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我想对于那个恶魔来说变身对象不是那么容易选择的，否则他为什么不自己变成女王更有说服力，而是选了一头其他的红龙？"杰斯说："而无论如何，他想要变换形态，即使是在梦境里也得动用恶魔之力。"
"从刚才到现在虽然我不能凭借恶魔视界确定他的精确位置和身份，但我没有感觉到恶魔之力的扩散，反而变得越来越弱小，越来越虚弱，我猜他很了解我的力量，知道我能看见恶魔，所以为了躲开我的视线保持了原本的伪装，也顺便躲进了瓦拉斯塔兹的这个记忆里
"你说服我了。"温蕾萨说。
"奈法利安每时每刻都在抽取瓦拉斯塔兹的生命之力，我们尽快决定吧，就他了。"杰斯说。
温蕾萨点点头，杰斯绕过几枚龙蛋走上前高喊道："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克拉苏斯大师！"
红龙们纷纷让开，后面的考雷斯特拉兹抬起头来低声道："说吧。""告诉我，你是不是个丑陋的恶魔？"温蕾萨高喊着从杰斯身后拉起一
道梦境魔矢，贝拉努尔的力量在这个梦里显得无比灿烂，甚至把本就阳光明媚的红龙之巢照的还要光彩非常！
所有的红龙都被吓了一跳，连阿莱克丝塔萨都惊讶的直起前半身，瓦拉斯塔兹更是大吼道："你在干什么，温蕾萨？！"
然而这一切都拦不住释放出来的梦境魔光，考雷斯特拉兹的身体被光芒直接贯穿，随着一声扭曲的高吼，整个龙巢再次扭曲畸变分解开来，但那些围绕着的恶魔之影却聚合到红龙亲王的周身
"干得好，杰斯·塞索！"
恶魔语的喊声伴随着沙哑的低沉笑声炸裂开来，伴随着一片蝙蝠般的魔翼将整片视野染黑，直到像是完全的黑夜般阴沉。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王？克拉苏斯大师？！"
瓦拉斯塔兹像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变化，然而一瞬间除了他以外周围所有的红龙，从成年龙，幼龙再到雏龙，甚至包括女王本身都像是腐败的尸体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接着爆炸，喷射出无数血雾和嗡嗡鸣叫的蝇虫充斥了整个空间
杰斯感觉自己瞬间就被这些蝇蚊，飞行的食腐甲虫包围，它们啃噬着他的皮肤血肉甚至眼睛。
但杰斯不管念咒还是召唤元素帮忙都起不到什么作用..周围所有的暗影能量似乎都被这些小虫给吃光了，而他意识内保留的暗影和情绪也都被这些爬上来的吸血虫吃的一干二净，施法根本无从下手！
杰斯拔出碧空之歌，无论是梦里梦外，这把玛里苟斯的魔剑总是陪在他身边从不例外，然而就算这把剑赛过便能轻松消灭大片虫子，蚊虫也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越围越多
"是不是觉得很无力？欢迎来到我的噩梦，杰斯·塞索。"飞行的恶魔之影高声道："如果知道你这么容易被操弄，或许欺诈者从一开始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他总是想得太多.
