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又一个鱼雷
还在担心瘟疫的事吗？"
旁边骑着马的索拉正望着自己，杰斯发觉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她靠近，于是也只能点了点头。
绿龙指向远处黑色的山峦轮廓说："朝那边看，你能看到什么？""赤脊山？"杰斯说："翻过去应该能看到伊尔加拉之塔。"
"你想要翻过去，但我却能看到那些想要翻过来的.."索拉笑了一下说
："那些新生的草芽，新树，他们仿佛发现了新的世界，歌唱着要跨越那片山脊探索这一边，这个他们曾经不敢想象能来到的地方。我能看到它们的兴奋，听到它们的欣喜。"
杰斯再回过头去望向索拉看的方向，好像被她这么一说，那些本来荒凉死寂的山坡和枯树林里，仿佛真的重新点缀上了一些不起眼的嫩绿了似的。
"那些疯狂的火元素不属于这里，黑龙，兽人也不该侵入此地。"绿龙低声说："我们的斗争正在让这片土地恢复原本的样貌。"
"是。"杰斯应道。
"很多同族都觉得我应该返回翡翠梦境，接受伊瑟拉女王交给我的职责..."索拉两只手紧抓着手里的缰绳说："但是在你身旁，我却一次次地证明着自己即使是不在梦境里，依然能履行一位自然守护者的责任。"
"别说的我好像帮上了你多大忙似的，索拉。"杰斯说："没有你的魔法，这里的很多人可能都要躺在那些埋尸坑里了，你施展那个魔法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森林的女神.
"谢谢。"索拉低了低头，然后说："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杰斯。""那些令人憎恨的邪魔，例如上古之神，炎魔拉格纳罗斯，或者堕落
的巫师，例如奈法利安，甚至麦迪文，他们总是让自己居住的地方变得愈发恐怖和恶劣，让追随者变得愈发无情和疯狂，最终等待着他们的是无声的毁灭，要么就是爆裂的终结。"
绿龙的月色双瞳凝视着这边的术士，"而你呢，尽管你掌控着暗影，行走在黑暗之中，但所有与你亲近的人，所有与你相关的那些地方，要么被拯救，要么....被治愈，就像是赤脊山脉，就像是阿塔哈卡神庙。"
"因为我不是残忍的邪魔或者什么堕落的巫师。"杰斯说。
"你不是。"绿龙说："我也不会让那些恶魔或者嫉恨你的人把你抹黑成那些事物，杰斯。"
我也永远都不会变成那些让你憎恨的邪魔的，索拉。
杰斯心里这么想着，但没有开口，后面强壮的卡兹莫丹战羊背着打着呼噜的格瑞德和他用厚重的附魔布卷包裹着的萨弗拉斯，看着每走一步都相当费力。
温蕾萨则一直在跟奥蕾莉亚激动地小声说着什么，时不时也跟姐姐一起往这边警着，碰见这边的视线又跟其他几位游侠笑成一团。
前面的针焰偷偷地斜了这边一眼，看到杰斯在看着她又立刻把头转了回去。
杰斯抓着乌萨勒斯的裹布条又缠了几圈，直到缠得不能再紧。离开黑石塔之后，这副吞噬了不知道多少恶魔和兽人灵魂的恶魔骸骨变得沉寂了一些，他必须让这种状态保持下去。
