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如果迦顿和伊森迪奥斯冲进了暗炉城，莫洛菲尔又是靠什么躲过他们的搜索的呢？
“莫洛菲尔老师！”针焰望向对面的一片黑影，激动地喊着。
“你好，小东西，嗯，很高兴看到你们还全须全尾的。”莫洛菲尔在阴影中现身，把撒厄诺抛过来后说，“虽然你们看起来就像是在某个恶魔领主手底下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奴隶刚刚才逃出来似的。”
“少废话，恶魔。”温蕾萨说，“另一半禁之颅呢？”
“我还等着你好好地赞美我一通呢。”莫洛菲尔摊开手说，“我冒着风险潜入熔火之心，又放弃了战斗的乐趣，做出了这么巨大的牺牲，就换来了……”
杰斯注意到莫洛菲尔没拿着禁之颅，周身也没有什么凉风，跟旁边拿着右半边禁之颅的格瑞德形成鲜明的对比。
格瑞德手里的禁之颅竟然睁开了那个一直闭着的眼睛，冰蓝色的魔光在眼眶里闪烁，仿佛在渴望着什么。这是之前跟桑德兰在暮光之锤大使馆里沟通的时候都没出现的状态。
“你们不会想知道她是怎么把那半个脑袋带进来的……”撒厄诺小声说。
“嘘。”莫洛菲尔堵了堵嘴唇，突然身体开始颤抖做呕吐状，脖颈和肚子每蠕动一下就有一股气流从她嘴里吐出来，其中有一些竟然还带着丝丝电光，与格瑞德手里的右半边交相呼应。
“该死的，我就知道！”格瑞德的眼皮抖了一下。
莫洛菲尔突然从嘴里吐出左半边牢笼托在手里，递给温蕾萨说：“就在这了。”
“什么？”温蕾萨一脸惊恐地瞪着眼睛盯着她的手。在纳格兰的时候，莫洛菲尔吐出《邪名之书》，温蕾萨并不在旁边，很明显对于她来说，这个场景的冲击力有些过于强了。
格瑞德连忙也把自己手里的逐风者牢笼塞到杰斯手里说：“是你出的主意，是你拿来的水之精萃，杰斯·塞索。所以，也得你来完成这最后一步。”
杰斯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对这里的所有人来说，这不过是拼起一个已经濒临湮灭的古老元素生物的残魂；但对杰斯来说，意义确实不太一样。
当然，对于他这辈子所经历的这么多生死来说，在一个网游里凑齐一对稀有物品……根本算不上什么成就了。
但对他来说，上辈子的记忆有着天然的滤镜；更不用说那部分经历跟这辈子的一切又有如此深的关联，让他很难客观冷静地看待。
毕竟是两块逐风者的禁之颅。
在看着这两个逐渐睁开眼睛的两块元素生物面容时，他甚至感觉能幻视到其周围的“橙边”了。
杰斯从莫洛菲尔手里接过禁之颅（注：原文中的“禁铜之颅”应为笔误，已改正），将两半边放在身前一块石头上。两个头颅周围旋转着的气流速度越来越快，将杰斯的法袍和斗篷吹得不停抖动着，逼得他不得不倒退了两步。
熔岩领主守护的洞穴越来越冷，附近那些倒塌的熔岩元素残躯上面遗留的火焰和灼痕都跟着一一熄灭。房间里的火光黯淡下来，但很快又被眼前的雷鸣电闪照亮。
“我已经等这一天，太久了。”
风元素之语的轰响盖过了洞外（注：原文中的“洞六”应为笔误，已改正）不知道从多远的地方传过来的熔核巨人咆哮的动静，在整个洞厅（注：原文中的“洞六大厅”应为笔误，且此处简化为“洞厅”以符合语境）的石壁之间回响。
“这可不像是朋友的发言。”温蕾萨说。
“确实不像，倒更像是什么邪恶的……”格瑞德呢喃道。
杰斯凝视着逐渐被气流缠绕到一起的两半头颅，神色颇为严肃。
格瑞德的担忧绝非毫无意义，因为风王子桑德兰对整个艾泽拉斯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堪称恐怖的祸害。
就算是他跟父亲奥拉基尔有分歧，不愿意屈从于上古之神；就算是他跟拉格纳罗斯是死敌，也不意味着他愿意对凡人有什么好的态度。
不过，不管他的本性多么冷酷无情，此时他身在熔火之心，是火元素的囚犯。如果他想要获得重生、获得自由、摆脱拉格纳罗斯的掌控，就必须帮助杰斯摧毁火焰符文，甚至撒谎欺骗、玩心眼。这几个人对他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这也是杰斯愿意信任他、依靠他使用永恒精萃的根本原因。