"这到底是谁的噩梦，纳斯雷兹姆？！"
温蕾萨从不远处大喊一声，听到后那阴影也为之一证。
天空中响起一阵阵震镊人心的鸟鸣，羽翼之影来回飞过，扇动一道又一道旋风席卷进这片腐化森林。
刚才还肆意翻飞的虫群本来还想勉力抵抗，但风越刮越大完全没有停息的迹象，很快就被吹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大堆残留在地上的残翅断肢
"古尔鲁姆..奎尔多雷！你竟能操纵这红龙的梦境？！""你低估了梦境主人自己的抵抗意志，恶魔"
虫群被驱散后，暗影能量再次充沛，无论是眼睛的视野还是意识的视野都跟着开阔，杰斯盯住那道想要再次飞走的阴影发动血魔之握。
血光如铁索般将飞高的黑影拽低，接着连续数道梦境的箭矢飞过来穿透了被牵扯的影子，其中掩藏着的事物终于承受不住晃荡着跌在地上，显出原形。
他的面容如吸血鬼般惨白和苍老，头顶上的一对椅角向上弯曲，身躯枯瘦而高大，而其最显眼的特征就是背后那对既像是骸骨，又像是蜘蛛腿一般的灰色魔翼和残破的翼膜。
这是一个恐惧魔王，毫无疑问。
恶魔向前跟跎了两步，黑色的魔蹄踩踏在堆厚的虫尸上，释放着邪绿
光芒的魔眼盯紧了远处的温蕾萨·风行者，他身上极为华贵的翠绿色铠甲已经被箭矢穿透，流淌出紫色的魔血。
维塔，塔霍拖斯齐，米洛恩，塔霍托塔尼！"
杰斯高喊奴役恶魔的咒语，一层印记自对方的额头上浮现，然而这恶魔大笑了两声，轻松地用他那秃鹫般的利爪将符印一把扫空。
"奴役一个高贵的纳斯雷兹姆？有创意，凡人！"恶魔讥笑道。"你是谁？！"说着杰斯又从手里集起一个室息术。
"我？我无足轻重。"恐惧魔王用极为苍老的声音低声道："如你所见，我已经基本完成了我的使命，只是收尾不太完美...无论如何，之后的事都跟我没有关系了，祝你好运，杰斯·塞索。"
恶魔话音刚落，强大的室息术死死地锁住了他的上半身和双翼，然而这纳斯雷兹姆毫不在意地高高跃起，尖叫着在一阵闪光中爆开血肉，魔心也跟着炸开，最终只剩下身上的盔甲落在地上，室息术也什么都抓不住了
"想跑？"
杰斯举起双手念诵吸取灵魂咒语，手里的幽蓝光亮照亮了大片树林，随着一声本来已经走远的恶魔尖啸声又被扯了回来...
"不不不..乌萨勒斯大人不在这场梦里！" 那我就带你出去见他。"
第1680章 巨龙之末
随着恐惧魔王从灵魂到血肉都被摧毁，这本来就已经陷入黑暗的森林也开始融化，这次不再是像刚才那般地震似的崩溃，而是整个视野都在模糊的光影与扭曲中变形·.
眼前的瓦拉斯塔兹目睹着这一切好像终于才明白了什么，但他的形体也在迅速消失，跟四周所有的事物一起扭成一团。
他要醒过来了，杰斯！"
漫天的鹰身人女巫都奋力地飞远，温蕾萨站在高处的树枝上大喊道："深呼吸，杰斯，深呼吸."
杰斯点点头，猛地吸进一口气，突然呛着咳嗽起来..
再睁开眼睛，前面是一片烟雾缭绕的森林，空气很是呛人。
他回来了，回到了这片北郡外的山谷，但还没等他爬起身，前方一声狂暴的龙吼将树林间的烟尘都吼的颤动了一下，连他都差点震得又跌坐回去，那是瓦拉斯塔兹的声音，他终于醒过来了。
"塞索！"
针焰像一头巨型的黑褐色大猫一般绕爬到身前，低声道："你醒过来了，索拉姐姐本来说你们可能会睡很久的...要我一直守着你。"
"谢谢，针焰。"
杰斯说着看了一眼手心里的灵魂碎片，这是那个恐惧魔王的灵魂，本来他想要强行将他奴役，再审问基尔加丹到底在策划着什么，很明显他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但他是没想到那个纳斯雷兹姆拥有那么强大的精神法术抵抗力，当然，一方面可能是他低估了这种擅长精神魔法的恶魔的意志力强度，另一方面梦境当中明显也是恐惧魔王更自如的领域，没有那么好压制
一枚灵魂碎片满足不了他的要求，这只是一块能量，虽然他来自一个高阶恶魔，比一般的灵魂碎片强大不知道多少，但它回答不了问题，解决不了疑问。
不过杰斯也没有思虑太多，毕竟这混乱还没结束。
成群成群的狮鹫骑士从森林上空掠过，更远处的天空上，龙鹰骑士们已经挥起闪烁着奥术魔光的长矛对准北边的地方。
"奈法利安，你已经堕落到让那些恶魔奴役你，驱使你的地步了吗？!"
