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饼
“大多数人类能够承受的极限剂量大概也就是那个程度。而且，之所以不同序列越到后面，对前置职介类型的要求越严格也是出于这个因素。高阶以后，不是相关序列的前置职业，甚至无法承受晋升仪式所用素材对身体的影响。”说着，年轻的法师打了个响指，用低级戏法在指尖升起一小撮火焰。
“就好比一堆篝火，如果要让它燃烧得更猛烈，那么浇上一瓶煤油自然能够做到。可若是泼上一盆水，那显然只能做到相反的效果。”
这个比喻非常直观是，所以艾文立刻露出了然的神情。
“如果把一瓶煤油换成一桶煤油呢？”黑发少年自顾自说道：
“那支持篝火的柴堆八成就要被烧成灰咯！”卡杨弹弹手指熄灭火焰，一语双关地说道：
“普通柴堆做不到，若是换成十倍数量的木柴呢？”说着，艾文的嘴角不由向上扬起。
“呃，那大概会升起非常、非常壮观的篝火吧。”卡杨不确定地回答道：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与此同时，艾文也在心中默默做出决定。
看来得加快速度解析有关灰烬骑士的古代文献了。
“好了，你对之前那件事是怎么看的？”卡杨转而说起别的。
“别说你接下来真打算老老实实去参加比赛？不会吧不会吧？这可不像阁下的风格啊。”亡灵法师怪笑着问道：
“嗯，热那亚来的年轻炼金术师当然不会去管那种麻烦事。”艾文摊开双手露出非常无辜的神情。
“但偷渡入境的某假面亲王就坐不住了吧。”卡杨抽了抽嘴角，一副‘我早就猜到了’的样子。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搀和进这种麻烦事里。”亡灵法师忍不住抱怨道：
“虽然解释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但首先有一点必须申明，这个世界并不会永远和平下去。”艾文闭上眼睛，透露出几分疲惫与惆怅。
“当然，就算人魔战争已经结束了快一百年，但战争这东西可从没彻底消失过。”卡杨冷哼一声，眼眉间染上些许阴霾。
小时候，他觉得自己只是因为不幸所以才会变成孤儿。但真正认识到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后，他逐渐明白，造成那么多悲剧的真正原因，却是各式各样的复杂因素共同作用所致。
而所谓的不幸，只是弱者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而已。
“我说的不是那种级别的东西。”艾文摇摇头。
“哦？埃隆德的秘仪怪兽军团逐渐成形，林德技术革命后出现的魔导军团也有着踏平大陆的威力。遥远的沙漠之国听说也在发生变化，再加上那些隐居在大荒林千百年没有出现的古老种族。我实在想不出，未来还有什么能比‘战争’更有可能毁灭这个世界。”卡杨撇撇嘴不太相信地说道。
“物质界或许没有，但是……天上呢？”艾文抬手指了指天空。
卡杨表情微变，他当然知道对方说的不是天空上。
“别乱说，诸神沉默已经多年，就连神殿势力都越发低调。难道你说的是那些邪教徒？好吧，我承认他们在埃文摩尔确实弄出了足够大的动静。但这可是百多年内都属罕见的小概率事件，总不可能那边刚结束，就在林德这边又……”说着说着卡杨自己停下了话语。
“天使或许不会成对到来，但魔鬼总是手牵着手同时出现。”艾文平静地说出一句林德民间流传的谚语。
“是啊，臭烘烘的野兽就和土豆一样，总是成群结队地冒出来。”卡杨扶住额头也说出句意思相同的埃隆德俗语。
“你确定？”烦躁地揉了揉头顶鸟巢式的乱发，随着发丝飘落，亡灵法师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
“涉及到恶魔，还有什么好猜的？”艾文反问道：
“那群比青蛙小便还要下流的东西！”卡杨口中冒出格外粗俗不堪的咒骂。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既然我们已经提前撞破他们的阴谋，接下来就是怎么让对方倒霉了。”艾文十指交错，好似囚笼般困住某些东西，眼中更闪烁着明亮而锐利的光芒。
“你有什么打算？”卡杨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们暂时不要随意行动，先让威尔士场的治安官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艾文慢慢捏紧拳头。
