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风月
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在她努力了许久之后,她终于让自己的上半边身子爬上了岸,再更加努力一点,她似乎就能让整个人脱离池水。
距离她成功逃离这个水池的时候似乎以及不远,只差最后一步。
她只要抬起脚,踩上岸边,似乎就能成功上去。
然而,这种事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非常简单的事情,现在的她却有些做不到。
因为此刻的她无法使用法力,她俨然变成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类女子,同时她的身子又酸软无力,让她使不上劲。
“啊!!!”
忽然,她抓在岸上的双手一滑,她的体力终究不能坚持到她逃离水池,双手突然一滑,便在一声惊呼声下,整个人重新被不知名的物体拖拽向了池水中。
这位美丽的龙君大人,此刻就像一朵洁白的莲花,被水下不明的怪物拖拽进了水中,在人从池水上方消失之后,池水依旧在剧烈荡漾着,这正是那只怪物在狂欢。
荡漾的池水之下,隐约可以看到有两个物体靠拢在一起。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被拖拽入池水中的敖劫月陷入了昏迷之中,闭上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龙君!”
隐约中,池水上方传来了龙王池殿内站守的那两个女官急切的呼唤声,只是她们两个最后是否有为她做什么,已经晕死过去的敖劫月就不得而知了。
…………………………
等到敖劫月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她在雷宇宫的寝宫之中,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柔软而温柔的被褥盖在她纤细娇美的娇躯上,给予了她安睡的一夜。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正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也不知是否是桃右右和桃左左在她昏过去期间给她穿上的。
敖劫月缓缓从自己床上撑起身,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许多记忆的片段在她脑海中不断闪过,让她的脸上有些苍白。
“那……会是梦吗?”
敖劫月小声嘟囔,被无数人奉为高贵龙君的她,此刻她的眼眶却是微微有些红润,鼻尖微酸。
她这么多年以来的信仰,现在已经全崩塌了。
她这些年一直认为,上天授予了她难以承受的苦难,也给予了她常人无法实现的奇迹,她从一个人人嘲笑的废物,到成为一个从逆境中走出来的强者,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一切。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成立了。
哪有什么上天的奇迹,只有无止境的磨难罢了。
当年,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向她伸出援手,苍天更不曾看过她一眼,她早就被所有人遗弃,是她在绝望中遇到的一只被人称为邪恶的污秽邪魔,给了她再次面对生活的力量。
如今,在她再次面对不公对待的时候,在她再次感到心灰意冷的时候,没有苍天的帮助,还是那只可恶的邪魔,给了她再次改变一切的机会。
当年,她为什么会选择让那家伙消除她的记忆?
是因为她无法承受那段经受触手折磨的过往吗?
不是的,只是她不想接受改变她人生给予她希望的,是一只邪恶的邪魔这个事实,她怕她在离开之后,从此对待族人、对待世界的态度会发生难以挽回的改变。
她害怕自己变得冷漠,变得堕落,变得不再像自己,不像一位高傲的龙族。
她恨那个欺负她的家伙吗?也并没有。
因为他抢走了她的衣服,却给了她一栋房子,她所获得的远比失去的更多,只是,他总在嘲笑她,他那个欠打的模样,让她仅剩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向那个家伙低头。
只是现在,她似乎又被他欺负了。
“已经……炼虚中期了吗?”
敖劫月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力量,精神有些恍惚。
炼虚期每一个境界的提升,都是那么艰难,即便当年受过那家伙那么长时间的触手洗礼,她也在炼虚初期这个境界停滞了许多年。
即便是接受敖氏一族气运,她也未必能够突破到炼虚中期,而现在,她不仅突破了,甚至连雷劫都没有,一切仿佛水到渠成。
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境界。
敖劫月脑海中闪过当年在那个魔窟里看到的那个大家伙,天道降言所说的,大概就是这家伙吧。
只是,一个合体大尊带着他们一群炼虚修士 竟然就想要除掉那家伙,天道真是给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以那家伙的成长速度,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定变得更大了吧。
敖劫月从床上起身,双腿有些发软地向着寝宫外走去,在她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刺眼的阳光照射近房间,让她感觉眼前的世界有些太过闪耀。
此刻,在璀璨阳光下的外面,正有一个男人和几个女人坐在一起烤着烧烤串,一边吃着一般开心地笑着。
他是为了让她们安心,才会在这里陪她们的吧?
这家伙奇怪的地方确实还有很多,他懂的也特别多,他明明有那个能力追求任何一个女孩取得她们的欢心,但他却偏偏要用最直接的办法,最开始的态度还是那么恶劣。
敖劫月想起水池里发生的事,便有些咬牙切齿,这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啊!