队伍绕过一个矮坡，领头那边传来一阵阵议论的动静，还有时不时响起的欢呼声。
绕到另一边时，前面的针焰望着远处愣了愣神，弄得后面几个人颇为好奇，索拉跟上去后看向同样的方向，也瞪着眼晴证了一惬。
很快，杰斯也望见了她们看到的东西。
那是奈法利安的头颅，它正斜躺在摩根哨岗营地大门前的一辆宽大的板车上，被一群士兵和牧师包围着。
黑龙王子的脑袋如今只剩下了一副沉重的巨型头盖骨，被火焰完全灼
烧成了黑色。杰斯很清楚这是奈法利安的头颅，但看着它却没有之前在山谷上望着他的户躯慢慢死去的感觉了，就像是一个陌生的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物。
说到底，联盟还是打算把奈法利安的头颅挂在暴风城的城墙上以向世界宣示黑石塔的胜利·这个头骨已经被教会的牧师们净化过，在与奈法利安用黑暗魔法交锋之后，杰斯已经对这个黑龙的堕落法力无比熟悉，对他的认识也更多地基于力量的层面，再看到这个完全失去了灵魂和魔法的枯败躯壳，自然不会有残留太多的感觉。
不过这样也至少说明教会牧师们的工作做的足够完善，他们尽力净化了这个黑龙领袖的遗骸，能让暴风城的市民们安心分享联军的喜悦，不至于被黑龙留下的黑暗法力和死灵瘟疫伤害。
杰斯注意到此时正有两个德莱尼祭司站在头颅的旁边跟运输队的骑兵队长交谈着什么，净化的过程可能也有他们的参与。
祭司身后不远处的大门附近，先知维伦就站在那里，他一身银白色的长袍，手里的紫水晶长杖释放出的纯洁奥术光芒在燃烧平原的焦土里显得尤为突兀。
杰斯知道，他正在等着自己。
第1691章 不获得怎么失去
"先知。"杰斯走上前点头道。
"很高兴看到你一切还好，杰斯·塞索。"维伦用杰斯几乎听不出什么口音的通用语说："黑石塔的胜利不仅对联盟来说意义重大，对我，对德莱尼来说也是一样。这意味着部落对另一个世界的血腥入侵已经彻底失败了，自从古尔丹利用恶魔的法术整合兽人氏族直到今天，数十年的苦难与杀戮终于告一段落。"
"德莱尼很荣幸能够参与到这场战役里，但同时我也知道这远远无法弥补灵魂之歌给你们带来的巨大阻碍。当奥术师塞米德把遗失的阿塔玛水晶碎片可能在黑石塔里的消息带到斯通纳德的时候，我感到无比震惊，因为它遗失的这些年里我们始终没有听到过它曾经被兽人或者恶魔使用的消息。我以为它已经迷失在了扭曲虚空当中，没想到它竟然会跟我们一样来到艾泽拉斯，而且成为了一个强大死灵法师的助力。"
"今天它将会物归原主。"杰斯说。
把这枚灵魂碎片从奈法利安的身上取下来直到现在，杰斯一直没有感觉到这枚阿塔玛水晶会给他的持有者带来什么力量，他一直以为是奈法利安最后的魔法仪式和疯狂抵抗耗尽了水晶的力量。
但直到这会儿将水晶碎片递出去的时候，他才感受到一股无比澎湃的法力正从手心里扩散到手臂，乃至全身。
他发现自己内心竟然无比希望眼前的先知会暴露出疯狂的贪念和占有欲，让他有足够的理由质疑这个德莱尼的头领到底有没有资格继续持有这枚魔法的珍宝.
