭曲虚空里的混乱时间让你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了。"
"这里没有值得让我动手的敌人，萨亚德。"大恶魔慢慢地伸展开那仿佛船帆一般巨大的褐黑色的肉翼，说："如果不是为了对付那头黑龙，杰斯·塞索这样着急地把我叫回来又是做什么？"
说完，他转头朝着卡拉赞的方向望过去，尽管在这里用肉眼看不到那座高塔，但杰斯知道他用恶魔的眼睛肯定看的真真切切。
"虽然我不得不承认，在这座高塔附近得到的暗影力量甚至比在那个扭曲虚空的角落里还要充沛。"末日领主攥了攥拳头说。
"因为主人有更伟大的目标！"撒厄诺抬起头来说："卡尔勒兹大人，我们应该算得上是熟人了吧，嗯？跟这次的目标相比，击退一头巨大的黑龙已经算不上什么了！而且除了你以外，整个世界都没有第二个人能做的到啦！"
"是吗？"卡尔勒兹冷哼了一声，用粗壮的手指摩挲了一下从脖颈旁边垂下来的触须，说："听起来很有意思。"
"你确定他还跟我们站在一边吗，杰斯？"温蕾萨问。
末日领主的小眼睛在温蕾萨手上的长弓上瞄了一下，然后换成通用语说："怎么，你更盼着我立刻用魔法抹除你们这些小虫子？"
精灵瞪着恶魔咬了咬牙，杰斯立刻说："别在意他的话，温。只要我还没死，他就不可能违抗契约对我们发起进攻。"
"很遗憾，这倒是确实。"
大恶魔承认的很坦然，反倒是温蕾萨一下不适应了，盯着恶魔的神情略有些发僵。
"但是别忘了你的条件，杰斯·塞索。"末日领主用它那尖锐的黑色指甲指着杰斯说："我要卡扎克的死亡，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在扭曲虚空外抹除一个恶魔根本算不上什么死亡。"
"我没有忘，而且正在朝着这个目标积极地努力着。"杰斯微笑了一下说："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也需要你积极地配合。"
"我看不出你的积极努力在哪里。"卡尔勒兹收起巨翼拢在身后说："你处死了达斯莫拉，夺取了基尔加丹一直以来想要在萨泰尔那里夺取过来的魔器，让我很看好你有一天也能将卡扎克处死。但很明显惹怒那头活了一万多年的黑龙绝对跟猎杀卡扎克的承诺无关。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容易地把乌萨勒斯弄丢才响应了那个小鬼的召唤……"
"很快你就能看到我的努力了。"杰斯看了看温蕾萨，温蕾萨这时也放松了许多，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把那枚记录有德拉诺传送坐标的德莱尼水晶递给杰斯，杰斯将水晶举到高处。
卡尔勒兹伸过手来，那枚水晶立刻被一团暗影能量牵引住，随着大恶魔的引导漂浮到他的眼前。
"唔，这是艾瑞达人制造的东西。"卡尔勒兹哼了一声说："这上面记录的坐标是哪里，德拉诺吗？"
"你也不清楚吗？"杰斯问。
"负责进攻德拉诺的总指挥官是玛瑟里顿。"大恶魔说："除了他，以及埃雷杜因之王卡扎克和基尔加丹大人，没有人能掌握德拉诺的传送坐标。卡扎克并不信任我，他不可能跟我透露这些东西。你们打算前往德拉诺？"
"是。"温蕾萨问："你能帮忙吗？"
卡尔勒兹进一步观察了一下这个漂浮在空中的德莱尼水晶，过了一会儿他说："从这个传送坐标透露出来的能量看，确实像是一个德拉诺那样的世界。"
恶魔向前迈了一步，挺起胸膛感受着这片山谷里的阴影之力，继续道："如果有一个足够强大的能量源给我源源不断地提供稳定的法力，我可以维持一个传送裂缝让你们过去。在燃烧军团的时候，这样的法力是靠艾瑞达人打造的邪能水晶和无数可悲凡人的灵魂来维持的，但是在这里，我无法稳定住这座黑塔里释放出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