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没有服装店的尺子去量，杰斯也不好说具体到了多少，浑身流淌着的暗影之息让她的身形不是那么清晰，但明显是比现在的自己还要高出一截的。
对于一个曾经的恶魔领主来说这个身高还远远不够，但杰斯见过的每一个魅魔在她面前都像是小孩子一般弱小可怜了。
不过让杰斯意外的是，她身后的双翼并没有随着恶魔之书的魔魂之力而完全地生长出来，只是随着她的体形增长而自然地多延伸出了一截黑褐色的骨刺，看起来更像是一对背后弯曲的犄角了。
桌台上摆着的《邪名之书》已经丧失了大部分力量，摆在那里显得就像是一本刚从地下仓库里翻出来的魔皮旧书，除了一点表面上的诡异邪恶，内里已经略显苍白。
现在的它封皮上只剩下了一些简单的附魔，杰斯感觉自己只要随手一个暗影烈焰版本的烈焰震击或者灼烧魔法就能将其摧毁了。
但现在问题来了，如果杰斯即刻把它摧毁，莫洛菲尔毫无疑问会遭到严重的削弱，那自己呢？自己接着灵魂链接共享的这部分灵魂之力，会不会也跟着一起崩溃？
强烈的好奇心填满了他因为身体猛烈的变化带来的痛苦，不过杰斯没打算真的尝试什么。
"我需要立刻给它充能修复。"卡德加瞄了一眼头顶上已经出现了裂纹的魔法水晶，说："稍等片刻，这期间你们不要尝试任何魔法仪式……唔，非常感激，两位。"
说完，大法师立刻快步窜下了楼梯，小鬼躲在包里偷瞄着剩下的两个人和恶魔的眼神，杰斯看着莫洛菲尔试探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无比充沛的力量，谢谢你，亲爱的……"莫洛菲尔颇为得意地说。
她的声线没有太多变化，但已经带上了一丝来自扭曲虚空的空灵。就像是黑暗之门前的典狱官阿兹格斯的咆哮，悬槌堡上的巴塔斯领主的命令，末日领主卡尔勒兹的警告。
杰斯知道，她已经朝着那个过去的自己迈进了一大步。
如今她从外形来看比起燃烧军团的希瓦魔或者魅魔倒更像是暗黑破坏神里的安达利尔……当然，把那一头燃烧烈焰一般的红发换成莫洛菲尔透着紫红色的披肩黑发就像是失去了其恶毒狰狞的神韵，又多出了一条背后一条长长的，粗壮的恶魔长尾，但如果排除这些的话确实有些类似。
其实杰斯还真的有些担心她背后的翅膀完全长出来，比起魔翼会更像两条虫族的肢体。毕竟这里的人谁都不知道，过去效忠于布鲁塔鲁斯的魔女莫勒丝菲尔萨莉托尔到底是什么模样。
"别盯着我的后背看。"这时莫洛菲尔转了转身子说，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你觉得很失望吗，没有魔翼的恶魔很丑吗？"
"这个问题你问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杰斯说。恶魔有些失神地低了低眼睛，但没有说什么。
"会不会是因为我分担了一部分灵魂之力导致的？"杰斯问。
"我说过，我的灵魂是在扭曲虚空里被撕裂的，没有当场湮灭已经是作为一个高阶恶魔的额外幸运了。"莫洛菲尔说："欺诈者聚集起来的恶魔灵魂无论再怎么强大，也不能将我残缺的灵魂补完，这是我与霸主布鲁塔卢斯的个人恩怨。"
"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主人，我已经准备好再次面对那个野蛮的畜生了，我相信他也在等待着复仇的那一天。"
"向你复仇，也就意味着向我复仇。"杰斯说。
"是的，毕竟我们已经是一体的了，主人。"莫洛菲尔露出一个熟悉的微笑，但是这微笑转瞬即逝，"不过，我更期望与他再来一次一对一的决战……我已经为此准备了不知道多少年，他的每一次进攻，每一道咒语，甚至每一个动作我都回忆思考了成千上万次，最好别把这些努力浪费了，你说呢？"
第1284章 带着远征军的盼望