在冷风的包裹下，左半边的模糊部分跟右半边的实体部分逐渐靠近，在旋转的冰风里变得模糊，凝聚成一团。两个眼睛里的冰冷光芒也越来越亮。此时，这个本来充斥着熔岩和火元素的洞穴里甚至有些变冷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够让我的残魂重新合二为一的，竟然是一群凡人。”
桑德兰的面容已经重新融为一体，他的面孔在不断缠绕的冰风之下时而像是一个寒冷的面具，时而像是一个由风暴和气流凝成的狮子。
“我收回自己过去对海潮公爵海达克西斯的轻视。他认为凡人已经主导这个世界，终有一天元素领主们将不得不认真应对这一现实；因此，他也将摧毁熔火之心的希望放在凡人身上。而我则一直认为他不过是为自己的胆小怕事找借口。”
“收起你那点毫无意义的优越感吧！不必纠结于谁是凡人，或者谁是不朽者了，风王子。”杰斯从莫洛菲尔手里接过水元素的水晶瓶说，“火焰符文就在眼前，而拉格纳罗斯的仆人们正在想尽办法把他唤醒。如果你已经恢复了驱动永恒精粹的力量，那现在就是时候了。”
桑德兰笑了几声说：“将永恒精粹拿到拉格纳罗斯的火焰符文前，恶魔召唤者。开启它的封口，同时念诵元素语口令：扎兰、迪诺、坎、库索、塔迪洛姆。”
杰斯点点头，朝着火焰符文走去。符文的火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变得更加狂暴，仿佛想要将拿着永恒精萃的杰斯推离这里。在火焰的冲击波之下，前进变得愈发困难。
当杰斯感觉自己再也走不下去之后，便捏住了水晶瓶的封口，按照风王子告诉他的口令念诵。
完成之后，将水晶瓶打开。火焰的花环像是被突然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向后轰开了一大截。杰斯只感觉到捏着永恒精粹的手被骤冷的气温冰得瞬间失去了知觉。
身后，逐风者的禁之颅开始念诵杰斯根本听不懂的语言，可能是某种古老到无法追溯源头的元素语。这声音低沉到不像是说话声，倒像是风暴中的海浪、倾盆大雨里的雷声……连最熟悉风元素的格瑞德都被震得两眼发直，更别说其他人了。
永恒精萃的瓶口释放出一丝丝青蓝色的光芒。风王子的声音持续着，火环被搅乱，像是被吹动的蜡烛颤抖着。大地逐渐震动起来，火焰符文下的土地以及后面的墙体出现裂缝。
整个熔火之心都在颤抖，让杰斯想起之前埃克索图斯被迫中断强化仪式的时候那样。眼前这枚火焰符文的力量正在衰弱！
火元素的疯狂嘶吼声响彻耳际，杰斯甚至能直接感受到那股爆裂的愤怒在黑石山下几乎撞上他的脑子。不过，他仍然坚持着捏着手里的水晶瓶，直到风王子的念诵声戛然而止。眼前的火焰符文突然在一阵迸射出来的火星后，整个黯淡无光，彻底“死去”。
“感受这无力吧，亲爱的拉格纳罗斯。”
风王子笑了出来。在这略显癫狂的笑声中，大地震颤得越来越厉害，墙壁不断剥落，洞顶的石柱垮塌下来。温蕾萨抬头望了一眼说：“我们得快点离开这座洞穴，各位！”
“走！”杰斯高喊着。
“还有五个，他心里这么想着。”
第1585章 熔岩湖
加尔的保护符文被熄灭后，整个洞穴开始崩溃。杰斯一行人甚至来不及等索拉变回龙的模样爬上她的脊背，在落石和飞尘中，针焰直接抓着杰斯朝着还未塌毁的洞口猛冲过去。索拉也一把将温蕾萨和格瑞德抓起来，追上针焰。离得较远的莫洛菲尔也及时飞起来，抓住索拉的一条后腿。
此时，根本无暇顾及在狭窄洞口里飞行的安全问题。第二枚被摧毁的火焰符文带来的稳定问题，远比杰斯他们想象的更严重。逃出逐渐塌毁的洞道后，回头望去，只见滚落的巨石、扬起的飞尘……震耳欲聋的轰响让人几乎以为整个世界都要毁灭了。
不仅是加尔的洞穴正在塌毁，针焰提着杰斯朝着熔岩湖的方向，也就是沙斯拉尔所在的地方飞去，大概是火焰符文的位置。一路上，大地开裂，裂缝从加尔的洞穴方向延伸过来，而且还在扩大。
前面的熔岩湖不停地翻腾，甚至灌进这些裂缝里。整个熔火之心深处传来的，仿佛巨兽咆哮声般的地鸣，远比杰斯他们追寻熔岩领主位置进入后面洞穴时强烈得多。
这让杰斯不禁担心，下一个符文被摧毁后会怎样？全部符文都被摧毁后又会怎样？