“从对方意料之外的地方给他们狠狠来上一下。”
卡杨见状露出了然之色。
“不愧是你，果然有够简单粗暴的。”亡灵法师‘嘿嘿’笑着说道：
“越简单的办法越不容易遇到意外，毕竟现在我们掌握的情报只有这么点，随机应变吧。”没在意对方口中略带调侃的评价，艾文非常务实地说道：
“也就是说，接下来你打算继续参加青年魔导车大赛？这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吗？”卡杨辅助额头无语道：
“嗯，比赛也很重要，成年人当然是‘我全都要’。”艾文微笑着说道：
“够贪心啊。”卡杨撇撇嘴。
正说着，门外由远及近地传来布莱恩特的声音。
“阁下，有给你的便条。”
走廊内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响起，黑白两色的臭鼬窜进会客厅，前爪还握着一张便条。
艾文接过一看，随后露出对其中内容毫不意外的神情。
便条是唐写的，他已经与卢泰西亚的矮人团体取得联系，但对方果断拒绝‘100磅秘银’这个夸张的数字。
不过，对方的话到也没说死，如果艾文亲自去和他们见一面或许还有转机。
把写满字的纸条在煤气灯上点燃，黑发少年脸上尽然还带着笑容。
“那群矮人，果然不好搞定。”
第九十七章 你跪啥？
我怎么跪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地面，符文铁匠博罗克·明森达脑海中升起的并非愤怒，而是一坨又一坨象征困惑的问号。
作为一个号称被打断腿骨也绝不会匍匐在地，天生膝盖硬到仿佛不会弯曲的头铁种族，矮人在很多方面都表现出让人惊愕的倔强。再加上古老家族制度的社会背景与传统师徒传承的教育模式，让绝大多数成年矮人的意志强度甚至可以硬抗心灵魔法。
可现在，符文铁匠，卡扎瑞姆工坊驻林德王都卢泰西亚店的管理者博罗克·明森达忽然就跪了。
矮人社会分工明确，大部分年轻矮人在成年后，除了选择普通工作的平民外，往往会踏上从军、铁匠以及牧师三条道路。
其中符文铁匠，就是矮人工匠协会给与拥有超过三十年从业经验并获得一定技术成就之人的荣誉头衔。同时，这也意味着持有者已经完成传统意义上的矮人铸造技术，有资格获得属于自己的工坊，也有资格进入矮人社会的管理层。
之后，他们可以选择继续学习深造、钻研技术，也可以选择以管理人员的身份外派至各地的卡扎瑞姆工坊。
因为需要和外族接触的缘故，选择外派并经历一段时间的矮人通常会被其他矮人相对圆滑一些，但他们最真实的本性依旧还是如岩石般坚韧或者说顽固。
可就在此刻，潮水般激荡的情绪在博罗克心中不停涌动，他甚至无法抑制自己全身的颤抖。
在矮人铁匠面前站着一位黑发少年，对方脸上同样显露出困惑的神情。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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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用这幅样子上来？”卡杨愕然看向依旧保持臭鼬形态跑上来的布莱恩特。
“哦，大概是……习惯了？”听到他的问题，布莱恩特也显得有些诧异，似乎这个体表多毛的德鲁伊平时压根没想过这点。
作为选择德鲁伊序列的超凡者，特别是刚刚完成晋升的新人，往往会在一天中有八小时以上保持着野兽形态。这可以让他们更好的理解这种形态下的各种能力，并且也能够更快地沟通自然，并熟悉其他德鲁伊技能。
不过，那同样带来一个问题，偶尔会出现踩到猎人陷阱的菜鸟德鲁伊。看着那些一脸无辜趴在陷坑底下，或者以奇怪姿势吊在网兜里的年轻人，居住在大荒林中的猎人们，往往只能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然后通知他们的师长过来领人。
布莱恩特当然早就不是新人，但他对野兽形态和人类形态都已非常习惯。
打个简单的比方，这家伙用爪子使用刀叉和用手使用刀叉的熟练度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当然，前提是仅限臭鼬形态。布莱恩特对北地雪橇犬形态的熟练度还不够，况且，用狗爪子去抓刀叉也确实难度更高一些。
