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我们不要去奥金顿那片荒野，索拉，走北边。"杰斯说："我们还不知道那里的黑龙对我们是什么态度。"
"我记得了，杰斯。"绿龙应声，缓缓地扇动了一下双翼。
"在奥金顿里的时候，你一直没有跟我们提起那个《邪名之书》的事。"温蕾萨说。
杰斯望向西南边解释道："那时候我根本懒得去关心恶魔藏着什么东西，我跟那里面的术士交谈只是为了给莫洛菲尔争取时间寻找俘虏们被关押的地方。但是现在看来我们必须寻找一些能反制恶魔的办法了。"
"从蛮锤要塞飞到奥金顿要几天的时间，卡德加大师不说回达拉然跟肯瑞托商量办法的时间，单单是从奥金顿往返也需要十天甚至更久。而这十几天……足够燃烧军团组织一场有规模的进攻了，这一点我那时没有考虑到。"
"希望那本书有那些术士说的那么厉害。"格瑞德说。温蕾萨也同意地点头。
杰斯很清楚，这本书记录的远不止布莱卡特以为的恶魔真名，单就它蕴含的超强黑暗法力也足够把一个恶魔猎手学徒变成整个外域的噩梦了。
真正踏上寻找这本书的旅程时，杰斯当然也开始考虑如何利用它的魔法。但他也记得这本魔典携带的那个致命弱点——当书被人烧毁时，拥有其法力的人就会被严重削弱，甚至打回原形。
不过没有这本书，他也没有信心在缺少了卡德加的情况下抵挡住恶魔的进攻，至于有什么缺陷之类的已经不重要了。
实在不行就吸收了这本书的力量之后，让卡德加把它带回去交给艾米，难不成玛瑟里顿还能为了干掉自己强行进攻艾泽拉斯？
当然，这些都是根据游戏的设定进行猜测的。《邪名之书》到底能带来什么力量，除了布莱卡特的只言片语以外杰斯都还不清楚，只能到时候再做判断了。
反正杰斯是不打算回到暗影迷宫进一步问情况，因为他感觉布莱卡特那个长了好几个心眼的食人魔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只是当时没有想出个好主意对付他。好不容易跑出来，现在再回去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按照卡德加的猜测，布莱卡特可能是在逃离悬槌堡的食人魔那打听到的关于这本书的事，那或许奥蕾莉亚提到的，在附近伺机夺回悬槌堡的食人魔会知道更多的东西。这也算是其中一个突破口。
进入泰罗卡森林后，失去了影月谷遍布的邪恶火光，夜色变得阴暗又深沉。树冠上的那些蓝色光亮没能起到太多照明作用，从高处看下去，倒让这布满蓝点的夜色变得更加诡异了一点。
格瑞德瞄着低处掠过的一片片的暗沉溪流，说："我们今天晚上要不要在这里休息，我敢打赌这河里肯定有鱼。"
"不行。"温蕾萨说："我们再往前飞一段距离，索拉，离开这片密林我们再找地方休息。"绿龙应了一声，矮人看过来问："为什么？"
"这里很靠近一座叫斯克提斯的地方。"温蕾萨解释道："那里是鸦人藏匿的窝巢，姐姐专门警告过我不要跟那些鸦人有什么纠葛。"
"那我们在这里飞过去，索拉不也很危险？"格瑞德问。
"现在的鸦人已经不会飞了。"杰斯说："如果他们打算用暗影魔法进攻我们，那我会让他们知道知道到底什么叫暗影魔法。"
格瑞德用食指戳了一下杰斯说："离开蛮锤要塞就暴露你的真面目了……"
"……邪恶的男巫。"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第1245章 圣光之所在
穿越黑暗之门来到德拉诺的这四五年的时间，远征军们初期以最快的速度攻下了地狱火堡垒，接着便是争取时间在恶魔，兽人和黑龙的夹攻下攻陷奥金顿，挺进影月谷，并在这期间建立东北边黑暗之门附近的荣耀堡，中部的泰罗卡森林和整体处在这片大陆东南方的蛮锤要塞。
然而，在他们还没有把战果巩固好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德拉诺大灾难开始了。接着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关闭黑暗之门，毁灭，破碎，求生。
比地狱火半岛更北方的戈尔隆德，除了卡德加一行人为了寻找古尔丹之颅涉足了那里，远征军并没有对其进行深入探索。至于更西方的纳格兰，除了有远行者小队曾经以探查兽人和食人魔情报的目的对那里进行过简单的勘察，几乎是对其一无所知了。