但是没有，先知的内心平静到连他的感知不到任何东西。他脸上苍老
的像是树皮般的紫色皱纹丝毫不动，就那么凝视着杰斯的手心，直到术士将手臂完全伸直，手指全部摊开，让灵魂之歌完全暴露于他和附近所有人的视野里。
先知抬起手，甚至没有要去抓握这枚水晶碎片的意思，灵魂之歌便被一股无形无色的奥术能量托举起来，缓缓朝着它飞去。
当阿塔玛水晶碎片完全脱离了杰斯的控制的时候，他瞬间感觉如释重负，刚刚那些胡思乱想随之融化大半，全身就像是从粘稠的黑色泥潭里用尽全力挣脱出来一般放松，同时又疲累到了极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胸口里残余的混乱情绪完全驱散掉，尽可能平静地说："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先知，关于这枚碎片。我们有很多证据表明，阿塔玛水晶碎片很可能就是燃烧军团带给奈法利安，让他在黑石塔里制造混乱，谋划重创联盟的军队的。"
维伦点了点头，杰斯继续道："如今我们已经取得了这枚碎片，不知道能不能从它身上找到一些跟恶魔有关的线索，比如利用交感'？"
"阿塔玛水晶中蕴藏的力量远超我们的想象，而灵魂之歌又是其中代表着专注与精神力量的一面，法术残余不可能在其上留下任何可以辨别的痕迹。"维伦说。
也就是说这枚碎片什么都告诉不了我们？"杰斯问。
"过去灵魂之歌可以帮助我跨越无穷无尽的扭曲虚空与纳鲁的声音交流。"维伦说："如今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能力..还有没有资格再次借用它的力量。"
他凝视着这枚在半空中旋转的能量碎片沉默了片刻，说："但我愿意一试，杰斯·塞索，跟我过来吧。"
杰斯一下子有些不太明白维伦到底想用什么办法，但眼见着这位如同一棵紫色古树的巨人转身向一边的山坡走去，也就跟上了他的脚步。
先知与术士穿过一条不起眼的小道，来到摩根哨岗旁边的一个峡谷里，进入其中之后杰斯才感觉到这里似乎是一个魔网之脉较为丰富的地方。维伦将灵魂之歌抛向不远处，使它悬浮在一片空地上，接着念诵一个
陌生的艾瑞达语咒，地面上立刻显露出一阵阵亮紫色的奥术烟雾，其中一条条闪烁的魔法纹路交错着编织成一道圆盘般的奥术法阵，以灵魂之歌为中心旋转起来，德莱尼人的双眼释放出灼眼的魔法光芒，头顶上的奥术符号一同亮起，甚至随着奥术轰鸣的声音振动起来。
当圆盘法阵的旋转稳定下来之后，维伦眼里的光芒也跟着黯淡了一些，但是神色却严肃了不少，双眼也开始不断地颤抖。很明显，他看到了些什么。
"库鲁萨斯，基尔加丹派来追猎阿塔玛水晶碎片的纳斯雷兹姆领主’ 我看到了他的面容。"维伦用艾瑞达语呢喃道："他在塌毁的戈尔隆德找到了灵魂之歌，从那些术士手里....然后，他死了，在扭曲虚空中被摧毁。"
"为什么？"杰斯问。
维伦没有回应，就像是没有听到杰斯的话似的，过了一会儿他又继续道："灵魂之歌被基尔加丹交到了另一个纳斯雷兹姆手里，我相信就是他将灵魂之歌带到艾泽拉斯，交到了黑龙的手里。"
"他是谁？"杰斯问。
"我无法确定，杰斯·塞索，或许我应该看得更明晰一些。"维伦低声回应着。
实际上就算是维伦没有弄清楚全貌，杰斯也差不多能猜出一部分了。
另一个时间线，库鲁萨斯找到了灵魂之歌后就自认为能够凌驾于燃烧军团的统治之上，后来即使是基尔加丹的副官，艾瑞达领主索克雷萨要求他把灵魂之歌交出来，他也毫不在意，只打算在法兰伦占山为王，利用灵魂之歌打造自己的军团。
但他不是奈法利安，过于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虚灵们找到了联盟部落的雇佣兵冒险者，联合起来击败了他和他的恶魔私兵，夺走了灵魂之歌归还给沙塔斯城里的纳鲁们。
很明显，在这个时间线他也有差不多的想法，只不过这次基尔加丹早早地除掉了他，并把灵魂之歌交给了一个更值得信任的恐惧魔王手下，执行接下来的计划。
我听卡德加说过，阿塔玛水晶无论对于燃烧军团还是德莱尼，都极其的重要。"杰斯说："为什么基尔加丹得到了灵魂之歌不把它保护起来，而是把它交给一个恶魔手下，冒险带到艾泽拉斯？"