瓦拉斯塔兹的喊声震撼着大地，他的愤怒像真正的大火炙烤着森林，冲击波轰荡着这边的树木来回摇摆。
"快上来吧，塞索。"针焰压下后背说："还是说索拉姐姐的法力太强" 你已经睡迷糊了？"
杰斯点点头跳上去抓住她的肩膀，黑龙猛地窜到天空高处，眼前瓦拉斯塔兹正伸展着双翼，浑身已经被金灿灿的烈焰包围，而在他的身前，比他体型巨大的多的奈法利安却好像看上去更加虚弱。
这头不死的黑龙浑身的骸骨和残余筋肉都已经燃烧起来，烈焰焚烧出来的焦臭味充斥整座山谷，瓦拉斯塔兹苏醒过来之后，他好不容易抓住时机抽取过来的生命能量都一下子恢复为炙热的生命烈焰，无情地焚烧他的腐败身躯。
"我这么做是为了我的子嗣，我的族群，为了这个世界，瓦拉斯塔兹
！"黑龙的牙齿咬的吱呀作响，"而你，只是愚蠢地按照那些诸神给你设下的指令，像地精和侏儒们打造出来的愚蠢机器一般运行，你和所有的红龙都是如此....而你们所信仰的，崇拜的神明可能早已经腐烂在万神殿里了。他们根本不关心什么所谓的生命，根本不关心你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守护使命！"
每一次角力，每一次拼杀和啃咬，每一次烈焰吐息的对抗之后，黑龙王子似乎都更矮了一截，更别说那些不断轰击在身上的闪电投锤和奥术魔法了。
尽管他的模样仍然残暴又凶狠，好像面对漫天的联军骑士们的围攻也毫不在意，但他的身体显然已经支撑不住了，阿塔玛水晶碎片已经黯淡到用眼睛看不清楚，用心灵感受也极为模糊。
针焰背着杰斯追了上去，来到正在缠斗的两头巨龙身边，奈法利安警见头顶上飞过的黑龙，杰斯突然感觉到他情绪骤变，刚刚似乎还想要顽强抵抗到底的强悍意志几乎是一下子垮塌
黑龙王子死命地挣脱了瓦拉斯塔兹，转头向后爬去，甚至展开那如同两颗腐败的，燃烧着大火的榕树般的黑色巨翼，象征性地扇动了两下，但他已经无力再起飞了。
杰斯能感觉得出来，他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崩溃，而是因为针焰。现在的奈法利安已经很难与刚刚出现在黑石塔顶上的那个混沌的黑影
联系起来了，他像一头苍老到即将逝去的老龙，浑身的骸骨和肢节都在溃烂，脱落。
本来能被他轻易扫平的山坡和森林现在对他来说却如同一把把竖立着的剃刀，仿佛从里面每走出一步都会被刮下一大片血肉和枯皮..
这一瞬间，杰斯甚至看到了那枚阿塔玛水晶碎片又亮了起来，但这光亮已经与奈法利安的法力无关了。
它之所以突然变亮，是因为周围突然汹涌出来的强烈绝望与懊悔，而这正是从奈法利安的精神里翻腾出来的...