顺带一提，刚才跑腿送便条过来的精神小伙多米尼克刚进门就看到一只臭鼬站在庭院里打扫卫生，他立刻露出吓一跳的表情。当这小伙子听到对方居然用略带大荒林口音的通用语自己说话时，更是被惊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直到布莱恩特说出自己德鲁伊的身份，多米尼克才露出半信半疑的样子，显然还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从某个马戏团跑出来的魔法生物。
没有在意两个谐星没头没脑的对话，艾文看完便条就决定亲自去一趟。
秘银这东西价格昂贵，不过到不全是因为储量问题。主要还是因为那帮矮人搞饥渴营销，或者说限量出售。
没错，脾气臭，性子倔，可不代表那群矮人不会当奸商。甚至因为前面两个特点，矮人奸商比普通奸商更加难搞。
他们不是无不无耻的问题，是TM真的难搞，普通奸商遇到当地掌权者挥舞起‘大棒’没准就怂了，至少也会退一、两步。可矮人奸商却是会在面对‘大棒’的时候掏出斧子和对方拼命的。
再加上他们的冶炼技术确实比大多数国度更优秀，这就导致矮人开设的卡扎瑞姆工坊往往能得到税务方面的优惠待遇并且地位相对特殊，甚至各国都城的大型旗舰店还兼职矮人王国驻他国大使馆的功能。
正因为了解对方的背景与特点，所以艾文才知道秘银现在的价格其实有很大水分。
早在三年前，矮人铁匠协会就发明了‘移动冶炼厂型’新式地脉挖掘装置，从而将各种矿藏的开采量统统提高数倍。
那种庞大的机器，就如同一台游走在地下矿层间的移动工厂，能够不断挖掘各种矿石并就地完成初步冶炼。
不过，这又大又美的工程学造物其实运用了来自林德的工业技术。
更早时候引进林德产蒸汽机后，矮人们就对这种机器非常痴迷，以至于有很多优秀的铁匠都将大把精力投入其中。
所以，他们虽然不像林德一样发展出魔导工学体系，但同样也研发出以蒸汽机为核心的矮人工程学。
甚至，原本以军人、铁匠、牧师为三立柱的矮人社会也因此多出工程师这一新兴力量。
拉回有些跑远的思绪，艾文拿过那件热那亚风格的轻便外套，顺带提起一根之前唐送来日用品中夹杂的文明棍，对方倒是很有心，选的都是上等货。
这根一端固定着猎鹰造型金属杖头的短棍，虽然名义上不是武器，可以名正言顺地带入各种正式场合。但在某些时候，其实和甩棍之类的武器没两样。
“我去一趟矮人那边。”和两个还在拌嘴的谐星打了个招呼，艾文便离开了这间位于郊外的炼金工坊。
“呃，你说老板到底什么打算？我也去矮人店里买过东西，普通人类店员小姐倒是很有礼貌，但那帮矮子的脾气可是一如既往的臭。总之是非常难搞的一帮人。”
“我不觉得对方会因为换个谈话对象就轻易改变态度。”布莱恩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哈，没准是用钱砸。我们手里的资金还算宽裕。”卡杨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真正的猜想。
“用钱吗？没准真可以。”布莱恩特摸了摸下巴，他见过那个叫博罗克的工坊管理，对方确实是个比普通矮人要圆滑精明一点点的人。
如果钱够多，100磅秘银或许买不到，但10磅以下多半没问题。
实际上，多毛德鲁伊并不知道‘用钱买’这条路其实根本没法用。
艾文和卡杨手里的资金有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之前吸血鬼海盗王的赃款，除非通过唐的渠道进行洗钱，否则根本不能明目张胆地流入市面，但那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并且过程中还会有一定比例的损耗。
作为一路互黑打怪从埃隆德跑来林德的同伴，卡杨倒是猜到一些可能。
他估计某个自称从北地萨满巫医那里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知识的家伙，打算用技术交换的方式从矮人那边获得足够数量的稀有资源。
毕竟，那群性格和石头一样顽固的家伙，对于各种冶炼、锻造技术的渴望倒是众人皆知。
确实，艾文就打算用人家矮人未来发明出来的几项技术作为交换筹码。
他对此还算有点信心，至于用别人以后发明出来的东西和对方换他们现在手里的东西，这种行为是否属于空手套白狼？
这个当然不一样，自己可是帮他们节省了一大段研发时间，时间这东西可是无价的！
没听就连地精都会说‘哦，我的朋友，时间就是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