“龙君大人……”
正在开心笑着的桃右右她们,还有那个男人,他们一起向推开房门的敖劫月看了过来,只不过桃右右和桃左左看过来之后,目光有些闪躲的低下了头,没敢说话。
只有其她人脸上全是笑容,这一刻她们总算是放心了。
她们并不担心敖劫月的身心安全,毕竟她们都亲身体验过那个家伙带给她们的变化,她们担心的事龙君醒来之后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至于那家伙,他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眼中的目光略有些调戏的意味。
敖劫月见到那人的神色,目光顿时微冷,瞥开头去。
依旧是那么令人生气。
不过,这家伙变成人之后确实顺眼了很多,至少不会是在魔窟里时的那样,让人双腿颤抖不止。
……………………
此时,办得并不顺利的龙王典已经持续数日,有着龙王们的手下和那些海族大将作妖,这场大典就是很不痛快。
甚至为了给龙君制造麻烦,有些海族大将还故意找那些外来的客人麻烦,故意惹出各种各样的事端,等着龙君的人去擦屁股。
参加龙王典的那些外来修士受了气,却也没有明着做什么,毕竟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有些人更是来做生意的。
当然,他们来此除了见见世面,还是为了观礼敖氏一族的气运承接过程,看看敖劫月是否能够在这个过程中突破炼虚中期。
便在所有人等待着敖劫月龙君出现,承接敖氏一族那份天大的气运之时,事情却是突然向着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向一路狂奔,拉都拉不回来。
一个消息悄然在龙王典上传来,不知真假,却是瞬间调动了无数人的心绪。
外来的人看个热闹,属于敖氏一族的人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了起来。
提前得知老龙君改口让敖庆成为龙君这个消息的龙王们,他们一个个的更是面露欢喜之色,面面相觑,满面笑容。
他们比预计的还要提前出现在龙王典观礼台最佳的位置上,让所有人的人都能够看到红光满面的他们。
便是最吝啬的龙王,都在此刻下发了赏赐,助长龙王典的热闹,本来被他们的手下搞得乌烟瘴气的龙王典,在此刻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那些龙族和海族将领也是一改常态,不再闹事,而是让这场龙王典更好的继续下去。
许多没有得到消息的人对着突然的变化不禁感到困惑,猜测其中到底是有什么原因,让那些龙王们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绝非小事。
就在各方人马猜测之事,答案很快便被揭晓了。
最大的观礼台上,笑容满面的霸海龙王敖表,他手持着一柄象征整个敖氏一族最高权力的双龙角权杖,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没有任何一个敖氏一族不知道霸海龙王敖表手中那柄权杖的份量,那柄龙权杖代表着敖氏一族合体大尊老龙君这位至高无上的存在,那正是用老龙君的角做成的一柄法器。
那本是一件炼虚极品法宝,只不过这么多年来的使用磨损,已经让这件法宝变成了一件普通的炼虚品质法宝,但它依旧代表着那位在敖氏中至高无上的存在。
此时此刻的敖表以及他身后跟随着他一起出现的敖庆,他们父子两人面对来参加龙王典的所有人,在这万众瞩目之下,意气风发,心中无比畅快,抬头挺胸享受着这无比辉煌的一刻。
已经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的龙王们看到他们两个的出现,纷纷开怀大笑,敖氏一族的将领们更是高举握拳的右手,做出了胜利的姿态。
很快,在万众瞩目之下,敖表登高而呼,声音朗朗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诸位,老龙君有令,那敖劫月终究只是女流之身,不堪重用,难为龙君。
故将新任龙君之位,授于怒海龙王敖庆,由我敖氏一族英杰敖庆,掌我敖氏一族之大权,统领各方王族水将!”
霸海龙王敖表声音传遍整个盘龙湾,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非常被冻结,陷入了沉静之中,偌大的龙王典在此刻好似针落可闻。
在焦头烂额尽心尽力维护龙王典秩序的龙女属官们闻言陷入了呆滞之中。
外来的参观者听到这句话,震惊的瞪大眼睛,感到了莫名其妙。
敖氏一族上下近乎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却是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这一刻,仿佛整个龙王典才是真正的活过来一样,所有敖氏族人开始载歌载舞。
敖氏那些以公龙为主的大大小小势力团体开始欢庆这胜利的一天,跟随着他们的人无论男女亦接在欢呼,只有那些支持劫月龙君的龙女属官和许多龙侍女陷入了自我的怀疑之中。
在场的那些敖氏族人看着那些追随与敖劫月的龙女属官目光呆滞,口无遮拦的嘲笑着她们,奚落着她们,贬低着她们。
她们为此准备了许久承受了许多的偌大龙王典,在这一刻被别人完全窃取了所有的果实。
她们为龙王典付出的所有努力和牺牲,全部化作了别人对她们的嘲笑和讥讽。
那些夺走她们果实的人,甚至扬言要让她们成为他们脚下最卑贱的奴隶,肆意的夸耀着他们那一方的胜利。
往日有劫月龙君护着她们,如今龙君都被如此对待,她们自然也遭了殃,有承受能力弱的小龙女,此时已经是红了眼睛抽泣了起来,感觉生活充满了绝望。
直到一道道传音进入她们的耳中,她们才重新振作起来,开始退离这场不再属于她们,只属于那些掠夺果实的可恨胜利者的舞台。
她们要回到她们龙君的身边,或者回到那个给了她们很多的男人身边,只有这样她们才能让自己稍微安心一些。
龙王典上发生的这一切,都被正赶来的敖劫月和桃右右等人尽收眼底。
她们本是前来夺回龙君之位,只是此刻,龙王典上发生的一幕幕却让她们感到心灰意冷。
敖劫月也开始重新审视敖氏一族。
无论她们多么努力,做了什么,那些曾经被其他大族的龙女欺压过的族人,就是不愿认清自己的定位,反而是要将他们在别人那里受的气,撒在她们这些同族身上。
即便她突破到了炼虚中期,能够重新夺回龙君之位又如何?
她在他们心中始终都不会是他们真正的君,因为她提升敖氏一族里被他们为奴为婢的龙女的地位,便是触动到了他们的利益。
哪怕她守护着他们脚下的这片大海的安宁与稳定。
无论怎么做,他们最终都是相看两厌。
如果是昨日,她还认为自己受命于天,她应该从逆境中改变一切,她可能会继续努力。
不过现在,天不天的已经无所谓了,那些苦难都不是她需要承受的。
“罢了,我们走吧,自此之后,我们便与他们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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