终于，奈法利安倒在了一片矮小的山丘上，山岩和泥土因为他沉重的头颅和身躯砸撞而开裂滑落。
"我....嫉妒你，年轻的妹妹。"黑龙呢喃着，这声音不像是从他燃烧着的喉咙间发出来的，而像是某种黑魔法的回响。
针焰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看着这位王子。她很清楚奈法利安这句话指的不是奥妮克希亚，而是她自己。
"告诉我那个恐惧魔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奈法利安王子。"杰斯从高处看着他歪倒的头颅说："基尔加丹只是在利用你，你没必要再维护那些恶魔。"
"没错。"黑龙噬笑了两声，"恶魔是骗了我....但你也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杰斯·塞索。"
"基尔加丹会杀了你，而我会在乌萨勒斯里等着你来陪我，再见，小家伙。"
黑龙的周身爆发出猛烈的亮紫色烈焰，狂笑声与暗影的尖叫声夹杂着仿佛能把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直接拖入地狱。
包围过来的联军飞兽们都被吓得朝四周逃开，圣骑士和牧师们纷纷祈祷圣光的庇护退下山坡，连瓦拉斯塔兹都被这猛烈的堕落火焰烧的退后数步。
很快，这具巨大到有些骇人的黑龙尸躯就被烧得只剩下闪烁着紫色光
芒裂纹的干枯骸骨，乌萨勒斯吞下了奈法利安的灵魂，一时间连它身上的血红都变得不那么纯粹，稍微地闪烁着一点紫光
吞下了这个黑暗的灵魂之后，作为乌萨勒斯的主人和持有者他自然也会受到魔力的加持。因此，尽管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又在梦境里被恐惧魔王折腾了一通....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从撕毁了《邪名之书》后，他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只不过这次他却没有之前在德拉诺获得力量的时候那么兴奋，因为他能感觉得到奈法利安与恐惧魔王的合作绝非这么简单，这件事离结束还远恍惚间，欢呼声响遍了天上和地下，所有人都在高喊着"联盟万岁"，" 洛萨元帅万岁"，"艾泽拉斯万岁"，不少老兵都哭出了声。
他们互相拥抱，击掌，近处的士兵们跳着跑着，向杰斯和针焰这边欢呼，高喊杰斯的名字和姓氏
天幕仿佛比熔火之心仍然在拉格纳罗斯的力量下燃烧着的时候还要黑了，不知道是因为奈法利安的恐怖魔法还未散去，还是因为夜幕即将降临
不过，至少黑石塔安全了。
第1681章 不止一位
倾倒在山坡上的黑龙王子尸躯还泛着火光，杰斯和恢复了人形的针焰站在他牙齿边，抬头凝视着他已经沉寂下来的头颅。
在他身体的周围，数不清的士兵正在寻找落在附近的狮鹭和士兵，救治伤者，在这些凡人们的衬托下，巨龙的尸体庞大的好像不是一个死去的生物，而是一座耗费了巨量的人力和漫长的时间才细致地雕刻出来的一座奇迹般的雕塑，极其的不真实。
"他叫我妹妹。"针焰小声说。
"你们都是死亡之翼的孩子。"杰斯说。
针焰沉默了片刻说："或许我应该很憎恨他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恨不起来。"
"他在黑石塔最顶上用魔法对付你的时候，我恨不得把那些墙壁扒开冲进去跟他决一死战，但是现在，或者说至少从刚才开始"
"因为他所做的，无论他最后选择了什么手段，说到底都是为了摆脱上古之神，说到底都是为了....你和你们的同族。"杰斯说。
"嗯。"针焰应着。
杰斯叹了口气说："摆脱上古之神，连死亡之翼都没有做到，那么他想要做到就更困难了。面临这些无法解决的难题，很多人都会做出无法挽回的可怕选择，这个道理我们大家都知道，但....没几个人能真正找对选项。"
"如果有一天我必须要做类似的选择，希望我能选对。"针焰小声说。"我更希望你不必做这么可怕的选择。"杰斯说。
"杰斯！"
高处传来一声沙哑的龙吼，索拉载着温蕾萨从高处降下，游侠始终都盯着这头死去的魔龙，就好像他随时会突然再次复活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