"牢牢记住."维伦低声道："基尔加丹从始至终为的都是毁灭这个世界，也就是艾泽拉斯。我们的遭遇，德拉诺的遭遇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而阿塔玛水晶碎片也是达成目标的强大助力。"
说到这，他的双眼再次开始发颤，阿塔玛水晶之下的圆形法阵也仿佛燃烧起来释放刺眼的魔光，山谷里的崖壁，枯树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紫色。
紧接着，维伦的神色突然变得更加凝重，法阵的旋转也变得忽快忽慢，不再稳定，他的双眼来回摇动，释放出来的光芒就像是不停地在高处搜索着目标的探照灯，杰斯只感觉到一股深深的不安从这个年迈的先知内心扩散出来，搅乱了之前所有的平静。
"你看到了什么，先知？"杰斯问。
维伦没有回应，只是竭力维持着仪式，直到仪式突然结束，所有的奥术光辉在一瞬间散开，只留下一团团弥漫着的魔法迷雾，就像是一群奎尔萨拉斯的巫师刚刚施展了群体传送术一般。
杰斯忍不住走上去再次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先知？"
维伦将眼前的灵魂之歌抓过来紧握在手里，却沉默不语，杰斯竭力地想要通过暗影的波动看出他内心到底在担忧些什么，但维伦只是看了看旁边这个术士，内心从刚才的躁动很快归于平静，最后一丝能够捕捉的情绪也跟着不见了。
"你看到了一些预兆，对吗？"杰斯问："不止是过去发生的事，还有未来。"
德莱尼人继续沉默着，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人类的问题。
杰斯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先知，我知道你没有信心确定那些预兆哪些是对未来的预言，哪些是混乱的幻象，但哪怕是幻象."
"我将来会不会在魔法牢狱里度过余生？""你会重获自由，杰斯·塞索。"维伦回答。"重获...自由.？"
杰斯楞了一下，一方面他是没想到维伦会回答的这么干脆，另一方面这个回答..
重获自由？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会先被关进牢里去？这
正当杰斯不知道该怎么理解消化这个回答的时候，维伦却像是放松下
来，释放掉了刚刚的严肃和跨。
然而下一秒，他却将灵魂之歌递到了杰斯面前。
"拿着它。""我？"
"你从一群阴险的纳斯雷兹姆和死亡之翼最强大的孩子手里夺回了这枚碎片，而我却在恶魔动的乌合之众的围攻里将它遗失，你比我更适合持有这个圣物。"
"我不是很确定"杰斯说："毕竟你已经保护了它几千上万年了。""那是借由纳鲁的指引我才能做到。"维伦说："如果你终究无法获得信
心，再将它还给我们也不晚。"
杰斯接过灵魂之歌，但这次却没有了刚刚那股无形的沉重压力。"那么好吧，先知。"
第1692章 成为一个英雄
灵魂之歌。
直到将其从瓦拉斯塔兹那里接过来拿在手里，杰斯都没想过有一天会真的拥有它。
阿塔玛水晶...这即使是在阿古斯，也只有最顶层的艾瑞达统治者们亲眼见过的事物，今天维伦会愿意把它交给自已保管？
为什么？
杰斯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击败了兽人酋长或者黑龙王子的奖励，也跟把德莱尼们救出德拉诺没有太多的关系，维伦把它交给自己肯定有特别的理由。
跟那个借助灵魂之歌的力量看到的未来预兆有关吗？监牢，自由.
杰斯想不清楚，因为如果他要是有一天会被抓进紫罗兰监狱里，那么灵魂之歌肯定会跟乌萨勒斯一起被肯瑞托收缴到宝库里去。
就算是肯瑞托弄不清楚乌萨勒斯是什么，光灵魂之歌的价值就足够肯瑞托议会的那几个人给自己罗列一大堆罪名一直关到死，然后把灵魂之歌事实上据为己有。
维伦总不会愿意让这个东西就这么落到达拉然宝库里吧？那么关于这个预言的事，要不要告诉卡德加？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先知维伦把灵魂之歌送给你的事告诉我，杰斯·塞索？"一脸白色络腮胡的中年法师牵着缰绳盯着这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