洛考尔和罗克图斯都说过，火焰保护符文是连接火源之地与艾泽拉斯的稳定器。熔火之心就是两个位面的交界地。再结合这些符文一个个被摧毁后给这个交界地带来的影响，可以合理推断，一旦全部保护符文都崩溃，熔火之心也会随之崩溃。
到那时，建立在熔火之心上的暗炉城，甚至整个黑石山……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既然罗克图斯知道这一点，索瑞森家族作为熔火之心两百年来的看门人也不可能不知道。但达格兰·索瑞森对于摧毁符文的态度非常坚定。他不可能一心想要摧毁自己的城市，或许到那时，情况不会像杰斯此时担心的这么糟糕。
针焰跟着索拉一起越过熔岩湖的上空，时不时熔火里爆炸出来的泡泡溅起的岩浆会飞到他们的高度。而针焰只是随随便便扇动一下龙翼，就能将这些岩浆全部挡下来。杰斯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正被她提在身下，她恐怕连挡都不需要挡。
在游戏里，沙斯拉尔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被熔岩湖环绕的焦灰平地。不过在这里，熔岩湖的中心仿佛一座浑然天成的灰色祭坛，中心附近还有几座石柱，就好像塌毁的古老宫殿的残骸一般。
杰斯能感觉得出来，即使是在所有火妖领主里，沙斯拉尔也拥有相当高的地位，可能仅次于埃克索图斯。他甚至拥有自己的这么一个“宝座”。
虽然这个家伙凭借着熔火之心的力量，拥有几乎无限的法力，且奥术能量强大到让杰斯他们这一伙人难以抵挡。但杰斯还是觉得，他距离火焰之王的宝座实在是太远了。
毕竟要接替拉格纳罗斯的位子，需要让拉格纳罗斯死在火源之地的萨弗隆宫殿里，元素之魂无处可逃。而以沙斯拉尔自己的实力，恐怕在熔火之心里与拉格纳罗斯一对一决斗都没有丝毫获胜的可能。他凭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沙斯拉尔保卫的符文就位于这片残骸中心的最高处，烈焰的火环奋力地旋转着，就好像要竭力补充已经被摧毁的两个符文的力量似的。
“那里还有人！”
突然，高处被索拉抓着的温蕾萨高喊道：“火妖，他想跑！”
杰斯竭力朝着温蕾萨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一片倒塌的石柱。坦白说，他什么都看不到。
“把我扔过去，索拉！”
游侠大喊着，索拉用力把游侠从空中朝着那片废墟甩了过去。游侠在半空中借着一股风就那么向前弹射了一阵。同时，杰斯仿佛再次看到了那片带羽的双翼，只是没有在追杀埃克索图斯的时候那么清晰了。
不过借着这股气流在空中的“飞行”，温蕾萨已经找好了平衡，抬起贝拉努尔，拉满弓瞄准了废墟间。
一时间，数条带着光彩的梦幻之箭一条条射入，引起一连串的爆炸。废墟间传来一声咆哮，一个橙红色的怪影在碎石中显现，朝着这片灰地的远端逃走。
这下杰斯看清楚了，这头火妖似乎比之前遇到的那些火妖卫士还要大一些，但比不上沙斯拉尔或者埃克索图斯那般高大。这似乎是……他就是刚刚逃走的基赫纳斯吗？
杰斯本来以为他逃走是为了召唤拉格纳罗斯，或者与守护玛格曼达洞穴的鲁西弗隆会合，没想到他竟然跑到了沙斯拉尔的“宝座”这里。
“我看到他了，追上去，索拉！”格瑞德兴奋地大吼道。
不用他说，针焰和索拉也一前一后、一低一高地朝着火妖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掠过一片石柱，抓住高高跃起的温蕾萨，便见到了那个朝着熔岩湖的岸边狂奔过去的体型庞大的火妖领主。
果然就是基赫纳斯，这个家伙逃到这里来了。
基赫纳斯转身低吼一声，泼洒出一大片暗影箭抛向两头龙。格瑞德抛出拖拽着闪电的苍穹击碎者，当空爆炸，轰碎了数条飞得最准的暗影能量。
温蕾萨远远抛射过去的一支梦境之矢擦过基赫纳斯企图作为掩体的怪石，直直射进他的胸膛。这头浑身橙黄鳞片的火妖领主哀嚎了一声，便跌倒在地上。他怀里抱着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洒出来滚了一地。