杰斯望着手里奥蕾莉亚给予的德拉诺地图，纳格兰的部分。上面对于靠近泰罗卡森林的部分描绘的还颇为详细，但是一旦靠近纳格兰的中部就几乎都是猜测和估计了，跟杰斯的记忆在很多地方都有差别，无论是爆炸前，还是爆炸后。
不过，他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叫做塔拉的村庄上。
那里在游戏里是一个破碎者的据点，从玛格图尔和尼特林对他们过去来往经历的描述来看，塔拉在德莱尼和兽人开战之前应该也是一个小镇，说不定能这趟旅程能在那个地方获得一些关于悬槌堡恶魔的情报。
当然，在整个德拉诺都刚刚经历了一场空前浩劫，所有人都朝不保夕的时候，没办法确保那里的居民对他们这群陌生的旅行者一开始就抱有善意。
因此，杰斯想着或许能去沙塔斯看看。从那群德莱尼和破碎者从奥蕾莉亚要塞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周多的时间，杰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抵达沙塔斯城。
杰斯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多问题。首先那群人有法师，有战士和猎手，也有资深的奥金尼祭司，虽然有些虚弱，但也不是一般的野兽或者失落者盗匪，流浪的恶魔能对付的。
而且，按理来说整个泰罗卡森林此时虽然破败又寂静，但暗影议会还没来得及像游戏里一样出来搞事，也没有游戏里凯尔萨斯的部队在这里进行魔法实验，应该还是个比较平和安宁的地方。
参照奥蕾莉亚对沙塔斯城的介绍，那么大部分参与了沙塔斯围攻战的兽人现在大概也已经逃回了地狱火半岛和影月谷。
如果能重新跟他们联系上，应该可以让他们帮助接触塔拉那边的居民。
一行人在一个河岸边废弃的兽人小营地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继续向西边飞行，到了下午的时候，格瑞德指着北边的森林说："瞧……杰斯。"
杰斯顺着格瑞德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在远处苍翠的奥雷巴树与优雅女舞者一般的，暗红色植物的遮挡后，有一篇空荡荡的坡地。坡地上面到处都是残损的树桩，以及倒塌下来，还没来及被砍伐者带走的树干。
随着绿龙继续向西飞行，遗落在森林和伐木空地上的攻城器开始显现。一架巨大的，已经倒塌的投石车从身下掠过，像一个黑色的山怪一般伫立在散落在地的碎石之间，无力地支着粗壮的发射臂。
"你有没有想起我们在洛克湖边见到的那些攻城器？"格瑞德回头盯着消失在树林影子之间的投石车说："虽然这上面看不出什么兽人的文字，但我敢用我的锤子保证这都是兽人的杰作。"
"我们是不是靠近那个‘沙塔斯城’了？"撒厄诺小声问道。
"很可能。"矮人说："要对付一个小村子可用不上这些大家伙，洛克莫丹的攻城器都是准备用来进攻铜须的城堡的。"
话音未落，前面不远处一个迅速接近的兽人营地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混乱动静。当绿龙飞到上面的时候，几个披着厚重斗篷的短粗身影狼狈里逃离了帐篷，朝着北边的森林里狂奔进去。
"破碎者。"温蕾萨举着弓说。
"想要去沙塔斯城不能就这么飞进去。"杰斯说："远征军的士兵们都很难分得清绿龙和黑龙，他们更不可能分得清了。"
"你打算进去瞧瞧？"格瑞德问。
"我是这么打算的，毕竟用这张地图可找不到靠谱的水源。"杰斯指着纳格兰中部空荡荡的部分说。
"万一是真的没有呢？"格瑞德问。
"就算是真的没有，杰斯也能让我们喝上新鲜的冰水。"温蕾萨用一种颇为玩味的眼神看着这边说："对吧，杰斯？我可是跟奥蕾莉亚说了你是从巫师圣殿学出来的法师，她才没有对把碧空之歌送给你这件事提出什么异议的。"
"啊……嗯。"杰斯心虚地点点头，趁着所有人都往北边看过去的时候，掏出法术手册来，翻到造水术那一页又熟悉一下。
大家都决定了先去沙塔斯城看看，索麦莉尔便用力地扇动了几下翅膀，压过树冠朝着树木被严重砍伐的区域飞去。