城墙上，三头狮鹫已经在这里做好起飞的准备了。
影月谷深处隆隆的沉闷响声，黑暗的山崖平原间灼眼的邪能火焰衬托下，蛮锤要塞里士兵们的呼号声显得很是苍凉。不过这里无数人澎湃着的坚定信念，对于未来的希望仍然像是红龙的火焰一般热烈，杰斯能清晰地感觉得到。
既然如何利用起《邪名之书》的难题已经解决，这两天从荣耀堡，肯瑞瓦村的回音接连抵达，所有人都通报了平安并且回应了得知卡德加即将返回达拉然联系肯瑞托的消息，接下来就要送大法师动身离开了。
杰斯刚刚吸收了魔典的力量还有些不适应，无论是对于暗影与灵魂之力更强的感知，还是身体骨头上的不适。吸取了更多灵魂之力的莫洛菲尔也是一样，她的隐形魔法还没法完美地遮罩现在的力量，需要进一步练习，所以还躲在法师塔顶端休息。
中午的时候，几乎要塞里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法师塔里暗影之力混乱的迸发放射出来的紫色光晕。虽然之前许多人已经习惯了卡德加在里面进行魔法实验，但这次也太离谱了一点。
幸好混乱很快结束，蛮锤要塞也没有什么其他动静，大家才慢慢放下心来。除了杰斯。
他回头瞄了一眼法师塔，心里知道等莫洛菲尔适应过来之后，更强大的身躯和更充沛的恶魔精力也就意味着更离谱的消耗。到时候还得是自己靠体力来掏这个油钱，想想就觉得后脑一阵隐隐的钝痛。
眼前，格瑞德已经骑上了狮鹫。他和另外一位优秀的蛮锤骑士负责护送卡德加前往奥金顿，索拉，温蕾萨和杰斯，还有不少远征军的军官，包括库德兰都来城墙上为他们送行。
杰斯把装着小鬼的布袋交给矮人，跟旁边的大法师说："等你们找到了奥金顿深处的那个大厅，记得让小鬼通知我，它知道应该怎么做。到时候我就会启动仪式，让那个末日领主帮你们打开传送门，送你们回艾泽拉斯。"
"很明确。"卡德加点点头说："从这两天图拉扬从前哨站送回来的消息看，恶魔正在大规模撤退，我想这个信号已经很清晰了——他们知道了那个艾瑞达人弄丢了燃烧军团的名册，而且目前没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麻烦，只能暂避。"
"过几天我们的圣骑士就会回来了，再加上你们的帮助，还有把持着他们弱点的军团魔典……
"我相信如果玛瑟里顿哪怕还有点智力应该都不会贸然进攻。但还是必须小心燃烧军团或许还有其他的手段，所以这座要塞仍然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会看好这里的，大法师。"温蕾萨说："等到了奥蕾莉亚要塞，记得替我和图拉扬元帅跟姐姐问好。"
"当然。"卡德加微笑着看了一下众人说："那我就不耽误时间了。"
"对了。"杰斯把手里的《邪名之书》塞给卡德加说："帮我把这个带回艾泽拉斯。"
"你打算交给肯瑞托？"卡德加颇为讶异地问。
"不。"杰斯说："交给瓦里安·乌瑞恩陛下，让他在我回去之前，一定看好这件东西。"
"我知道了。"卡德加微笑了一下说："你放心吧，我会亲自把它送到暴风要塞的王座厅，杰斯。"
大法师将魔典揣进怀里骑上狮鹫，扶着墙垛的库德兰·蛮锤朝着格瑞德喊道："照顾好我们的狮鹫，雷拳，把他们给我完整地带回来！"
"放心吧，大领主，我前半辈子什么都没学，就学会照顾狮鹫了！"格瑞德摆了摆手说。"你最好是！"库德兰指了指他，然后看向近处的大法师说："一路顺风，卡德加。"
蛮锤之王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完全丧失了之前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真心实意地像个看着儿子出征的老父亲似的充满担忧。