“住手！停下，我有话要说！”基赫纳斯用通用语高吼道。
索拉降落在火妖身后不远处，针焰则带着杰斯落在他与熔岩湖之间，以免这个火妖趁人不备突然启动钻进熔岩里去。
这时杰斯才注意到，这个火妖领主怀里抱着的竟然是一大堆魔法器物。除了魔法宝石，还有一些长短不一的法杖、魔杖、饰物。其中有一些看起来非常脆弱的东西，即使是落在焦土和仍然泛着火光的熔岩上，都没有被点燃烧毁。
这些东西确实都不一般，很可能是除掉加尔的战利品，要么就是沙斯拉尔这个奥术师的个人私藏。
“留着这些东西。”基赫纳斯把身边的东西都推向杰斯和格瑞德他们这两边的人，慌张地说，“留我一条命。”
“似乎我立刻杀了你，也能拿走这些东西，火妖。”格瑞德举着战锤说，“这就是你要说的话吗？你觉得拖延一下这几分钟还有什么用？”杰斯问。
“你就是那个吞噬我的魔法，操纵我的暗影箭的术士。”基赫纳斯扶着自己被温蕾萨的箭矢洞穿的伤口，紧盯着杰斯，双眼甚至都透出了深紫色。
“你对暗影的控制力很惊人，比我见过的许多擅长操纵暗影的烈焰行者还要强。
我知道你们用永恒精粹摧毁了加尔的保护符文，这股力量我太熟悉了。我也知道你们是准备摧毁整个熔火之心，打断火焰之王的计划。”
“我已经投奔了沙斯拉尔，加尔和迦顿都清楚这一点。现在沙斯拉尔已经被你们除掉，而我已经来不及阻拦迦顿和其他的火焰和熔岩把这件事告诉火焰之王了。所以我没必要留在熔火之心里，更没有必要干扰你们阻止火焰之王再次降世。因为一旦他回到这个世界，我会立刻被除掉。”
“但是即使是凭借着你们的力量，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地击败所有的符文卫士，阻止拉格纳罗斯现身。你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术士。或许不足以与萨弗隆神殿的拉格纳罗斯本尊媲美，但足以让他不敢接受召唤，进入熔火之心直面你们。这也是沙斯拉尔敢于趁乱夺取熔火之心的原因所在……”
第1586章 火妖们的宝物
“能让拉格纳罗斯害怕的力量？”
索拉愣了一下，举着弓的温蕾萨也迟疑了一阵。
“你们已经拿到了禁之颅的两个半边，使其合二为一，接下来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仪式，就能实现沙斯拉尔的梦想，彻底夺取桑德兰的灵魂精粹。”基赫纳斯抬起一只手臂，用一根蜥蜴般的利爪指着格瑞德提着的逐风者牢笼说，“那些元素和黑铁矮人告诉你们，拉格纳罗斯夺取了风王子力量的绝大部分，却无法吞噬最后一丝残余，所以只能把它封印进一个牢笼，没错吧？”
火妖冷笑了两声说：“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既然吞噬了大半，那么为什么不知道多少年来，都不能吞噬这最后一丝残存？因为这最后一丝残存才是根本，才是元素之魂的基础！一旦找到完全吞噬奥拉基尔之子的方法，就等于获得了这一根本，迟早能恢复它的全部力量，别忘了，这可是一个敢于单独正面挑战拉格纳罗斯本尊的古老斗士！”
“所以沙斯拉尔找到了那个方法？”格瑞德问。
“当然，蛮锤！”基赫纳斯激动地说，“留我一条命，我会告诉你们……”火妖领主突然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似的，一条条黑暗锁链死死地捆缚住他的手臂和胸膛，尽管没有束缚住他的喉咙和头颅，但暗影魔法的控制已经让他无法发出任何动静了。
基赫纳斯的五官迅速变形，变得凶恶狂暴，想要尖叫嘶吼却无能为力，其意识开始疯狂地争夺杰斯操纵的暗影，但受了重伤的火妖已经是强弩之末，甚至连自己最熟悉的基赫纳斯之诅咒都无法施展。
在窒息术之上，杰斯举起乌萨勒斯，毫不犹豫地施加了一道痛苦诅咒外加一道腐蚀术。基赫纳斯胸口的贯穿伤迅速溃烂，流淌出被暗影腐蚀的紫红色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