没有飞行多久，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些被彻底摧毁的暗色墙壁裸露出泥土，如果不是上面偶尔出现的艾瑞达语铭文，甚至难以把他们与普通的岩石区分开。
更远处的雾中已经看不到多少树影了，杰斯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悲伤与绝望情绪从中沉降。
飞过一个崖坡后，绿龙在一片矮小的树林旁降落，前方能听得到嗡嗡的仿佛风声一般的动静，却感觉不到什么气流。
众人顺着一条时隐时现的破损石路向北边一直走，很快便来到了一个悬崖边。杰斯观察了一下脚下的崖壁，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崖，而是一段城墙破损的部分。
定睛望向雾深处，一团团模糊的黑影开始显现，就像是浓雾里趴伏着的兽群，又像是一群在寒冷和饥饿中死去的，蜷缩起来的旅行者。但是理智上告诉杰斯，那并不是什么活物，而是被兽人用暗影与烈焰灼烧过的德莱尼庙宇和房屋。
这里就是沙塔斯城，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性了。单单是他们面朝着的这片城区，有雾遮罩着的规模已经让格瑞德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
浓雾时薄时浓的恍惚间，所有人都能看清更远处，更朦胧的巨大庙塔，那可能是沙塔斯的中心，也可能只是这片城区的一个较大的建筑。此时此刻，他们谁都没办法摸清楚这座"圣光之城"的真正面貌和大小。
在游戏里，沙塔斯虽然也是一副经历了战争的沧桑样貌，但里面居住着来自整个德拉诺各处的难民。无论是鸦人，德莱尼，破碎者和失落者，甚至是兽人，食人魔，逃离了燃烧军团的恶魔和远征军成员，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是放弃了争斗和杀戮来到这里，纳鲁和德莱尼们的领袖阿达尔都会庇佑他们，让他们在这里生活下去。
所以，无论是周围的贫民窟，还是聚集了所有沙塔尔成员的圣光广场，抑或是占星者法师和奥尔多祭司们居住的高台，都能算得上是颇具活力。
但是当下的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什么声音。
望着那些从雾中显露暗蓝色晶石尖顶的建筑，杰斯甚至有些怀疑利维休斯和玛格图尔他们选择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就在这时，他们走过的路上传来一声声隆隆的脚步声。温蕾萨怀疑地回头望过去，一边往弓上搭了支箭。
没过一会儿，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雾中挪动出来，它晃动着长鼻，一对长刀一般的尖牙随着它扬起脖子的动作高高抬起，看样子对这一群由猎手和巫师组成的外来者毫无畏惧之心，一步步越走越近。
第1246章 贫民窟
雾中显现的野兽是一头长相怪异的大象，其前额一直到鼻子上覆盖着厚厚的装甲一样的皮肤，耳朵上面长着一对比獠牙短不了多少的长犄角。
由于犄角跟獠牙反向生长，一个朝上一个朝下，所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数米高的，穿着铠甲的士兵手持两把暗夜精灵的战刃慢慢走近。
这大概就是雷象了，虽然杰斯这个世界只见过雷象的骨头，但这头野兽的样貌已经很接近游戏里的样子了，只是要凶恶的多。
温蕾萨刚想给这头没有一点数的莽撞野兽一个教训，却在抬起弓来的同时瞄见了坐在雷象上面的一个德莱尼人。
那是个穿着淡紫色外衣的祭司，察觉到前方有人挡路后，他抬起身子探了探头，然后举起手里的权杖用颇为熟练的通用语说："放下武器，远行者。你忘记了这种野兽在建造你们的要塞时给予的帮助了吗？"
"抱歉，我们没有敌意。"温蕾萨放下弓说。
格瑞德看着这个象骑士的外袍上的盾牌般的符记问："你是谁？"
"我是一位奥尔多的卫士。"德莱尼从雷象上爬下来，走到众人面前说："我猜你们是迷路了，圣光的信徒们。"
"奥尔多是什么？"格瑞德问。