倒是卡德加反过来带着一点讥讽的语气说："别忘了我们一起经历了什么，大领主，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我出岔子的？看好你的要塞，保护好杰斯他们，我这边不是你应该在意的。"
"你这个家伙，等下次冲进恶魔大军当中的时候我就会把你给忘了。"库德兰摆摆手说："好了，法师，话都说完了，快从我眼前消失吧！"
卡德加大笑了两声，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灰发，望向格瑞德说："那我们出发，雷拳领主。"
"好，大法师！"格瑞德拍了拍狮鹫的脖子用矮人语的口令喊了一声。
"回头见，索拉！"矮人晃了晃手里的锤子，索拉也微笑着挥了挥手。矮人望向杰斯刚想道别，突然皱起眉问："你他娘的是不是又变高了？"
杰斯还没来得及回答，格瑞德的狮鹫已经载着他一下子冲到高处，只留下了一声"哎哟等……"。
接着，卡德加和另外一位狮鹫骑士护卫也跟着飞向空中，逐渐消失在黑暗的，满是邪火流星的夜幕之中。
"回你们的岗位上去，别在这里傻站着！"库德兰回过头来指着凑在这边观望的士兵们发泄般的大吼道："现在不是松懈的时候，你们不会想在卡德加跟那些法师打开传送门之前丢掉小命吧，嗯？！我可不想回去的时候去跟你们的老婆孩子，兄弟姐妹，老爸和老妈去解释你们是怎么蠢死的！"
他转过身去刚想对着城墙那边的其他士兵发火，没想到一下子被眼前的索拉堵住，于是立刻换了一副模样笑着说："当然我不是指你，女士。"
这段时间索拉在蛮锤要塞一直帮忙治疗伤员，很多信奉圣光的牧师们无法解决的顽固病痛她都能处理，一下就把龙在远征军士兵们心中的声望给扭转了。所以连脾气暴躁的库德兰·蛮锤对她都无比敬重，甚至比对杰斯他们其他人还要好得多。
这时，依偎在杰斯怀里的温蕾萨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他说："格瑞德说的是真的，你确实变得更高了，是那本魔典的原因？"
"是。"杰斯说："不过我没有完全吸收它的力量，最终还是靠莫洛菲尔才能完成仪式，把力量分享给我。基尔加丹好像对那本魔典施了某种防止恶魔以外的种族利用其力量的封印，或者是其他原因，我们没时间弄清楚了。"
"你们之间的‘灵魂链接’，是吧？"温蕾萨轻哼了一声说。
"要是没有这个链接，那本魔典的法力可就都让她吞走了。"杰斯说。
远处楼梯旁，蛮锤领主正指着一个头盔戴歪了的矮人卫士破口大骂，趁着杰斯被他们的声音引走了注意力，游侠偷偷地瞄了杰斯的头顶一眼，犹豫地"唔"了一声。
"怎么，你不喜欢我现在的个子？"杰斯问。
"呃。"温蕾萨挑起一边长长的眉毛，说："如果你是自然地长到这个高度当然很好，但如果是一本恶魔之书把你几天的时间就催到这个高度……"
其实杰斯心里也一直有点嘀咕，要是《邪名之书》被摧毁了，他失去这部分力量也就罢了，要是个头也跟着缩水那岂不是要了老命？
"怎么，你跟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觉得我是个不可信任的男巫吗？"杰斯调侃道。
"你在说什么？我是担心你的身体。"温蕾萨认真地说："你不会觉得骨头疼痛，或者行动不便吗？"
她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说："毕竟一下子长了这么一截……我感觉你已经比凯尔萨斯矮不了多少了。但别忘了，他已经活了两千年了，你才二十多岁！"
面对精灵的担心，杰斯感觉自己被莫洛菲尔的新样貌弄出来的退缩心理一下子打消了，有些不服气地凑近她说："疼是有一点……至于行动不便，今天我就让你彻底打消这一顾虑，温蕾萨·风行者。"
温蕾萨立刻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她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又马上把笑意用嘴唇抿掉，偷偷地瞥了一眼附近的远行者游侠，悄声问："那我们回要塞去？"