"奥尔多与沙塔尔一样，都是沙塔斯城的保卫者，圣光的侍奉者。"德莱尼说："沙塔尔的守备官们大都牺牲在了奥金顿的保卫战中，所以我们必须肩负起复兴沙塔斯城的使命。我们回到圣光之城，在这里与聚集到这里的德莱尼一起侍奉圣光，祈愿有一天纳鲁能够再次降临，像万年前指引我们逃出燃烧军团魔掌一样再次从恶魔的邪火里幸存下来。"
"我听不懂。"格瑞德说。
温蕾萨皱了皱眉头，她大概也有些弄不明白。
沙塔尔是沙塔斯城的卫士，奥尔多又是什么，纳鲁又是什么。对刚从艾泽拉斯来到这里的旅行者来说，这么多艾瑞达语名词确实有些乱套了。
不过，至少杰斯知道奥尔多都是一群与燃烧军团恶魔为敌的祭司，此刻在德拉诺，只要这一点立场一致就不是敌人。
"这段时间有没有一群德莱尼和破碎者来到沙塔斯加入你们？"杰斯问。
"破碎者。"德莱尼象骑士冷漠地说："你是说，克雷库们？他们已经被圣光抛弃了，奥尔多无法接受这样的不信者。"
"什么？不接受是什么意思？"格瑞德不高兴地说："不信圣光你们就把他们赶出去？让他们在这片倒霉森林里当野人？那我们呢，我们也没有一个人信圣光，你是不是也打算把我们赶走？就凭这头长了一脑袋瘤子的野猪？"
"不接受圣光不意味着要与我们为敌，矮人。"象骑士指着低处说："如果你们正在寻求庇护，可以前往那边的下城区，我们在那里划出了一片地方专门收留来自德拉诺各地的流浪者。只要你们不前往圣庙干扰我们的礼拜，我们就可以和平相处。"
"德拉诺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甚至连索拉都有些不快地问："你们还要把所有幸存下来的生命按照信仰分出等级？"
"纳鲁始终没有回应我们，这位远行者。"象骑士看着金发精灵样貌的索拉说："这说明我们的队伍还不够虔诚，我们的队伍还不够纯洁。现在这种局势下，我们愿意收留所有友善的面孔已经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可能是你们自己的脑子有点问题。"格瑞德用手指打了打自己的太阳穴说："如果你们多接收一点难民，多分给他们点食物……"
"最重要的。"他拍着自己的胸口说："从心底里尊重他们，说不定那个什么纳鲁就愿意听你们的话了，这不才是你们这些教会的人应该做的吗？现在，我觉得光明大教堂那些秃子比你们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格瑞德。"杰斯拍了拍矮人的肩膀，然后说："那我们可以进入沙塔斯城吗？"
象骑士冷冷地瞥了一眼矮人，然后说："当然可以，从前面的入口处就可以进城。进城之后向左走一段距离就能见到难民营。进入沙塔斯后，请对圣光抱有感激之情，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请恕我告辞了。"
说完，这个德莱尼卫士重新爬上雷象，并从众人面前缓缓而过，再次走进迷雾。
"你信不信我一锤子能把这头野猪连带那个野猪骑士一起打爆，杰斯？"格瑞德问。"我信。"杰斯说。
"我本来觉得那个叫利维休斯的法师已经傲慢到让人烦了。"格瑞德指着那边说："现在看来所有的德莱尼可能都是一副面孔，他们跟恶魔巫师同根同源，好不到哪里去！"
温蕾萨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杰斯心里倒是觉得，当族群面临灭顶之灾时，不同的人群会有不同的反应，也算是正常。
有像是那些奥金尼死灵法师一样，打算借助灵魂之力摧毁燃烧军团的，有像是维伦一样带领追随者再次集体跑路的，当然也有像奥尔多这样认为灾难降临只是不够虔诚的……
要是洛丹伦已经毁灭，幸存下来的复仇者们建立血色十字军占据了洛丹伦大陆的数座城镇与亡灵殊死抵抗；在毁灭后的太阳之井，凯尔萨斯带领着幸存下来的奎尔多雷以"血之子"自称，并用邪能缓解魔瘾，将复仇作为族群唯一的目标时，格瑞德和温蕾萨可能会更容易体谅这群奥尔多的狂热。
更不用说，另一个时间线，奥尔多确实把纳鲁们召唤到了这座城市，拯救了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只是在这里，他们好像遇到了一些困难。
"纳鲁是什么？"温蕾萨问。"不知道。"格瑞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