"走。"杰斯小声道。
说完，两个人立刻在索拉好奇的注视下像小偷一样互相推搡着溜下了城墙阶梯。
第1285章 魔力永远都不嫌多
"杰斯，慢……我……"
"慢？"
"嗯，我……"
木床吱呀作响，肌肉的线条在汗湿的皮肤下有节奏的绷紧显现，精灵紧抓着床头和床板趴在床上，眼泪，汗水已经在神色逐渐失控的脸上混成一片。
杰斯扶着她的肩膀毫不留情地一次次冲撞着，直到精灵断断续续地吸起一口气，手指扣紧浑身颤抖，嘴里艰难地挤出几声尖锐的"啊……呃……"，像是快要哭出声来似的。
"求，你了……杰，杰斯……"
尽管对方声音随着晃动一断一断地苦苦求饶，但杰斯没有丝毫想要慢下来的意思，直到身下传出"哧啦"一声布条撕裂的动静，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
"怎么？"杰斯问。
"该死。"温蕾萨缓了几口气，低声说："我把床褥抓破了。"
"反正破都破了。"杰斯刚抬起身子想要开始下一轮，温蕾萨立刻侧过身扶住他的腰，咳嗽了一声说："不行，我……感觉眼睛已经快要看不清楚了。"
杰斯笑了笑，低头在精灵微微颤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抽身下了床。
石造里飘荡着一股搅拌着汗味的逐日岛熏香，同时也夹杂着一点暗影的气息。精灵在床上慵懒地蜷了蜷身子，扶着头望着这边问："你去干什么？"
"感觉脊椎和腰确实有点隐隐作痛。"杰斯一边穿上裤子一边说："我想去索拉那里问问她，能不能帮我快速治疗一下。"
"我们刚刚才，呃……"温蕾萨攥了攥脚趾，红着脸问："你确定她不会察觉吗？"
"活了一千年的绿龙应该不会在意这种事。"杰斯把衬衣从椅子上拉下来披到身上，说："想想梦境女王有多少配偶，想想她有多少兄弟姐妹……她可是头龙。"
"我总是觉得她像个文静的小女孩。"温蕾萨说："银月城里那些不谙世事的年轻姑娘们都是她那副样子。"
"也包括你吗？"杰斯问。
"显然那个我已经被你谋害了，杰斯·塞索，就在洛克湖畔。"温蕾萨没好气地道。
杰斯挑了一下眉毛说："银月城的贵族少女们吃饭的时候也都直接上手，连啃带抓吗……"
温蕾萨咬着牙把安格莉丝塔的暗红束带狠扔了过来，这条带着金属扣的附魔束带被这个游侠随手一扔就仿佛一条流星锤一般充满杀伤力，杰斯伸手接住被这股力量拽的踉跄一步，感觉要是甩到脸上非要砸个满脸血。
两个人嬉笑着互相拌了几句嘴，刚才剧烈运动热起来的身躯也一点点转凉。
影月谷虽然是个充斥着邪火的焦黑地狱，但并不意味着每一个角落都那么燥热，蛮锤要塞到了晚上仍然阴冷。
温蕾萨拿过一条薄毯来裹起身子，说："等卡德加回到达拉然，我们做的所有事就都要暴露给联盟了，从偷偷打开传送门，到那个恶魔。"
"你别告诉我你没做好心理准备。"杰斯端起旁边一碗味道略显寡淡的纳格兰葡萄酒喝了一口，同时给床上的游侠端了一碗说："我们过来都有两个月了。"
"那时候我只想着找到姐姐。"温蕾萨接过酒碗来喝了几口，放低了视线说："大概是找到了她，又找到了如何对付燃烧军团的办法，一冷静下来之后才想着去考虑后果……"
"非常符合温蕾萨·风行者女士的一贯作风。"杰斯微笑了一下。
温蕾萨白了术士一眼，说："只要能把远征军的士兵们都带回去，他们肯定愿意帮我们说话，到时候肯瑞托那些人也不敢说什么。但我刚刚想到黑暗之门的事……即使是你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拯救了守望堡不知道多少士兵们的生命，他们还是非要那样对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